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前世為了賺取危麒的高積分,戴景昂拿他做添頭,那麽這一世,休想輕易用他脫身!
縱然心裏帶着這樣的執念,溫舒粼才做出了方才的行動,但他在心中還是忍不住地念叨自己快被尴尬死了。
“可是宿主,你做的很好呀,這不是讓戴景昂被你釣得五迷三道的?”
系統突然地插話道,叫溫舒粼更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不由得和系統抱怨道:“好什麽呀,我都快受不了了!我怎麽不知道他吃這套啊?還臉紅,臉紅個什麽鬼?”
溫舒粼自認前世是一個有好感就率直表現的人,從不會耍這樣像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卻沒想到原來這一招對于戴景昂這麽有用。
“宿主,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您,您是不是也吃這套?”
溫舒粼下意識想起危麒的臉,不禁幻想了一下對方如果這麽做——雖然這對于危麒來說一定是一種崩人設的舉動,但危麒在他面前早已與前世人設截然不同,似乎也能給他一點想象的空間,于是溫舒粼悄悄地想了想,然後為自己的幻想揮了揮手,把自己心裏那些奇怪的念頭都驅走。
“宿主,看吧,對您這樣的鋼鐵直男,它同樣奏效。我支持您這一步的決定,實在是完美!”系統循循善誘道,溫舒粼雖然捕捉到了鋼鐵直男這個詞彙帶着的一點調侃,卻也不好得反駁。
他承認自己在人心這塊的确沒有什麽建樹,所以這一輩子的每一步,好像都有些超常發揮。
“所以我接下來要一直這樣?”溫舒粼忍不住詢問到系統的意見。
“別不好意思嘛宿主,您都用這樣‘以退為進’的手段引戴景昂來咬鈎了,當然是要等這條大魚上鈎又再讨論更換策略嘛。”系統語重心長地勸說他放下那最後一點沒必要的直男的自尊心到,“勾踐卧薪嘗膽那麽多年,您還不需要像他一樣,只需忍住別讓您的腦回路又變成鋼鐵那麽直,您的勝利指日可待啊!”
“……”溫舒粼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接受了目前的劇情發展,“如果他不上鈎呢?”
“那就再給他一點甜頭,再推開他。”系統理直氣壯地講到,仿佛一個情場老手,在指點溫舒粼這個小菜鳥。
這話說起來,倒也沒錯……人就是這麽奇怪,越是能輕易得到的,越是不會珍惜。要投入的,反而會視作珍寶。只不過系統作為一個AI,怎麽這麽熟練啊?溫舒粼不禁納悶到:“你是AI,為什麽會這麽了解人類的套路啊?”
“宿主,我有強大的搜索引擎,會主動學習各種人類的知識,将它們儲存在我的內存裏面,這樣就能為您提供有問必答的專業服務。”系統帶着一點自豪的語氣解釋道,“如果您對我的服務感到滿意,記得任務結束以後要給我五星好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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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插科打诨,終于化解了一點溫舒粼心中的尴尬。他笑着回複到:“行吧,等事情都結束了,我給你好評。”
“哥,你在和誰說話啊?”
只是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倆的閑聊,系統立馬裝死不出聲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在溫舒粼的大腦中。溫舒粼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溫思羽不知為何站在了自己面前,身邊還跟着左右哼哈二将。
“你怎麽在這兒?”溫舒粼困惑到。溫思羽的身體不太好,應該主要是在醫院和家中兩點一線跑,大學的學業,恐怕也只能讓步于他的病情。但對方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裏來,還帶着保镖?
話音剛落,溫舒粼就反應過來,溫思羽現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了,于是只好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入股了。怎麽樣,你和戴景昂聊得怎麽樣?”
溫思羽咬了咬下唇,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礙于在外面不方便講,于是湊過來,有點親昵地抱住他的胳膊,邀約他道:“哥,來一趟辦公室吧。”
“什麽?”有什麽話在外面不能說,非得找個私密的地方?難道溫思羽終于忍不住要暴露本性把他在辦公室做了,然後在這個荒郊野嶺的車場抛屍、既得到他的心髒,又獨享遺産嗎?
溫舒粼不禁胡思亂想,但在此情此景拒絕溫思羽的邀請又有些奇怪,他一時半會找不到一個合适的理由離去,只好和對方前往了辦公室。
辦公室樓下站了一圈保镖,怪不得那些人都沒有來辦公室,看來也知道“柿子還是軟的好捏”這個常理。溫舒粼在心裏直呼誇張,畢竟誰沒事要害溫思羽呢,幹嘛找這麽多人來?這樣的派頭,恐怕也只有小說裏的“有錢人”喜歡這麽幹。
溫舒粼和溫思羽穿過大堂,走進了電梯。在安靜的轎廂裏,廂壁幹淨得反光,讓溫舒粼能悄悄瞥見溫思羽的神情。
對方看上去有些緊張和擔憂,但好像因為他在身側,又比他們相遇時更放松了一些。
溫舒粼想了想,回想起方才把戴景昂和趙帆圍得水洩不通的衆人,忽然又有些理解了這樣的過度警備。大概叢岑已經預想到了這樣的情況,也料到溫思羽的性格會被人盯上,所以才強制這些保镖前來保障溫思羽的安全吧。
看來叢岑雖然因為“劇情設定”對他來說是個大反派,但對于心上人溫思羽還是挺體貼入微的嘛——如果不要體貼得非得迷信地拿他這個和溫思羽同父異母的便宜哥的心去救溫思羽,那也還算值得溫思羽托付。
“宿主,我發現您的心胸越來越開闊了,居然還能真心誇贊幾次想要謀殺您的‘反派’!”
系統拿出了那些外國劇裏的“amazing”的語氣突然感嘆到,打斷了溫舒粼的思路。溫舒粼尴尬地在心裏笑笑,自從意識到自己是一本狗血小說裏的角色之後,他似乎看待問題的視角,總是有些人設崩壞的抽離。但借這個機會,溫舒粼提出了自己的小疑問:「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意識覺醒”了,那麽他們也會嗎?」如果他們可以意識覺醒,那麽他又何必像現在一般辛苦地維系着各種關系的平衡?
“宿主,您的想法很好,只是——”
系統還沒來得及打破溫舒粼的異想天開,他們的電梯就抵達了最高層,叮地一聲打開了。
溫思羽主動牽着溫舒粼的手,帶着他走進了趙帆原來的辦公室裏。
辦公室裏的裝潢還沒動,依然保持着原來的模樣。但溫舒粼忍不住想,或許以後就不再是這個風格了。
每一任主人都會有自己的行事風格,根據自己的行事風格來制訂辦公室的風格,從今往後趙帆的辦公室也許會逐漸染上新主人的色彩,不再能看出如今的樣子。
趙帆的車場被戴景昂和溫思羽收購了,那麽他作為這本狗血小說的角色,存在的意義就變得稀薄了。不出所料的話,在這一段劇情結束後,他就該“退場”了。
一個小說的邊緣人會有什麽樣的未來呢?也許他們再也不會相見。趙帆在這個車場的痕跡,也會漸漸随着歲月的褪色消失,那麽到那個時候,他連睹物思人的機會都會失去了。想到這,溫舒粼就難免有點傷感。
一旁的溫思羽不知道溫舒粼心裏的彎彎繞繞,他只是惦記着自己心中的事,可又覺得着急托出,似乎不太禮貌,于是先招待溫舒粼坐下來用茶。
溫舒粼卻因為溫思羽的舉動不免惆悵,明明自己才是先來到這裏的人,這時候卻像是個客人似的。
可溫思羽沒有給他繼續憶往昔的機會,他絞着自己的手指,終于小心翼翼地問出了自己牽挂許久的事:“哥,你和戴先生還有趙哥碰過面了嗎?今天早上我們剛來辦公樓,就被那些人圍起來了,他們說是去解決,但一直沒給我打電話。”
“他們讓你一直呆在這裏,帶着那些人走遠了?”溫舒粼沒急着回答他結果,而是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麽心理地,試探溫思羽到。
溫思羽點點頭,懊惱道:“我本來也想和他們聊聊,戴先生卻說我不太了解情況,還是在這裏等他們比較好。”
說到這,溫思羽的臉有點紅,好像想到了什麽不适合向溫舒粼播出的粉紅內容,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走神,又急促地找補道:“我本來想讓保镖大哥去看看,但他們說我在這裏才是最安全的,都不肯去看看情況。剛剛也是我軟磨硬泡了好久,才讓他們帶着我往他們離開的方向去了,沒想到會遇到哥你。”
溫舒粼卻當即就理解了溫思羽為什麽臉紅的潛臺詞。
戴景昂肯定是用什麽為了你的安全呀,我們能處理好這些事端啊之類的、聽上去成熟又可靠的臺詞,把溫思羽這個看似宜室宜家,實則綁定着一個真能炸死人的、不定時炸彈的對象給穩在了這兒,還能“不勞而獲”地收獲對方的好感上升。
明明不久前,戴景昂還和他說什麽“你很吸引我”,沒想到在更早的時間裏,戴景昂在和溫思羽甜言蜜語——真正的魚塘高手,就是能在把主要攻略對象都确定好的情況下,還能輕松實現四兩撥千斤地養魚,突出一個重點捕魚、普遍撒網。
溫舒粼冷笑着在心裏給戴景昂鼓了鼓掌,面上卻不顯,只是平靜地應到:“是,他們在談論以後的待遇,戴景昂和趙哥應該更了解這塊,你等他們打點好就行,也省心。”
溫思羽看着他,忽然抛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來:“哥……你是不是對戴先生有些不滿?可你們不是剛認識不久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