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試菜
試菜
“你就不怕我折了你的腿？”
聽見這話，夫蓮頓時感覺有點一言難盡。
會有壞人打你之前還問你怕不怕嗎？
這倒像是狐假虎威，故意讓人害怕自己。
有幾分色厲內茬的意思。
顧錦朝沒從夫蓮臉上看到自己所期待的神情，臉色又臭了起來，變的比京劇變臉還勤。
“小爺怎麽走，還需要向你報備嗎。”
他對着夫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自顧自的走了。
“……”
行吧。
夫蓮看他走遠了，這才繼續前行。
慢慢的她發現，顧錦朝就走在她的前面，他拐彎她也拐彎，他直走她也直走，兩人一前一後，路線竟然詭異的相同。
幸虧顧錦朝沒有回頭，不然肯定要好好嘲諷她一番。
直到到了百味樓的門口，夫蓮才揉了揉眉心。
原來是自己說錯了，他根本沒跟着自己，只不過兩人的目的地相同而已。
到了這邊，尤其是近處，能顯而易見的感覺到繁華，過路的人穿行不斷，路邊的小攤應有盡有，如果放到現代的話，此處應該就是全城的黃金地段了。
在這條街的中央，座落着一棟三層樓的酒樓，從外面看去，梁柱高聳，正門頂端挂着塊黑色金絲楠木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的提着三個金色的大字：百味樓。
不愧是青城最大的酒樓，從這三個字就不蹦窺見裏面是有多麽富麗堂皇了。
夫蓮踏步走進，一只腳剛觸到門檻就被人攔下了。
是個小二打扮的人，面上帶着嫌棄，手裏拿着塊抹布把她往外趕。
“去去去，我們酒樓不招待乞丐，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
“……。。”
夫蓮這下可犯了愁，上次給夫荷夫钰置辦衣裳的時候根本沒給自己買，難不成她現在還要再去買套衣裳捯饬捯饬？
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可不趕緊。
看吧，有些錢是真不能省，一省就礙事。
顧錦朝已經走到了扶梯邊上，聽到響動便轉身看過去，然後驚奇的挑了挑眉。
“小二。”
小二回頭看見顧錦朝還在原地，連忙笑着：“二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二少爺？
丁一說過的，顧府的二公子叫什麽來着…。。顧錦朝
夫蓮看了顧錦朝好幾眼，難不成這就是他？
顧錦朝朝着夫蓮揚了揚頭：“讓她進來。”
什麽？下人仔細打量了夫蓮，半晌都忘了回話。
讓一個乞丐進他們酒樓，未免有點……。
“聾了？”見下人遲遲沒有動作，顧錦朝一甩手就要把扇子扔過來。
下人連忙護住了頭，等了幾秒也沒感覺到疼痛，小心翼翼的朝後看了一眼，顧錦朝根本就是吓唬他呢。
他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對着夫蓮哈着腰：“您快請進！快請進！”
夫蓮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走了進來。
一樓大堂很大，吊頂很高，八仙桌擺放的錯落有致，在一樓坐着吃酒的多是些穿戴整潔的布衣。
二樓三樓均是是雅閣，照這個套路，三樓比二樓的裝潢應該更加精致。
夫蓮打量着周圍，這裝修真不比現代任何一家差，她又一次被古人的智慧折服了。
轉頭看見夫蓮站在原地沒跟上來，好看的眉頭蹙起來催促道：“走啊，愣着幹什麽，還要小爺親自請你嗎。”
幹什麽去？
看到夫蓮面上疑惑的表情，顧錦朝一掀袍子，踏上扶梯，自顧自的走了上去：“自然是試菜了。”
試菜？
他怎麽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直到跟着他走了上去，夫蓮才知道了答案。
*
與此同時，三樓的雅閣。
一個下人站在下方，恭恭敬敬等待吩咐。
顧錦沉問道：“方才是不是來了個身穿粗布麻衣的人。”
下人點點頭，大公子是怎的知道的。
那人進來的時候，他就在一旁上菜呢，按照平常那種人是進不來門的，不過他好似與二公子相識。
下人一想，以為顧錦沉是要興師問罪，怪他們将那人放了進來，連忙就要下跪請罪。
此時顧錦沉又開口了。
“你去看看她去了哪裏，若是來賣方子的，告訴王豐，買下她的方子。”
為何顧錦沉會如此猜測夫蓮是來賣方的呢，一是夫蓮穿着寒酸，大部分人時極有自知之明的，高于他們身份太多的，就比如這酒樓，普通老百姓，甚至窮困潦倒的，他是不會進來的。
因此還要讓下人去看一看，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好了。
沒錯，對于他來說，太好了。
王豐此人便是專門負責這買賣菜方事宜的，也是這酒樓的掌櫃。
下人又哪裏知道他們大公子方才親眼目睹了夫蓮“被欺負”，身為青城的巡撫，剛才沒有出面，現在自然要好好補償一下了。
雖然這主要還是為了封了身旁之人的口。
下人面上疑惑，實在是因為此事讓人摸不着頭腦。
就在顧錦沉與下人吩咐的話間，一旁的男子懶散的拿起茶盞，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茶杯慢慢漂去浮沫，但是一口未動，又将那茶盞放下了。
緊接着男子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顧大人果然愛民如子。”
顧錦沉忙道此乃分內之事，心裏卻在想此人屬實不太好糊弄，看上去是個有城府的。
另一個人是誰？
下人小心翼翼擡起眼，目光剛觸及到男子側面刀削般分明的五官上。
就在此時，男子忽而擡眸，看了他一眼。
下人仿佛被電擊了一下子似的，打了個哆嗦。
顧錦沉皺眉：“還不去？”
下人心砰砰跳着，連忙出去了。
關上門之前男子身旁的濃眉大眼的仆人還瞪了他一眼。
*
夫蓮跟着顧錦朝上了三樓，左拐右拐之後才發現這酒樓居然專門專門辟出了一個後廚，兩個房間相連，中間一道隔門。
裏面各式各樣的當季蔬菜都有，柴米油鹽一應俱全，準備的還挺齊全。
另一房間是等待區，裏面已經坐着好幾個人了，有幾個布衣，還有幾個大腹便便，穿着富貴的中年人。
幾個看起來有錢的面前有張桌子，上面還擺着幾碟菜。
評、評委？
“排隊排隊，往後面排隊去，沒見這麽多人嘛！”掌櫃的從門口探出頭來，不耐煩的擺手，擺完手才發現一旁有個顧錦朝。
顧錦朝冷眼走進去，掌櫃的連忙親自搬了張椅子過來，放在了顧錦朝後面。
不過顧錦朝很明顯的想要打他的臉，他直直走進了後廚，餘光瞥了一眼那掌櫃。
掌櫃心裏苦，這祖宗來這後廚做什麽啊，不過他還是馬不停蹄的将那太師椅擡了過去。
顧錦朝這下才滿意。
夫蓮看着這兩人，頗感無語。
“先讓她來。”顧錦朝用扇子柄指了指夫蓮。
掌櫃的弓腰哈背的應着聲：“好的二少爺，”轉頭對着夫蓮，面上就沒那麽讨好了：“請吧。”
暫且不想顧錦朝為什麽要幫自己，自己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只等事成了，再向他道謝。
夫蓮看了一圈，都是些綠色的蔬菜，有些她還不認識，來之前想法倒是挺多的，但是也只限于今天從攤位那裏來的路上。
可是大部分都是做不出來的，需要細細考究。
比如現世的芝士熱狗棒，她倒是想到了替代芝士的東西，自覺也能做出來。
可問題就是這是古代酒樓，小孩子拿着吃還沒什麽，這樓裏都是些男人，你讓一群大老爺們拿着拉絲，那畫面有點太詭異了。
等等，淮山？
夫蓮拿起來一根，這都是洗淨了的，品相也不錯。
她心裏有了個想法，倒是可以一試。
她感覺到左側直溜溜的目光，側頭看了一眼，，只見顧錦朝身旁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小桌，上面擺着茶水和糕點，他大咧咧的翹着二郎腿，扇着折扇，閑适得很。
倒像是來度假的，萬惡的資本主義。
“可有水果嗎？”
水果？掌櫃的不太情願的回道：“今日下頭剛進了些猴楂子…。。”
山楂，也行。
“可有冰嗎。”夫蓮又問。
掌櫃的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旁邊的下人。
那下人看掌櫃的眼色機靈回道：“您這話折煞我們了，這個時節哪來的冰呢。”
沒有，一塊都沒有。
沒有倒也沒關系，不影響，只是有冰的話更加錦上添花而已，夫蓮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掌櫃的暗地裏撇撇嘴：這小子，還想要冰。
做夢呢。
地窖倒還真是還有幾塊三九天存下來的，精貴着呢，哪能讓個毛頭小子給糟踐了。
他倒要看看此人能做出個什麽花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