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淩宸和秦玉也有些話要說,不過也知道暫時還不是個好機會,一行人先将吳七拽了起來,打算帶過去和關然彙合。
吳七自知沒有逃走的辦法,現在全身靈力更是消失,只能任他們宰割。然而等他擡起頭,看清楚偷襲自己的人是誰時,依舊不由得驚呼出聲:“居然是你!”
沈柚煙挑眉:“你居然還記得我,還以為你們這種壞人多忘事,肯定早就把害了哪些人都忘記了呢?”
“忘記,怎麽會忘記,像你這樣模樣出挑的人可不多。”吳七咧嘴笑了一下,繼而便感覺到身上的捆仙鎖收緊,就連他的身體都像是被雷擊過一般,頭皮發麻。
“勸你還是好好說話。”沈柚煙笑眯眯的,“我還不熟悉這法器的用法,不小心傷了你可就不好了。”
吳七冷笑了一聲,竟還算有些骨氣,只是喃喃道:“早知道你是個靈師……”
“我是個靈師又如何?”沈柚煙察覺他這話裏有重點,當即逼問。
吳七卻不再理會他,只是看向那奔赴礦場的幾人的方向,伸展脖頸,大聲笑道:“開始了!”
衆人心中霎時一驚,不知為何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在應和他們的想法一般,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忽然傳來陣陣喜鵲鳴叫,那叫聲鋪天蓋地,像是無數只喜鵲聚集在一起一般。
然而聽了這聲音,劉執事臉色卻是驟變:“不好,是鰼魚,他們竟然引出了瘴氣,快去關執事那裏!”
說罷已經控制葫蘆變大,繼而帶着一行人向着關然的方向飛去。
吳七似是已經知道結果,反正逃又逃不走,死又死不掉,于是癱坐到葫蘆上,嘲諷地看着前面聚攏起來的大片陰翳,似乎想要看看沈柚煙他們要如何解決現在的情況。
過去的路上,淩宸趕緊給他們解釋了一下這瘴氣的究竟:“瘴氣平日的時候是一種氣體的形式生存在地下或者與靈玉伴生,一旦暴動,便會顯出各種怪物的本相,繼而對人進行攻擊,各地瘴氣化作的怪物也不同,像是涿光山這裏,多是鰼魚。”[1]
“鰼魚酷似喜鵲模樣,叫聲也與其相同,但是有數對翅膀,翅膀的邊緣還有魚鱗,這種瘴氣怪物攻擊力一般,但是擁有飛行的能力,如此大片出現,對付起來也是一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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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衆人看向那鋪天蓋地的陰影,都不由得憂心忡忡。
他們距離不遠,到了鰼魚群外卻不由得從飛行法器上下來。沒辦法,鰼魚太多了,掩蓋了整片天空,但凡是空中的東西都會受到他們的攻擊。
幾人只能一邊突圍一邊和關然彙合。
這個時候,沈柚煙也差不多了解了一些修士對付瘴氣的方法。
只見劉執事和淩宸取出靈玉,同時将靈氣注入其中,那靈玉瞬間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散發出光芒,随着他們的攻擊,不斷絞殺面前的鰼魚。
然而鰼魚群數量太多,即便他們殺出一條路,勉強和關然彙合,也依舊有無數的瘴氣從地下飛出,将他們團團圍住。
“關執事,現在情況如何?”劉執事上前,奇怪問道,“為何不出手剿滅這群鰼魚?”
這鰼魚雖多,但是關然擁有合體大圓滿的實力,便是對付也不是難事才對。
關然搖搖頭,指向太空:“你們看那裏。”
幾人擡頭去看,便發現那聚集起來的鰼魚群中,隐約能看到幾個身影,不就被抓走的齊樂等人。
“和你們分開以後,我便來到了這裏。” 關然淩厲的目光掃向吳七,“這個人的下屬發現不敵我,于是扔出了幾塊石頭,他們哪裏知道,那是造假的假石,裏面根本不是救他們性命的法寶,而是催命的毒藥。”
假石同假玉不同。假玉同靈玉伴生,沒有靈玉的效果。
可假石的出現卻實屬歹毒。
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獲得更多的靈石,便利用靈玉皮殼造假。其中若是飽含有假玉倒罷,可有些人心思狠毒,居然将瘴氣圍在皮殼之內。一旦皮殼破損,那麽裏面的瘴氣便會瞬間出現,在出乎意料之時奪取人的性命。
因為這辦法實在陰損,所以出現第一例假石情況後,九州便立下規矩,不許人為制造假石,否則便會受到靈淵塔的懲罰。若是單純造假,便要收回盈利獲得的靈石,若是其中包含有瘴氣,便要受到牢獄之災,重則斃命。
如此情況,才稍稍抑制住了假石的出現。卻不想今日,居然會被這幾人用了出來。
那吳七明顯就是故意讓這些下屬送死,用他們來拖延時間,又或者想要将這些人滅口。可四材等人哪裏知道,以為是救命的東西,便将假石抛出。
皮殼破裂,瘴氣當即從中湧出,最先被殺死的便是将他們放出的四材等人。
最關鍵的是,這裏接近礦場,也是瘴氣極為濃郁的區域,附近的瘴氣當即便引了出來,化作大片的鰼魚群,而齊樂等人也被抓住,飛上了天空。
“我可以殺死這些鰼魚,但是到時候不可避免也會傷到他們。”關然心中不快,臉色也不太好。
她擅長攻擊,要想在鰼魚中保護這些人,卻是一件難事。
劉執事這邊也是同樣。
目前的情況,是如何壓制住這些鰼魚,暫時控制住他們,繼而救出齊樂幾人。
淩宸問道:“那有沒有哪種神人牌,能對這些鰼魚有壓制能力呢?”
“出身浮玉城的費陽,傳聞當年他有一柄射日弓,百發百中,對于擊殺具有飛行能力的瘴氣很有效果,能夠暫時壓制他們。”劉執事解釋,繼而嘆息說道,“但是涿光山很少會準備這些神人的牌子,多是些山水牌之類的。”
這其中緣由太多,還涉及到涿光山的自保,劉執事也不好解釋,只能無奈說道:“不知道涿光城或者礦區那邊有沒有人反應過來,希望他們帶來有用的靈玉吧。”
只是他們能等,被鰼魚抓住的人不能。現在是關然等人吸引了鰼魚的攻擊,待到他們反應過來,齊樂便是這些瘴氣的下一個目标。
關然心中有氣,用力一甩紅綢,将靠近邊緣的一堆鰼魚殺死,此舉卻只是激怒了鰼魚,讓它們不由得躁動起來。
被抓住的十多人受了難,成了鰼魚的攻擊對象,身上臉上都不由得出現了無數的傷痕。
這情況當即讓關然止住了動作。只能束手束腳看着面前的鰼魚群,偶爾将靠近他們的攻擊斬斷,卻也只能如此了。
淩宸正在翻自己的儲物袋,一邊翻一邊念叨:“完了完了,平時只道珠子好,用時才方知無用,我爹給我好像也不怎麽準備這些神人牌。”
秦玉則翻出自己的一塊料子,捏着沈柚煙說道:“實在不行,我和柚煙現在雕刻一枚吧?”
“來不及的。”關然搖頭。太軟的料子對這些大片的鰼魚群無用,太硬的料子又浪費時間。
“有總比沒有好。”秦玉低頭,準備行動起來,一旁的沈柚煙卻沒有動靜。
他在思考剛才的關然的話。
能制住這些似鳥似魚的東西,又何須是什麽神人呢?
他手邊不就有嗎?
…
不遠處的白鶴靜靜觀察着這一幕,思索是否要出手。
因為情況特殊,他大多數靈力都用來鎮壓九州瘴氣,所以能跟着沈柚煙的這縷力量其實并不強大。
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要調動此地靈氣,便可以将鰼魚解決。
只是如此,這縷力量也會被人察覺,之後便不能再跟着沈柚煙了。
僅是思索一瞬,白鶴便已做出決定。
罷了,大不了,自此在山上等他。
以前便是如此,如今是他貪心了。
展開雙翼,白鶴正要勾動此處力量救人,目光落在不遠處少年身上之時,卻是一頓。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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鰼魚群出現,涿光城外瘴氣漫天,大片的陰翳席卷此片天地。
最先發現這裏情況的便是涿光城和城外的礦區。
各大主城早已經歷過幾次瘴氣的襲擊,然而每次出現,依舊會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無他,每次大片的瘴氣出現,便代表着無數的傷亡,即便現在各大主城都有了暫時應急的預案,面對這東西,依舊會讓人産生無法抵抗的絕望感。
城內亂紛紛一片,無論是攤主、商販,行人,全都不可避免驚呼一聲,繼而迅速向着有陣法和靈玉庇佑的區域跑去。
城主府內飛出幾個修士,懸于城門頂端。将靈力覆蓋在雙眸,城主仔細觀察着那片區域,神色嚴峻:“是鰼魚,如此多,不像是瘴氣突然洩露,倒像是人為,裏面似乎有人在與鰼魚對抗,立刻派人前去增援。”
旁邊的供奉奇怪道:“既有人對抗,為何不見減少?”
城主敲擊着手臂,思索一番,然後說道:“去城主府,拿幾枚對鰼魚有壓制作用的神人牌來。”
“真要啓用?那神人多為其他勢力推出,用了豈不是又給他們增添名聲。”供奉頗有些不忿。涿光城本來就因為無法大量開采靈玉地位日漸衰落,若非仙尊鎮守于此,早就不入五城四閣前三。
所以能夠吸引百姓去供奉,信仰的神人牌他們大多不會啓用,現在用,不也是為他人做嫁衣。到時候,世人怕只知神人,哪知涿光。
“鎮守瘴氣要緊,若不護住這一方百姓,還有什麽涿光城?”城主語氣堅定,“取來。”
供奉無奈,讓人去取,卻不由得感慨一句:“若是我們涿光,有自己的神人就好了。”便是沒有,不來自其他勢力也行啊。
城主苦笑,卻沒有說什麽。正要派人行動,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鳴叫,将衆人目光吸引。
那鳴叫極為奇妙。
似是鯨鳴,似是牛吼。
只見那黑雲翻滾的天際,忽然騰躍出一條藍色大魚。大魚仿若虛幻,晶瑩剔透的身體卻從黑色的浪濤出翻湧而出,繼而一躍而起。
霎時間,卻像那天幕倒懸,藍色的大魚化作一只巨大的鵬鳥,自下而上。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2]
是為,鲲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