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氣是小狗
第12章 生氣是小狗
一周後,白亦然傷好返校的日子。
陸震今天要早點去公司處理事情,昨晚特意拜托傅成淵,讓他護送白亦然回學校。
他們幾個都心知肚明,生日宴上的襲擊是傅家老爺子搞的鬼。
起因是白家父母未雨綢缪,早早立下遺囑。假如白亦然在成年之前意外死亡,白家所有資産都要盡數捐贈出去。
這也算是對他們兒子的一種保障。
而眼下,傅家已經迫不及待要吞并白氏集團,将家族生意進軍A市了。
白亦然這小崽子活着,對他們來說始終是個威脅。
“砰砰!”清晨傅成淵來到白亦然卧室門口,用力砸門,“起床,要遲到了。”
“唔嗯……”睡意朦胧的白亦然頂着一頭淩亂的翹毛睜開眼。
一看鬧鐘才六點,他撇撇嘴,像只懶洋洋的小貓一樣在被窩裏拱了拱身子,不願意去開門。
枕邊的黑貓醒得早,卷起的尾巴在白亦然耳邊來回蹭,“喵嗚~”
“mo mo,小聲點,我還很困哎。”白亦然聲音慵懶,沉悶悶的。
傅成淵拍門的動靜太大,被緊随而來的周易寒無奈阻止。
拿出房間鑰匙,周易寒笑道,“陸哥特意交代了,這小子有起床氣,還喜歡賴床,你別吓着他。”
周易寒從容不迫地擰動門把手,推門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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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側躺在床上酣睡、衣衫不整的小少年。
軟綿綿的被子遮住了白亦然的上半身,光滑修長的美腿裸露在外,玲珑小巧的腳趾粉嫩透白。
“然然,今天要去學校了。你們年級有個校慶典禮,你還要代表班裏表演鋼琴獨奏呢,沒忘吧?”
周易寒态度還算溫和,舉止也很禮貌。
看見白亦然睡衣松垮還犯着困的可愛模樣,硬是忍住了想要捏他臉頰使勁蹂躏的沖動。
“校慶?”白亦然後知後覺坐起身,握緊拳頭敲了下腦袋,“哎喲,我差點把這事忘了。”
他急匆匆光着腳下床,從衣櫃裏翻騰校服。
一旁的傅成淵倚門嘲弄,“現在知道着急了?”
換衣服的時候白亦然解開睡衣紐扣,突然望向他們二人,遲疑地問,“我要換衣服了,你們不回避一下嗎?”
周易寒眯起眼睛,笑容和善,“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傅成淵也很期待窺探一下他的裸體,跟着應和,“你在別扭什麽,小就小了,我們又不會取笑你。”
“你才小呢!”白亦然沖他瞪眉,順勢瞄了一眼他們倆褲裆的鼓包,自尊心在此刻受盡折辱。
哼,他剛成年,還沒完全長大呢,還有機會的。
見他一副委屈又兇巴巴的表情,周易寒忍俊不禁,“好啦,不逗你了。我們先去樓下餐廳等你,吃完飯就讓成淵送你去學校,晚上我去接你。”
“不要他送!”白亦然語氣堅決,像是在耍小孩脾氣。
上次不小心摔到傅成淵身上,一回想起來他就尴尬。
而且傅成淵這家夥無論自己怎麽示好,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愛答不理的姿态,他也受夠了窩囊氣。
搞不定傅成淵就算了,他只要拿捏好陸震和周易寒,照樣有把握拿回白氏集團的管理權。
周易寒看熱鬧似的瞧了眼傅成淵,笑意更濃,“好,我送你。”
快速吃完早餐,坐進車裏,白亦然開始為下午的校慶典禮發愁。
并沒有理會在他拒絕讓傅成淵陪同後,男人垮掉的黑臉。
他自以為是塊硬骨頭的傅成淵,其實早已在潛移默化之中被他攻略。
孤零零坐在客廳沙發上,傅成淵喝着酒,冷峻的面容偶爾浮現出一抹憂傷。
擰眉沉思的模樣,像一只被主人抛棄的暗暗生氣的小狗。
……
白亦然就讀于A市第一中學,銀章高中。這家私立學校收納的學生都是A市的富家子女,父母親戚不是省廳幹部,就是富商老總。
從銀章高中畢業的學生,未來前途必然是非富即貴。
為上流階級服務,學校的教師們也很會看人臉色。
假如将這些學生的家世背景按照金字塔排列,白亦然毫無疑問是站在頂峰的掠食者。
但他性格善良,不愛計較。從不拉幫結派的他,給人的印象從來都是一只溫順的綿羊。
溫順,意味着好欺負。
當兩碗水不能端平,最好的方法就是委屈那個懂事聽話的人。
教務樓三樓,主任辦公室。
“劉老師,今天的校慶典禮不是安排我代表班級表演嗎?為什麽……名單上變成了別人的名字?”白亦然對此疑惑不解,前來問個明白。
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的男老師,年紀三十出頭,體格瘦弱,長着一張端正親切的臉。
他坐在辦公椅上,好聲好氣。
“小然啊,是這樣的。你前陣子不是右手受傷需要靜養嗎?當時也不确定什麽時候能恢複,但是校慶典禮快開始了,所以老師只好做個備選方案。剛好魏子旭同學毛遂自薦,所以鋼琴獨奏的名額就安排給他了。”
道理白亦然也懂。
畢竟老師也是希望典禮活動能夠順利,不想因為他出岔子。
于是白亦然退讓一步,商量着,“那可以改成我和那位魏同學一起演奏嗎?今天的校慶會有幾位國際音樂協會的老前輩參加,是個很難得的見面和交流的機會。老師您也知道,我為了這次活動準備了好久的。”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劉老師面露難色。
那個魏子旭同學給他送過禮。
人家想在老前輩們面前出個風頭,但他在天賦上又比不過白亦然,于是趁着白亦然受傷的間隙收買老師。
這要是換成雙人演奏,無論是氣質外貌還是技能水準,肯定會被白亦然比下去。
周易寒對所謂的校慶典禮不感興趣,坐在接待室休息了會兒。
幾分鐘後,白亦然沮喪地來找他。
周易寒連忙迎上前,“然然,發生什麽事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頂着一張苦瓜臉,白亦然欲言又止,搖搖頭,“沒事,我就是不想參加典禮了。”
“那你想去哪兒?覺得學校無聊的話,我帶你去看音樂會吧?”
猶豫片刻,白亦然擡頭問,“你能跟我去個地方嗎?”
“好啊。”周易寒笑着答應。
兩人随後來到4號教學樓的一間音樂教室,這會子學生都去大會堂觀看校慶儀式了,周圍靜悄悄的。
來的路上架不住周易寒一再追問,白亦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
周易寒聽後頓時不爽了,“你受傷在家休息的時候,一條消息都沒通知你,結果臨時換人?”
越想越生氣,周易寒不肯罷休,“鋼琴獨奏是壓軸的節目,我們還有時間去交涉,帶我去找你們老師。”
“不用了。”擡起琴蓋,白亦然坐到長凳的一邊,給周易寒留出一半位置。
他滿臉皆是燦爛笑意,如春風拂面,朝氣蓬勃,“校慶典禮上的音樂是屬于他們的,這裏,是屬于你跟我的。”
“你願意陪我彈一曲嗎?易寒哥哥。”
周易寒目光微怔,一瞬間仿佛入了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