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四章修士鬥法，村民喪命
第四章 修士鬥法，村民喪命
回到家裏，趙鐵就看到了母親，她正在昏黃的油燈下做着什麽事情，如一尊坐着的佛。
趙鐵默默地走了過去，站在背後凝視。
母親正在為他縫補着衣服，她縫的可真慢啊！
每次都要湊近油燈找下針的位置，那雙幹瘦粗糙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趙鐵知道，鄉野人家的婦女多多少少都會有這些毛病。
油煙會渾濁她們的眼睛，被風一吹就會落下淚水來；
冰寒刺骨的水會讓她們的手患上關節炎，一到冬天手抖的更加厲害。
母親每縫幾下，就會用針在頭皮上劃一下，借着頭上的油脂讓微微生鏽的針頭潤滑一些。
那一針一線縫在了衣服上，也縫在了他心口的傷痕上。
這時趙鐵才看到了母親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白了一些，他紅了眼眶。
小時候他總是趴在母親的背上，滿鼻子都是油和植物的混合氣味，雖然不怎麽好聞，但他卻是很喜歡。
那就是他難得且珍貴的幼年記憶了。
娘老了。
從他爹走後就一天天老了起來。
在他印象裏，母親是個面容清秀的女子。父親死後，有媒婆登門說媒，勸母親改嫁，母親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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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背後都說這女子好生倔強，以後肯定過得不好，她算是一語成谶了。母親一人撐起了一個家，這兩年下來，登門的人也就消失了。
因為她清秀的面容已成了明日黃花。
微風吹拂過油燈的火，火苗随着晃動了幾下，母親單薄的身形與搖曳的火也沒有什麽區別，彷佛随時會熄滅一般。
趙鐵鼻子有些酸澀了，他走上去輕輕握住母親的手，說道：“娘，我回來了。”
母親一愣，随後轉過頭，看着趙鐵笑道：“好，回來好，鐵兒，你肯定餓壞了吧，娘現在給你盛粥吃。”
吳柔遞給趙鐵一碗，自己一碗，接着拿出一盤鹹菜來。
原來她自己也沒有吃，趙鐵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孝。
他默默地走到桌旁，将稀粥捧到碗裏，把頭側向一邊，低着頭喝了起來，免得母親看到了腫脹的臉。
吳柔看着埋頭的趙鐵，柔聲寬慰道：
“鐵兒，沒事的，錢被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咱不是挺過來了嗎？別灰心，娘不怪你的。你要總是這樣自責，那娘也該傷心了。”
趙鐵心中冷暖交織，他點點頭，勉強一笑，說道：“知道了，娘。沒事，我吃飯了去捕魚，明天拿魚去賣。”
“鐵兒，要不明天去吧，今兒你忙活了一天了，這樣身體吃不消的。”周紅眼裏滿是心疼。
“娘，沒事，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捕一次就回來，不耽誤睡覺的，您不用擔心。”趙鐵微笑着說，要是笑容扯開了，那臉就該疼了。
“傻孩子，你出去娘怎麽可能不擔心啊。”吳柔柔聲說道。
“等會娘給你把衣服縫好，明天你就可以穿了…”
夜裏。
銀河橫空，疏星淡月，斷雲微度。
趙鐵吃過晚飯，就拿着捕魚工具出了門。
借着朦胧的月色，在兩裏外尋到了一處小河。那小河寬五丈，是這附近人家洗澡的好去處。
每年夏天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就會扶老攜幼來河邊泡澡，消解暑氣，那時候可真是熱鬧。
趙鐵對于捕魚經驗十足，他用力将放置于沙石上的竹筏推下水，将油燈放置于竹筏上。
這竹筏是他在山裏砍了竹子制作的，雖然簡陋，可是在水上劃着很順手。
他在水中尋了一處位置，用竹竿插進淤泥裏固定住竹筏，往竹筏邊緣丢了一些餌料，将油燈放置那裏，手拿着撈網等待着魚兒游來。
此時。
煙籠柳暗，銀蟾欲上，漁火映江。
一條小河上，小竹筏在水裏游蕩，伴随着幾聲蟲鳴，還有蟾蜍的哼唱。
……
大概半個時辰過後，天空上飛過了兩道流光，一紅兩紫，一前一後，朝泉山方向飛去。
“許東師兄，你已受傷，還能跑的掉嗎？你要是将血魂幡交出來，我念在同門師兄弟一場，還能饒你一命。”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侯林，你個卑鄙小人，連同門都殺，遲早不得好死。”許東說道，氣息有些紊亂，明顯已經受傷了。
“師兄，話不能這麽說，咱們只為追求長生大道，一切的情分都是狗屁。你要是連這個道理也想不通，那就早些投胎算了。”侯林道。
“呵呵，你們想殺我，也得看能不能殺得成，我要是豁出命了，你們也得給我墊背。”
“師兄，你已是強弩之末，我和侯林師兄都能把你給耗死，哈哈。不如你自殺，讓自己的魂魄進入這血魂幡中，那我們師兄弟就分不開了。”另外一個男子說道。
“田強師弟，你笑得太早了，我不知道他許給了你什麽好處，但是他這種人和毒蛇一樣，說不定也在算計着你。”受傷男子說道，想挑起兩人的矛盾。
“這就不勞師兄關心了，在解決你後，我相信侯林師兄會履行諾言的，對嗎？侯師兄。”田強說道。
“自然如此。”侯林笑道。
幾人都不再說話，只是他們各自打的什麽心思，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前面那道紅光飛到了泉山腳下的村子上空，只是突然間暗淡了一下，紅光便落到了村子裏面去。
“他快不行了，我們跟上去。”後面的兩道紫光也朝村子飛去。
侯林田強兩人剛剛落地，就看到許東手裏握着小旗，一臉陰森之色。
“侯林，田強，看來我們是不死不休了。今日就讓你們瞧瞧這血魂幡真正的威力。”許東臉色略顯慘白，在皎潔的月色吓如同鬼臉，陰氣沉沉。
他将手裏的暗紅色小旗朝天上一抛，嘴裏喝道：
“血祭。”
話音剛落，那個暗紅色小旗在空中猛然暴漲，頃刻間就變成了五丈大小的巨大旗幟。
旗幟像是由污血染成的一般，暗紅無比，并且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之風，彌漫開來。
那些腥風中還夾雜着一些忽明忽暗的紅光，在夜裏顯得詭異至極，駭人心神。
緊接着那旗幟中飄散出千萬條血紅的細絲，那細絲如同紅豔豔的毒蛇一般，游向了村子中的各家各戶。
瞬息過後，一陣此起彼伏的哀嚎慘叫之聲從房子裏傳來，響徹半空。
接着便看見所有的村民被一陣紅霧包裹，緩緩地擡升到空中，從房子裏飄了出來。
他們的身子在空中劇烈顫抖着，沒一會兒，這種顫抖就變成了抽搐，緊接着鮮紅的血液從他們的七竅中流出，與那些紅霧融合在了一起。
每融合一次血液，紅霧就濃密一分。
片刻後，紅霧稠密起來，村民的身子在裏面只能見到個輪廓，形同鬼影；哀嚎聲也越來越弱，喉嚨裏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如同鬼哭。
大概兩息之後，紅霧已經變得鮮豔欲滴，接着就看見一具具屍體落到了地上。
屍體只剩一層幹皮包裹，先是沙漠中風化千年的幹屍。
此時紅霧又重新凝結成血絲，血絲相較于前，變粗了不少，又如毒蛇一般游到了旗幟中。
當血色游蛇盡數被旗幟吸收之後，一時間紅芒大作，妖異至極。
紅芒映照在許東慘白的臉上，像是血色修羅一般。只聽得他陰笑一聲，又喝道：“魂祭。”
剎那間，空中刮起陣陣陰風，冰寒刺骨，那些風吹到了幹屍上，只見幹屍中被吹出了一道道蜷縮并且顫抖着的黑影。
那些黑影被陰風一卷，融入到了旗幟中，旗幟上頓時湧現出無數道掙紮慘嚎着的黑色小人。
當侯林和田強下來之後，看着這壯大的旗幟，臉色也凝重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後，皆是心念一動，圍繞他們周身的兩把飛劍光芒大盛，在空中化為三尺大小，接着兩道破空之音響起，飛劍朝着許東爆射而去。
許東臉上露出狠戾之色，身後飛出一個青銅色小盾，迎風變漲，化作一丈大小。
‘铛铛’兩道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飛劍與靈盾在猛烈碰撞之後，各自分開，又随着心念操控糾纏起來。
侯林與田強顯然沒有留手的打算，飛劍的攻勢淩厲無比，沒一會兒許東臉色便愈發慘，只不過他的眼神卻更加兇狠了。
許東心知體內的靈氣無法支撐太久，心念一動，儲物袋中立刻飛出一枚紅豔豔的丹藥，他張開嘴，那丹藥徑直飛到了口中。
那丹藥入體便化作一股股靈氣流湧入快要枯竭的丹田之中，一息之間，丹田內的靈力開快速增長起來。
田強見此，面色難看，道：“許師兄，想不到你竟然還有回元丹，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許東陰沉一笑：“你要是想走，現在可以自行離去，師兄知道你是被侯林哄騙的，可以既往不咎。”
田強見此，看了侯林一眼。
侯林眸中掠過一道冷光，随後冷笑道：“一顆回元丹救不了你。”
“是嗎？”
許東面色陰狠，擡手打出一道靈力，飛入漂浮于虛空的旗幟中。
旗幟的紅光頃刻間收斂，接着從旗幟中飛出一道血色魔頭。
那魔頭有三丈高，體表流動着鮮紅的血，甫一出現，陰風怒號，黑霧彌天。
那血色魔頭手上光芒一閃，朝兩人方向揮去，空中憑空多出一只三丈方圓的血紅色巨掌，帶起陣陣咆哮之聲，朝兩人拍下。
侯林兩人見此不敢小觑，神念一動，從身後飛出一黃一綠的小盾，在空中暴漲，發出朦朦光芒，立于兩人身前。
“嘭！”像是風雷般炸響，巨大的聲音在村莊裏回蕩，一股氣浪将四周的沙塵卷起，如同黃龍翻舞。
雖然兩人抵擋住這魔頭一擊，只是這力道太大，将他們生生逼退了十多丈才停下，兩面小盾的光芒暗了下來，上面隐隐有些血色浸染。
此時的許東也不好過，一招之後他的氣色更加慘白，顯然打出這一擊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侯林見此冷笑一聲，手裏一串火苗突兀升起，接着變成頭顱般大小的火球，朝許東丢去。
田強則是單腳在地上一踏，一股靈力打入土中，在地裏遁走。一息之後，許東腳底猛地刺出十多根鋒利的土刺，朝他的腳底刺來。
竟是兩人同時使出了火球術和土刺術。
許東的靈盾被兩柄飛劍糾纏，脫不開身。他來不及多想，一道靈力順着足底經脈噴湧而出，化作一層晶瑩碧透的冰牆，抵擋住土刺。
可是剎那間，火球術已經快要到了身前。
許東面露狠，他一拍胸口，嘴裏噴出一股精血，朝血魔飛去。
只見血魔氣息暴漲，接着猛地張開嘴，噴出了一口黑血，那黑血轉瞬間便到了許東面前。
許東擡手朝黑血一揮，黑血便散開化成黑雨，與火球碰撞到了一起。
一陣呲啦聲響起，火球被黑雨熄滅。黑雨也不停止，徑直朝前落在黃綠靈盾上。
頃刻間，兩塊靈盾在空中搖晃了幾下，其上的光芒被黑雨腐蝕殆盡，靈光消失，從空中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