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的星

第8章 中毒

中毒

高考結束的晚上，南宮星和彭小章那幫哥們一起去了網吧組隊打游戲戰了個通宵。早上回到家裏，到了閣樓，胡亂沖了個澡，倒床就睡。

這會睜眼醒來，南宮星早已餓得饑腸辘辘，跌跌撞撞沖進電梯。

下到一樓，南宮星看見沈娟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立馬來了精神：“沈姨！您做晚飯呢？”

“是啊！”沈娟擡頭瞧了眼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得抓緊才是，“星星少爺，你睡了一整天中飯也沒吃，肯定餓了吧！趕緊先吃點菜墊墊饑！”

“好嘞！”南宮星一眼就看到剛出鍋的煎牛排，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

“小心燙！端出去吃吧！我先把你的菜做了，你先吃！”沈娟看着孩子急不可待的模樣，忍不住提醒。

“好的！沈姨，我想吃番茄炒蛋！先來一盤怎樣？”南宮星看到了砧板上待切的新鮮番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的！沒問題！那就先給你做番茄炒蛋！”只要孩子想吃，沈娟自然有求必應。

更何況下一道菜她原本就打算做番茄炒蛋，畢竟兩個孩子都喜歡吃！

“好嘞！沈姨您辛苦！”南宮星嘴上功夫很到位，一手捧起一盤煎好的牛排，一手拿了刀叉，直接往餐廳走。

連着狼吞虎咽下兩塊牛排後，番茄炒蛋也上來了。

南宮星放下手中把玩的小瓶裝辣椒粉，趕緊開吃！

剛吃到一半，就見沈娟又拿了一盤番茄炒蛋出來，南宮星不解地瞧了瞧：“沈姨，您今天終于肯留下來吃晚飯了！”

“不是的，星星少爺，這是給斯文少爺的。”沈娟笑笑，輕輕搖頭否認。

一直以來，沈娟和家人一起在這洋樓附近租房住。

除了飯點時間會提前過來，其餘時間都會回家。

除此之外，每隔一天，沈娟會幫忙叫家政公司打掃衛生的阿姨過來——打掃這幢洋樓。

“……他今天要回來吃？”南宮星頗感意外，好奇地确認。

“是啊，昨天你爸爸給我打了電話，問你們兩個相處得怎麽樣。我連着好幾天沒見斯文少爺在家裏一起吃飯了，就告訴了你爸爸。然後今天下午就接到斯文少爺電話，說今天會回來吃晚飯，讓我幫他的分量也準備進去。”沈娟實話實說。

原本南宮星這孩子沉迷游戲起來就廢寝忘食，飲食不調勻，一直讓沈娟頭疼。想着來了個斯文少爺，兩個男孩子有個伴，這個情況可能會改善不少。

可誰知，這斯文少爺更加“離譜”，一日三餐都不在家裏吃，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沒有按時吃，吃得有沒有營養……

這一下，沈娟就得擔心兩個人了。

“……原來如此。”

南宮星腦子轉得快，面前的沈姨兩三句話他就聽明白了：敢情這拖油瓶怕被“查崗”發現沒在這個家裏吃飯，所以昨天戶主那個電話，也算是“打草驚蛇”了。

這不今天就急着過來“演戲”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拖油瓶也太目中無人，當這裏算什麽地方，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得給點教訓才是。

沈娟把兩個少爺的飯菜都準備妥當，摘掉圍裙，打算先回家一趟，晚點再過來收拾碗筷：“星星少爺，我就不等斯文少爺了。等下他來了，你幫我對他說一聲，讓他多吃點，好好補補。”

“OK，沈姨，我會的，保證完成任務！”南宮星拍着胸脯保證。

“好孩子，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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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出現的時候，南宮星還盤腿坐在餐廳進食，為了等他，還特地“委屈自個”——放慢了進食速度。

幾日未見的兩人互相冷冷地對視一眼，就像兩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誰都沒吭聲，面上同款不動聲色。

斯文拿起準備好的空碗給自己盛了一碗飯，桌上的菜色看一眼就勾起了滿滿的食欲：煎牛排，番茄炒蛋，排骨玉米炖蛋湯，肉末茄子，還有一份半碟湯汁的鹵雞爪。

南宮星埋頭吃自個碗裏的飯菜，全身上下每個細胞卻都在留意同張桌子上的人！

斯文吃了一口煎牛排，下意識皺了皺眉，慢慢地咀嚼了幾下，随後趕緊扒了一大口飯。雖然屋內中央空調開得很足，可心尖還是迅速變得有些火辣辣。

夾了一筷子番茄炒蛋送嘴裏，斯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還來不及細細品味整個人就劇烈咳嗽起來……

沈娟正好從外面回來，見此狀态，有些緊張，趕緊上前輕輕拍了拍斯文的後背：“孩子，慢點吃！不急哈。”

“好的，沈姨，謝謝您幫忙準備這些菜。”斯文咳得額頭的青筋都有些暴起，還不忘擡頭努力給了沈娟一個燦爛的笑容。

沈娟瞧着倆孩子進食，總覺得斯文有些奇怪，似乎食欲并不好，便忍不住問：“斯文少爺，是這些菜不合你胃口麽？”

“沒——沈姨，每道菜都很好吃！”斯文留意到沈娟額頭的白發，心有不忍，便繼續強顏歡笑。

為了表明他的确喜歡這些菜，斯文只好大口大口地往自個嘴裏送。

南宮星默不作聲，靜靜地欣賞着這一幕，心裏別提有多爽快了！

為了讓眼前這個拖油瓶嘗嘗新的“口味”，他剛剛化身大廚，精心地灑了半瓶辣椒粉。

該配合拖油瓶“演出”的他，是絕對不會演視而不見的！

看着倆孩子終于吃得差不多了，沈娟的一顆心也放寬了許多，這會起身打算收拾碗筷，轉念想到什麽，便忍不住開口叮咛幾句：“斯文少爺，以後可以的話盡量回家來吃飯。你們兩個孩子都在長身體，外面的飯菜既不幹淨也不營養，還是家裏的好！如果實在忙的話，那就晚餐記得來家裏吃！”

“好……沈姨，我知道了。”斯文整個人從內到外都被辣發了，強忍着不适，勉強笑着回應。

南宮星見狀，起身離開了飯桌，一言不發徑直回了閣樓。

斯文卻留了下來，堅持要幫沈娟一起收拾碗筷，任沈娟怎麽拒絕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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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左右，彭小章來了電話，邀請南宮星開啓新一天的網吧通宵作戰。

南宮星換了身衣服，拽起一個名牌斜挎包就直接往樓下沖。

下到一樓，電梯門一開，南宮星一個擡頭，就對上剛從地下室跑上來的斯文，見他滿頭大汗，臉上好多處起了紅色疹子，身體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我今晚不回來睡了。”斯文努力擠出幾個字，算是交代，随後便急急轉身，跌跌撞撞跑向院子——門外叫的快車已經到了。

南宮星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關上大門，踱步到院子，被敞開來不及關的院門望出去空蕩蕩一片……他還是沒能明白過來剛剛那小子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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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咖通宵一夜的激烈厮殺，南宮星有些筋疲力盡，看到手機響的時候，反應都跟着有些遲鈍。

“星星，哈茶在你那麽？”

晨間護膚完的席苗，剛去哈茶房間叫她起床，今天答應帶這孩子去買夏裝的，誰知敲了半天門都不見回應。推開房門一看，床上整整齊齊的，不見人影！

“沒……”南宮星瞅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八點了，忍不住哈欠連連。

“那會去哪啊？我看她好像昨晚都沒在家睡！要死了，這孩子，越大越任性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去的，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啊！”心裏擔心着繼女，席苗都沒多餘的心思留意電話那頭親兒子的疲憊狀态。

“停！您給她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南宮星懶得聽小魔女的事。

這會的他只想打道回府，好好補一覺。

“我打了啊，一直沒人接聽！發了微信也不回，怎麽都聯系不上！”

孩子的親生父親前天剛出差，要是出什麽事，她席苗可負責不了！

女孩不同于男孩，一個人夜裏出去，始終是一件極不安全的事。

“……可能去同學那過夜了。”南宮星退出游戲賬號，慢悠悠起身，随便敷衍了一句。

“不會的啊！星星，哈茶如果去同學那過夜都會提前跟我們說的啊！你在家裏麽？能不能過來一趟啊，和媽媽一起去找下哈茶！我可不想等你趙子隆叔叔回來，卻發現他的寶貝女兒失蹤了……”越想越可怕，席苗急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不是吧，我困得慌，得回去補覺啊！”南宮星忍不住又打了一輪哈欠，“這樣吧，我給她打個電話，晚點再跟您說。”

“那也行！你趕緊打！”席苗總算意識到了，她的寶貝兒子十有八.九又在網吧玩了個通宵！

可眼下，并不是“教育”他的好時機，因為沒有比立馬找到哈茶更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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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星一打就通：“……你在哪呢？我媽找不到你打我電話了！”

“……星星哥哥，早上好啊！”哈茶下來買白粥，正打算回上去，見是南宮星電話，又意外又驚喜，“我在醫院呢！”

“什麽情況？你生病了？”南宮星一記清醒，稍稍有些緊張。

“嘿嘿，沒呢！昨晚接到一個朋友的求救電話就過來幫忙照看下！我本來想跟席苗阿姨打聲招呼再走的，可是那個時候很晚了她都睡下了，就沒有打擾喽！”哈茶有一說一，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你那什麽朋友？就沒家人啊要叫你過去！”南宮星皺了皺眉，無法理解。

大半夜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跑去醫院照顧朋友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像沒吧，不然也不會急到給我打電話。”哈茶也不太清楚，只能說個心裏的大概猜測。

“……你朋友怎麽了？”

南宮星走到網咖外面，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掃了一眼朝他揮手上車離去的彭小章後，雙腳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口，繼續這個未完的通話。

“好像食物中毒了……”哈茶實話實說，“星星哥哥，我不跟你說了，我得把買的白粥給我朋友送去！晚點再聊！”

“等等！”意識到那邊急着挂電話，南宮星立馬開口叫住，“在哪個醫院？”

“人民醫院。”哈茶坐的電梯已經到了輸液室所在的樓層。

“好……我到了再聯系你。”

出于淺淺的責任心，南宮星還是決定強打精神過去看看，正好回家會路過這家醫院。

席苗接到兒子回電，聽他說了大概情況後，一顆懸着的心總算稍稍落了下去。雖然哈茶不是她的親閨女，可這些年相處下來，彼此也有了不錯的感情；孩子又處于青春期，作為監護人，還是要加倍小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