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做妃子?不,弑君!
做妃子?不,弑君!
這不是普通的捉奸,王上,太監,宮女,全到了。屋裏頭還裹着一床被子,嚴格意義上叫捉奸在床。烏蘭賀是知道世間事的,按照宮廷法則,那不得論個雙雙斬草除根。
但是白骨紋絲不動,還抱着他睡覺。
“我要把周子颢做成猴子幹,孤給你黃金萬兩,把他踢出來。”
白骨依然抱着,“我要和小黑睡覺。”
“孤給你珠寶千萬。”
“我要和小黑睡覺。”
“孤讓你做妃子。”
“我要和小黑睡覺!”
烏蘭賀被王上拎起。
白骨抓着他,王上提不走。王上把白骨手指撥開。
白骨當即撲身把烏蘭賀拉回,從被窩裏跳起,“我和小黑睡覺,你來幹什麽。”
從捉奸角度來說,這已是雪上加霜加霜再霜。
烏蘭賀停頓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胖頭龍捉什麽奸啊!老色魔啊,身懷六甲還想收了白骨。
“你要點臉吧!”烏蘭賀拳頭剛朝胖頭龍握起。
一個老宮女跪了下來,那老宮女烏蘭賀熟啊,陳十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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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都是這臭男人欺騙小女,他是十足的大騙子。不過王上放心,他不行,不會對小女做出越規之事。”
“你……”烏蘭賀憤憤不平,又不能承認他行。他如果行,那就是把白骨名聲壞了,可要承認自己不行,那多憋屈。
烏蘭賀閉緊嘴,拳頭又曲起,委屈直往心裏咽。
就是他這苦瓜臉,引得王上拍手叫好,“原來是不行的男人,那叫對食。”
白骨跳下床,“你們說什麽?小黑是和我一樣的女人啊!”
王上笑聲更大了,笑過後一片寂靜。反應過來的他擦擦眼,不可置信,又很是好奇,過來掀被子。烏蘭賀拉下衣服背身躲去,只露一雙腳。
對于承認是女人這件事,倒比承認他不行簡單多了。他掩面捂裆,身姿顯露嬌嬈,但是他忘了一點,他的腳。
而王上看女人,又正愛看她們的腳。一眼瞧得粗大的腳,随着腳踝往上,還露出了腿毛。
王上直接把被子扯開,“當孤傻,他腳這麽大,腿上還長毛。”被子落下,烏蘭賀的腿毛露得更多了。
白骨頭回見小黑腿上還長毛,但看小黑扭捏,就扯住被子另一角,把被子踢了回去。
王上由此見到白骨赤着的腳,驚吓地彈跳而開,“你腳也這麽大。”
白骨歪着腳丫,“腳就是這麽大呀。”
兩雙大腳光着,王上猶豫了,拉上小紅豆,“扶郅從小就把裹腳布燒了,她身體裏住着男人。你說,他們兩個,不是,她們兩個,都是男人還是都是女人?”
小紅豆默聲片刻,想想白骨經常撲這男人,咬這男人,怎樣都不可能同是女人。
烏蘭賀在床上站起,他裹起被子,就裹了下半身,“王上,實話告訴你。我與國師前身乃天界男女仙,此生姻緣已定。我等助你是有天機,千萬不要觸怒神靈。”
王上其他不怕,這話聽了就怕,“你倆真讓孤感動。”
烏蘭賀要的就是這效果。
白骨努力嗅了嗅,理解不了這個故事,但為了給小黑加氣勢,她一掌拍床頭,“哈哈!敢動!”
床頭五指深陷,王上更加不敢動了。
“王上,依咱家看,他們在天我們在地,男女恐非我等所認。可這婦人确實在挑撥是非,不想王上得百萬雄師。”
陳十一娘一個勁地叩頭,“王上,你把她給我,我把鑰匙紋她肩上,完完整整送給你。”
“不行,她腳太大了。”王上拒絕。
陳十一娘進了稽查司的監牢,她始終無法理解,把女兒和金庫捆綁,天衣無縫,為何今日挫敗。
小紅豆告訴她,“給金庫就直接點,女人宮裏多的是,王上拿不到鑰匙會滅口。”
她不信,堅信小紅豆是在幫白骨騙她,訴起了為尋白骨的苦。
她說,看周公子被抓走,又打探到是王上帶走白骨,便追來京城,一路走得腳都疼了。
她說,本以為王上抓白骨是當妃子,沒想到是抓她研究,為白骨吃不下睡不着。
她說,想過救她。可看小紅豆要送走他們,就去禀報王上,不想白骨再和一群反賊在一起。
她說,“周公子沒希望了,她都來宮裏了,那想點別的辦法攀高枝,我是為她好。”
小紅豆指頭翹起,抵唇笑得陰寒,“咱家斷子絕孫時,爹娘也說為咱家好。後來知道了,他們嫌咱家活着費糧,就賣了,再生兒子等咱家送錢。說是為咱家好,首先得他們好。”
陳十一娘抓緊鐵欄,“生孩子當然是為了有希望。若是看不到希望,怎麽養?”
小紅豆不審了,也不放她,甩着寬大的袖子,走了一半,回頭指着她,“那你說什麽為她好?你不過要她托起你可悲的人生。你還見不得她好,要她歷你所有苦。人吶,從上到下輪一圈,人吃人,被人吃,人吃人,不吃就不會過了。”
她毫無所動,坐在那兒堅定不移,“我給了她命,她難道不該聽我的。何況男人都一個樣,哪有什麽好的,我沒得到過,她怎麽會得到。”
小紅豆聽出來,陳十一娘就是要白骨當妃子,無論誰是王上。這是她以為最好的了。這也難怪,打鐵的認為兒子只能打鐵,小妾覺得女兒只能當小妾。要是太監能生,那也覺得子嗣只能當太監。
可小紅豆是太監總管,他每日見王上,知道那都是王上騙天下人的。他更知道,王上沒認出白骨的臉,等他認出來,他會吓死,才不會收白骨當妃子。
白骨什麽也不知,早晨就開始看秘籍,發憤圖強要練功。可甚是不巧,功沒練上,王上又再次宣見國師。
此日的宮殿比以往熱鬧,白骨還在宮牆一頭就見稽查司的人,他們圍在一起,小紅豆也站在那兒,搬出好些凳子。不知他們在玩什麽,可比昨日煙火好玩?
白骨興沖沖奔去,“小紅豆!”
小紅豆轉了身,看到白骨雀躍而來的身影,薄眉微皺,擡起了手。
身後的凳子上落着鍘刀,咔嚓,咔嚓,正是人頭落地。
白骨停在遠處,失了魂般。圓圓的腦袋從小紅豆身後滾落而出,不止一個,像散落滿地的珠子。
昨晚小紅豆還放煙火和他們玩,早上就殺人了。白骨停在那兒失聲難喊,小紅豆身後的凳子還有很多人被押上去,他們的頭都在刀下。
白骨用足內力抵抗針,快步沖去。她要阻止小紅豆,要問個明白。然穿過牆,卻見小紅豆對面是胖頭龍,他躺着啃豬肘。
“國師啊,你終于來了,” 王上從塌上起來,擡着油膩膩的手,推白骨上前,“你看到了嗎?”
當然看到了,一地的血珠子,身首異處。都是穿着麒麟腦袋的人,白骨忍不住吐了出來,小紅豆遞來絹帕,她揮手打去。
白帕落地,難獨身,亦沾血,小紅豆沒再拾起。
王上拉過白骨,“你能不能讓太監生孩子?”
殺掉他們,就是為了讓太監生孩子?白骨無法理解,當然比起這個,她更無法理解另一點,“太監為什麽不能生孩子?”
白骨單純的眼神無異是一種肯定,何況她通過了那場醉生夢死的審訊。
王上喜出望外,油膩膩的手拍着白骨雙臂,“太好了!”
他在滿地人頭前大笑,白骨喉嚨泛出陣陣酸水,“你要太監生孩子,幹什麽?”
“這樣,孤就讓所有大臣都變太監,讓整個朝廷都變成稽查司,沒有人再會說孤的不是。”王上挺着大大的肚子,咬上豬肘,未來對他無限美好。
在他面前,咔嚓咔嚓,刀落依舊。
白骨掐住他手腕,不讓他吃了,“吃吃吃,這樣都吃得下去!別人說你,你不改,只知道殺人。”
“改?”他大笑大嘲,“孤說喜歡女人踩小腳跳舞,全天下的女人都為孤裹腳。一代複一代,她們已認為裹腳是世間必行之事。你明白嗎?孤不需要改,是天下人去改。”
豬肘在他手裏散着惡臭,白骨聞不下去,打掉他手中的豬肘。
豬肘在地裹上了血,王上眼睛瞪起,他終于開始注視白骨的臉,她臉上每一寸毛孔都在勾起記憶。白骨是誰?為何如此眼熟?他想盡那些刺殺他的,罵他的人。一個個想,雙目速成深淵巨口。
可它未來得及吞掉白骨。
小紅豆以內力襲來,點住白骨穴位,直接将她扛起,“王上,咱家替你教訓她。”
白骨被小紅豆帶走。
不過走入宮巷,肩上之人沖開穴位,反手擒他臂,推他到宮牆,“你為什麽替胖頭龍殺人。”
她是頭一個說他在替王上殺人的人。
小紅豆人貼牆,像死在牆上。須臾,他抵牆反出功力,把白骨震開後,抓了她,“這種大實話別在王上面前說,不然你就會和盛華一樣被他弄死。”
白骨的臉刺痛,它好像要碎掉了,“你是說,盛華也是被胖頭龍害的?”
一語失言,小紅豆不再說話。他朝前頭花園望,眉毛因是稀白,在陽光下顯得近若空無。
白骨翻旋而上,落到小紅豆身前,把他舉起。
“你……你哪來這麽潑辣,一點都不尊老愛幼。”
“你不說,我就讓你吃藥,你馬上就會懷孩子。”
白骨不僅是潑辣,還舉着他轉圈,轉得小紅豆兩眼昏花。視線虛晃,花園的芳草在春風下鮮活,小紅豆腦子也糊了,若見那裏梧桐繁茂,茱萸盛開。
那裏本是如此。每年春日,盛華公主會在發間戴上茱萸花,坐于梧桐樹下賞春。
小紅豆是在四十歲那年遇到她。那一年,他還不是大總管,過了四十年,半生老實人,實在太老實,被人委罪挨板子。
盛華看不過去救了他,他感激不盡,勢當大總管,庇護公主一生。等當上了,卻是盛華公主在宮殿大斥群臣,怒罵王上。
她和今天的白骨一樣,打翻王上的豬肘,指他鼻子罵,“吃吃吃,兵敗受辱你還吃得下去!”
王上強令小紅豆送公主出城,讓公主替他受辱。
那時盛華還對他說,“小紅豆,不怪你,你只是太監,改變不了什麽。”
那天起,王上銷毀了盛華在宮中所有的痕跡,小紅豆再也不想做好人了。因為好人沒好報,因為就算是大總管,也無法改變王上的決定。
春日雀鳴,熱淚下,灑在白骨臉上。
白骨放下他,擦下水珠給他看,“你怎麽哭了。”
“咱家是太監,哭什麽呀。”他不認。
“太監又怎麽了?為什麽不能哭?”
幽長宮巷是太監沒有盡頭的路,白骨之問若破裂宮牆的風,吹在臉上疼,吹得老太監五髒六腑都在喊不甘。
“太監怎麽了?太監能怎麽!”小紅豆眉頭溝壑如裂紋,“太監頭都擡不起來,他讓咱家做什麽,咱家就做什麽,有什麽好哭!”
小紅豆變得很可怕,他頭發比雪光還刺眼,瞳仁若曬幹枯死的黑豆,人僵直像屍體,張爪撲來。
白骨逃了,從宮巷跑到屋頂,從屋頂跳下宮巷,到一處小屋前,小紅豆才追上白骨。
可白骨已經鑽入屋,小紅豆癱倒在屋前,不追了。不是追不動,而是他無法面對。
屋裏頭陰暗,窗閉緊,浸滿肉臭味和血腥味。踏入更深,就是股藥草味,多是防腐藥草混雜在一起。
一排排肉幹就在眼前,每塊肉上貼名字。這是臘肉嗎?不,白骨感覺那玩意兒就是多長的病竈。可不扔還風幹,還貼好是誰的,這些人是有什麽病?
直到聽到了痛吟聲。
最深的屋裏頭閃着油燈,四個太監按着一人,一個大夫正在割疾。
燈火只照人躺的木板上,木板暈着從淡到深的橘紅。但在人大腿和屁股那一段,黑紅黑紅的。
白骨就看着,這是她一直想給小黑治病的法子,她想他們在治病。她親眼瞧着沾血的木板又染一層,血滲落,在地上蔓延而開。
割掉病竈後,那人疼暈過去。大夫如見平常,在他身上插了根草,“尿出來,就是太監了。”
勾起的小指,尖細的聲音,就像小曲吹了起來。太監們在灑藥粉,挂名牌,無論行步,還是說話都似唱曲。
屋裏又挂上一串,血腥味未散,暗處走出了當朝國師。
她兩袖垂落,眼中失落,不可置信,“這就是太監?”
白骨被太監們趕了出來,她仍看看他們,仍有一份僥幸,“你們剛才是不是在治病?”
凄厲笑聲在後,小紅豆笑得比哭難聽,把小太監們都吓走了。
白骨終于望向小紅豆,小紅豆臉被淚浸濕,“我們有什麽病?是王上有病!他是天下最大的男人,把女人關進宮,缺男人給他幹活,又怕男人搶他那些女人。所以他把男人割了再去伺候他,這就是他的病。”
世間就是這樣,沒有白骨以為的病,割掉病竈才是病。
白骨急影遠去,拉也拉不住,小紅豆朝地重捶了下,他怎麽能說實話。
稽查司的門被推開,白骨走入,沒什麽聲響。
烏蘭賀正在對秘籍寫小本本,白骨突然到來,讓他十分尴尬。懷裏裝小本本,偷偷記人名單這種事還沒和白骨說過。
“白骨,你別誤會,我才不是小心眼記名單。我看你要練秘籍,替你總結重點。”
她撲過來抱他,“小黑,你太可憐了。”
太陽打哪兒出來了?烏蘭賀朝外看看,感激涕零啊。老天爺開眼了,白骨終于知道他很可憐了。
但他很快發現,不是老天開眼,是白骨不對勁。她總要鑽進他衣服裏,以前是他藏她,現在她自個兒要躲進來。
“怎麽了?”烏蘭賀瞧不到她臉,她勁兒太大了。只好伸手摸摸她臉,她頭低着,臉頰圓嘟嘟的肉也垂着,他輕輕刮了刮。
“小黑,你坦白告訴我,你有沒有病,是不是女人。”
烏蘭賀雖然想糾正她很久了,但一個認為全天下都是女人的人,突然問這種問題,是不是更奇怪?
烏蘭賀不敢果斷回答,他環手先抱住白骨,“我沒病,不是女人,你不和我一輩子了?”
白骨在他懷裏搖頭,“那也不是,不管你是什麽樣的,我都會和你一輩子。”
“那我沒病,我不是女人。”這得承認啊,果斷承認。
白骨癟了嘴,又朝他衣裏躲。世間多一種人,對白骨來說還很難接受,而且每天陪她睡覺的小黑,正是那另一種人,那更難接受了。畢竟白骨對另種人,知之甚少,連病都不會看。
烏蘭賀馬上改口,“那我有病,我是女人,你別割我,随你怎麽認為。”
白骨整張臉埋在他胸口,對他胸肌說,“我怎麽認為都可以,所以你每天都過得和我今天一樣。”
就好比,本以為大家都是狗,一起互相咬耳朵。可他竟然是貓,卻願意裝狗,和她咬耳朵。那對貓也挺難的,白骨可憐無比地摸摸他的胸。
烏蘭賀挺嫉妒自己的胸肌,它的待遇顯然比臉待遇好很多。他手扶她下巴,把她頭擡起,“今天你遇什麽事了?”
這事自然不歡喜,她嘴角耷拉得更下,“我看到他們割疾了。”
她看到宮裏閹人了?烏蘭賀溫情蕩然無存,一溜煙躲到桌子底下,“你回來,不會是來割我吧。”
“不是,”白骨身影懶散,趴上了桌,“我是想到你真可憐,差點被我割掉。”
烏蘭賀對此十分懷疑,只敢探出一雙眼睛。
一板相隔,她額頭抵桌,與他對望,眸若失光的星星,“他們被割了,病不僅沒好,反而快死掉了,是傷心得要死了。胖頭龍卻要人人都做太監,不是太監他就砍頭,咔嚓咔嚓的。”
她貼着桌子,就像散架了。
世間被撕碎,人生被颠覆。這種滋味烏蘭賀是過來人,他趕緊爬出,擁住她,“好了好了,別想這些爛事。這兒終歸不是好地方,我想法子探路,我們離開這兒。”
他摸着她腦袋,耳邊她吹着氣,“不,我是大魔頭,我要讓胖頭龍痛死,把他也做成猴子幹。”
白骨這也玩太大了,弑君……雖然和大漂亮一夥的,可在宮裏沒計劃沒幫手,鐵定成不了。
“白骨,這事兒來日方長。”
“王上有令,百官鑒國師!”聲至時,大着肚子的禦林軍闖來,朝白骨扔出鐵鏈。
白骨推開烏蘭賀,一腳踩住鏈子。
烏蘭賀的小本本落在地上,他彎腰去撿,禦林軍一腳踩下。
好不容易總結了一冊!他推開禦林軍,要奪回他的勞動果實。那可是給白骨的,他辛辛苦苦把秘籍翻了一早上。
大肚子的男人當場就摔了,他爬不起來,活像只揮翅膀的大鴨子,于是喊,“國師造反啦!”
造反這事兒來得猝不及防,烏蘭賀随手拿上本厚秘籍,悶頭砸下,喊話的禦林軍暈了。
他再要去撿重點時,門口如片巨石堵來,禦林軍絡繹不絕,仿若孕夫奪門。
小本本是撿不到了,逃命要緊。烏蘭賀踢開窗,先扶白骨爬上。
“啾!” “嘭!”青天白日,煙花盛放在空,一片熱熱鬧鬧。
烏蘭賀與白骨定格在窗前,煙花絢爛下,小紅豆在窗前帶了好多太監。
身後門也被擠塌了,禦林軍摔倒在地。
小紅豆手持煙花棒,冷臉揮着,“走不了了,一起放煙花吧。”
放煙火,那是宮門四處都在放。烏蘭賀被小紅豆扮成太監,給了他十個小太監,讓他去王上書房翻玉玺。烏蘭賀這時才知,放煙花意味着什麽。
弑君啊,宮變啊,早就在計劃之內了。小圓,大漂亮的陣前大将早先一步,去占領王城金庫,熊孩兒也蹦蹦跳跳去搶兵器庫了。就連小貓小狗都去了王城大門,分散守門兵将的注意。
烏蘭賀等在宮殿中,等待王上的離去。
王上還在朝堂,自打白骨離去,他惴惴難安。她到底是誰?為何讓他如此惶恐?于是雲集百官,要他們一同鑒別白骨的臉。
許久,王上未能等到禦林軍,只有稽查司的太監來報,“大總管與國師在給王上放煙火,請王上前去。”
王上令百官同往,如此已無阻礙,烏蘭賀順利進入王上書房。
大殿口栓了條什麽東西,快影撲來,烏蘭賀和小太監紛紛退後……狗鏈崩到極致,有七尺長,那東西四肢着地,就在門口守着。
“吓死人家了,這是什麽東東啦。”小太監吓得不敢往前。
不是什麽東東,是栓了個人。他蓬發垢面,目成赤紅,龇牙大嗷,猶如瘋犬。從他扭曲而猙獰的五官中,烏蘭賀看到了熟悉的油膩味。
周……周子颢?!
昔日盛宴地,王上與百官扶肚趕至。
“小紅豆,你這是幹什麽?”王上質問。
小紅豆揮舞着煙花棒,“王上不是要太監生子嗎?國師在做法啊。”
“跟我念,我要生小寶寶!”白骨揮動道袍。
“我要生小寶寶?”太監們尖細又疑惑的顫聲響徹。
在他們頭頂,煙花明麗。
大臣們摸摸肚子,沒眼再看,“這裏人的肚子要被她嚯嚯完了。”
在煙花鼎盛時,無數美人簇擁而來。她們輕紗曼舞包圍王上,長帛撒弄似水似霧。
王上于美人叢中,忘了另一頭的太監,更不知白骨鑽入其中。
他目光落到美人裙底,裙擺綻放如花,支撐舞步的不是新月小腳,是一雙雙大腳。王上臉色變,大斥,“誰把她們請來的,這世上不都是小腳女人。”
“誰說的。”白骨一腳蹬在他臉,又迅速鑽進美人堆裏。
眼花缭亂,王上看不清誰蹬的。臉上的印子從太陽穴到下巴,那可是十足的大腳。他氣急了,擦啊擦,擦啊擦,突然聽到令他心抖之音。
“父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