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在一起

第16章

第十六章

“橙子...我...”

“你不準說話！”

李順剛想張嘴解釋這一尴尬又怪異的姿勢，只是她嘴裏的熱氣直接吹在了章橙的嘴唇上，章橙趕緊喊她閉嘴！

于是...

兩個人又繼續以這樣的姿勢僵持住了

只是...

李順的手越來越酸...

怎麽辦？

她要是一下沒撐住

整個人就要靠到章橙身上了

“小丫頭們~飯好啦！快洗洗手下來吃飯！”

還好黃素蓮在樓梯口喊了一嗓子，一下把兩個人給叫醒了，李順“噌”一下站直身子。章橙因為剛才身子有點往後仰，一下坐直起來，腰也有點酸，只好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撐着桌邊，慢慢站起來。

“你怎麽了？我扶你吧？”看到章橙需要慢慢撐着才能做站起來，李順趕緊伸手出去扶着她，一只手給章橙借力，另一只手準備伸過去扶着章橙撐腰的那只手。

為什麽突然主動了起來？

因為章橙撐腰的那只手上，抓着李修送的那張照片，李順還是得想辦法把它搶回來。

這點小心思，章橙怎麽可能不懂，她也想站起來之後仔細看看這張照片的，眼看着李順的手就要往照片上來了，她趕緊手腕一轉，把照片轉到了下面。

結果李順的手一撲空，直接從章橙的手臂穿了過去，伸到了章橙腰後。這一用力，差點又站不穩了，只好身子一挺。

好家夥，伸到章橙腰後的那只手，跟着身子往回一拉，李順一把把章橙給摟到了懷裏......

這兩個人也不是沒有過摟摟抱抱，去鬼屋那次，章橙一路都在李順懷裏的呀，怎麽...現在這個氛圍那麽奇怪？

剛才的溫度也好，現在的姿勢也好，李順渾身上下不舒服到了極點，她又噌一下把手收回來，往後退了一步：“我...我去洗手！”，然後扭頭沖出卧室。

章橙也覺得怪得很，摟摟抱抱不是很普通一件事嗎？怎麽這次心裏感覺亂七八糟的！

她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趁李順不在，趕緊看了一眼手裏的照片。

原來...

從旁人的視角看...

她倆的背影也好般配呀~

頭發的長度

肩膀的寬度

陽光的亮度

... ...

等一下！

般配？

腦海裏怎麽會出現這個奇怪的詞語？！

章橙又猛地搖了一下頭！放下照片，準備去廁所洗手了，要不順便也洗把臉清醒一下吧？

等章橙洗完手下樓，李順已經在廚房裏忙着端菜上菜了。

剛才幾個大人把客廳裏的茶幾搬到一旁，中間支開一張大飯桌，李順跑前跑後地把廚房裏的菜端出來，兩位大廚——黃素蓮和章義武在廚房裏忙東忙西，黃若蓮跟在他們背後，時不時偷吃兩口好姐妹剛切好的肉片，要不就是接受老公喂來的菜，讓她嘗嘗鹹淡。李成言坐在沙發上，研究那兩瓶酒該怎麽捯饬。

看到這一幕，章橙竟然有種大過年全家團聚的錯覺。

黃若蓮背着手在廚房閑逛，看到自己閨女下樓了，忙招呼她過去：“橙子！來幫小李順發發碗筷！”

不一會兒，一桌子菜整整齊齊擺好，一家人齊齊整整做好了。

“開吃哈！不要客氣！”黃素蓮一聲招呼，大家開始動起了筷子。

大人們的閑聊，都圍繞着老熟人的變化，兩位媽媽間歇性地夾到一塊好肉，就往對方女兒碗裏放。

“若蓮，你少夾點~李順吃的還少呀？”黃素蓮看不過去李順手裏那滿滿一碗的肉了。

“少啊，這哪夠，孩子們正在長身體，得多吃~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我們家章橙碗裏也都是你夾的肉！”

“那橙子不一樣哦~你看她瘦瘦的，哦呦~抱起來都是骨頭，多吃幾口應該的。”

“不懂了吧~現在小姑娘就喜歡這種身材，不過我更喜歡咱們小李順這種小胳膊小腿壯壯的，看着多健康呀！”不愧是醫生，黃若蓮誇李順都是往健康的層面去考慮的。

“嗨！我們家李順就是肉仔仔，一頓沒肉不行的！哪像你們家章橙，蔬菜水果也愛吃~才長那麽漂亮~哦呦！橙子，跟阿姨說實話，在學校肯定很多男孩子追吧？”

章橙好像是習慣了這個問題一樣，笑嘻嘻又客氣地回答：“哪裏有人看的見我哦？我每天都是埋頭在書裏，別人才不喜歡這種書呆子。”

“是啊~你就是太愛窩在自己的世界裏學習了，這點要多向小李順學習，多跟外面的世界打交道，要我說，我還覺得你們家李順更受歡迎呢，嘴又甜，性格又開朗的~小李順，你肯定也很多男孩子追吧？”

黃若蓮這話，但凡換個時間問，李順筷子上那塊排骨都不會因為手抖，夾不穩，滑到了地上。

聽到這句話，想起剛才跟章橙坦白朝晖禮物的事，又想起章橙鼻子貼着她的鼻子，李順手不抖才怪呢！

“哦呦~不會被若蓮阿姨說中了吧？”黃素蓮主打一個“坑親閨女”，從李順給她看那盒心形巧克力，她就覺得女兒肯定是有點感情上的問題了。

“阿...阿姨，叔叔，我吃飽了，我上去看書了！”李順低頭撿起掉落的排骨，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就要上樓了。

“我也吃飽啦~我去陪她吧~”章橙看到李順站了起來，她也放下碗筷，要跟着李順上樓。

“好哦~你倆安心看書，下面的事別管了，一會兒我們自己收拾，橙子你多教教我們小順，學習方法啥的，帶她一起進步。”黃素蓮知道女兒是害羞了，也沒追問，孩子大了由她們去吧~

“嗯嗯，知道了黃阿姨，一會兒有啥需要幫忙的就喊我們啊~”章橙有禮貌地回答道。

等她打開李順卧室門的時候，李順已經搬了另外一張塑料椅子，坐在了自己的書桌邊，翻着書，故意把主位留給了章橙。

章橙提起自己的書包，坐在了李順的位置上，開始跟她閑聊：“你們班這次布置的作業多嗎？”

“哪天不多啊？”說起作業，李順一百個委屈，順勢把手裏的書一攤開，趴在書上，看着章橙。

好像自打高二分班之後，她就沒有這樣好好趴着看章橙學習了，章橙熟悉地從包裏拿出卷子、筆記本、筆袋，整個場景跟高一的時候一模一樣。

人吧，一旦進入心安的狀态，就特別容易犯困。特別是李順把心裏壓了幾天的大石頭說了出來，章橙也并沒有怪她什麽，她整個人都放松了。

章橙也知道實情之後，李順整個人更輕松了，原來只有李修一個人安慰她勇敢做自己想做的事，現在章橙也是這麽鼓勵她的，她心裏更有底了。

章橙把東西都布置好了，準備問李順想學什麽，一回頭，李順睡得像只嘟嘟嘴的小豬，乖乖趴在書桌旁。

第二天中午，四個人在食堂吃午飯，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嬉嬉鬧鬧。

到了晚飯的時候，快樂分子李順和李修又屁颠屁颠跑出校門覓食了，陳朝晖也準備去操場跑步，但是章橙叫住了他。

“朝晖！你要去跑步嗎？咱倆一起吧？我也想去活動活動。”

這還是章橙第一次說要跟他去運動呢，陳朝晖覺得不可思議：“當然可以啊~”

于是兩個人并排在操場上慢跑着，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朝晖感覺出來章橙體力有點跟不上了，主動放慢腳步，最後，變成了兩人沿着操場慢走。

“朝晖~我一直沒問過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呀？”章橙先打開了話匣子。

“嗯？”陳朝晖從沒想過章橙會問他這個問題，但他也沒覺得章橙的語氣是對他有意思，難道是章橙想介紹其他女生給他認識？

“好奇怪，你怎麽會問我這個問題？”

“沒有啦，就是好奇，想不到朝晖會跟什麽樣的女孩子在一起~”

“應該是跟我很聊得來的吧？比如我喜歡的東西她也喜歡，我愛做的事她也愛做，這種？”陳朝晖也說不上一個具體的标準。

“就像你喜歡運動，所以她最好也能陪你一起運動？”

陳朝晖想象了一個畫面，他和一個女生在操場上打羽毛球，你來我往的，女生笑得也很開心：“對啊，而且，我覺得她是笑起來很開朗的那種女孩~”

聽到這句話，章橙心裏也冒出了一張笑臉：“就像李順那樣的？”

章橙忍不住了。

陳朝晖聽到了李順的名字，一下懵了，站住了腳步，章橙發現朝晖停了下來，她也回頭面對着朝晖站住。

“李順她，很不一樣，我覺得她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陳朝晖如實說道。

“哪裏不一樣？”

“我覺得，她每天都像個小太陽一樣，透亮，又溫暖……每次她老遠看到我們，那一笑，會讓你覺得時間都停止了。”

說完，朝晖揚起了頭，看着操場遠方的夕陽。

“是啊~她真的是一顆溫暖的小太陽~”

章橙也想了每次李順出現在她面前的樣子，燦爛而無畏。

“所以，我可能是真的對她有好感吧……只是，我不敢太靠近她……”

“嗯？這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太懂，就感覺……太陽是溫暖的，是因為我們跟它處在适當的距離，如果靠近了，我有時候會想，我還能不能承受太陽炙熱的火烤……”

聽到朝晖這麽形容，章橙也陷入了沉思。

“而且正是因為她現在特別美好，你也不知道自己的接近會不會改變了她，當太陽因為怕灼傷別人而熄滅火苗……哎……反正……我就是會考慮很多……但是又沒辦法不去想……不好意思啊，我跟你說了這麽多廢話。”陳朝晖說完心裏的顧慮，這才看向章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事！你說出來挺好的~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今天的事你不要跟李順他們說啊！”

“當然不會！”

“哎~有些事我自己苦惱就行了。”朝晖嘆了口氣，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看着陳朝晖的背影，章橙心裏想着：“你的苦惱，好像也是我的苦惱。”

如果說這邊是“苦惱二人組”，那邊就是“搶食二人組”！

“不好意思，這個鹵雞腿套餐就一份了，要不二位再确定一下？”快餐店收銀員小姐姐特別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好的我要了！我先說的！”李修一只手開始翻錢包拿錢，另一只手勒住李順的肩膀，把她往後拉。

“啊！！！不行！！！我也要吃雞腿！！！先給我！！！”李順在李修的手臂裏上蹿下跳，就是出不來。

“要不這個小妹妹試試我們的鹵肉飯？也很好吃的~”收下李修的錢後，收銀員小姐姐又笑呵呵地問李順。

“你給我等着！”點完餐的李修，拿上號碼牌就跑掉了，李順才終于擠到了點餐臺前：“那就鹵肉飯吧~我還要加個鹵蛋~我再看看哈.......嗯......麻煩再幫我打包一份蒸餃吧~謝謝~”

點完單的李順拿上號碼牌，坐到了李修對面。

“所以，你都跟章橙說了啊？”李修看到她一坐下來，就忍不住追問。

“嗯嗯，巧克力都被我媽親手送到她手上了，我還能怎麽辦？”愁得李順撐起了小臉。

“那也是，不過我沒想到，章橙聽到這個事居然那麽淡定~”

其實，就在李修誇章橙淡定的同時空操場上，章橙正在“不淡定”地追問陳朝晖同學...

“是啊~而且她跟你一樣，都和我說做自己就好，嗯！我就要開心做自己！”

“就是嘛~為什麽要因為別人的事改變自己的心态呀！能吃能喝，才是你李順~”

章橙回到課室的時候，桌面上有一盒熱乎乎的蒸餃，盒子上還貼着她給李順的“專屬便利貼”，便利貼上寫着：熱乎乎的蒸餃送到！喵~

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最近章橙看着李順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看向她的嘴唇，即使李順小嘴噼裏啪啦講個不停，章橙也沒覺得累。

“橙子，我吃飯吃到臉上了嗎？”剛才還在專心跟李修聊八卦的李順，一回頭看到章橙盯着自己的嘴，她還以為是嘴邊粘到了飯粒，連忙摸了幾下。

“啊？沒，沒有，我想事情呢~你繼續吃飯吧~”被發現了的章橙趕緊裝作沒事人那樣，低頭看着自己的餐盤。

“一定是你邊吃飯邊說話，影響到別人了吧？”李修隔空對着李順的嘴，做了個“縫起來”的動作。

過了元旦的之後的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講話都呼出一股霧氣。就是因為李順講話的時候，嘴邊老是飄出白霧，章橙看着看着，就想起那天，李順在她嘴巴說話...：“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白霧呢？所以才會覺得熱？”

“橙子，你在想什麽事呀？要我幫你分析一下嗎？！”聽到章橙有心事，李順第一個請纓要聽。

“昨天那套數學卷子最後一道大題，你給解一下~”李修一臉搞事地看着李順。

“哼！橙子肯定不會被這種題難倒！”

“行了行了，快吃吧！食堂好冷，早點吃完早點回班裏。”章橙再不出來說句話，李修和李順不知道又要吵到什麽時候了。

晚自習一放學，李順又乖乖地站在校門口的花壇邊上等章橙，章橙老遠就看到她圍着個大圍脖，在花壇邊上跳來跳去。

“橙子！我跟你說，今天老秦誇我作文舉例舉得好來着...”一路上，李順的小嘴又開始噼裏啪啦講個不停了。

“... ...”章橙沒說話，就看着李順小嘴裏不斷地吐出白霧，粉粉的小嘴唇一上一下地，動個不停。

“還有哦！青青又考了我們班第一！不過，我現在跟她分數也很接近了！”

“... ...”

“哦對！說起青青，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別說出去！我那天在操場，看到她和許禮偷偷牽手诶！好甜！”

“... ...”

“橙子！你手冷嗎？我的校服兜挺熱乎的..”

想到別人偷偷牽手，就想起章橙不知道手冷不冷呀，李順趕緊轉過身來，要摸一下章橙的手。

章橙正看着李順的嘴唇入迷呢，突然對方就轉了過來，正面對着自己，大眼睛噗嗤噗嗤地，就要伸手過來抓她的手。

“等一下！！”

被章橙一嗓子喊住，李順兩只小手停在半空。

章橙呼了一口氣，調整一下心态，拿起李順垂在胸前的圍巾一頭，繞着李順的脖子又纏了一圈。只是這個高度，比脖子稍微搞一些些，可以說，她直接用圍巾把李順的嘴給堵上了。

“好了！你就這樣！一直到回家！不準說話了！”章橙下了個命令。

因為不能說話，李順只好乖乖地點點頭，在她的視角，她在想：“橙子是不是嫌我吵啊？直接把我嘴給封上了...”

然而在章橙的視角，她想的是：“可算看不見這雙‘煩人’的嘴唇了！呼~終于能集中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