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瓜二
第27章 吃瓜二
林愛芳今兒個領了工資, 想着小兒子一直念叨着吃肉,下班的時候去食品站割了一斤肉,準備回家包一頓餃子吃。
自從周佳禾走了之後, 家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雖然暫時還沒有恢複到以前那樣,可大家都默契地不提那個禍害。
剛進家屬院,葛奶奶就把她喊住了, “愛芳啊,佳禾寄信回來了,你過來拿一下。”
林愛芳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好心情蕩然無存。
不過笑容還是得維持住的,從葛奶奶手裏接過信之後,林愛芳就回去了。
她看着信件心裏頭實在是惱火,直接扔在了桌子上沒動,轉身去拿面粉準備包餃子吃,她可不想被那個禍害破壞心情。
可把櫥櫃一打開就傻眼了。
家裏的細糧怎麽少了那麽多?
周佳禾,肯定是她幹的。
那個禍害, 下鄉了都不讓人安心。
吳秀秀也下班回來了,她剛領了工資, 心裏不知道多高興, 翻來覆去的數了好幾遍。
至于寄給周佳禾,看着手裏的錢和票, 這可是她一個月辛苦賺的,給了她自己這一個月不就等于白幹了。
她想着到時候跟她媽撒個嬌, 讓她幫忙一起把周佳禾糊弄過去, 以前都是這麽幹的。而且離得這麽遠,不信周佳禾還能鬧出什麽事來。
誰知道一進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信, 是周佳禾寄回來的。
吳秀秀直接就給拆開了,一邊拆一邊腦補肯定是周佳禾在鄉下吃不了苦,哭着求他們呢。想到那個畫面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摸着還挺厚實的,裏面還有一個用紙包了兩層的東西。
吳秀秀先放到一邊了,看起了信。
并不是她想象的訴苦,反而是周佳禾描繪了一番農村的景色,又表達了自己對家裏的思念,親切而友好的問候了家裏的每一位成員,希望不要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還說随信附贈了兩張優美的農村風景照片。
吳秀秀嗤笑一聲,抽出了第二張開始看。
第二張信紙上就一個字:錢!
林愛芳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閨女的不對勁,目光落到了她手上,看到占據了整張紙上的字,眼前一陣陣的發暈。
看着桌子上用紙包起來的東西,打開來一看,裏面是兩張照片,哪裏是什麽風景照,那是他們立得那兩份字據。
那個死丫頭居然把字據拿去拍照了,她怎麽敢的。
林愛芳感覺整個屋子都在晃動,後來反應過來是自己頭暈,勉強撐着身子才沒讓自己摔到地上去。
恰好周國華也回來了,看着信件內容同樣面色難看。
他們又沒說不寄錢過去,那丫頭是瘋了嗎?拿着那兩張字據去給人家拍照,要是別人抓住這個把柄舉報他們怎麽辦?
又想着周佳禾要是真蠢到直接把字據寄過來就好了,他們還能直接銷毀了,然後永遠把她按在鄉下。
這封信的到來,讓一家子的好心情都沒了,櫥櫃裏剩下的白面根本就不夠包一頓餃子的,林愛芳也沒心思弄什麽花樣了,随便弄了點兒,一家子沉默地吃完了飯。
周國華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
林愛芳就更睡不着了,原本以為死丫頭腦子壞掉了,跑這麽遠也翻不出什麽浪來。沒想到說寫信還真寫信回來了,時間掐得真準,在他們發工資這天寄回來了。
她在鄉下哪裏花得了那麽多錢啊?
兩個人不知不覺的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同樣的噩夢,夢見他們沒給周佳禾寄錢過去,她把舉報信寄到了他們各自的單位,好多人的沖到他們家裏,把他們綁了抓去游街,還有人朝着他們吐口水丢石頭子兒,不停地罵他們是黑心肝。
這時候周佳禾突然出現了,看着他們笑得十分惡劣。
她張開嘴巴對着他們道:“錢!”
兩個人都被吓醒了,互相看了一眼,又想到夢裏的畫面,額頭直冒冷汗。
像是周佳禾能幹出來的事情。
門忽然被拍響,又把他們吓一跳,聽到是吳秀秀的聲音,林愛芳這才起身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門外那三姐弟都站在那裏,一問才知道,他們居然做了同一個噩夢,這讓他們心裏頓時就害怕起來了。
跟那個死丫頭有關的事情,怎麽都有點玄乎?
周國華沉默良久,開口道,“都回去睡吧,明兒個一早把錢和票拿給我,我去郵局寄給她。”
林愛芳還是沒忍住撇了撇嘴嘴,從知道她用那筆錢之前,就不讓她管錢了。
不過也無所謂,把孩子們勸回去之後,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發動幾個孩子給周佳禾寫信,當然是對她說好話安撫她了,表示家裏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還說大家都很想念她。
那好話是不要錢的往信紙上寫,紙上寫得滿滿當當的。
中心思想就是千萬別亂寄照片。
周國華也寫了,連同其他人寫的一塊兒拿過去到郵局寄了出去。
……
周佳禾躺屋子裏,覺得沒有八卦聽,簡直是度日如年。
無聊翻空間裏東西的時候,發現了統子之前給她的噩夢符,想着信快到了,正好給那些人送個大禮,省得他們不以為意。
“統子,這東西怎麽用啊?”
“很簡單的,宿主拿着符箓,心裏默念需要使用對象的名字就行了。”
“人數有限制嗎?”
“沒有的,不過人多的話,效果可能會降低一些。”
“那個無所謂。”周佳禾把那一家五口的名字都念了一遍,睜開眼睛的時候,符箓化成像螢火蟲一樣的黃色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至于效果究竟如何,周佳禾一點兒倒是不操心。
在屋子裏待了兩天後,就出去轉悠了。
大隊長主動詢問她的身體狀況,知道她好一些了,心裏也松了一口氣,給她安排了一些輕省的活兒,就這還是詢問她本人意下如何。
“你安排就好,我肯定會好好幹的。”
“行。”大隊長點了點頭,把她領到倉庫,讓她幫着搓麻繩去了。
這活兒比起下地,是真的輕省了。
本來想安排她去割豬草,想了想還是算了,別回頭再割到自己。
周佳禾應了下來,這裏沒那麽多八卦的嬸子,不過大家幹活兒的時候也不耽誤說話,她也照樣聽得津津有味。
好些人偷偷的瞅她,大隊長對她的态度可以說是和藹了,別說對知青了,就是大隊裏的社員都沒幾個有這待遇的。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這周知青真的傷得很重,要不然大隊長不可能安排她幹輕省活兒的。
李晚晴也在這裏,安排她過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活兒幹的是真不行。
當然她本人可不是這麽想的,以前她吃苦耐勞的最後換來自己得病死掉了,這輩子她可沒打算再這麽累下去,當然是能磨洋工就磨洋工。
她在小隊裏這麽拖後腿,小隊的人都對她有意見,大隊長只好讓她過來搓麻繩,那玩意兒是大隊裏老人和孩子做的,也拿不了幾個工分。
丫丫也在這裏,看到周佳禾,挪到小板凳就坐到了她的身邊,還教她怎麽搓麻繩。
她過來的時候,有個看着三四歲的小姑娘也跟着挪了過來,那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的,臉蛋也是肉嘟嘟的,看得周佳禾都是一愣,這小孩看着可不像是農村的孩子。
“阿福,你坐這裏。”丫丫給那小姑娘搬了個板凳,讓她坐下。
回頭見周佳禾看着她,便道,“這是春花奶奶家的孫女兒阿福,她可乖了。”
豐收大隊基本都是一個姓的,就算有外來戶,這麽多年也和隊裏的人家結了親,早就是沾親帶故的,對于丫丫嘴裏的春花奶奶,周佳禾也對不上號,她也沒問,反正時間長了也能認識,知道他們是親戚就行了。
見那小阿福見周佳禾看着她,擡頭對她笑了一下。
看她實在可愛,周佳禾從口袋裏拿了一塊水果糖給她。
小阿福卻是搖了搖頭,“我有糖吃。”
“姐姐,我剛才給過阿福糖了。”說着還從口袋裏把周佳禾之前給她的水果糖拿給她看了一眼。
本來就不大的糖塊被砸得碎成了幾瓣,她捏了一塊塞進了阿福嘴裏,又捏了一塊自己吃的。
周佳禾還是頭一回知道糖還能這麽吃,不過也沒說啥。
有丫丫陪她說話,小阿福會甜甜的喊她們姐姐,越看越覺得長得像年畫上的福娃娃,特別讨喜。
沒過多久,阿福的奶奶便過來帶她回家了,說是提前回去做飯,隊裏都是這樣的,一家出一個人先回家把飯做好,其他人回去的時候就能直接吃了。
周佳禾搓了一會兒,覺得還不如去薅草呢,比搓麻繩容易一些,手都搓麻了。
她幹脆帶着丫丫先回去做飯了,李晚晴在後面喊了她兩聲,周佳禾連頭都沒回,氣得她直跳腳。
回去的時候還碰到了四婆,她一看到周佳禾,就立馬瞪圓了眼睛,一副要沖過來找她算賬的架勢。
周佳禾直接伸手按着腦袋,一副要暈倒的模樣,吓得剛近前的四婆吓得連連後退,“我沒碰到你,你別想再訛我家的雞蛋和錢。”
“四婆,正好你來了,我這頭還暈着呢,我尋思那幾個雞蛋不夠吃,你……”
沒等周佳禾把話說完呢,四婆轉身就跑了,那腿腳麻溜兒的跟誰在背後攆她一樣。
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之前跟周佳禾在一個小隊的菊花嬸子也過來關心了兩句。
周佳禾也挺想念在她們身後聽八卦的那些日子的。
“再休息兩天估計就能好了,到時候我再回隊裏。”
“那感情好啊。”
雖說交流不多,可她們八卦的時候總有個身影不遠不近的跟着,這冷不丁看不見了,還怪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