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黑是我什麽?
小黑是我什麽?
牆上震聲不絕,如飛池瀑布,正是從密道上方傳來。其上馬蹄聲不絕,援軍已至,萬江海再度穿上盔甲,随十萬大軍打來。
戰事已起,陳芍提裙急步行于密道,可過了個彎,小腳就亂了步伐。
密道穿雜出石裂崩塌聲,陣陣咆哮回旋四周,轉身一看,一頭狂毛朝她撲來。
陳芍吓得貼上牆,轉了油燈,貼着的牆馬上轉了面。
轉,再轉,烏蘭賀将油燈扒拉好幾圈,可牆紋絲不動。
“嗚嗚嗚!”他鼻子高擡,徹底發狂,奔于密道之中。
檀香飄蕩,嘔吐聲此起彼伏。
依稀有道,“左拜佛祖,右供三清,舉頭三尺,神明護我。今有白骨魔頭為禍天下,本王要為民除害。”
舉頭三尺有神明,神明就在白骨身後,四座金像穩穩看着,白骨被鐵鏈綁起,而肖王又吐了一回。
“你剛才脫衣服,肚子着涼了。”
“明明已經把毒功毒血過出,為何還吸不了她功力?”肖王吐完後再次運功,一招一式打了來回,露出紅目,發炸起,雙臂間湧動着內力。
掌風來,嗷聲亦來,白骨手腳和脖子處的鐵鏈被振晃。
白骨頭昂起,迎面就是頭發狂的獅毛怪,他撕咬着另一頭獅毛怪。
血已從肖王頭頂,順着眉骨流下,而肖王一動不動。只顧把內力胡亂沖向白骨。除了鐵鏈晃動了,白骨什麽也沒感覺。
不到幾口茶的功夫,肖王還是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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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聽了不下二十次的吐聲,攪得白骨胃裏難受極了。她忍不住提醒肖王,“你別吸我了,都鬧肚子了。”
“本王不信,本王為天下蒼生,為何不能成為第一。”肖王還要跑來吸功。
呼呼風聲嘯于密室,穿入行步急切的腳步聲,“肖王,扶郅公主與萬江海正在外厮殺,大軍正等你主持大局。”
怎見肖王頭頂獅毛怪,流着滿頭血。
“嗷嗚嗷嗚。”烏蘭賀抓着肖王頭發,束起的辮子随紅布帶來回擺動。
畫面詭異,讓烏容海卻步,“你們在幹什麽?”
“吸了天玄地影術,從此本王天下第一!”肖王雙掌落于白骨雙肩,內力雲集在上。
烏蘭賀目成黑紅,張口就朝肖王胳膊咬下。
烏容海雙眼漸漸擴大,怎想得吸功的人是肖王,那害死他爹的豈非也是肖王,“那你還說要查明我爹冤屈!”
“本王當了王上,你爹光宗耀祖,何來冤屈。”肖王用力吸食白骨功力,竭盡內力,巨大的嗝從肖王腹中發出,這回吐出了膽水。
白骨朝後挪開腳,“咦,你吐我腳上了。”
怎麽吸都沒用,肖王崩潰回咬了烏蘭賀,“都是你,吸了你的功力我才走火入魔,你個毒人。”
“嗷嗷嗷!”烏蘭賀人影翻滾,嘶吼尖利。
兩個入魔之人已毫無理智,開始互相撕咬。
白骨晃着鐵鏈,正想用力掙斷時,烏容海将其劈斷,“抓肖王。”
“烏容海,你敢背叛本王!”
“你害死我爹。”
圍困之下,肖王推出重拳,烏蘭賀人被彈出,撞倒了白骨和烏容海。
肖王身若狼影,穿過密室,腹部受擊的烏蘭賀吐了好些血,已難蘇醒。
“他入魔太久了,給他運功,快。”烏容海扶起烏蘭賀的手,攤開他手掌。
“小黑,你撐住。”白骨運足了力,推力入掌,烏蘭賀軀體随之而震,黑血再次吐出。
烏容海氣得瞠目結舌,“你給人運功,用入魔的功力?”
“這是小黑給我的,我就這個。”
烏容海揪着烏蘭賀,“你小子能不能靠點譜,為什麽把入魔的功力傳來傳去。”
烏蘭賀舌頭都吐了出來,眼皮還是睜不開。
誰把入魔的功力傳來傳去了!罪魁禍首是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烏蘭賀雖然也很無辜,但他無法辯解其冤。
心裏苦,沒處說。只謝蒼天有眼,肖王吸了魔功過毒,再吸魔功,沒能吸動。
忽的雲風四起,烏蘭賀感覺陣陣清力注來。背後正是烏容海在瘋叫,“你幹什麽?”
“你們是一個娘親生的,用你功力不就好了。”白骨在烏容海背後調他內力給烏蘭賀。
“可我沒答應啊。”
烏容海已被白骨按頭輸力,內力聚成繭蛹籠住了他和烏蘭賀。
馬蹄陣陣在上,又如地動山搖。山莊之外厮殺未絕。
萬江海拉弓而起,“扶郅,你這亂臣賊子,若現在投降,我可向肖王請命。”
扶郅只是繼續殺敵。
萬江海身後兵将驚喜不已,“萬将軍,原來我們不算亂臣賊子。”
“肖王是宗親王侯,他定會重建世間清明。”萬江海道。
扶郅冷笑,依舊無言。
這是萬江海在戰場見過最沉默的人,他左右插縫,無法動搖她的意志,除了和她耗。
扶郅帶兵沖殺,萬江海已是殘軍殘馬。
戰況正激烈,肖王從莊園飛出。落地時,飛過戰場,身影遠去。
萬江海見此遲疑,“肖王,你不是說要平反叛亂嗎?”
“叛亂你平,本王等你消息!”
肖王孤身逃去,兵将軍心瞬間潰散。
“萬将軍,肖王都不急他的王位,我們還打什麽?”
“是啊,我看到周公子也逃了。”
扶郅依然無言,她看着他們,懶說一個字,她的沉默讓萬江海發狂。
“她大逆不道,禍害蒼生萬民,我是鎮國大将軍,定要平她叛亂。”
話落,一塊巨石飛來,萬江海躲石落馬。
砰砰砰,巨石落地成碎渣,盔甲滾落于地。眼見天高鳥飛,馬蹄亂行,與他當年兵敗如出一轍。
等人被兵将抄起上馬,萬江海才見白骨來回搬着石頭。她用大石塊占了整整前方長線,“你們不要打了。”
她竟然覺得這樣可以堵住兵馬,萬江海胸悶不已,忘記坐反了馬,“你這女魔頭,誰教你這麽搗亂的!”
白骨沒有搭理他,站在巨石上,朝扶郅跺腳,“大漂亮,快給我看看小黑,我治不好了。”
兵将之地,豈容她兒戲。萬江海揮手令數箭而出,卻見九節鞭甩過,那紅衣女子回頭時,戴着白骨面具,“再煩我,我就為禍天下!”
箭斷落地,她張手成利爪。
兵馬轟散而逃,“怎麽真有白骨魔頭啊!”
萬江海的馬被拉着逃去,他颠簸在馬上,望着白骨面具,頓覺恥辱叢生。
雨又在下,無人知道它何時停。
白骨将肖王和陳芍之事告訴扶郅,扶郅啃着雞腿苦思許久。
營內雨聲不休,飯食正飄香。烏蘭賀感覺有人摸他臉,就着那手勁,他就知道是白骨。
這般過了些許時間,白骨還沒吃飯,扶郅看不下去了,“你擔心這蠢狗做什麽?他毒血流出,脈象平穩。”
烏蘭賀這時覺得當狗真不錯,無情的大漂亮都不會趕他,他還可以明目張膽睡在白骨身邊。
白骨不停摸着他臉,他就裝着昏。她手指時而停在他臉上,時而不住捏捏。那種漫不經心,難道是随手揉搓寵物的毛嗎?可又感覺哪兒不對。
“大漂亮,可我這裏好難受,為什麽?”白骨指指她心口。
烏蘭賀看了眼,又趕緊閉上。
等會兒,烏蘭賀這才意識到他腦子清楚了。
“你不管這蠢狗不就好了。”扶郅尖牙咬過肉,腦子裏正在布戰,按照肖王的打算,得想個法子速戰速決,拿下金庫和蜀陽城。
白骨撲上抱住了烏蘭賀,“小黑不是狗,是我很重要的……我不懂,那到底是什麽。雖然他身患惡疾,不能下崽,渾身上下都是病,但我想他陪我一輩子。”
看白骨可憐兮兮的,扶郅撓撓額頭,“他什麽惡疾?”頭回聽說這事,烏蘭賀的脈象把不出什麽病。
“多長了東西,會活不長的。”白骨抱着他脖子,可憐他的病,貼他很近,呼吸都吹上他臉。
頃刻間,烏蘭賀鼻間濕熱。
又很快,烏蘭賀被扶郅拽起。
“對,他不是狗,身患惡疾,得割了,”扶郅把到他脈,狠狠按下,“宮中這種手法最好,狠準快,刀到病除,長命百歲。”
烏蘭賀眉挑了挑,閉緊了眼。眼下這場面,不是狗會很慘吧,大漂亮看起來要把他撕了。
“大漂亮,你能救小黑!”白骨驚喜不已。
扶郅笑了笑,“割起來還不容易?”
“那什麽時候能割!”白骨激動萬分。
“嗷嗚!”烏蘭賀仰天長嚎,再不叫,他得她們被割了。
睜開眼,一根雞腿骨指上他鼻子,大漂亮抖抖手,“打完這場仗就動手。他身患惡疾,血熱身熱,心思不正,得割上幾次才幹淨。”
幾次?!烏蘭賀吓得鼻子都吸不住了,鼻血順嘴角滴落。
白骨見血沾上床單,慌亂不已,“小黑崩漏了。”
扶郅迷茫望來,“他……”
白骨捂住耳朵,半點不想再聽小黑惡狀,“大漂亮,怎樣能讓你快點打贏?”
“拿下金庫和蜀陽城。”
“我給你把金庫鑰匙拿來,你記得替我救小黑。”說罷,白骨就飛影而去。
扶郅稍怔,什麽都不懂,卻為了只蠢狗做蠢事。
“白骨,你回來。”烏蘭賀下床去追白骨,但被扶郅甩上床。
“別裝了,給我玉和山莊功法。”
“嗚嗚嗚嗚嗚。”
我怎麽知道?
烏蘭賀自個兒都想翻出來,那這樣也不至于被肖王騙了。
“狗叫還帶聲調?”
暴露了……烏蘭賀迎頭癱下床,直接裝睡,他沒多少心力和扶郅鬥。
扶郅甩門就罵,“有種流一輩子血。”
“嗚。”烏蘭賀垂頭低鳴。一輩子,還有嗎?毒血流出來了,人也醒了,烏蘭賀記起當初吸他功力的是肖王。但肖王又把功力還給他,還把走火入魔的毒血都過給他。這下死得更快了,都不知今朝算倒數多少天。
外頭雨不休,白骨帶上阿黃去找陳芍和陳十一娘。她只有一個心思,讓大漂亮打贏後,趕緊把小黑看好。
娘親在她生命裏突然不見,不能再讓小黑突然不見了。
狗鼻子很快聞到了味,就在離陳家莊園不遠的林子裏。
林中傳來暴怒的争執。
“把鑰匙給我,我要離開周府這鬼地方。”
“這是你搶我女兒的,現在說受不得了?”
“你女兒已經死了,你也去死吧!”
嘶吼與哀鳴交織,還有血腥之氣漫出。白骨趕到時,只有陳芍倒在泥中,她滿頭血,身邊一塊帶血的磚。
見了白骨,陳芍呼吸抽動,舉起緊握的手,金色鑰匙就在她手裏。
扶郅在莊園行了來回。雨幕中,白骨奔來,“大漂亮,我把人帶回來了。”
對扶郅來說,前路已經顯現。
可對于烏蘭賀來說,路已經沒了。
他去找白骨,橫豎沒找到,人之将死,心焦心疼,吃了把止疼丸。未過片刻,心慌頭暈,渾身抽痛。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不敢回莊園。
後事已經沒有意義,時日已無多,只能一個人死。不,他寧願作為一只寵物,一只白骨認為的雌性寵物獨自死去,這樣悲傷就沒那麽多。
他本來還想買個金絲楠木棺材,現在也不必了,花那錢幹嘛,還是留給白骨吧,玉和山莊的那點家當都是她的。
哼哧哼哧,烏蘭賀就在山林裏刨坑。沒有金絲楠木,沒有棺材,濕潤的泥土足夠好挖,就這樣躺進去,不麻煩任何人。
可是……挖着挖着,他痛哭流涕,陰陽相隔,卻連和白骨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好難受啊。”
他喊完,一陣燒心蹿上,直接吐了出來。
他的坑髒了。
猶豫了許久,他只能再換個地方挖。
剛下手,腳就被抓住。
天尚是初晨,昏光隐見,腳上一只人手,烏蘭賀心跳至極抖,人已冰涼無覺。腳腕處的指越抓越緊,烏蘭賀人若僵屍轉頭。
眼前烏發披臉,泥衣帶血,烏蘭賀把聲兒吃到肚子裏,雙眼一翻,索性入土。
“陳芍那蹄子,她騙你們的!”
人又是一巅,烏蘭賀被抓起,他眼皮翻了下來,“陳十一娘?”
烏蘭賀哪料在此遇到陳十一娘,她臉上血痕斑斑,說她逃出周公子的營,半路被陳芍打暈了。
烏蘭賀心中困惑。她們明明是母女,怎麽鬥成這般?莫非又是奸計。
陳十一娘咬牙切齒,十分心急,“帶我去見白骨。”
她又盯着白骨,烏蘭賀什麽都記起來了,她可是騙白骨去找娘親。那時候他腦子不清楚,真信了她的邪。現在清醒,哪會信她。
“不去,我也是逃出來的。”烏蘭賀轉身繼續挖他的坑。
可陳十一娘道,“你以為公主為何要奪金庫,她要造反。”
烏蘭賀手抓着一把泥,再挖不下去了,“她要坐王位?”
難怪啊,一會兒奪功法,一會兒奪金庫。
“萬将軍十萬援軍已經把她包圍了,肖王與他會把你們一鍋端了。”陳十一娘的眼睜得很大,眼白特別清楚。
昏暗的晨光把天都壓低了,初醒的鳥雀鳴啼而過,烏蘭賀推開了陳十一娘。
那還不趕緊回去通風報信!
這世上王位誰坐,烏蘭賀哪管得了。但就憑肖王吸他功力,又吸白骨功力,烏蘭賀絕不會讓他如願。
甩開了陳十一娘,烏蘭賀朝莊園沖去,行之半路,有身白衣從天而降,還戴着白骨面具。那身影膀大腰肥,将枝幹都壓歪了,面具之下透出大把胡子。
烏蘭賀眼皮翻了三番,“你裝什麽。”
“白骨魔頭!”
天色已明,萬軍再次集結沖向陳家莊園。
扶郅身在密道,金庫大門就在眼前,陳芍怯怯拿着鑰匙,“公主,我父親常說女人是撐不了金的,會把自己壓死。”
扶郅不屑,“你父親早死,可是被金子壓死的?”
陳芍不再說什麽。
咔噠,咔噠,鑰匙轉了好幾下,金庫大門紋絲不動。
“怎麽可能?她身上明明就是這把鑰匙。”陳芍急得不可開交。
“看來你确實不是陳芍。”扶郅一掌拍暈了她,鑰匙落地無人撿起。
戰鼓響起,莊園中還有急聲,“誰又偷我小黑了。”
那小黑倒是無人偷,而是被綁在長杆上,由軍車推到兵馬前。
對面亦是千軍萬馬,可不見主将,只有四小姐坐在馬上掂金子。
烏蘭賀就瞧着胖胡子氣瘋,“你們是來打仗的嗎。”
“忙呢,打什麽仗,我是來談生意買他的。”四小姐懶懶躺在馬上,翹着二郎腿沒看胖胡子一眼。
烏蘭賀萬想不到,當初那個巴巴哭着的小圓,真成了惡人。
陣前惡霸獨占一方,烏蘭賀這頭都沒人動。胖胡子顯然認慫,戴着面具捋了捋胡子,“你管事嗎?他是玉和山莊莊主,買他得按山莊買,按人頭,一人五百白銀。”
活了二十年,烏蘭賀想不到有一天會被當衆賣價。一個人頭賣得比金絲楠木棺材還貴,玉和山莊可有幾萬人。這是在搶金庫啊。
“我不管事,我管錢,你這價不行。一人五百白銀,按三十銀一金,我出金,再按一金六十銀,你兌我銀子。”小圓道。
烏蘭賀手指掰了掰,一三六,算盤亮堂堂……
“都是你們這□□商,我連死都沒地死。”烏蘭賀半點忍不了。
“你這變态,之前裝狗,我不買你了。”
“嗷嗷,嗷嗷嗷嗷!”
奸商,不得好死!
“這只叫這麽響,他一金兌一百二十銀!”小圓扔了金子,砸過胖胡子。
胖胡子當是暗器一躲,“可惡,你們與白骨魔頭亂世,為了蒼生百姓,我要将爾等誅盡!”
白骨面具貼在大臉盤上,面具确實顯得嬌小玲珑,可沒人是瞎子啊。
“你現在才是白骨魔頭啊。”烏蘭賀都傻眼了,他戴着面具感覺不到嗎?
“我說順嘴了,你多嘴作甚。”魔頭拂袖擲來,風過,金子擦過臉,烏蘭賀徹底閉嘴了。
等等,金子呢?怎麽沒聲?
嗯?烏蘭賀瞅到一只手在旁抓着金子,還在他身上掏匕首。
很快,他被松綁。白骨從他臂下探出了腦袋,“小黑,她是我娘親嗎?”
什麽?烏蘭賀想被人打了一拳,直接打懵了。
轉眼,白骨已站到胖胡子前,和他面對面。千軍萬馬在側,白骨問他,“你是何人。”
“我……”他的兵馬都看着,他頓了頓,輕聲道,“白骨魔頭。”
白骨摸了摸他面具,記憶裏的娘親就是這樣,穿着白衣,戴着面具。
可是這堆頭發是什麽東西?白骨抓了一把,來回揪着,“你是我娘親嗎?胖胖的娘親?”
胡子被上下扯着,胖胖的魔頭僵立在風中,烏蘭賀看得出來,他在咬牙做決定。不是,這種問題需要勉強回答嗎?胡子都快不保了呀。
“對!”他答。
烏蘭賀唇角不禁扯了扯,何苦啊。
胖胡子顯然也不太能接受,開始碎碎念,“今有白骨魔頭為禍天下,為了天下正義……”
烏蘭賀呆呆望着胖胡子,“都說了你現在才是白骨魔頭啊。”
“都是你們,本王想不到理由了。”視線突然亮起,胖胡子的面具被白骨扯下。
面容盡現了,他左袖遂起遮住了臉,白骨掀開,他右袖遮住。
“白骨魔頭是肖王,你們該為了天下正義絞殺魔頭啊!”烏蘭賀趕緊落井下石。
四周兵馬垂頭沉思。
只有萬江海拔劍沖出,“是平定叛亂。”
身後兵馬随萬江海沖殺,小圓火速馳馬而撤,“快,公主令,引兵前往蜀陽城。”
虎頭山腳馬蹄飛揚,軍車依然不穩,烏蘭賀扯扯白骨衣袖,“嗚嗚!嗚嗚嗚嗚!”
快走!還看什麽!
白骨未動,她還在看肖王,從她臉上烏蘭賀看到了猶豫。
他穿到她與肖王之間,“他不是你娘親。”
“唉。”白骨攬過烏蘭賀,踢開了肖王。
從軍車摔落的肖王怒發沖冠,伸出手指狂點空中紅衣,“我恨你,你才是白骨魔頭。”
可本來就是啊。白骨把面具戴上給他看。
陰雲之中紅衣回頭,但見白骨面具貼在她臉,真是陰森骸骨。
肖王大驚,“她是何人?為何要裝白骨魔頭?”
然魔頭已去,兵馬異動,皆從虎頭山腳移向蜀陽城中。
白骨踏枝帶人,以輕功追着兵馬,“小黑,你好了?”
烏蘭賀瘋狂搖頭,“嗚嗚。”
沒好。絕對不承認,他只想作為寵物安靜地死去。
白骨擔憂望來,“你的脈象真得很怪,怎麽時好時壞。”
烏蘭賀依舊搖頭,絕不說一字。
白骨垂頭,“等大漂亮打完,我們回窩吧。這世間好怪,都說我是壞人。”
烏蘭賀怔怔然,他欲言時周遭四個黑衣蹿出。
僅瞥一眼,白骨便加快步伐直沖,黑衣聚在四周,朝她撒出細繩。
“嗚!”烏蘭賀疼叫一聲。
這細繩實則鋼絲,将烏蘭賀和白骨纏住。黑衣往下拽他們,鋼絲嵌得更緊,落地之時人便躺地。身上衣皆已磨破,鋼絲勒住了皮肉。
黑影分列左右,将白骨和烏蘭賀拉開。
一把大刀映出刀疤,烏蘭賀對這疤可熟了,這就是黑市殺手,“刀疤男,誰買你害我們!有沒有素養。”
“我啊。”只見周子颢身影在前。
烏蘭賀最不想見他,眼睛疼,他選擇閉眼。
“咚,”一枚金磚傾倒在前,烏蘭賀迎來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