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可喜歡就是一種沖動,一種直覺。”紀雲棠反駁着沈知宴的話:“如果我還需要了解你才能說喜歡你的話,那我真的喜歡你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沈知宴并不想和紀雲棠争論這個話題。
紀雲棠卻還在喋喋不休:“就像我小時候,看中一個洋娃娃,我一眼就喜歡上了,我需要去了解她嗎?”
“夠了。”沈知宴打斷了紀雲棠。
紀雲棠睜着一雙大眼睛,認真地看着沈知宴。
一時間,沈知宴竟然被她的理論給氣笑了。
“所以呢?你是想和我談戀愛?還是只想和我做.愛?”沈知宴說話也有些不客氣起來。
紀雲棠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不該這麽和你說話。”沈知宴擡手按了按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脫口而出了那句話,可這樣的話對着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女來說,實在是太不合适了。
“我都想。”紀雲棠突然十分認真地說道。
沈知宴愣了愣。
“你說什麽?”
紀雲棠雙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知宴:“沈知宴,你這個人一點也不誠實,你的眼神明明在說,你想要占有我。”
沈知宴猛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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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動作太大,放在地上的取暖器都被掀翻,摔在了地上。
像是被紀雲棠一句話戳破了心思一般,沈知宴的神色終于不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紀雲棠默默地把取暖器扶了起來。
“我好冷啊,哥哥。”沈知宴搓了搓手,對沈知宴說道。
沈知宴喉結一緊,一時間沒辦法再正視紀雲棠了。
“我回去了。”沈知宴聲音微啞。
“切。”紀雲棠終于忍不住了:“膽小鬼。”
沈知宴并不理會紀雲棠的話,只是徑直走到房間門口,将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早點休息。”沈知宴背對着紀雲棠,出聲說道。
“沈知宴。”紀雲棠再一次出聲叫住了他。
這一次,紀雲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沈知宴猶豫半晌,終于還是轉過身看向了紀雲棠。
只見紀雲棠安靜地坐在取暖器前,也不看他。
“如果要你用一個詞來形容我,你會怎麽形容?”紀雲棠問道。
沈知宴聞言微微一愣。
他的腦海中在這一刻閃過無數個用來形容對方的詞語。
明媚,堅韌,頑強,自由。
就像一朵盛開的野薔薇。
但他最後只是說:“你很漂亮。”
紀雲棠轉頭看向他,問:“只有漂亮嗎?”
“……嗯。”沈知宴應了一聲。
紀雲棠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那雙黑眸一種好像湧動着些許他道不明的情緒。
“哦。”紀雲棠收回了視線:“你走吧。”
沈知宴沒再停留,打開門便出去了。
但其實這天晚上,沈知宴失眠了,沒人知道他失眠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第二天一早,紀雲棠脖子上挂着個相機,便全副裝備地出發了。
她先搭村民的車走了一段路。
前面山上的雪很厚,車子進不去了,紀雲棠便自己一步一步地往裏面走去。
山上的溫度還要更低些,紀雲棠的臉頰和鼻頭都被凍得有些泛紅。
她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找一種名字叫雪影的花,但這種花十分稀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就這樣毫無頭緒地找了有幾個小時,紀雲棠凍得手腳都有些麻木了。
就在這時,紀雲棠看到了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沈知宴。
紀雲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很快朝他揮起手來:“喂!沈知宴!”
她的聲音在這裏有回聲,顯得特別大聲。
沈知宴聽到了她在叫他,很快往她這邊走來。
“別大喊大叫的,小心雪崩。”沈知宴皺眉看着紀雲棠。
紀雲棠只是看着他笑,什麽話也不說。
“你來這裏做什麽?”沈知宴問道。
紀雲棠雙手捧起自己胸前挂着的相機:“我來找一種花,名字叫雪影。”
聽到紀雲棠的話,沈知宴的表情明顯錯愕了一下。
“怎麽了嗎?”紀雲棠問道:“那你來這裏又是做什麽呢?”
沈知宴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和你一樣。”
“真的嗎?你也是……”紀雲棠頓時有些驚訝。
“嗯。”沈知宴點了點頭。
紀雲棠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亮。
想不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一個跟她同頻的人,而且還正好是她喜歡的人。
“那我們一起找吧?”紀雲棠提議道。
“我現在已經準備回去了。”沈知宴搖了搖頭。
“啊?為什麽?”
沈知宴看了紀雲棠一眼,語氣有些無奈:“你也在這待了有好幾個小時了吧,你還想繼續找多久?一整天?”
紀雲棠猶豫着回答:“嗯……啊,我也不知道,或許吧。”
“你還真想找一整天啊,會生病的,走吧,跟我一起回去,明天再來。”沈知宴說道。
被沈知宴這麽一說,紀雲棠确實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會被凍死的。
于是她便和沈知宴一起回去了。
之後的一連好幾天,紀雲棠早上都會和沈知宴一起出來,找半天的花,找不到就回去。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
紀雲棠在房間裏,剛脫掉外套準備上床睡覺,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于是紀雲棠便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沈知宴。
“沈知宴,你來做什麽?”紀雲棠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幾天他們雖然都會一起出門,不過自從那天晚上之後,紀雲棠和沈知宴都保持着正常的關系,她也沒再對沈知宴說過什麽示好的話。
但是今天沈知宴竟然主動來找她。
沈知宴見紀雲棠穿着單薄的衣服,便打算長話短說。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聽到沈知宴的話,紀雲棠頓時愣了一下。
“啊?你要走了嗎?可是我們的花還沒有找到呢。”
她現在已經把找花當成他們兩人之間的任務了。
沈知宴說道:“公司那邊比較忙,我必須得回去了。”
“……好吧。”紀雲棠只好應了一聲,語氣有些悶悶不樂的。
除此之外她也說不了其他什麽。
“你呢?”沈知宴又問道。
“我什麽?”紀雲棠有些茫然。
沈知宴沉默兩秒,說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當然是找到那種花再回去了。”紀雲棠回答得十分堅定。
她這次就是為了找到那種花才會來的,她已經做好了會在這裏待上很久的準備。
得到紀雲棠的回答後,沈知宴微微皺了皺眉。
“你應該知道,那種花很稀少的,你就算待到這個冬天都過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沈知宴的語氣裏滿是不贊同。
紀雲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既然紀雲棠都這麽說了,那沈知宴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不然就顯得自己太多管閑事了。
“那你一個人,要小心點。”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點點頭,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然而沈知宴卻并不太相信紀雲棠說的會照顧好自己的話。
但他也确實必須離開了,更何況,他也沒有要照顧紀雲棠的義務。
“那你早點睡吧,我先走了。”
說完,沈知宴轉身就走。
但她被紀雲棠拉住了。
紀雲棠的手指很冷,冷得像冰塊一樣,這讓沈知宴沒有第一時間掙開她的手,而是轉身看向她。
“我能親你一下嗎?”紀雲棠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知宴。
沈知宴愣住了。
他的腦袋在這一刻是一片空白的。
但看着紀雲棠那雙烏黑的雙眸,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在好一陣的僵持過後,紀雲棠往前走了半步,靠近沈知宴,雙手分別拉住他的兩只手,踮起腳,緩緩靠近沈知宴的嘴唇。
她的動作很慢,沈知宴有足夠的時間這麽做,但他并沒有。
于是紀雲棠冰涼的嘴唇貼了上來。
紀雲棠就這樣歪着腦袋,踮着腳去夠沈知宴的嘴唇。
這個吻,只是簡單地貼了一下對方的嘴唇就結束了。
紀雲棠後退兩步,笑着看向沈知宴:“晚安,期待下次再見,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見了。”
說完,紀雲棠也不等沈知宴說些什麽,便徑直關上了門。
在那之後的第二天,沈知宴就離開了。
而紀雲棠則是固執地繼續待在這裏,一待就是半個月,每天都堅持不懈地去尋找那種花。
後來她真的找到了。
她拍了照片,洗出來。
在回去之後,她在照片的背後寫了一句詩,然後裝進信封裏,寄給了沈知宴。
回憶猶如走馬燈一般不斷湧入,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在紀雲棠的眼前浮現。
然後她看到了她的媽媽。
在她失憶後,她對于自己母親的這部分記憶一直都是缺失的。
而現在,她終于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她很溫柔,也很知性,更有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美麗。
女人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而紀雲棠和紀迎洲都站在一旁。
“是雲棠給我捐了骨髓,所以我決定将公司的繼承權都交給她了。”女人語氣聽着有些虛弱。
紀迎洲站在一旁,用力地捏緊了拳頭。
“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