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陶知爻一句爆喝, 吓得那邊的宋曜興直接抖了一下。
“哎喲,你這小夥子怎麽這樣啊,我們老人家可經不起你們這一吓!”宋曜興直拍胸口, 有些不太高興的地道。
陶知爻趕緊嘿嘿笑着上前, “那個, 宋先生, 您好啊。”
宋曜興上下打量了陶知爻一眼,見這後生長得不錯, 也有禮貌,心裏的火氣消下去了點兒,拿着手裏的玉,問道:“你剛剛說的口下留玉,指的是這個?”
陶知爻點頭啊點頭。
“這是你的?”宋曜興晃了晃手裏的玉, 朝陶知爻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道, “你勻給我怎麽樣, 我出這個數。”
他說着, 手指比了個2。
陶知爻一挑眉,兩萬?不至于吧, 聽季月的語氣,這東西可是個寶貝啊, 好歹加個零……
宋曜興見陶知爻的表情,心說不是吧,這小夥子胃口這麽大,兩百萬都不肯賣?
他一咬牙, 又加了根手指。
陶知爻眯着眼睛,吐了口氣, 唔,多了一萬。
宋曜興見狀,表情很是糾結啊,這玉确實是壓堂貨,他就算再加,後面再勻給別人也是有的賺的,何況這東西合他眼緣,文玩行不就是這樣麽,千金難買我高興,玩文玩就圖個收到自己心愛的寶貝時的滿足。
宋曜興的架勢看上去又要再漲,陶知爻的眼睛也緩緩放大。
奶瓶裏的季月看不下去了,“那是我的,是我的!!!”
陶知爻很想說一句寶寶你已經死啦,現在法律不承認你的所有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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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良心還是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陶知爻擡手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對一臉懵圈的宋曜興道:“那個,宋老板,這東西不是我的。”
宋曜興:?
“嗨!那你在這胡扯八道什麽呀!”宋曜興一甩手,表情已經是十分的不滿。
陶知爻見他要生氣,趕緊解釋道:“您別上火啊,這東西雖然不是我的,但卻是我一個朋友的。”
“你朋友?”宋曜興四下看了一圈,沒見着人,“在哪呢,你叫他過來,我和他說說價。”
陶知爻一笑,“那個,您看不見他的。”
宋曜興被這話說得一愣,一旁的盧先生則是想到了什麽,面色一變,低聲和宋曜興耳語了幾句。
“這……”宋曜興的臉色也變得怪異起來,他看着陶知爻,思索片刻,十分不相信地搖了搖頭,皺眉道,“你這小夥子是不是唬我們呢,還是想繃價,多少你直說,別玩這麽多彎彎繞繞的。”
陶知爻心說得了,把自己當要高價的奸商了。
他見宋曜興怎麽也不肯相信,心中無奈,只好将口袋裏的奶瓶拿了出來,擰開瓶蓋。
季月飛出來的那一刻,宋曜興和那位盧先生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不太正常的寒意,兩人驚疑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陶知爻對季月使了個眼色,季月心領神會,立刻飛到了宋曜興的身旁,對着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涼氣。
“什,什麽東西?!”宋曜興直接蹦了起來,恐懼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盧先生,“老盧,是不是你吓我啊,往我脖子上吹氣!”
到現在,他還不太願意相信陶知爻暗示他的那個可能。
季月也等不及了,索性直接整個人……哦不,整個鬼在宋曜興的身體裏穿過來,又穿過去,他在那咻咻咻的玩得開心,宋曜興可是一冷一熱吓了個半死。
“停,停停停!我信了,我信了!!”宋曜興直接兩只手都擡了起來。
陶知爻看了季月一眼,後者立刻乖乖地飄回了他身旁。
宋曜興感受到身體又恢複了正常,松了口氣,但還是有點不死心,看了陶知爻一眼,“那個,既然你那位朋友都走了,能不能,能不能和他打個商量啊,這東西他帶着也沒用,我多給他燒點好東西,每年都去掃墓,可以不?……”
陶知爻清了清嗓子,道:“那個,您可能還不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麽的。”
潛臺詞是,要是知道了,宋曜興可能就不要了。
宋曜興看着手裏的玉,不太明白陶知爻的意思,“這不是口含玉之類的東西嗎?雖然一下看不出路份,但我感覺像是仿楊貴妃口含玉魚的。”
陶知爻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朝宋曜興招了招手。
宋曜興見他神神秘秘的,湊過耳朵去聽,陶知爻便十分委婉地把這玉的來處告訴了他。
話才說了一半,宋曜興就一把将東西塞回了他手裏。
“不,不要了!”宋曜興說得着急,更是捏着蘭花指要從衣襟裏抽帕子擦手,還四處張望着找消毒洗手液。
陶知爻看着手裏的東西,也是面色複雜,索性一把塞回給了季月。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華夏人都知道,吃飯的家夥是最重要的。
譬如琴師,除了保養自己的琴外,還要保養自己的手,想想也能知道,一雙粗短且髒兮兮的手和一雙修長如蔥白晶瑩如潤玉的手都在彈琴,哪個更加賞心悅目了。
類似的,還有歌者的嗓子、短跑運動員的腿腳、畫師的手等等。
而季月作為小倌,好男風的賓客又絡繹不絕,他賴以吃飯的自然是……
而這玉……姑且稱之為玉塞吧,就是用來溫養季月的身體的。
陶知爻轉頭就見季月一臉興奮地拿着那東西就開始寬衣解帶,打算來個現場直播“吐納”之法,吓得立刻把他塞回了奶瓶裏。
宋曜興此時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才是真的一陣後怕。
差點就把那個……塞嘴裏了。
宋曜興再看陶知爻的時候,可沒有剛剛那些疑惑、不信任了,換成了滿滿的感激。
要不是陶知爻剛剛把他攔住,他可就,可就……
宋曜興忍不住捂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位小兄弟,請問尊姓大名啊?”
陶知爻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話剛說完,就聽後面傳來吳敬與的聲音。
“哎呀,小陶和老宋啊,你們已經聊起來了?”
陶知爻轉過頭,“吳導。”
宋曜興見到吳敬與,也是十分熟悉的态度,兩人顯然是老相識了。
一旁的盧先生也點了點頭算打招呼,恰巧他接到了一個電話,見沒什麽事情了,就先走了。
吳敬與伸手搭着宋曜興的肩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圓滾滾的肚皮,“又胖了啊,你個老小子。”
宋曜興嘿嘿一笑,問吳敬與,“老吳,你和這位小陶小友很熟識啊?”
吳敬與一拍他,“你小子,你忘了當初我和你說的在津市那件事?小陶就是那位「小神仙」啊!”
陶知爻:O.O
等等,什麽小神仙??
宋曜興看起來比吳導更激動,眼裏金光大放,跟狂熱粉絲一樣看着陶知爻,“原來陶小先生就是那位「小神仙」啊,天啊,我之前聽老吳說完,早就想請您去我家,替我做場法事了!”
陶知爻趕緊叫停,什麽法事,什麽小神仙,他不是啊!
“小陶你就別謙虛了。”吳導打斷試圖自救的陶知爻,語氣興沖沖地繼續在宋曜興面前給陶知爻疊buff,“我們今天的發布會時間,也是小陶幫我算的吉時!”
陶知爻:“吳導,我沒……”
吳導不管不顧,“老鄭他拍的《瓷卷》你知道吧,也是小陶幫他保駕護航,老鄭說可驚險了!”
“哇,這麽厲害啊!”宋曜興驚嘆。
陶知爻:…………算了。
宋曜興被吳導的狂熱所感染,将剛剛季月那個随葬物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給吳導一說。
“哎呀老吳啊,你的眼光可真是毒辣,居然能找到這樣的青年才俊。”
吳敬與趕緊擺手,“哪裏哪裏,明珠豈會蒙塵,是小陶自己優秀啊。”說着,他又很驚喜地看向陶知爻,“沒想到小陶你還通曉古董,你這小子,能力真是挖不盡啊!”
陶知爻無奈扶額,好麽,人家其他藝人的死忠粉都是小姑娘小哥哥,就他的是倆導演。
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無語。
“說起來。”宋曜興想起來一件事,他一拍手,道,“對了小陶先生,你最近有空嗎?”
陶知爻一驚,心說不會吧,不會又要找自己做什麽法事祈福驅邪抓鬼的事情吧?
孰料宋曜興只是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封深藍底色的燙金信封,遞了過來。
陶知爻看着那信封,莫名覺得上面的顏色圖案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直到他看到上面的字。
“邂逅齊魯,盛世拍賣?”陶知爻緩緩念出信封上面的文字,打開一看,這才想起他之前在網上刷到過的那篇有關泰山舉辦拍賣會的文章,二者不就是同一件事麽。
宋曜興道:“我下周将要去一趟魯省參加這個拍賣會,想邀請小陶先生你與我同去,也是幫我掌掌眼。”
他說着壓低聲音,“有個說法是某些古董上會有一些髒東西附着,我也想小陶先生能保護一下我的安全呀。”
陶知爻心說得了,把自己當“神仙保镖”了。
他本想說古物雖然經常多涉及生死、墓葬、祭祀等等,但很少會出現靈異事件。
可一想到剛剛季月的事,陶知爻覺得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時間的話,陶知爻是有的。
但去不去這拍賣會,陶知爻還有些猶豫。
“這樣吧!”宋曜興見陶知爻糾結,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誠意來,“小陶先生在拍賣會上若是看重了什麽,我替你拍下來,如何?”
他說完還想着要不要再加點什麽以示誠意,畢竟宋曜興也有自己的算盤,陶知爻肯陪着他去拍賣會一次,後面讓陶知爻再去他家做法事就好打商量多了麽——至少宋曜興是這麽想的。
只不過宋曜興還沒想好加什麽,陶知爻就先點了點頭,道:“好,我跟您一塊兒去。”
“拍賣品的話,我要這個。”陶知爻伸手一指道。
信封裏有一張拍賣品的宣傳單,這拍賣會持續的時間超過了7天,涉及的拍品數不勝數,自然不可能直接寄一本拍賣冊來給受邀者,因此只選了部分比較重要且出彩的文玩來招徕賓客。
陶知爻指着的,是一串錢幣,旁邊用燙金的小字寫着“五色和田玉五帝錢”。
五帝錢分“大五帝”和“小五帝”,這次拍賣的就是大五帝,也就是秦代半兩錢、漢代五铢錢、唐代的開元通寶、宋代的宋元通寶和明代的永樂通寶五種,因這五種錢幣是華夏古時大朝代的千古名君時期所鑄就,具有“天、地、人”三種正氣,因此能招財納福,驅邪化煞。
而常見的五帝錢,不論是大五帝還是小五帝,大多數都是銅幣,但陶知爻相中的這一串,卻是少見的玉質五帝錢。
銅幣五帝錢,取的是銅金屬的“剛勁”以驅除邪煞。
但很少有人知道,五帝錢本身也帶有五行的屬性,而和田玉分“白、碧、墨、赤、黃”五色,也恰好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二者相輔相成,其效果和珍貴程度遠超常見的銅幣五帝錢。
而光是紅和田玉,本就是少之又少的珍品,何況還鑄成了年代符合、五行也符合的錢幣,又留存到今日,而且看品相保存的也極好,玉色并未因為年代問題而過多地流失光澤,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這拍賣行估計也是相中了這一點,才會把它放到宣傳單上。
宋曜興也是懂一些的,看完後點了點頭,贊道:“這當真是好東西啊,五色玉五帝錢,五行齊聚,神鬼不侵!”
不過他也疑惑,陶知爻是需要自保,還是單純的喜歡想要收藏?
陶知爻當然不是自己想要,他拿這個是為了蕭聞齋。
這幾個月甚至半年來,陶知爻覺得蕭聞齋沒少照顧自己,不管是拍戲過程中的關心和演戲上的指導,還是介紹他給鄭導認識,他都看在眼裏。
知恩圖報,這點陶知爻還是會的。
和宋曜興加了個微信,他說稍後會把拍賣的時間地點、機票信息和酒店發給陶知爻,兩人略作客氣,暫且告別。
陶知爻打算先回後臺卸個妝,在路上碰到了剛卸完妝出來的蕭聞齋。
“蕭老師!”陶知爻快樂地和他打招呼。
蕭聞齋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你好。”
陶知爻眨眨眼,你好是什麽鬼?
蕭聞齋多久沒和他這樣打過招呼了?
不過陶知爻也沒多想,當然,他暫且也不打算把五帝錢的事告訴蕭聞齋,畢竟東西還沒拿到手,萬一有誰和他擡價,或者因為什麽意外拿不到了呢,那豈不是很難解釋?
而且,留點驚喜才好麽。
“你回家啊?”陶知爻背着手,朝蕭聞齋一歪頭,看他似乎是要回家的樣子。
蕭聞齋輕輕嗯了一聲,同時伸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脖子,似乎是那裏有些不舒服。
兩人難得的少話,陶知爻剛打算和他揮手說拜拜,突然就看到蕭聞齋肩頸處有一個小小的黑印。
他拉住蕭聞齋的衣袖,把人轉了個身。
這個形狀……陶知爻摸了摸下巴,怎麽感覺哪裏有點眼熟?
就在這時,季月的聲音響起來了。
“噫……這個是我弄得啦。”
陶知爻:……草。
“你這色心不改的家夥,趕緊給我把标記除了。”陶知爻在心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季月似乎還挺委屈,“那,那每個人都有喜歡帥哥的權利的。”
陶知爻讓他少廢話,“這人我罩了,你別碰他。”
季月一聽,也不敢再多糾纏什麽了,趕緊從奶瓶裏飛了出來,飛到蕭聞齋身後輕輕吹了一口氣。
他胸口挂了個玉佩,玉佩上的紋路形狀和蕭聞齋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陶知爻剛剛掃到了一眼,有點印象,難怪覺得眼熟。
蕭聞齋見陶知爻偏着頭也不看自己,但神情又不像發呆,已經想到了什麽,随即感覺自己背後先是一涼,又是一陣風,緊接着糾纏了他肩頸一早上的酸疼感就突然消失了。
他表情有一瞬的牽動,半晌才開口,“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陶知爻一揮手,“咱倆誰……”
“我想起來,前段時間家裏有人送了條人參。”蕭聞齋先一步打斷了陶知爻的話,一臉正色地道,“過兩天我讓人送去你家,前段時間拍戲熬夜,你補補身體吧。”
陶知爻張大了嘴,“啊?”
蕭聞齋不由他分辨,已經率先決定了這件事,然後借口說自己有事,先離開了。
陶知爻看着走廊上蕭聞齋漸行漸遠的背影,茫然地摸了摸下巴。
蕭老師……是不是太客氣了點?
還有,自己臉色很差嗎,已經到了需要吃人參的地步了?
拐角處,蕭聞齋靠在牆壁上,牆面泛着涼意,絲絲透骨。
他閉着眼睛,雙眉緊鎖,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明明剛剛一切的行為都是如此的符合他既定的軌道,又符合他過往行事的常理,更是沒有越過他給自己設定的那條“準則”。
可他為什麽如此難受呢?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什麽事?”
林雪正站在休息室裏打電話,與此同時,她看見陶知爻從外頭路過。
兩人隔着玻璃揮手打了個招呼,林雪面不改色地問蕭聞齋走了沒有,如果沒走先來一趟休息室。
“稍等。”
蕭聞齋挂了電話,他半邊身體被吞沒在陰影裏,低垂着眼眸看不清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才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來了?”林雪聽見開門聲,轉頭遞過一份資料,“這幾天的新邀約,一部刑偵,一部醫療,人設都還不錯,适合你。”
蕭聞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我回去看。”
“行,我先走了。”林雪将工作解決,利落地提起包,帶着一旁的小助理準備離開。
出門前,她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道:“哦對了。”
沙發上的蕭聞齋擡起頭。
“我看小陶最近的發展勢頭不錯,有個經紀人朋友也想要帶他,我過兩天和他說一聲。”林雪表情淡然地看着蕭聞齋,道,“這樣你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了,你的邀約很多,最近檔期已經拍不下了,粉絲也說你的營業比之前少了很多。”
“你的時間十分寶貴,小陶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其他的人來做。”
說完,她不等蕭聞齋回答,就帶上門走了。
蕭聞齋坐在沙發上,長久沒有一點動作。
紮着高馬尾的小助理抱着厚厚的資料,小跑着跟在林雪的身邊。
“林雪姐。”
林雪轉頭看她一眼,黑色半框眼鏡片上閃過一層冰冷的光澤,銳利的視線讓小助理瑟縮了一下。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好奇地道:“您之前不是說蕭老師難得交到小陶這個朋友,應該讓他們好好相處麽,怎麽剛剛……”
林雪停下了腳步,看着她,良久,居然少見地笑了。
小助理有些慌張,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麽愚蠢的問題惹得林雪發笑。
“你知道對付一個擰巴且聰明的人,要怎麽辦嗎?”林雪推了推眼鏡片,笑容裏帶上幾分狡黠。
小助理茫然地搖搖頭。
“比他更擰巴就行。”林雪說着,繼續往前走,不過腳步不像之前那般快速了,“聞齋他心裏的想法,或者說他認為事情應該發展的方向,顯然和我剛剛所說的話完全相符。”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認清楚自己感情的人。”林雪說着,似乎想到了什麽,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原來那副難以捉摸的氣質,“這個時候你要是把他往前推,他可能就會抗拒,然後往後走回頭路,回到他原來的那個模式。”
“但如果你替他把後面的東西都按照他的條條框框去規劃好了,那他就會開始去思考,事情究竟該不該這麽做,一直阻止他按照「既定模式」去行動的,究竟是什麽。”
小助理似懂非懂地張大了嘴,“哦!那句話叫什麽來着:一百斤的人,九十斤都是反骨!”
林雪被她逗笑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人類都是這樣,不是嗎?”
過分篤定和理所應當,總是讓人懷疑和動搖。
而一旦産生了懷疑和動搖,真相外那層薄薄的迷霧,也就很容易散去了。
☆
《舞九天》終于播出了,開播當日連放四集,大大滿足了觀衆的胃口。
吳導的劇最良心的一點就是,每一集的正片內容保底50分鐘,廣告不占正片時間,也不摻什麽上集的結尾來水時長,因此每一部都是集數不多的精品。
而開播第一天放到的第四集的結尾,正好是徐露露飾演的敵國美女細作假裝落水呼救,被陶知爻飾演的侍衛“衛洐”所救上來,兩人一見鐘情的情節。
觀衆一開始還沒察覺到什麽特別的,只以為是常見的英雄救美橋段。
直到大夥兒看了五分鐘,期間涵蓋了陶知爻潛水、遇到水底異獸和打鬥等情節,大家才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直到一條彈幕悠悠飄過。
[這演員是誰啊,不會是什麽水族人吧,怎麽五分鐘的水底戲全是遠鏡頭一鏡到底毫無剪輯的,憋不死嗎???]
[woc前面不說我還沒發現,這TM……是人嗎?]
[專門練過憋氣潛水er飄過,我最多也就五分鐘,而且是靜止不動]
[安利一下,這小哥哥叫陶知爻(對就是前段時間手撕發達娛樂那個)]
[這麽好的小帥哥,幸好沒被發達糟蹋了]
[而且遠景高清鏡頭還露臉,完全排除替身的可能]
[前面的,吳導不用替身,謝謝]
[就我一個關注他從水裏爬上來那段嗎,被雨淋濕的狗勾誰能拒絕啊!]
彈幕已經就這件事熱烈讨論了起來,陶知爻也在同步追劇,畢竟是他的第一部戲,還是挺擔心觀衆觀感的麽。
但看到彈幕,他也是有點無奈。
他自己本來就是江南人,小時候皮實,基本是在水裏泡大的,游泳閉氣本來就擅長,很小的時候和小夥伴比賽就能憋個兩分多鐘。
而自從他把過往五顯一脈的玄術撿起來,他發現自己和水之間總會有些怪怪的聯系。
比如潛水時間比以前長了不少,就是一樣。
陶知爻看了一眼自己的微博粉絲數,從開播到現在,他剛好把第四集看完,已經過去快四個小時了。
而他的粉絲數量也漲了不少,最新的那條微博下,已經開始有網友問他是不是人魚族,不然為什麽那麽白;以及問他是不是真的能憋那麽久,能不能錄個視頻表演一下;最離譜的是有家長說自家孩子怎麽都學不會游泳,能不能讓他出個教學視頻的。
陶知爻發了條微博營業,大概就是感謝大家支持,會繼續努力的,游泳只是生在江南,小時候經常游就練會了什麽的。
至于底下大量湧現的認領自己是旱鴨子的江南人的評論,他也是哭笑不得。
陶知爻從房間裏走出客廳,就看到兩道身影朝自己沖了過來。
“媽咪,餓餓,飯飯!”金目兒繞着陶知爻的腦袋瘋狂轉圈,嘴裏嚷着又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網絡用語。
山河社稷圖也跟在旁邊,最近在陶知爻家香火吃多了,它的靈體也變得更加凝實起來。
《舞九天》播出反響不錯,陶知爻今天心情好,索性爽快地答應了,開始給它們倆搓丸子。
金目兒和山河社稷圖直接蹲在他旁邊,盯着他弄香丸。
陶知爻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覺得兩個眼巴巴的小家夥還挺可樂,手裏一個個圓溜溜的香丸成型,搓着搓着,他突然來了一句,“感覺我像活佛濟公。”
金目兒立刻尖叫:“你洗手沒有,不準往裏面加料!!!”
陶知爻失笑。
他看了一眼山河社稷圖,想起來一件事,于是開口。
“诶對了,之前問你的,和你一塊兒被裝在棺裏的華山鎮物,想起來是什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