第24章 新目标是失去目标
學生們不記筆記,甚至都不帶腦子去上課,自然有其這般做的道理。到不是因為老師面目可憎,課程內容枯燥煩味。恰恰相反,HN大學的這些老師們都是胸有溝壑的飽學鴻儒,他們個個滿腹經倫能言善辯。講的課即便稱不上天花亂墜,也能算是異彩紛呈引人入勝。只不過老師們講的東西常常似是而非,往往自相矛盾,學生們又真僞難辯,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再嘗試,要把這些知識融彙貫通牢記心中。
就比如說方技老師吧,她剛剛才告訴孫午說,“同情憐憫是病,它很致命”,緊接着她又講到了“仁者無敵”是個至高境界。好吧,我們能理解,人總得求新求變嘛,生活的最高藝術就表現在抉擇能力方面。老師把不同的方向指明點出,學生窺其門徑,最後登堂入室。可是你不能這麽可着勁的一直在變吧?你再聽吧,沒過一會兒她就又說了,“求仁得仁,又何怨?”
你永遠猜不到方技老師想要表達什麽中心思想。在她的課上,你只能像思考者一樣,為思考而思考,不辯方向。
老師們教的學問前後矛盾方向不明,學生們記不記筆記,甚到聽沒聽懂,差別到也不大。所以看到秀秀似乎在那裏對照驗證着什麽,肖欣忍不住就覺她有些好笑。
肖欣翻了個身,她趴在床頭上時,盈盈一握若無骨的小蠻腰都露了出來,這姑娘看着有些豐腴,但是絕對有料,穩穩的魔鬼身材小蠻腰。她從上鋪伸出小腦袋,娥眉輕挑嬌笑倩然打趣着秀秀道:“力量是一種信念,它源自于對生存的渴望。你呢?是渴望,還是寂寞難耐?”
秀秀頭也不擡的說:“像風老師。”
“為什麽像他?”肖欣猛的一愣之後,忍不往一個激淩翻身坐了起來。
“風老師是一個追求力量的人,他漠視其他一切,包括觸手可得的感情。”
秀秀纖細的手指飛快的翻動筆記,指着一行字皺眉道:“他是這樣說的,你認為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你就有了更高的追求。”
學問就是如此,當你刻意追求時,它就像一只蝴蝶,繞着你翩然振翅,你看得見它卻總也摸不着。其實只要你用心在學,在每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學問都像種子一樣,在你的心間開着花結着果,閑暇安靜之時,你才會愕然發現,它的枝頭上已經結滿了累累碩果。
秀秀還要再舉證下去,莫名羞澀的肖欣想也不想的插口道:“新的目标意味着失去目标。”
秀秀點頭:“是這樣的,可是我還是覺得你該換一個目标。”
“換個目标?”肖欣邪笑不已:“一幅俠肝義膽滿腔似水柔腸?”
“我倒是認為他更合适一點。”秀秀合起筆記坦然自承着道,“擇善固執嘛,這樣就很好啊。而且因為有這種缺點,也才會顯得更有人情味。”
肖欣苦惱不已:“可我的風,真的不錯啊,不是嗎?他總是風度翩翩彬彬有禮。”
“是拉。”
秀秀一臉認真的回應道:“他總讓人有如沐春風的适意。不管你在什麽狀态都如此。你喜、你怒、你哀、你樂,他都這樣,他帶着和熙溫暖撲面而來。可你想找人吵吵架,你想發發小脾氣,或者你想找個人分享喜悅的時候,還願意面對一如即往的恬淡麽?他不會為你歡喜,為你愁,你也不介意?”
肖欣臉上露出呆萌的傻笑:“成熟就得有這境界,你的那位傻弟弟呢?”
秀秀一臉嫌棄的睨了某花癡一眼:“除非你是在做夢,否則你擋不住風,也無法擁抱天空。孫午就不一樣,他是軸了那麽一點,可他好哄會感動,受到戲弄還會窘。”
肖欣身上雞皮疙瘩直往下掉,打了個寒顫後才調侃道:“面對他時,你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絕世高手吧?肩、頸、手、腿都成了致命的武器。一面發嬌嗔,碎挼花打人,啧啧啧,你自己覺得很有趣吧?”
秀秀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當然有趣啊,女人大抵就需要有這種情趣噢。你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有人會在乎,你會有一種受到呵護,被寵溺的感覺。嗯,或許還有更大的幸福吧,不過我很懶的,不想再尋尋覓覓,凄凄慘慘切切,就只好這樣先湊合一下。”
肖欣一臉嫉妒的倒在床上:“一樣了拉,我也懶得再換。”
“可風老師不會喜歡你,他誰都不喜歡。”秀秀開始收拾筆記本,并再次良言相勸。
肖欣掩着耳朵表示自己不要聽。
“好了肖姐姐就別再多愁善感啦,咱們好像有正事要做。”秀秀聽到響動,膽戰心驚的轉身看向窗外,身體縮成了一團。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地面開始劇烈的震動,宿舍樓也搖搖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掉。
兩女面面相觑,完全無從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離開這裏?”肖欣像小貓一樣跳到窗臺上,伸出頭向地面看去。此時她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小貓,因為這樣,她就可以嘗試着跳下去。
秀秀冷靜了下來,她開始用力撕扯床單,然後把撕碎的布條一根一根的接起來。宿舍裏有八張床,每張床都鋪着嶄新結實的被褥,如果時間足夠長,或許她們可以安全的逃到樓下。
孫午穿着一件大褲衩,他手上抓了一條白毛巾挂在脖子上,然後嘴裏念念有辭的地走進了淋浴間。孫午邊走,邊用感知說道:“迷失世界智能。”
不規則的珠子現身。【在。】
智能系統應該是空間類物品,它與孫午的感知在專屬空間交流,故爾并不會被別人發現。空間面積很大,還是可成長小世界。只可惜孫午的感知沒能達到A級,所以感知可以進出,身體卻進不去。
“修改訓練內容,匿跡潛行加一組,劍技加五組...”。”
【是。】
沒等到訓練,才進浴室不久,孫午就又穿上了大褲衩,像大馬猴一樣飛快的從裏面跳了出來。淋浴的時間很短,才兩分鐘左右。前半分鐘是熱水,一分鐘後熱水變冷,最後冷水又變得冰冷刺骨,随後一塊碎冰從淋浴器花灑裏噴出來,砸在他的肩膀上。
他仿佛聽見了風老師在耳邊喃喃低語着,“要是結冰,你就得當心了。”
風劃過松木枝桠,那些微聲響裏,多了一些可疑的鼓點聲。聲音是黑漆桌子裏面傳出來的。
孫午早就看這張桌子不順眼,它始終是巨大的威脅,只是他拿它沒有辦法,也只能任憑它站在那裏。
此時桌子裏面就不時傳出“嚓、嚓......”“砰、砰......”的聲音,此外還有吱吱嘎嘎,疑似機括在轉動的動靜。裏面有什麽東西,在猛烈的撞擊着堅固的黑漆桌子。看上去堅固的,可以當做老古董傳承下去的桌子沒有能堅持多久。又傳來幾下大力的撞擊聲,桌子就砰的一聲碎裂開來。
随後孫午就看到,有兩個手持槍械的人形生物露出了頭,他們手中握着AK47,正謹慎的持槍朝着外面四處瞄準。其中一個甚至用露出桌外的兩只眼睛,看向孫午這面。
兩把AK47飛快的轉動了一圈,他們大約是在分辯自己所處的環境。
觀察結束,其中一個人握拳做了一個手勢,另一個人就反手從肩上的背包裏取出一顆手雷,他拉掉插銷,把手雷握在中,數秒之後他揮手把手雷向宿舍裏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