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竟然是這種人
第42章 我竟然是這種人
任誰夢到自己的親徒弟大逆不道的強吻自己都不會淡定的,更何況那是顧月時避之不及的事。
怎麽能做這種荒誕的夢呢?
顧月時擡手擦汗,一邊在心裏不停地疑惑,平複了片刻情緒後,他起身穿鞋輕輕推開房門想出去走走散心,路過外間床榻,他停下了腳步,猶豫片刻後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巫麟穿着單薄的小褂子露着肚皮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被子又被他蹬在地上,睡得死沉死沉,還打着輕微的小鼾。
顧月時駐足床邊看了一會兒,還是不能理解自己怎麽能做這種夢,巫麟才十幾歲,心智更年幼,他怎麽就能夢到那種……
他一邊想一邊彎腰撿起被子彎腰替他蓋上,順勢在床頭坐下,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細看着熟睡的少年。
顧月時一直都知道巫麟長得好,将來大了一定也是個少見的美男子,他甚至能想象的出來,到時會有多少女孩子迷戀他,雖然他那個注孤生的性格怕是要經歷一番波折,可顧月時始終堅信,他的徒弟一定能找到自己最心愛的姑娘。
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到巫麟因為酣睡微微張開的嘴巴上,腦中忽然就想到了夢中的那一吻。
盡管是夢裏的情景,可顧月時卻記得格外清晰。
那時,巫麟在冰天雪地中忽然向他奔來,而後用一種極強勢的姿态将他抱在懷裏,緊接着就精準的對着自己親了下去。
顧月時孤寡了兩輩子加起來一百五十多年,前世就是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現世也沒改保守的觀念,一心埋頭修煉掙錢照顧全家,別說談戀愛了,連個手都沒牽過,這麽多年的累積,他多少也算個魔導師了。
認真計較的話,夢裏的那一次竟然還是他的初吻。
一想到這裏,顧月時覺得臉上一陣發燙,他又想起巫麟啃下來的那一刻,雖然嘴唇被他咬得疼,但……
意外的不讨厭。
沒有想象中被同性親吻的惡心排斥,也沒有被徒弟欺上的憤怒,盡管的确很不适應,可确确實實的沒有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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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那個人是巫麟而不是別人,又或是長大後的巫麟實在太帥,讓顏狗顧月時在心理上跨越了性別界限,減輕了抗拒意識,總之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麽。
當他目光繼續盯着巫麟的睡顏瞧的時候,腦子猛地又竄過另一個可怕的念頭。
——
不對,不管巫麟在夢裏多帥多酷多迷人,可他現在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對着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還做那種夢,難道……他竟然是個變|态!?
顧月時被這想法震驚了,人生頭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人品。
他不能接受自己一個成年人,竟然會在夢裏肖想十幾歲的孩子,這不就是妥妥的犯罪嗎???
想到這裏,顧月時更不能淡定了,整個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他亟需時間整理一下混亂的情緒。
而始作俑者巫麟在睡夢中美美的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
“師尊……”
“甜……”
接下來的幾天,顧月時打算盡量避免和巫麟獨處,減少和他說話的頻率,甚至開始考慮閉關清修的可能,他不能原諒自己的行為。
都說夢境是人潛意識的反映,越是怕什麽就越會夢到什麽,而越是渴望的東西,同樣也會在夢裏出現,他夢到長大後的巫麟對他做這種事,很顯然兩者都有,因為他竟然沒有特別生氣。
這就代表着,也許這也是他潛意識裏渴望的?
顧月時想不通問題出在哪,他明明是把巫麟當兒子養的,誰家爹會這麽看待兒子?他就從不會對杳杳生出一丁點的邪念。
從到頭尾顧月時都沒懷疑過這會是巫麟搞的鬼,畢竟巫麟就算再強大,入夢這種技法連他都不會,壓根就沒想到巫麟使得如此爐火純青。
一整天,顧月時都像丢了魂似的渾渾噩噩,練劍的時候甚至發生了重心不穩腕力不足甩脫了劍飛出去的烏龍事。
巫麟被飛來一劍砸到臉,鼻子都腫了,他哀怨的看過來,嚷嚷着:“師尊!”
顧月時回神,尴尬的輕咳一聲:“對不住。”
說罷,他又覺得渾身不自在,巫麟睜着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一直瞧,總讓他有種看穿了自己的錯覺,于是他心虛的找借口開溜,在巫麟再次開口前跑走。
巫麟小王八蛋雖然整天搗蛋不聽話,可他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要是讓他知道一向敬愛的師父背地裏在夢裏這麽想他,他該怎麽看待自己?
顧月時心中苦澀,忽然發現他根本不想從巫麟眼裏看到對自己的厭棄。
也許就是個偶然,他只能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昨晚的夢是意外,可能他就是單身太久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顧月時警告自己。
看着師尊幾乎算是落荒而逃,巫麟一頭霧水,轉頭問辛杳:“他怎麽了?”
辛杳吃着糖撥拉着劍柄上的流蘇墜子搖頭:“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惹他不高興?”
“瞎說。”巫麟氣惱怼她,“我什麽時候氣他了?”
辛杳沖他做鬼臉:“你就是不乖!”
眼看着他倆又要打起來,伏珂只好在中間周旋,遲疑着說:“我覺得……師兄可能是病了,他的臉色很不好,我今早還看到他一個人跑出去,慌慌張張的。”
“那我們去看他!”辛杳一聽說師兄病了,連忙拉着巫麟要去探望。
就在這時,池鴻吊兒郎當的打着哈欠過來了:“喲孩子們,你們幹啥呢?”
“我師兄病啦!”辛杳說道,“我們正要去看他。”
池鴻打着哈欠的人一頓,緊接着好笑的說:“怎麽可能,顧月時那家夥身子骨比鋼板還硬朗,他生個鬼的病!”
“閉嘴!”巫麟翻白眼,第一個沖了出去。
可顧月時躲得就是他,霧蒼山是他的地盤,他想要躲在什麽地方不被發現,巫麟是絕不會找到的,所以巫麟自然無功而返。
到底怎麽了啊……
巫麟蹲在院子裏苦惱,活像個被主人抛棄的小狗,顧月時從一早起床就是這樣,他又不是真的傻,怎麽看不出他在躲着自己。
可他想不出為什麽,明明昨天和今天練劍都很用功,雖然劍法稀碎連辛杳都看不下去,但他都沒偷懶,按理說顧月時應該高興才對。
難道是昨夜的事,他察覺了?
巫麟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他沒忘剛上山那會顧月時對他嚴防死守,私底下對隔壁山頭溫玉和他十八個徒弟頗有微詞。
顧月時最恨師徒戀,尤其讨厭徒弟以下犯上。
夢裏他只是一時沖動,原本只是想讓師尊看看自己本體模樣,好叫他不要老把他當小孩看待,可當時顧月時看他耍酷的表情太溫柔,所以他才沒把持得住沖過去啃了一口。
真就是啃了一口嘗嘗鹹淡而已,早知道就不沖動了。
巫麟無比後悔,以為顧月時現在躲着他,就是厭惡自己的表現。
要不然,幹脆暴露身份把他抓回枯葉城關起來?
巫麟的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他按了回去,如果要是早兩個月他指定會這麽幹,才不管顧月時願不願意,反正他就是霸道任性慣了。
可在一起時間長了,巫麟漸漸發覺,他更喜歡顧月時露出輕快的表情,要是真用強硬手段把他帶走,顧月時一定恨死他了。
最重要的是……他打不過啊!
巫麟哭喪着臉,就他現在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實力,硬剛上去的話,更大可能是他被顧月時揍死,到時別說小黑屋,他能被抽筋扒皮。
思來想去,為了彌補自己沖動犯下的過錯,巫麟當晚又潛入顧月時的夢裏,這次他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辛杳說,顧月時面冷心熱嘴硬心軟,對付他示弱絕對比蠻橫有用,而他這半年把顧月時的性子吃得透透的,知道自己露出什麽表情他會心疼。
如果一夜不管用,那就兩晚,三晚……反正顧月時總會回心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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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時已經連續四天沒有睡好覺了。
原以為那一夜就是個意外,以後只要保持得當的距離,他總能把師徒關系退回到合适的距離,可萬萬沒想到,第二晚他又夢到了巫麟。
他像個做錯事的大孩子,帶着歉意慢慢挪到他身邊,讷讷的不說話,卻還是要黏人的用手扒拉他,完全就是現實中巫麟小混蛋會幹的事。
然後接着就是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都夢到徒弟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顧月時吃不消了。
第五天,他頂着一對黑圓圈蹲在山頂反省,恰好裴元心拎着酒瓶上來找他,被他這頹廢的樣子吓了一跳:“你……”
顧月時沖着他慘淡一笑,比哭還難堪。
“裴元心,我好像真的是個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