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完了,戴景昂不會把自己玩死在賽場吧?
穿書者自己作死game over,這個世界會跟着一起重啓嗎,那他豈不是功虧一篑?
溫舒粼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心裏登時一緊,感覺自己的掌心都出了冷汗。
畫面很快被轉到了其他車手身上,他無法确定之後發生了什麽。
一時間,溫舒粼恨不得從觀衆席的欄杆翻下去,自己親眼去見證現場的情況——就算他想要戴景昂的命,那也得在完成自己目前活下去的基本目标又再說!
溫舒粼提心吊膽,直到大屏幕上的所有小畫面,突然被整合成完整的大畫面,鏡頭也轉向了沖線的車手,他看清了正處于第一梯隊的選手裏有戴景昂,這才讓他松了口氣。
他連忙從樓梯上跑了下去,不顧周圍人的阻攔,來到了終點。
在觀衆的歡呼和尖叫聲裏,現場勝利的音樂也通過改造過的廣播系統炸響,吵得他根本聽不清楚由遠及近的機車的轟鳴聲,只能感到地面微微的震動。
在被趕走之前,溫舒粼等到了沖線的選手們。
車體又滑出去好幾米,車手們才完全停了下來。
主持人的聲音适時響了起來,介紹起本次比賽的冠軍得主。
聽到戴景昂的名字位列第一,溫舒粼難掩心中的震驚。
他什麽時候也會騎這玩意兒了?難道說老板親身上陣營銷有流量加成?
溫舒粼愣了愣,就在保安再次禮貌而克制地請他離場的時候,戴景昂卻朝他們走了過來,還揮了揮手,示意保安可以離開了。
“舒粼,你來了?”戴景昂取下了頭盔,夾在自己的腰側。他的頭發被汗水浸濕了,于是他不适地晃了晃腦袋,把黏在額頭的劉海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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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景昂這麽問候着,溫舒粼卻一愣:“……”他想着擇日不如撞日,一鼓作氣地跑到了這裏。可見了戴景昂真人,溫舒粼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戴先生。”
他簡單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把話題轉到他來這的目的上。
難道要直接開門見山和戴景昂求助嗎?
躊躇的溫舒粼忽然感到幾道光束打到自己臉上。他不禁為強光眯眼,可還沒做出反應,就被戴景昂攔在身後。
“什麽?”溫舒粼下意識問到,卻被戴景昂一把摟住,附在他耳邊示意到:“跟我走。”
溫舒粼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獲得一場明星被狗仔圍拍的人生體驗。
溫舒粼來之前也沒有做過相關的心理準備,這突然的變故叫他措手不及,于是只能跟着戴景昂一路小跑,從員工的工作通道離開。
到了通道深處,溫舒粼才冷靜下來。
他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戴景昂也才拿了這場比賽的冠軍,他們到底是要跑什麽?
他在一個拐角站定,喊住了帶路的戴景昂。
“我們為什麽要跑?”
戴景昂轉過身來,他像是剛從水池裏上來,整個人看上去濕漉漉的,顯得無辜又迷茫:“外面都是記者,我想你現在不适合暴露在公衆的目光下。”
溫舒粼卻更是不解:“戴先生,這裏是你的車場,我和你也沒違法啊?”
“我……”戴景昂的眼神終于清醒起來,他看上去有點垂頭喪氣,“舒粼,你沒有收到我的郵件嗎?”
什麽郵件,他怎麽沒聽過?溫舒粼一怔,還好系統及時救場:“宿主,我幫您查詢過了,您的郵箱裏的确有一封邀請函。”
他沒事發郵箱幹什麽?我又不是洋人,有事不會打電話聯系嗎?溫舒粼在心裏腹诽到,但還是詢問了系統,「他給我發了什麽?」
“宿主,他邀請您今晚來看他的比賽。”
“舒粼,我以為你是看到我的郵件才……”
“啊,看到的時候有點遲了。”溫舒粼只能胡謅到,“我最近忙。”
沒想到他這敷衍的應付,卻讓戴景昂臉上沮喪一掃而空:“是嗎?”戴景昂眨着眼睛問到,僅僅因為這麽一句搪塞就喜形于色。
“嗯。”溫舒粼熟練運用前世從戴景昂身上學到的敷衍大法,“你騎得不錯。”
只是說完這句話,他們又都沉默了。
戴景昂請他來看比賽,溫舒粼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可他沉不下心思考原因。
在這個幾乎堪稱密室的地方,他總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溫舒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不好的經歷,才會無法探究源頭、卻對兩個人在密室獨處生出恐懼。
這裏勾起了他本能的畏懼和反抗,一種烙印在他大腦裏不适感讓他根本沒法理智地思考,思維開始跑偏。
既然能花那麽大功夫把車場給改造了,戴景昂就不會多投點錢把這兒也弄點什麽花樣出來嗎?萬一對方狗急跳牆,給自己鎖這兒關禁閉了怎麽辦?
溫舒粼咬了咬牙,主動提出了解救自己的方案:“要不,先去你辦公室?”
“舒粼,其實我——”戴景昂欲言又止。
溫舒粼看着他一臉優柔寡斷,感到有些煩躁。他分不清是因為環境導致的,還是因為戴景昂吞吞吐吐,叫他這樣的急性子也着急起來。
可畢竟戴景昂也算救了他一次,還收留了他一晚。加之他如今有求于對方,還是耐心點的好。
“你為什麽要邀請我?”溫舒粼給出了一個臺階。
“危麒之前說過,想和我比一場。”戴景昂微微笑了一下,神情還是有些頹唐。
溫舒粼想,要是換了他剛剛奪冠,絕不會如此,他一定會趾高氣昂地在賽場繞一圈,把喝彩聲聽個盡興:“所以?”
“我就一直在練習。”
溫舒粼嘆了口氣:“你幹嘛非得和他比?他要是出事,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清楚的。”
他不是聽不出來戴景昂的言外之意,卻覺得對方會為危麒的挑釁上鈎無奈又好笑。
危麒也不過是因為吃醋才會下戰帖,難道他和戴景昂還真能賽一場?要是危麒因此再受傷,危宥不得扒了戴景昂的皮。
“不單純是比賽的事。”戴景昂卻突然扭扭捏捏起來。
溫舒粼只能聳聳肩道:“那還有什麽?”
“看到你來了,我很高興。但是剛剛我才意識到,不論輸贏,好像都不能……”
“不能什麽?”溫舒粼不喜歡別人對他說一半話,“戴先生,你今天說話怎麽總是遮遮掩掩的?”
戴景昂笑了笑,帶着矜持的傷感:“我原本想在今晚,和你告白的。”
“啊?”溫舒粼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的表情管理,他為戴景昂的發言極度震撼,當場愣在了那兒,“告白?”
戴景昂點了點頭,忽然鄭重地說到:“我希望用這場勝利,證明我和你有共同語言。只是我沒想到,怎麽會有記者到場。”
告一個白搞這麽大陣仗,上一輩子也沒見戴景昂這麽對待過危麒,難道為了盡快拿下他,戴景昂甚至可以玩這種浪漫?太離譜了,他肯定心懷鬼胎!
只是這不是他的主場,他最好謹慎一點。溫舒粼搖着頭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他們的距離:“你不是想和我告白,你是想借此逼我同意。”
“舒粼,我……”
戴景昂剛想解釋,溫舒粼又退了幾步,可沒想到自己的後腦勺磕上了後頭擺放的物品。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他還沒能跳開,東西就一溜地都砸了下來。
戴景昂幾乎沒有猶豫,直接向他沖了過來,替他扛下了那些重物。
……
溫舒粼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拜訪醫院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人設是不是被打上了醫院常客這個标簽,否則怎麽會每隔一段時間,他或者和他接觸的人,就得往醫院跑呢?
他皮糙肉厚,倒也不怕被砸。可戴景昂為了“救”他被砸到了頭,不僅流了血,還腦震蕩。
醫生不得不剃了對方的一點頭發,才能為他縫針。
戴景昂在縫針的時候一直保持安靜,直到去了病房觀察,他才顯出虛弱的姿态。
這叫溫舒粼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好好休息。”溫舒粼只能這麽講,為自己找了個離開的理由,“戴老板身體不舒服,我過段時間再來拜訪你。”
戴景昂卻抓住他的手臂勸阻道:“現在先別走。”
溫舒粼背對着他,只覺得自己心煩意亂。
戴景昂意識到他的強烈去意,繼續解釋到:“外面都是記者,你出去會很麻煩。”
“記者?”溫舒粼掙脫了戴景昂的手轉過身來,“你做了什麽?”
“不是我安排的。”戴景昂的臉色也染上了一點焦急,可溫舒粼實在是信不過他,“舒粼,我沒必要騙你。”
不是戴景昂用記者來威脅他同意,那又會是誰?溫舒粼稍稍思考了幾秒,靈機一動,可不免心情沉重。
“危宥。”
他報出了這個名字,戴景昂不免一怔:“我和他之間……”
“是我和他的事。”
溫舒粼當然清楚,戴景昂放棄攻略危麒之後,大概和危宥也沒有什麽交集了,更不可能和對方有私仇,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看來危宥對于他們的“計劃”不是無知無覺,溫舒粼開始為自己有些忽視了危宥個人意識覺醒程度後悔,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玩釜底抽薪這套把戲——用這樣的方法,首先将他和戴景昂捆綁在一塊兒,切斷危麒對他的念想,其次是把他架在燈塔之下,暴露出他的“感情狀況”。
且不論娛記将會怎麽編排他和戴景昂,給他造成聲名上的損害,最危險的是,危宥将他想到的新底牌猛地掀開來,這下所有人都清楚除了他之外,應該先針對誰。
“你們什麽時候——”
“主角沒有理由也要找反派的茬,何況是有理由呢?”溫舒粼自嘲到。
戴景昂還沒來得及追問,溫舒粼的手機鈴聲就先響了起來。
他看見聯系人是保镖,連忙劃開了屏幕。
“怎麽了?”
“先生,少爺剛剛看了會手機,病情忽然加重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