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戈元聖

第10章 執戈

公孫神不知鬼不覺的跳上複道，歪着腦袋撫掌贊嘆道：“嗯，孫午同學不錯啊，再努力一點吧，說不定你可以最早通過測試。”

公孫來的太快了，明明看到他還在臺階上數數呢，這會兒他就已經出現在複道上，而且還無聲無息的站到了身後。這種行動方式完全違背了物質世界的運行規律。

“啊，特......”

看清楚站在背後的是公孫老師，趕緊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三字經憋回去，這可是跟風雅頌同一級的怪，惹不起的。嘴裏不罵，心裏還得偷偷罵他。特麽的，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啊？到沒有被吓死，可是毫無準備之下，差點被他吓的摔到了。趔趔趄趄的好不容易才站穩腳根，卻仍被複道帶着連退了好幾步。

狼狽不堪的孫午擰眉怒視，擺出一幅我罵你，但我不用嘴的小模樣，引得公孫哈哈大笑。

“小夥子不錯啊。”

公孫像一只吊靴鬼，跟在孫午後面喋喋不休道：“老夫主持測試多少年了，什麽樣的人物沒有見過？可是如此快就上道的，還真的只有你一個。孫午，到有個好名字。午者馬也，午通忤，意逆背。《儀禮》曰，度尺而午。鄭玄注，一縱一橫曰午。”

早就知道學校老師們的這幅德性。你越想耳根清淨他們越來勁，只有充耳不聞，不答理他們，才能早得安樂自在。

公孫的執着程度超越了想像，人家都蒙着頭不理他了，他卻依然在唾沫四濺的賣弄學問：“縱順為柄，橫逆為刃，此戈也。戈，長不如槍，利不及劍，劈斬不勝刀斧。然而其曲頭橫刃，可勾可擊，《書·牧誓》曰稱爾戈。《禮·檀弓下》曰能執幹戈以衛社稷。

孫午，堅直果毅，不昧複道，怒而能制，可執戈。”

咦，沒有想到公孫老師還蠻有學問的，看走眼了啊。不過他這麽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最後卻愣是給自己安了執戈這麽一個名頭，這到讓人有些不解噢。孫午稱不得陽春白雪，可也不是下裏巴人，又怎麽會不明白執戈什麽意思？聽公孫說起來，執戈一詞稱得起高端大氣上檔次，實際上卻并非如此。戈是青銅武器，秦以後逐漸淪為禮器，而執戈一詞，就是古代士卒的別稱。這是拿自己當士卒了？跑的快也算身先士卒。也不知道公孫老師是在埋汰人，還是另有所指，聽不懂就全當是一句笑話也罷。

劉昊極富機智且心思缜密，可聰明人都有同樣的問題，遇事時先慮得失成敗。慎于思而缜于行，善于思考的人自然顯得有些猶豫。劉昊還在思考時，孫午已經跑出一段不短的距離。劉昊也是偶然擡頭，看到孫午在複道上縱躍前行，這才恍然大悟。這裏可不是普通的學校，看學校的校風就知道，這項測試必需要完成，如果沒有完成測試後果定然很嚴重，這一點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

劉昊懊惱的拍了下腦門，随即大聲呼籲起來：“快跑，大夥都跟上。”

劉昊的號召力不小，他一聲招呼，霍林閣子，第五張揚、華其銳這三個人才如夢初醒，跟着他撥腿就跑。肖欣、翟秀秀兩人随後也爬上了複道，跟在幾個的身後跑。不過她們兩個的出發點不同，她們都一心想留在學校裏，只因為學校裏有一個帥到沒有朋友的老師。

複道下面還有四個摸不着頭腦的，他們不知道孫午為什麽跑，也不明白劉昊在慌些什麽。尤其是劉振東，這傻子一心只想休學，正好想測試失敗早日還家呢。劉昊沖上複道後，劉振東就裝做心痛不已的樣子，捂着胸口慢慢的躺倒在地下，并長一聲短一聲的呻吟起來。

公孫老師唠叨了半天才離開，頓時，孫午就覺得渾身輕松不少，再次調整好身體，就正準備發力前跳時，卻聽到姬厚福的大叫聲：“快看，快看，複道開始坍塌了。”

何止是複道在坍塌，教室裏的水也在上漲。洋洋溪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湧起。沒過一會兒，水就漫延到了姬厚福的腳下。劉振東也躺不住了，就算心髒病真的已經發作，他也得站起來，再躺水都要沒頂了。

這四個人剛才還站在岸上看孫午等人的笑話，此時見狀不妙就都慌了手腳。劉振東顧不上再吟長短句，跳将起來四人一起轉身，糾結萬分的看了眼教室門，然後這四位就這樣衣衫整齊的合身跳進了洶湧的洪水中。他們的做法非常明智，教室那沉重的雙開門不是他們可以打開的，就算十一個學生一起上，也無法撼動它。

馬守國跑的最快也游的飛快，後面水中三個人也在吃力的劃着水，不過卻收效甚微。因為成峰不會游泳，劉振東與姬厚福只能拖着他游。

複道越來越遠，劉振東與姬厚福都害怕了。

“救命啊。”

兩人一邊大聲呼救，一邊用力劃水，冷不丁一個浪頭撲落，三人都消失在水中不見了蹤影。

過了好一會兒，嗆得半死的劉振東與姬厚福才相繼冒出水面，而成峰卻不見了蹤影。

“老師，成峰淹死了，成峰他淹死了......”

劉振東與姬厚福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聲嘶力竭的哭喊起來。

公孫像人猿一樣，他靈活敏捷的回身跳到複道最前端，盯着劉振東不懷好意的建議道：“現在懂得淘汰意味着什麽了？劉振東是吧？聽說你有心髒病而且還想休學？其實很簡單的，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痛苦比你想像的要短暫的多。”

公孫完全是個變态，漠視他人生命還踐踏亡者靈魂，誰曾見過這樣的老師？他的一席話吓壞了還呆在水中的三個學生。劉振東不以靈活見長，可是經過刺激也是潛力爆發，在水裏游的飛快。十幾分鐘後，他追上了緩緩收起的複道，像水鬼一樣，濕淋淋的爬上來。

公孫一臉冷笑，側身放他通過。膀大腰圓的劉振東甚至都不敢擡頭，唯恐再看到那對鬼火森森的眼睛。

有人死在教室裏，死在測試課上，饒是學生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仍然難以接受。這個噩耗太過于驚心動魄，也讓人難以置信。

孫午的腦子也裝滿了死、死、死這些字眼，兩條腿軟的跟軟腳蝦都有得一拚，又那裏還能跑得動？劉昊等人同樣如遭重擊。肝膽俱顫心亂如麻腳步虛浮，這樣跑起來只勉強跟得上複道後退的速度，卻只能保持着不進不退的狀态。

劉振東的速度到是越來越快，很快他就超過了臉色發青的劉昊，接着追上了腦袋還在發懵的孫午。

能看得出來，劉振東的确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蒙着頭拚了命在跑，就像有一群瘋狗在後面追一樣。離很遠都可以聽到，他的鼻口間發出着哼哧哼哧的聲音。孫午安慰般的放慢腳步，看着他三步并作兩步，輕松的超過了自己。劉振東不管不顧的又疾跑了幾步，确保自己的領先優勢後，他才邊跑邊甕聲甕氣的向孫午小聲示警道：“孫午，劉昊說今天下課就要廢了你，呼呼......他們人多，呼呼......我幫不上你什麽忙，自己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