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精神崩潰
第40章 精神崩潰
他在幻想李靈運猥亵他?!
他是不是真瘋了?!
方何接受不了,他捂着嘴,搖着頭往後退。最後被床腳撞了下,失去平衡倒在床上。
但不管他往哪爬,這雙手都在不停地折磨他,折磨他,哪怕是他已經抖着腰洩出來。
時間被無限拉長,夜晚仿佛沒有盡頭。
“停下來,已經……沒有了……”方何哭着說。他又羞又懼,最後被硬生生侵犯到昏迷。
第二天方何是彈坐起來的。
他沒有忘記睡前的一切,心髒吊在嗓子眼,速度快的像要從喉嚨裏沖出來。明明剛才睡了一覺,卻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猝死。
做噩夢了?
還是自己精神出問題了?
方何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清晨的陽光普照在裏面,空氣中飛舞着細小的灰塵顆粒。一時間,他分不清現實與做夢,清醒與幻覺。
他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來面對這一切。
方何失魂落魄地來到公司,站在電梯前,盯着緊閉的轎門發呆。
為什麽會幻想李靈運的手?他欲求不滿嗎?
開什麽玩笑,為什麽偏偏是李靈運!李靈運對他做出那種事,他居然還會對李靈運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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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何無法接受自己的卑賤!
從失明,到幻聽,嗅覺障礙,最後竟然發展到一雙無形的手,自己能不能要點臉!
就這麽喜歡?!離開李靈運難道活不了了?!
就在這時,他肩膀一沉,有雙手搭在了上面。
方何吓得差點叫出聲,轉身狠狠揮開對方。他無意識後退兩步,眼睛瞪得像銅鈴。
馮峰捂着被抽紅的手背,匪夷所思地看着方何,怯生生地問:“你沒事吧?你都把我吓着了。”
“抱歉。”方何覺得自己簡直要神經衰弱,他捏了捏眉心,長嘆一口氣。他腦子裏全是被擰成麻花的細絲,不斷延伸拉扯,幾乎在崩斷的邊緣。
“家裏出了點事。”
“什麽事?”馮峰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方何頓了頓,覺得自己确實迫切需要傾訴,否則胸口就要擠炸了。他倆走進電梯的時候,他把事情隐去前因後果告訴馮峰,當然沒說被猥亵的事情,只是說感覺有鬼手在摸自己。
馮峰震驚不已,“你……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是從昨天才開始的,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方何臉色陰沉地嘆氣。
“你有沒有想過做做法,或者是找個風水先生,你這也太邪乎了!”
“因為是第一次,我還沒來得及。你說得對,我得托人找個靠譜的道士驅驅邪。”
馮峰聽罷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嘴又閉上,為難地摸摸後頸。
方何不耐煩地咋舌,“你有話直說。”
但馮峰還在猶豫,他小心翼翼看向方何,嗫嚅着低聲說:“又或者,去精神科住院看看呢?”
狹小的電梯間突然變得安靜,只能聽到齒輪咯吱咯吱運作的聲音。
馮峰以為方何要大發雷霆,趕緊堆笑着辯解說:“我開完笑……”
“是個思路。”方何面色冷硬,目不斜視得盯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如果道士也不管用,那看樣子只有精神病院管用了。”
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兩人氣氛沉重地走出來。
還不等馮峰說點什麽緩解下氣氛,好巧不巧,撞見李靈運帶着助理迎面走來。他立刻松了口氣,笑着打招呼:“李總監,王助理,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哎喲喂,你們倆居然一起來公司,感情好的勒!”助理誇張地調笑道。
“哪有啊,我和方何碰巧遇到的,是吧方何?”
看旁邊半天沒動靜,馮峰疑惑地望過去,然而瞬間噤了聲。
方何癡癡地盯着李靈運,連眼皮都在顫抖。他臉頰泛起蝦子紅,脖頸繃緊了,胸口随着起伏頂出圓潤的弧度,像是吞了一百只蝴蝶。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方何仿佛蒙着情欲,看起來格外撩人。馮峰和助理覺得他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被這旖旎氣氛搞得不自在起來。
“方何?”
方何咬緊牙關,突然轉身就走,只留下馮峰和李靈運他們面面相觑。
“對不住哈,他剛剛說他家出了點事,心情不好。”馮峰只得尴尬地解圍。
“沒事。”李靈運淡淡地回複道,目光深沉地看了眼方何離開的方向。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方何看不得李靈運的臉,只要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會想起那雙手的觸感。
又大,又有力,又滾燙的一雙手。
不論是幻覺還是鬧鬼,方何告訴自己,必須盡快解決這件荒唐事。不然就算他沒瘋,都要被硬生生逼瘋了。
當天晚上,方何給自己的房間裏裝了個監控攝像頭。然後又在門口和窗臺前撒了些鹽,抹上一些他問屠戶要來的雞血。
一切準備就緒後,方何躺進被窩裏。但他沒有睡,他知道自己睡不着。瞪着滾圓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因為看不清任何東西,所以瞳孔沒有聚焦。
他渾身緊繃,不知等了多久。突然,那東西如約而至!
……
方何就這樣被折磨了好幾個小時,那雙手離開的時候,他留着涎水,支起的腰不停痙攣,向上的眼仁一時間翻不回來。
在意識飄散之前,他強打起精神掏出手機,觀看監控攝像頭的回放視頻。
視頻裏他像個精神病一樣,一會呼救,一會哭泣。如同嗑藥嗑嗨的瘾君子,又像玩成人玩具把腦子玩壞了。
手機的光線明明暗暗,映在方何慘白的臉上。他不忍再看視頻裏不堪入目的自己,和耳邊混着水聲的呻吟,狠狠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他恨這手機的質量,只是發出一聲巨響,竟連屏幕都沒能碎。
方何坐在床沿,痛苦地抱着頭,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沒有。
羞恥,恐懼,驚慌,無數種情緒在他身旁盤旋,像是要把他悶死在巨大的玻璃罩裏。
瘋了。
絕對是瘋了。
“方何,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病情又嚴重了?你如果不配合的話,我也愛莫能助。”
宋醫生用盡各種方法,都撬不開方何的嘴。最終她把筆記本合了起來,一臉嚴肅地對方何說。
方何感覺自己的脊柱沒了,整個人直想往下禿嚕。他用手背撐着額頭,投射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頰。他張了張口,卻最終洩了氣,選擇咬牙沉默。
方何真的說不出口。
讓他把自己如何被幻想折磨,把每一個撫摸的細節,把那雙手如何挑逗他的身體……向着一個不甚熟悉的女人說,他怎麽能說得出口?!
除非他死了。
就像馮峰每次逼問他那樣,他只能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事。”
最終,他也再次這麽說了:“沒事。”
饒是宋醫生這麽好的職業素養,都徹底失去信心了。她深呼幾口氣,慢慢平複下心情後,才盡量穩着聲線說:
“抱歉方何,是我水平有限。治療到現在,你的症狀沒有一絲減輕,我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認識一些有名的精神科醫生,我認為像你這種情況,必須要住院系統性地接受治療。”
“我不去。”方何聽完後,固執地別開頭。
“方何,不要諱疾忌醫!”
方何的肩膀猛地地抖了下,後背佝偻得更低。他仍舊不擡頭,像是把根須紮進了地裏。
宋醫生又是一聲長嘆,她拉開單肩包拉鏈,從裏面取出一張名片放在茶幾上。
“這人是我朋友,第一醫院精神科工作。你可以去找他,報我的名字。”
見方何還是沒有動靜,她猶豫地按在他肩膀上,放柔聲音說:“方何,你現在是病人。聽話,咱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好好治病。”
方何還是不答。
宋醫生只好站起身,最後擔憂地看了方何一眼,然後微微點頭,轉臉離開了。
宋醫生走後,方何把臉埋在掌心裏。
“我不是病人。”良久,掌心裏傳來一聲小小的哽咽,“我他媽不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