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戈元聖

第11章 力量提升

劉振東的示警點醒了孫午。自己的處境很不樂觀，而孫午本人是很清楚這一點的。但是他卻從沒有把問題想的有多麽嚴重。是的，孫午知道會有麻煩，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怕過事。他對自已，對同學，甚至于對學校，都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這種自信的依據是，認為沒有人可以刻意傷害他人，而不付出代價。這是人類社會制定的規則，也是這種規則讓我們懂得寬容，盡可能信任他人，從而構建社會穩定。大家都是學生，又接受過教育，誰還能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可能遇到的麻煩能有多大？充其量也就是挨黑磚遭圍毆，大概會導致受傷甚至影響學習吧。又如何？

現在孫午卻不敢這麽認為了。他承認自已怕了。

學校的校規不怎麽樣，打架鬥毆不算事，測試課死了人沒有人在乎，也就是說這個地方不保障學生的生存權。結論只有一個，這裏無視公平公正，奉行力量至上、強者生存，奉行野蠻社會的弱肉強食。

這個想法太過悚人聽聞，但在這裏它卻在這裏真實的存在着。生存環境詭異莫測且危機重重，自己又只是孤伶伶的一個人。劉昊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大多數同學跟他走的很近。傷害因為不會受限而致命，你必須要提防将來自身邊的暗算。風霜雪雨嚴相逼，內外交困事不濟，再不打起精神來行嗎？才知道傷春悲秋也是有條件的，軟弱是需要環境的。

前車之鑒不遠，身在困境之中，此時再不振作奮發，也難免會落到跟成峰一樣屍骨不存的下場。

看着劉振東的背影，孫午啞着嗓子喊：“劉振東......”

劉振東頭也不回的問：“怎麽了？”

深吸一口氣後，孫午大聲說道：：“謝謝你。”

向劉振東道了聲謝謝，孫午抿緊了唇毅然擡頭，鬥志昂揚的少年原地滿血複活。

複道曲折總有路，水流湍飛奈我何？

孫午咬緊牙關，怒嘯出聲，腳下用力的一蹬，足底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奔湧着，溫溫熱熱的向身體內漫延而來。這一股奇怪的力量很快繞體一匝，四肢百骸就變得暖洋洋的。片刻功夫後，孫午體內疲憊全消，心中畏懼盡去。與些同時，教室廣播響起，聲音清晰悅耳：“祝賀孫午同學，孫午同學潛能爆發，突破體能極限，腿部力量提升一級。提示：腿部力量提升一級指腿部基準力量提升十分之一，升滿十級，則腿部基準力量增長一倍。請孫午同學再接再勵，力争取得更好成績。”

廣播聲響過三遍才停下來，站在複道上的同學們都一臉嫉妒的呆立當場。他們深恨廣播上說的，那個提升了力量的人不是自己。劉昊則更加不安，廣播裏那悅耳的女聲，伴随着轟隆隆的耳鳴聲，讓他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似乎又被孫午扇了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緊張、憤懑的情緒就像兩把電鑽，在劉昊的腦子裏鑽的山響。原本自信從容，連挨了打也不曾頹喪過的臉變得猙獰，他白皙的臉也青一陣白一陣的，看上去精彩極了。

有無數事實證明，先聲奪人不一定穩勝過後發制人。發明是開荒種菜，普及是升級打怪。都羨慕智者發明火藥，最終推出槍炮的才占盡了便宜。

孫午就是第一個跑上複道的，他也是最先總結出跳跑方式的學生，可是他卻沒有能夠保持住這個最好成績。相反，劉振東三個人到是被逼着爬上複道的，跑到後來，反而是這三個學生後來者居上。其實劉振東他們的實力都還不弱。劉振東更是體育特長生，跟他比那就是在找虐。可是你再看姬厚福吧，他雖然跑的東倒西歪，此時卻也沖到了第六位，馬守國更是連跳帶蹦的，與劉昊跑了一下肩并肩。

觀察完排名，孫午自嘲的一笑，又繼續再往後看。這一看之下，他的臉都黑了下來，他唯一內定的盟友遇到危險了。

男女有別主要體現在身體素質方面。你讓女生與男生同臺競技是不公平的。然而學校卻不這麽想，學校沒有給女生任何照顧，那怕面對生死。這進一步證明，這裏奉行野蠻的弱肉強食。

翟秀秀跟肖欣兩人現在落在最後面。最慘的還是肖欣，這個來自于水鄉的萌妹子不愛運動，她幾乎沒有鍛煉過身體，除了逛逛街，她連路都很少走。現在她品嘗到了自己釀造的惡果。她在前面極力奔跑，可是複道還是在她身後不斷的墜落下去。死神的腳步不斷在逼近，肖欣吓的連哭都要哭不出來。

肖欣快堅持不住了，要死了，她只是不确定自己什麽時候會掉下去。她很清楚，自己一旦掉下去了，結局就跟成峰一樣。水鄉妹子從不怯水，可即使會游泳，複道崩塌的速度也要比她游泳的速度要快的多。一旦掉下去她就必死無疑。腳下江水湍急，怒濤排浪，浪裏白條也不敢說自己下了水就能游到對岸，肖欣更加游不過去。掉下去就算不被水淹死，也會被水流沖出教室摔死。

肖欣已經瀕臨絕望了，以極限速度跑出一段後，她的兩條腿酸脹麻木，都快要提不起來。呼吸急促，喘氣喘的肺生疼生疼的。再急跑幾步，肖欣的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她連腳下的複道都看不清楚了。

性命攸關只能掙紮求活，即便自忖必死肖欣也沒有稍停半步，她只是咬着牙奮力向前跑。可是她的速度依然還是太慢，正跑着時，她忽然覺得腳下一空，身體也随之向後倒落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挽住了她的胳膊。臂間一緊，那只堅實厚重的手掌，給她的感覺就像大山一般沉重。

“穩住。”

依稀聽出來這是孫午的聲音，眼淚不争氣的奪眶而出：“我......”

“別說話，浪費力氣，吸、吸、呼......”

“對，堅持呼吸，這種呼吸方式能緩解身體缺氧的狀況。步子邁的再大一點。慢慢來，你可以的肖欣。”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孫午的聲音仿佛蘊含有某種神奇的魔力，源源不絕的力量從他掌心傳遞過來，肖欣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如羽毛般輕盈。

呼吸終于開始有力而又攸長，步伐也越來越大，耳朵裏的嗡鳴聲在轉弱，最後消失。沉悶如雷的水聲變得正常之後，體內的力量緩緩的回複，緊張與驚恐潮水般的退卻。

“對了就這樣，穩住。”

肖欣仍然低頭調整着，她聽出孫午的聲音有點疲倦，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托着自己跑。肖欣愧疚不已。不過就在她想說些什麽時卻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

“謝謝你，孫午”

是翟秀秀。聽出是翟秀秀的聲音後，肖欣一下子就退出那種的奇妙狀态。她擡頭，看到孫午已經伸手攙住了秀秀。肖欣呆了一下。就像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的孩子，肖欣一瞬間竟覺得有點心酸，于是呼吸又亂的毫無章法，腳下也随之一個踉跄。

“穩住呼吸，目視前方。”

孫午的聲音有些稚嫩，卻莫名其妙的沉穩，讓人願意信任他。肖欣嗯了一聲，繼續低頭調整狀态。

複道仍在節節崩塌，可是他們離斷裂處越來越遠。現在再往前跑感覺不一樣，跟在跑步機上鍛煉身體一樣，雖然疲累不堪，卻沒有驚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