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密道逃亡,老爹詐屍
密道逃亡,老爹詐屍
在玉和山莊迎頭一擊,白骨昏厥。身中內力數次翻湧,又為護她反出,白骨睜眼見密室昏暗,這眼過後她再次陷入昏迷。
“咔”,門被推開,一身白袍戴着白骨面具走進。
那白袍蹲下,把白骨拽起,“起來跳舞。”
白骨始終未動。
蜀陽城中水未褪,江湖追殺令卻已散出。白骨魔頭為奪萬金,殺害陳世甲,玉和山莊與魔頭為伍,乃江湖之禍。為了天下正義,共剿魔頭,圍殺玉和山莊。
山莊被包圍,扶郅與劍客再度迎戰,但來此的江湖人只撂下一句話,“白骨魔頭就在陳家密道,我們定将她挫骨揚灰。”
“周子颢有種帶人到我面前挫骨揚飛,否則我提他項上人頭。”扶郅內傷未愈,再行運功打退來客,劍出似魔,人亦成魔。
玉和山莊內人影匆匆。
花和尚給烏蘭賀包紮,刁老道在給他運功。
烏容海蹲在烏蘭賀床前,頹廢不已。他總以為娘親因生烏蘭賀而死,覺得他是災星。好幾次看到老爹輸給力給他,便覺老爹偏心。他想證明這個弟弟生來是大惡人,從此一路走偏。
王權富貴,事竟非常,皆是肖王口中肉,烏容海有悔,卻不知如何彌補。
“啊,疼死我了,”烏蘭賀在內力運行時驚醒,他迷惘看了一圈,記起了什麽,“我要去找白骨。”
他急着下床,烏容海攔阻,“公主已經讓付将軍去了,你歇着吧。”
烏蘭賀頭也歪重,拆了花和尚繞的白布條,“我不等他。”
烏蘭賀抱狗乘了快馬沖出,頭疼欲裂,索性悶了全部的止疼丸,壓壓身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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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亂吃什麽,不要命了!”烏容海追在後,卻未能攔下。
不是不要命,是不想死不瞑目。
烏蘭賀快追而上,與付譽丞馳馬飛奔,恰如水中飄。包圍的江湖客只是圍看,無一攔截。
陳家莊園已空,他們到了一處小屋。
“根據四小姐買到的江湖情報和密道地圖,這裏是入口,機關在這裏。”付譽丞轉上油燈,一轉再轉卻無反應。
這就是烏蘭賀在密道所遇,他凝神靜氣,“在江湖中還有種機關,每處有兩個卡槽,一為機關開啓,一為還原,只有還原才能再次使用。”
付譽丞驚然,“陳家用的是此法?”
“都是黃金,機關肯定比天王老子的墓還多。”烏蘭賀将油燈朝反向轉,一圈,兩圈,三圈……油燈連轉成空,未聞卡槽聲。
烏蘭賀心間隔抽痛。不行,還沒找到白骨,死前橫豎要知道白骨安然無恙,不然做鬼都要刨鬼門。
“咔噠”,就是這聲,清脆悅耳,油燈已轉到底,烏蘭賀再反手一轉,地板開了口。
烏蘭賀進去,付譽丞卻步于密道口。
“你磨蹭什麽呢?大漂亮讓你出來發愣?”
付譽丞腳步跨出,又徘徊不定,“你說白骨姑娘真的是盛華嗎?”
“我管她是不是,找到她最要緊。”烏蘭賀不想啰嗦,放了狗讓它帶路找白骨。
付譽丞的腳步慢吞吞,稀碎徹底,這可叫烏蘭賀更惱火了,“你說你是她夫君,這時候猶豫什麽?”
“我不知道,也許我更希望她是……”付譽丞摸過牆壁,手經過觸如刺,面色鐵灰。
是在梧桐樹下如仙的盛華,而不是被丢在虎頭山的盛華。那封血書讓梧桐下的身影成了血影,證實扶郅說得種種。白骨是不是盛華?怎麽面對一個真實破碎的盛華?付譽丞到了密道口就怕了。
“汪!”小狗蹦着催促,烏蘭賀管也不管追了上去。
密室之中,白骨還被晃着,身依然如死屍。
那白袍震怒,把她摔到地上,抽出她的九節鞭打下,“你總是這樣不聽話。”
身落鞭痕,白骨猛然驚醒。她只是剛醒,看了眼前人正如夢中娘親,本想喚聲,可那人持鞭懸上。
“你為什麽打我?你是誰?”白骨不知自己被打哪裏,眼眸低垂,才見自己鞋履被褪,雙足被長布纏緊。她的腳趾都曲在一起伸不直了,地也踏不下。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知道你該做什麽。”那人道。
這般說,那她定然不是娘親。白骨試圖靠牆壁起來,身子向前一磨,身下全是綢絲。她的紅衣已被換作舞衣,薄得很。
白骨在地上滾了來回後被抓起,她腳被纏着不好走,只能用腳尖踮着,那人卻拿鞭子逼她,“跳舞。”
“跳舞是什麽東西?”
嘆息沉在面具裏,極重,像悶雷,又似什麽陳釀苦酒。
白骨又被推去,鐵光甩來,打落在手,指甲寸裂,她含住指尖血,困惑不已。眼前人和她記憶裏的娘親真的很像,可為什麽要扮娘親打她。
“連跳舞也不會,難道要我從頭教你?”
悶雷徹底成了震雷,将白骨想象中的娘親徹底震碎。
鞭子又落一下,白骨抓住。縱是腳掂着,她也有力氣,随手抽鞭,白袍就趔趄沖前,兩只小腳從白裙下露出。
白骨頭也不回地離開,奈何雙足被纏,腳步踉跄,只得急用輕功,踏璧而行。她只想逃開,逃得越遠越好。
身後小腳婦人瘋狂轉油燈,白骨所踏牆壁翻轉成空。她摔了下來,再次飛上,又是一張張鐵網撲來,白骨來回揮鞭,四壁嘩嘩響,鐵網成碎。
舞衣和裹腳布囚不住,她輕功更快了,快得油燈來不及轉。
抓她之人在下擰着油燈,十指焦竭錯亂,“你不能走,你要留在我身邊,你是我的希望。”
所有的油燈都擰到頭了,只能往回轉了。咔噠咔噠,聲聲急切,纖指擰轉時碰到油火,燙了皮。
“啊!”狂躁的叫喊悶在面具下,待擡頭就見長袖擺起,白骨指中多了尖光銀針。
指出一半,針還是未出,白骨選擇離開。她本想出手教訓,可看那是個毫無功力之人,把她定在此,她沖不開穴道會餓成幹屍。
舞衣翩翩若蝶,本應獻之王臣,卻成蝶飛走,婦人扯碎嗓子嘶吼。那聲音聽了,胃都能抽着,直叫白骨捂住了耳朵。
亦是那慘烈叫聲,引來了小狗和烏蘭賀。
“白骨!”
“汪!”
迎面奔來阿黃和紮紅布帶的大獅子,白骨直朝大獅子跳下,都忘了腳被綁得直直。她未站穩,朝前摔去。
又是那坨柔柔軟軟的。摔在大獅子的懷裏,白骨總覺不一樣,眼睛不由自主地緊盯。可她未瞧得什麽,就被大獅子扛到肩上,“不要再盯我這兩坨肉了。”
這輩子遇到的都是什麽事?他起色心都不敢直勾勾看白骨,白骨倒好,不知男女,不懂色心,毫不臉紅得盯人,把他盯得不自在了。
“你不是說不認識我,怎麽傷沒好還跑來?”
“我……我作惡多端,被你大漂亮逼來找你抵罪。”烏蘭賀曲膝去撿狗,冷汗微出,目不敢動。
狗深沉望着烏蘭賀,白骨也深望他側臉。兩雙眼睛,雙重沉默,只有烏蘭賀繼續強撐,“這裏離入口進,離出口遠,我們先出去。”烏蘭賀扛起白骨,把小狗塞進衣兜就走。
迎面撞上付譽丞,他磨蹭磨蹭算是過來了,烏蘭賀急着先撤,付譽丞見他們都成了一坨,走至後頭斷後。
“誰給你裹的,這玩意兒又長又厚。”烏蘭賀扯扯白骨腳上的纏腳布,那布出了頭才知不見底。
白骨兩腳甩了甩,“是個裝我娘親的人,你別扯,出去再扯,待會兒她追來了。”
烏蘭賀把布捏在手裏,再不扯了。
這一切付譽丞看在眼裏,低頭避開,可難避油燈下相疊人的影。
行到入口,入口已閉。
這方昏暗使烏蘭賀心志陡失,又瞬時,腦漲乏力,氣喘難平,難道大限将至不成?
死在這兒多憋屈啊。
可烏蘭賀虛得身子直不起,白骨落到地上扶住他,“你傷勢不好了?”
“沒事,我沒事,你別擔心。”烏蘭賀緊急否認自己出事,他喘氣急急痛痛,又極力忍着,不想叫白骨看出。
沒事,白骨,我沒事……這種聲兒從近到遠,層層疊疊繞在白骨腦裏,她扯開烏蘭賀衣襟,“是沒事,你傷口快愈合了。”
啊?烏蘭賀低頭一瞧,這箭傷已經結成痂了。
難道外傷不重,是內傷?白骨要給他把脈,烏蘭賀趕緊掙了手,內傷那可不叫白骨更擔心嗎。
他轉身去轉油燈,“不行了,打開入口的油燈就是外頭那盞。”油燈擰不動,定死了。
“那我們只能去出口了,”付譽丞從懷裏拿出張地圖查看,“根據四小姐的繪制,密道出口本在虎頭山山腳,前不久拓延了十裏。陳十一娘通過這條道,替肖王把金子運輸回陳家莊園。”
烏蘭賀憑記憶推斷,那裏是頭回遇到熊孩兒的地方,那時他還正常,和烏容海在搬黃金,那地方若是肖王的……
“會不會有人故意關了入口,要我們往出口走。”烏蘭賀有此懷疑。
“咚咚咚!”白骨重捶好幾下門,門發出結實無比的鐵石聲。
她輪手推上這鐵石,“用內力震碎它,就不用換路了。”
內力剛起,卻聞急音,“別!”壁間摔出身豔麗衣裙,與白骨身上衣毫無二致。
兩身衣裙相望,陳芍時也無聲。
白骨看了一眼回頭紮下馬步,“我記得你,你騙過我。”
陳芍忍着,心平氣和道,“我這回不騙你,門是我關的,因為……”話至此就住嘴,陳芍咬了咬唇。
“你連理由都編不出來,肯定走這條路。”白骨渾身力起,掌間推力,付譽丞在旁相助,內力襲上,鐵門嗡嗡響。
“因為外面是周公子,他帶着江湖中人來殺你們。”陳芍急忙道。
有只獨眼怪在腦海浮現出來,滿嘴油光微微笑,白骨“哕”了下。她不再運力,看向烏蘭賀,“怎麽辦?”
烏蘭賀靠着牆,臉上浮了層虛汗,“那我們怎麽确定,你在出口處沒安排人?”
安靜異常,面面相觑。
陳芍扶上石壁,拍了下,石門上生出鐵刺,還在不停冒尖。
陳芍隐至壁後,“時間不多了,很快你們會被紮成刺猬。”
已經無路可退了,烏蘭賀把白骨和狗都推給付譽丞,“你腳步快,帶他們先沖。”
付譽丞帶狗帶人,拔刀出。
烏蘭賀選擇墊後,他虛得很,已是跑不快,還不如給他們擋。如果生命的盡頭就在這兒了,他就當送白骨出去。奔跑中,他眼裏是白骨,視線全虛了。
九節鞭飛光來襲,烏蘭賀淚眼頓怔。
白骨把他卷過來,扛起來,還扯他腰帶,抽出了匕首。這熟悉的感覺不言而喻,叫将死之人熱淚盈眶。她平時到底在關注些什麽啊!為什麽忘了他,這些都記得。
白骨邊跑邊割開了裹腳布,長布褪盡,她光着腳丫,扛人奔出。
這頭大獅子必須帶回窩,白骨對此毫無質疑。
“走這兒!”付譽丞在前帶路,身影拐彎,白骨跟入,道上人影已停。
在道口另一處,陳芍也同樣趕來。然而她遇白袍婦人停在道口,油燈之前面具若鬼。
怎麽她也有白骨魔頭的裝扮?陳芍心驚不已。
“讓開!”密道間兇吼連連,白骨腳丫踏地不再停止,她打算橫沖出去。
婦人持了把鑰匙紮向石壁。
鑰匙泛金光,是那把金鑰匙!陳芍壓下心頭震愕。
道口白袍一動不動,手不停扭着鑰匙,“山兩寸,棱六支。山水蒙,地水師,火天大有。天地否,山風蠱,天火同人。三三兩兩六,七七八八幻無窮。”她說話聲似道士搖着金玲。
白骨速度未減,踩了兩步飛上,左右兩面牆竟橫抽而來,擋了去路。白骨又踩牆止躍,落到地上。
牆後仍是持續不斷的沉音,“山水蒙,地水師,火天大有。天地否,山風蠱,天火同人。”
“她在弄什麽東西?”白骨不知該往哪兒去。
烏蘭賀從神神叨叨裏聽出點意味,“她像在學江湖術士做法,可她不是在開機關嗎?”
“她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裏。”付譽丞抱狗翻身而來,他身後有面牆在推來。
“咔咔咔,”鑰匙扭轉聲始終不停,四周牆壁移來移去,很快就環在身周一圈圈轉動。
牆在動,人不動,叫人頭暈眼花,不知身處何處。三人一狗皆倒于地,眼冒金星。
“你認錯了嗎?”沉悶的聲音傳來。
牆轉的間隙中,白袍面具就在白骨眼前。那雖與她記憶裏的娘親一樣,可她以為的娘親身立高山峻嶺,飛于寬廣天地。
而眼前的人只在對她說,“快認錯。”
錯了什麽?白骨支起雙臂,擡眼怒視的那刻,鑰匙再次在婦人手中扭動。
左右兩面牆壁越圍越近,人無法躺着,只能站着。付譽丞先行拉起白骨,白骨順手提烏蘭賀起來,不待轉身,三人的身子,臉都貼上了牆壁。
“用內力護身,不然會被壓碎的!”白骨臉朝左,看着那扮娘親的人,不敢置信她會癫狂至此。
牆壓到一起,付譽丞整個人貼上牆壁,在左邊擋住了視線。
白骨看不到那婦人,眼珠動了動,她總想用內力震碎牆,可身體裏還有股力給她壓着。兩道力糾纏牽制,白骨出了滿頭汗,牆也紋絲不動。
灰白壁上,道道抓痕和血跡入了白骨眼底。
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她難以想象,但因牆擠壓,她手指已在壁上摳下,抓出了一模一樣的深痕。
“有內力就不怕?我讓你知道有也沒用,你逃不出去的。”白袍骸骨不停轉着金鑰匙,兩堵牆也便來回撞擠,似她手下刃。
白骨指越摳越深,忽而右手被抓住,溫水流淌般的內力傳來,穩住她心脈。
這股內力?白骨能夠感覺到,正與體內那股內力相同。一定認識這頭大獅子吧。
“付譽丞,你小子別磨磨蹭蹭,我數一二三,一起用內力震碎這兩堵牆。”烏蘭賀視線裏只有白骨的後腦勺,她是沒辦法回頭看他一眼了。
“好!”
“一二三!”烏蘭賀竭聲而出,內力似破開軀殼轟出。
感覺過萬人的內力,白骨依然為此震撼。牆面裂痕斑駁,在指下發出斷裂聲。
付譽丞充血的眼睛瞪直了,那個人說要一起,可他怎麽不要命了?
“三三兩兩六,七七八八幻無窮。”婦人身似鬼魂,鬼音缥缈。
牆成了錘子,兩面夾擊,不停重壓。
她瘋了嗎,要把人壓成肉餅嗎!烏蘭賀只看着白骨,在他身體裏挖更多的內力。挖出來,全部挖出來,他一定會保護她的。
“付譽丞,你一定要帶她和她的狗出去。”烏蘭賀聲音變了,像低吼的獅子。
付譽丞猜他入魔了,不禁毛骨悚然,“你要幹什麽?”
白骨也預感不妙,手指朝烏蘭賀掌心摳着。他反握緊了她的手,“別擔心,我會隔山打牛。”
“那你答應我,一起出去。”
烏蘭賀無法回應她。
“嗷!”獅吼聲振動壁間。
“嗷嗚!”小狗仰頭哀鳴。
石壁碎裂,塵礫入地,人皆摔地,金鑰匙猛然停下。
白骨在烏蘭賀雙臂之下,未染片塵。一個翻身,她把他壓在身下。
為什麽?烏蘭賀睜着他已模糊的雙眼,只想問為什麽這個時候,她要把他壓下去。
“嗝。”烏蘭賀血吐出,他說不出話了,已用盡全力,人都看不清了。
鮮血濺出,她擡頭望前方,聲也低低,“大獅子。”
嗯?什麽大獅子,她又收誰當小妾了?白骨視線對面是付譽丞。
難道大獅子是付譽丞……
“你個移情別戀的女魔頭。”烏蘭賀失了意識,這會兒真是死不瞑目。
大獅子昏了,白骨抓起他雙臂,把他扛起。
那身白袍依然立于碎片前,再次扭動金鑰匙。
白骨針終是投出,定住了她。
她赤着雙足帶人離去,那人便瘋吼,“你怎麽可以離我而去。”
不想聽她聲音,白骨又紮了她喉嚨,再也未擡頭。
行之幾步,大獅子的血滴在她手上,白骨越來越後悔,這針是不是該早早紮下,而不是到現在?
越是這樣想,心越是憋痛,那兒堵了團氣,短瞬時轟爆而開,散向全身。白骨膝彎而跪,再行不動。
付譽丞扶住她和她肩上的人,“白骨姑娘,你內力大動。”
白骨嘔了聲,血從她唇間落到地上。
付譽丞試圖為她穩心脈,她氣息頓一時,緩一時,“我不想她餓死成幹屍,她為何要置我于死地。”
付譽丞先行将白骨點穴,“我無法為你調息,只能讓你氣脈靜止,”他将白骨和烏蘭賀扛上,雙肩帶兩人,懷裏揣上狗,“白骨姑娘,世間總會遇這般事。你放一人,那人未必放你。”
白骨雙眼空洞,“為什麽啊?”
他們只能朝着出口去了,陳芍看他們遠去,走向了碎磚碎石之處。
“哈哈哈!太可笑了,身上唯一的鑰匙不是金庫鑰匙,是打開機關囚人的鑰匙。那你當初囚的是誰?”
骸骨面具無聲。
陳芍走去掀開面具,譏笑連連,“是你女兒陳芍。”
密道很長,随着四小姐的地圖走,前方就是一處空地。本來這裏堆滿了黃金,現在黃金已無。
付譽丞不知出口等待着什麽?人就待在暗處,猶豫之時,狗從懷裏跳下,搖着尾巴示意。
付譽丞彎腰瞅了瞅,密道兩壁都是黑黃的土,小狗所示之處有塊青黑色的石頭,與它差不多高。
白骨忽的從肩上跳下。
“白骨姑娘,你怎麽沖開穴道了。”
“內力難靜,自行沖開了。”白骨把烏蘭賀卸下,無多表情,也無多言辭,彎身把石頭推開。
這竟然是狗洞!
“阿黃的狗洞,總能有個去處。我們跟它走。”白骨把烏蘭賀塞了進去。
“可它什麽時候挖的?它來過這裏嗎?它為什麽還能用石頭堵洞?”付譽丞實在接受不了這裏有狗洞,而且還要鑽狗洞。
“我不知道,不記得了。”白骨奮力一塞,然後也朝狗洞鑽去。
付譽丞退身,他接受不了鑽狗洞,猶豫在狗洞旁。可白骨扒了他腳,把他拖了進去。
付譽丞進來後眼神渙散,這裏實在太不正常了。小狗拖着烏蘭賀,白骨在烏蘭賀腳底推着。他只能默默拿起狗洞旁的石頭,把洞堵住。
到底為什麽狗洞還有石頭,還正正好好。呵……難道白骨的狗會做門嗎?付譽丞心裏又有什麽碎掉了。
“啊!我這樣都沒死?”烏蘭賀的驚叫傳來。
但他這回醒來,也不是正經人世啊。他在經歷什麽?狗咬着他衣服,尾巴都在使勁,腳底還鑽出了白骨。在他視角下,這就是惡鬼鑽出。
烏蘭賀驚魂未定,白骨就朝他撲來,“你醒了,太好了。”
“汪!”小狗昂頭,鼻子嗅嗅,轉身狂奔。
白骨發覺了什麽,手撐到烏蘭賀肩旁,擡身警惕望前方。就見黑色的影子從暗處走來,尾巴揚在空中,小狗沖上去含住它半個頭。
“喵。”黑貓懶懶叫喚,眼睛耷拉成一條線看着前方,它的主人此時被人壓在身下。
為什麽貓也來了?他帶貓出來了嗎?
一聲嘆息傳來,“孽子,人家守孝三年,你才過三月。”
烏蘭賀眼珠轉過,愣神片刻。從暗處走出一人,胡子半白,劍眉直豎,臉板得比磚還硬。
“爹,你詐屍了。”烏蘭賀呆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