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窗蔫少
這就是HN大學?
我是不是上了個假大學?
高樓林立,這個沒有錯。
綠樹成蔭,這個也沒有錯。
鳥語花香,這個也還沒有錯。
可這是HN大學啊,是HN大學啊。
大學裏的人呢?人在那?
辛勤的園丁呢?
莘莘學子何在?
說好的夢裏回廊呢?說好的花前月下呢?說好的指點江山呢?
這裏統統沒有,如果不是道路整齊潔淨,都得認為這裏是鬼域。可就算是這樣,也掩不住撲面而來的荒涼寂寥。
砰砰砰......
用力砸了幾下校車,司機大哥依然睡着,跟死豬一樣。能入眼的可就這麽一個活人,怎樣也不能放過他啊。
通通通......
司機大哥被驚醒了,他拉開車門跳出來,橫眉怒目就揮拳,差點都被他打到鼻子。
“滾......”
孫午沒有跟人動手的習慣,即便有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司機大哥個頭足足有一米九,還長的五大三粗,硬碰的話肯定得跪。
兵法有雲,踫到橫的,趕緊溜啊。
跳起來拖着箱子就遠遠的跑路。跑出了近百米,再回頭看。虛驚一場啊,人司機大哥早都又挂方向盤上了。
摸出手機,找到老爸的號,狠狠的按了幾指頭就氣呼呼的拍在耳朵上。
嘟嘟嘟......
半天才聽出聲音不對,定睛一看,原來沒有信號。
欲哭無淚啊。
也對,手機畢竟不是雄霸,人家一遇風雲便化龍,至于手機嘛,遇到風雲就只能變磚頭。移動聯通格局窄,全球通也不咋的,還是山寨黑科技,放心摔還不怕踹。
沒有辦法,新買的手機,恨不得捧手心裏,怕摔更舍不得踹。拉上行李箱,順着路接着往前摸,走了幾步,道路前面就出現岔道。左手邊那條道旁不遠處,好像挂着有一個牌子。
出遛到跟前一看,牌子上面寫着“新生報道處”五個字。牌子後面就是一個大鐵門,在門外還擺着有五個大箱子。
這場景也太詭異了吧?
新生報道處?門口為什麽沒有人,反而站着幾個箱子?難道報道的只是幾個箱子麽?那我是不是多餘了?
還有,老生呢?老師呢?不對,恐怕該問那些老箱子去那了吧?
我只是高中生,沒有文化,不要騙我好嗎?好嗎?
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蹭着地向前走幾步,拍了拍門,沒有啥動靜。幹脆伸手去推,一下,兩下,硬是沒有推動啊。這到底是門?還是畫着門?
這是典型的門難開,事難辦。一個新生報道處的門都這麽難開,還招什麽生?哥還真不信這邪了。
放下抓在手中的行李箱,拿肩膀發力扛了一把,門晃了,是鐵門。許是好久沒有新生報到,鏽死了才會這樣,繼續發力向裏扛啊,用力扛啊,拚了命的扛啊,就不信推不開丫的。
卡喀喀......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好容易才擠開了一條縫,趕緊的跳進去看看。
哐......
人進來了,鐵門也在身後重重的閉攏,糟糕,行李箱也給落到門外了。
行李丢不得,這一套行頭要重新置辦齊了,可也得花不少錢。轉過身來,握住門把手連拉帶拽的,這一次可是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鐵門紋絲不動不說,人都跟鉚釘一樣挂在門上,它還是連灰塵都沒有給你落下一顆。一入此門萬事休,這次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遇到麻煩沒有一點收獲,那就連叫塞翁的邊疆老頭都比不上。
的确有收獲啊。通過不懈的努力,總算搞明白外面為什麽會有五只箱子了。加上自己的那只,就是六只箱子。這也就是說箱子不是來報到的,只是它們的主人被關裏面了。加上自己最少得有六個新生,考上了這所人見人愁,鬼見鬼發抖的大學。
雖然這麽想的确有點損人不利己白開心的惡趣味,可你不得不承認,有人陪綁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還有人跟自己一樣飽受驚吓就沒有那麽怕了,喘息一下定個魂先。
有五位兄弟或姐妹已經先走一步,遇山開路,逢水搭橋這些事情自然都做的妥妥的。呵呵,可不是嗎?都五個人開過的荒了啊,有坑已填滿,有雷早趟遍,光想一下就讓人歡欣鼓舞。那就拿出勇氣來,穿過這條黝黑深長的甬道,再信心百倍的出現在新生報道處辦公室。這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停電了。呼,算是到了,沒有猜錯,辦公室裏面真的有五個學生打扮的慘綠少年。
孫午的腳步聲有點重,五個人都回過頭來看他。五張神經質的青白臉,齊刷刷的僵視,真的有點瘆人好不好?
也不知道到底是該開怪,還是該求組啊。這麽多人打是打不過的。好吧,跑路還是聊天都得看談判之後,雙方定下來的調子。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得搶先來打招呼,試一下水。
調成低音半夜麥,先弱弱的問候一聲:“你們好。”
“老師好。”
五人齊刷刷的站起,轉朝孫午,異口同聲,也都用了半夜麥的方式打着招呼。
呼,放心了,這都是道友啊:“那個我不是老師,也是今天來報道的新生,我叫孫午。”
“劉昊。”
“翟秀秀。”
“霍林閣子。”
“劉振東。”
“華其銳。”
劉昊身量均稱,一臉的精明相。翟秀秀人如其名,繡裙長腿,明眸皓齒。霍林閣子個子稍矮,卻孔武有力。劉振東膀大腰圓,虎目生威。華其銳貌不驚人,眼神閃爍,這樣的人多半從小就在混社會,出現在這兒你反而看不透他的深淺。
偌大個學校,才這麽些人,絕對有古怪。再有,這五人的臉色灰蓬蓬的,看着怪陰森。再想想也情有可原,并不只自己一個人前途未蔔,他們顯然都在擔心自己的大學生涯,這才會看上去神色灰敗。
物傷其類,兔死狐悲,大家即是同類還同一輩,來抱抱互相安慰,不怕不怕……。
通名認識之後,氣氛稍顯輕松。抱抱這個提議太唐突,不提也罷。這幾位可是開荒的先驅,應該對學校有點了解。
安靜下來後,孫午就後進師弟的态度,虛心請教道:“招生辦的老師不在嗎?”
劉昊眨了下眼睛,指了指辦公室內間,捏着嗓子小聲回道:“裏面有把椅子,不知道有沒有人。”
這話孫午不樂意聽啊。除了華其銳目光閃爍,看着文弱,其餘四人分明都不像是怕事的人,可是他們先到這麽久,居然都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老師,搞什麽飛機嘛。
孫午臉色不好看,劉昊似乎猜到他的心思:“你進去看看就明白了。”
這個坑挖的,都不知道怎麽說他才好。就憑這份表現,劉昊同學就當得起“同窗蔫少”這個稱號。好吧,難得有五個同學。還得在一起過四年呢,孫午決定不跟這位“同窗蔫少”計較。
走到內間門口,用力咳嗽了一聲。
咳
咳咳咳......
這裏本就有點詭異,六人也都拿定了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架勢,整個辦公室裏自然靜的幾乎落針可聞。孫午用力這麽一咳,一連竄的響亮的回聲吓得人心髒都嗤嗤嗤的狂跳起來。翟秀秀更加不堪,她尖叫一聲像鴕鳥抱頭蹲在地上,腿軟的站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