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撕了原劇本

第30章

第三十章

饒是如此，溫舒粼也知道自己此舉不過是虛張聲勢。

雙拳難敵四手，他只是簡單而普通地重生了一回，連開挂用系統都還得貸款積分，壓根做不到武神附體暴打在場每一個人。于是也只能按兵不動，看溫思羽究竟揣了什麽樣的小九九。

“哥，別緊張。”溫思羽只是一如既往地柔聲安撫溫舒粼到。他甚至沒有退開，避免自己被溫舒粼當作“挾天子而令諸侯”的對象，只是站在原地平靜地解釋限制自己的“法則”，“就像阿岑聽到你們的事就要使壞一樣，我做不了壞事，不能對你怎麽樣的。”

這話聽上去更讓人驚悚了啊！溫舒粼在心裏暗罵自己不長記性，明明都意識到了溫思羽也許沒有他所見那麽小白花，卻沒有想到對方會借樣的理由，自然地把他騙進這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地方來。

這裏是醫院，要把他給殺人越貨、毀屍滅跡，處理痕跡的手段可以說是一站式服務。他呆在這裏，等危麒或是戴景昂意識到他出事了，那黃花菜都涼了。

「系統！」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溫舒粼不得不在心中狂呼系統出來救駕，也顧不上自己先前還背着一身的債了，滿心想着先借貸脫身。

“宿主，您終于想起我了！”系統激動地喊到。

「我都要噶了，你還要我主動叫你，你這是失職！」

“您不叫我，我也不方便一直騷擾您的正常生活嘛，畢竟有些客人反饋，我們在日常插話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劇情體驗！更何況您最近的行動也很上道，我都沒有發揮的空間。”說到這裏，系統竟還和他委屈起來，“要是您的智商再繼續往上漲，我可要丢飯碗啦！”

平日裏有點享受對方吹捧的溫舒粼這時候聽了這話，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說別在那損了，快支點保命的招兒，卻見溫舒粼走到了沙發前，自己先坐下了，出聲打斷了他和系統的溝通。

“在外面總隔牆有耳，只有在這裏，我們才能好好聊聊。”溫思羽緩緩說到，似乎也是給自己一段休息的時間。

溫舒粼看得出來先前對于他來說普通的活動，已經讓溫思羽的體能有些堅持不住了，只是在這個要鄭重談話的場合，他不能表現出虛弱叫自個兒落了下風，所以才強撐着。

“聊什麽？”比起被溫思羽欺騙的憤怒，溫舒粼的心中更多是一種急于離開的憂慮。他沒有大聲質詢對方，而是以相對緩和、不刺激溫思羽的的語調試探，腦中分神整合起目前得到的情報。

如果按溫思羽所說，就如同叢岑必須當“反派”一樣，他同樣受到只能當好人的限制，那麽某種意義上來說，溫思羽的确沒法在單人狀态下對他動手。

可是叢岑呢？在觀察中，溫舒粼發現了兩人的感情也許不比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姐妹薄。那麽叢岑是否會借着剛才的脫身，來一場時間差的陰謀？畢竟除掉他，叢岑和溫思羽能得到的，比和他合作可要多吧。

“像你說的，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達成合作關系。之前你的表現，讓我願意相信你。”

“宿主，溫思羽的意思是他從你們見面開始就在考驗你，看你的情景面試結果怎麽樣，現在是決定給你發正式offer了。”

系統插嘴道，給溫舒粼講解起溫思羽的行為邏輯。

那我還得感謝他看上我不成？溫舒粼暗罵系統，你怎麽不早說，是故意看我熱鬧是吧！但也當即恍然大悟，溫思羽先前那一連串看似只有不谙世故的富家小少爺才能做出的行動的緣由。

怪不得從他們相見開始，溫思羽就時不時會在他面前流露出柔弱的一面，甚至故意做些“蠢事”，看來就是為了在令他形成刻板印象的同時，考驗他的人品。而有叢岑這個旁人一瞧就抽了反派卡的對象存在，越發令他疏忽了對溫思羽動機的考量。

“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溫舒粼的心裏已經對誰都能借他發善心利用他有些無奈，但話說出口還是帶着一點怒意，“所以你前面做的那些事，都是在考驗我值不值得成為你的‘合作夥伴’？”

溫思羽笑了笑，不置可否。但溫舒粼已經明了了他的意思：“你可真不厚道，我甚至還——”說到這裏，溫舒粼沒有再繼續無力地埋怨下去。他知道在當下的情形，說那樣的話沒有任何用處，“你想和我合作什麽？遺産的繼承？”

“我不介意你和我分享財産。銀行的數字只是死物，而溫家的名聲可以帶來更多。”溫思羽微微一笑，和他賣起了關子。

“你的意思是，錢擺在那就只是錢，但你是溫裕昊的婚生子，以他給你積累下的人脈關系和各種東西，你能賺更多，所以根本不擔心我分走任何財産？”

溫思羽顯然對他能夠明白自己的點到為止很滿意。他點了點頭，繼續說到：“我和阿岑的想法不一樣，我不介意這一點。但是，阿岑一聽到你的消息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我猜想，你或許是影響他的重要因素。而讓我最高興的是，你也願意相信我所說的事情。”

溫思羽甚至已經思考到了這一步，為什麽還沒有角色意識覺醒呢？

就在溫舒粼陷入思索的時候，溫思羽卻接着講出了叫溫舒粼皺眉的話：“哥，世界上最穩定的關系，就是彼此都有利用價值。你需要保證阿岑不對你下手，我需要你幫我們尋找改變的方法。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基礎。”

溫思羽的思考比他想象的現實太多，踏入病房前的溫舒粼，絕對不能想象得到對方會這麽和他說話。

溫思羽反轉了溫舒粼對于他和叢岑的印象——說不定私底下，溫思羽在他和叢岑的關系中，才是那個占據主動權的人。而且，他足夠聰明。

比起刺頭引起注意，越是柔弱越能叫人放松警惕，看來溫思羽遠比他更清楚在豪門的生存準則，潛龍在淵。

棘手。溫舒粼在心裏給溫思羽下了判詞，決定先從其它角度試探一下溫思羽，避免在這場“談判”中太被動。

溫舒粼佯裝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開始嘗試從溫思羽的回答中摸索對方的真實性格：“你考驗我，我可以理解是你的謹慎。但我有個問題，既然你覺得需要考驗我、才能選擇我作為你的同伴，為什麽你不去選你信得過的人呢？比如你的親戚好友什麽的，他們不是和你更心連心嗎？”

溫思羽卻搖了搖頭：“我先前說過，他們不相信我，甚至想用精神疾病這個借口送我去‘治療’。如果不是他不願意承認我的‘胡言亂語’是精神疾病，那麽現在的我，大概在某個療養院吧。”

“他”？溫舒粼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了溫思羽指代的對象，恐怕就是這屋裏正躺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

溫思羽和溫裕昊的關系，難道也……

“那你的朋友呢，他們和你沒有太大的利益糾葛吧？他們就不能幫幫你？我覺得你平日裏應該也是個好人，會幫他們忙吧。”

“……哥，你有過這樣的體驗嗎？有一天早上起來，你忽然發現，你身邊的許多人都沒有‘臉’，連說的話好像都存在某種你可以猜到的下一句的規律。不論是同意你，亦或者是反對你，他們似乎只持着某一種觀點，然後在某個節點，會發生某種改變抑或不會。”溫思羽越說越激動。他甚至猛地站了起來，像是演講家一樣，揮舞着雙手、在屋內慢慢踱步着講到，似乎根本不介意在場的男人和律師怎麽看待自己，“但你能夠明白，你就是清楚，他們根本沒有自己的觀點，是這個世界賦予了他們那些行動。就像AI預設好的內容，他們只會那麽去執行！”

溫思羽的覺醒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這對于溫舒粼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可不知怎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對方，他卻遲遲沒法說出自己重生的真相。

溫舒粼有種奇怪的預感：一旦他把事實告訴了溫思羽，将會引來某種不好的結果。

而系統也在悄悄提醒他，別把這麽重要的情報輕易倒給溫思羽。如果對方已經被其他穿書者魂穿，那麽這樣的發言就只是套取他信任的表演。說不定對方的目标和上一世的戴景昂一般，是為了利用他去完成自己的攻略任務，例如拯救反派叢岑什麽的。

溫舒粼被溫思羽喚起的情緒，在系統的勸說中冷卻下來。的确，他已經因為輕信在戴景昂和溫思羽身上各栽了一次，事不過三，他這一次必須謹慎。

溫舒粼剛想說點什麽，卻見溫思羽劇烈地喘息了起來。他連忙走到對方身邊去，但心中的芥蒂讓他不再願意伸出手去攙扶溫思羽。于是他只是小心地觀察着溫思羽的身體狀況，然後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應到：“你說的情況，我能理解。”

“你也經歷過？”溫思羽聞言流露出了驚喜的臉色，那張方才初具在商界翻雲覆雨氣質的臉，這時候終于有了點孩子的稚嫩。

“我當時發現好多人沒有‘臉’，也吓了一跳。”溫舒粼避重就輕地回應溫思羽，“所以在拍賣會上發現你和叢岑都有臉，我就在想，或許我們……”

溫舒粼的話沒有說完，一陣尖銳的聲響就撕裂了他組織的話語。他們面面相觑，是溫思羽先回過了神。

“快找醫生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