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林文築沒在樹林多待, 很快就帶着明月離開, 葉傾淩不阻止,自然就沒有人敢攔她。林文築自娛自樂的算計着, 樹林裏那麽多人,除了葉傾淩的态度不可置否外,鄧清芸肯定讨厭她, 她做出那動作,新上位的梁波肯定也厭惡了她, 她還真是夠不被歡迎,不惹人厭自己選擇離開,瞧她自己多有眼色。
明月走出好遠了都還在拍自己胸口:“小姐, 你怎麽敢……”
竟然拿着槍指着三少,明月現在心都還在砰砰直跳,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幕真的發生過。
林文築掃向明月, 恬淡的笑了笑:“你怕三少?”
明月眼睛瞪圓了, 當然怕啊,青山官邸的人誰不怕三少啊?平時再趾高氣揚的管事, 看見了三少就跟鹌鹑似的,何況自己這種小蝦米了。
林文築搖搖頭:“三少他長了三頭六臂?”
明月搖頭, 三少當然沒有長得古怪畸形, 否則能夠迷住那麽多女子嗎, 還傳出那麽多風流韻事,雖說和三少的身份有關系,可是更重要的是那張臉。話又說回來, 瞧着三少這張臉,就可以想象他母親何等傾國傾城,如此美女,能讓葉司令對其一見鐘情,并情深似海,似乎都能夠得到理解。
林文築繼續道:“三少濫殺無辜抓住點小錯就嚴懲不貸?”
明月搖頭,似乎也沒有。
林文築想了想:“三少他來者不拒,見到美女都不放過?”
明月直接瞪了眼睛,當然不可能了,美女直接往他身上撲,怎麽可能主動出手。
林文築攤手:“那你還那麽怕他?”
明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對哦,三少既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獸,也不是殘忍至極的暴徒,更不是迷戀聲色之人,可為什麽自己會害怕?
就好像三少一個眼風掃過來,自己就會忍不住顫抖。
明月想了好久好久,覺得這大概會是一個未解之謎,因為即使想明白了,下一次三少看向自己時,她還是會忍不住想要跪下來。
林文築帶着明月走了,鄧清芸卻是留在了原地。
Advertisement
“帶恒兒回去。”葉傾淩似乎想對葉志恒說什麽,終究算了,只得如此囑咐鄧清芸。
“我不走,我有話想和你說。”鄧清芸直直的看着他,心口中的郁氣無法排解,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太正常,可控制不了自己。
梁波有眼色的去抱葉志恒,想抱他回蘭亭軒,卻被葉志恒給推開了,梁波自己也愣了愣。
葉志恒癟着小臉,可憐兮兮的看着葉傾淩:“我要石叔叔抱。”
梁波神色尴尬,站起身沉默不語。
葉傾淩沉了臉色:“自己回去,誰也不準抱他。”
葉志恒愣了愣:“爹爹……”
梁波看了葉傾淩一眼,沉默的去牽葉志恒的手,這一次,葉志恒不敢甩開,要哭不哭的看葉傾淩,走了好遠都還在回頭,而葉傾淩的不做聲,讓梁波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張做對了。
鄧清芸看着自己兒子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陣心疼:“是不是因為恒兒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才對他如此冷漠?”
葉傾淩不想和她讨論這個話題:“你想和我說什麽?”
“恒兒他……”
“他提了石岩,所以我得為了他将石岩帶回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傾淩轉過身,不想糾結于此:“你究竟想和我說什麽?”
鄧清芸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他這是對自己不耐煩了,以往還會願意對自己敷衍,保持平和态度,如今連點敷衍都不肯了,她突然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該去計較太多。但以前哪怕是敷衍,她也是那獨一無二的那個啊,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她只想成為他身邊的唯一。
“你就真的要把林文築留下來?”鄧清芸萬般的不解,“是,你以前說的沒有錯,是我和葉傾墨合作,所以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他抓走了。林文築将我放了回來。葉傾墨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清楚,林文築肯定兇多吉少,但她不僅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還是被葉傾墨給帶回來了,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葉傾淩這才回過頭看她,幾秒後笑了下:“你想的事太多了,有這個時間,把恒兒教育好就行了。”
鄧清芸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究竟怎麽了啊,林文築是葉傾墨的人啊,你竟然無動于衷,我認識的那個殺伐果決的三少去了哪裏了?難道你真的被林文築迷得找不到北了,她做什麽你都不計較,只要他留在你身邊?”
“說這話,你自己不覺得可笑?”
他要當真那麽迷戀林文築,會在鄧清芸回來後就對林文築不管不顧了?
鄧清芸稍稍恢複了點理智:“你是因為對她愧疚?她放走了我,你卻沒有救她的打算,所以覺得虧欠了她,于是萬事都不計較。三少,不行,你不能這樣,她是葉傾墨的人,她不能留。”
葉傾淩嗤笑一聲,臉上是嘲諷之意,真算起來,她自己是不是也當過葉傾墨的人?甚至還因此被葉傾墨安插人進來。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鄧清芸眼神執着:“林文築她不能留。”
葉傾淩這下明白了什麽:“理由。”
“她能夠在葉傾墨手中逃脫,還能借由葉傾墨回到你身邊,尤其是她還犯下了葉傾墨那麽大的忌諱,能夠讓葉傾墨放過她還同她合作,只能有更大的陰謀。林文築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将這消息告訴了葉傾墨。葉傾墨知道後,讓林文築将功贖罪,于是親自将她送回來,在你身邊繼續打探消息。”
發現了什麽,自然是發現三少非三少,李代桃僵。
葉傾淩搖搖頭:“鄧清芸,你把心思放在恒兒身上就那麽難嗎?一定要去想不該你想的事,做不該你做的事?”
鄧清芸眼睛都氣紅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把林文築弄走?你就不怕事發……”
“你為什麽一直針對她呢?”
鄧清芸咬咬唇:“我都是為了你。”
“那請你為了我,多關心恒兒。”
……
鄧清芸眼裏一片無力,又心知肚明說服不了他,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想他開口留下自己,讓他懸崖勒馬,知道自己都是為了他好。
鄧清芸注定得到的是失望。
葉傾淩翹起嘴角,不知道該誇鄧清芸聰明還是該笑她傻,能夠聯想到這一層,她沒少費心思,只想到這裏,也未免笨了點。
如果真如鄧清芸所言,林文築和葉傾墨做了如此的交易,那麽葉傾墨會怎麽做?幹嘛要讓林文築來找什麽證據,這種事自然是借由別人的口,讓葉軍親自來處理,親自來調查。
葉軍一旦有所懷疑,一定會動用所有力量來查看,自然會找到蛛絲馬跡,從而讓他這個三少掉落凡塵。這才是不費一兵一卒就達到了目的,葉傾墨需要做的只是放出留言,如果消息是假,他也沒有損失,如果消息為真,葉家自然就落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所以不可能是這件事,除非葉傾墨的智商變得和鄧清芸一樣。
林文築回來了,鳳舞天那邊不可能不做安排,再加上外面流言蜚語鬧得厲害,林文築的出現能夠很好的解決那些流言蜚語,什麽鄧清芸和林文築被抓,全都是無稽之談。
林文築換好衣服出來,看着葉傾淩眨眨眼睛:“人家才回來多久,三少就又來奴役人家,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啊!”
葉傾淩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片刻:“你的美,我當然不能獨享,更何況你的那些愛慕者可是日日跟金姐打聽,金姐都快急瘋了,你就不為金姐想想?”
“三少就會說笑。不過繼續去鳳舞天也好,等哪天三少厭煩了我之後,我也有一個落腳處不是?”
“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林文築笑看着他,不語,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是對他沒有信心。
葉傾淩只覺不知,上前牽着她的手,一起走出斜雨軒,上車離開。他們沒有直接去鳳舞天,而是去本城一家非常著名的餐廳,這家餐廳著名的原因有三,一是價格昂貴,二是菜品卓絕,傳言是為天上神仙所做,三則是進入的門檻非常高。當然了,這對于葉三少而言,從來都不是問題。
進了餐廳後,林文築挑挑眉,本能的揶揄的笑。
葉傾淩說帶她來這裏吃飯是補償她,結果呢,他是和人有約。
李行長早早的就到來了,對于這位三少,很難得不讓人不殷勤,誰讓葉司令對這個兒子的偏愛就差寫在臉上了,犯下再大的錯,葉司令也會處理,頂多稍加懲罰堵住悠悠之口,要動真格,那不可能。
如果葉司令能夠嚴加管理,或許這葉三少還真不是這個性格。
葉傾淩同林文築一起坐下,葉傾淩把菜單推到林文築面前:“點菜吧!”
李行長後知後覺的發現葉傾淩帶了女人,再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個林文築?不是說她被擄走了嘛,怎麽還在葉傾淩身邊?傳言果然就是傳言。
和李行長一樣想法的人不少,能來這裏吃飯的人,那身價地位可想而知,不出多久,大家都會知道,林文築好好的待在葉傾淩身邊了,一如既往的得寵。之前傳什麽林文築被擄走後,葉三少不聞不問的傳言,就如同一個笑話了,那些傳話的人是多讨厭林文築啊,如此诋毀她,恨不得她立即失寵。
林文築覺得葉傾淩就是故意的,所以她點菜的時候,點的都是招牌菜,貴得死人那種。當她放下菜單後,迎上葉傾淩的眼睛,突然反應過來,價格再高有什麽關系,你以為葉三少是會主動付賬的人?當然不可能了,因為他手頭緊啊,手頭不緊,會找李行長談貸款的事?
李行長拿過菜單後,一張臉滿是肉疼。
葉傾淩似笑非笑:“李行長是覺得小築點的菜太少了?如果李行長不滿意,可以再加幾道菜,我家小築就是喜歡勤儉節約,不喜歡浪費,所以點的菜剛剛合适。”
李行長立即關下菜單:“就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林小姐真會點菜。”
林文築抿唇笑,這是誇無可誇了嗎?竟然誇自己會點菜。
這裏上菜的速度非常快,林文築在菜上桌後,就開始品味這美好的食物了,味道是一如既往的鮮美,她吃得津津有味,然後欣賞葉傾淩如何的欺負人。
不管李行長如何叫窮叫苦為難,葉傾淩就只有一句話——我沒錢了,我要貸款。
至于走程序,理由,這些都不可能。
最不要臉的是葉傾淩還暗示李行長,希望私底下進行,如果別人知道他葉三少竟然沒有錢用,這多沒面子?最好是還将他父親給瞞住。
李行長一腦門全是汗。
林文築還是第一次看到葉傾淩如此的強權壓人,行事毫無規矩,作風和流氓無異。
私下貸款,不走程序,誰知道錢被他拿走了還收不收回來?
林文築深深的同情這位李行長,被欺負到這份上了,感覺下一秒就快哭了。
李行長終究沒有哭出來,不是葉傾淩放過了他,而是葉傾淩遇到了熟人,要去和對方打一聲招呼。
李行長松了一大口氣,直接喝下一杯酒。
林文築打量了李行長片刻:“三少是有點任性,您多包涵他一下。”
“哪裏哪裏……三少只是性格有些直。”
林文築嘆了一口氣:“幸好三少遇到的是你這樣好性子的人,如果遇到的是旁人,肯定又少不了被葉司令臭罵一頓了。”
李行長眼睛亮了亮,熱情的看向林文築,這會兒突然想起,她是三少身邊最受寵的那個,肯定同三少一起出席過飯局,看到了三少和別人的交談。
“旁人是怎麽做的?不是……我的意思是竟然還有人敢針對三少,你告訴我,以後我見到那人,絕對要他好看。”
“也沒什麽,就是玩心計嘛,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當着三少什麽都答應,什麽都同意,卻私底下找了大少,你知道的啊,大少的性格比較那什麽,就告訴了葉司令。葉司令當然就生氣了,把三少罵得狗血淋頭,三少就再也不敢去找他們了。”
李行長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林文築則繼續埋頭苦吃,誇着這裏的招牌菜味道不錯,李行長見她喜歡,大方的又上了一盤,并配合她一起誇着這裏的菜,你來我往之下,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三少這去打招呼的時間似乎長了一點。
葉傾淩當然不是真的去打招呼了,而是提前就同羅家大少約好了在此見面。
羅家大少,也就是羅秀芸的哥哥,如今早已經獲得羅家的大權,成為羅家名副其實的當權人,承擔羅家光耀門楣的重任。當然了,羅家大少出自大夫人的肚子,和羅秀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和羅秀芸這個庶妹之間有多少情誼,就不知道了。
羅秀芸對羅家來說,算是個不能避免的名字,如果沒有羅秀芸的死亡,羅家能夠有今天的地位?當年羅秀芸出事後,葉軍直接做主,将洛城到永寧城的鐵路路線經營權直接給了羅家,使得羅家飛黃騰達,早不是那個躲在洛城的本地富豪了。
葉軍這般行事,羅家豈會不知道羅秀芸的死背後大有文章?別說葉家的勢力了,光是給了那麽大的好處,羅家就只會閉嘴,不管羅秀芸經歷了什麽,他們都不可能為她做主。
羅大少允許還會為這個妹妹嘆息兩聲,他的父親和祖父,只會欣喜這個女兒孫女帶回來的好處。羅家的女兒,吃穿不愁,甚至被花費大價錢送出國,可不是真的心疼她們,而是稍微包裝一下,未來說親的時候,能獲得不錯的聯姻。
子女的婚姻,也是一樁買賣,羅秀芸的這樁買賣,不就賺翻了?
羅秀芸出事後,羅大少并未同葉傾淩有過來往,如果羅秀芸的婚姻是交易,那就錢貨兩清,不需要格外的來往。
葉傾淩走進包廂內,笑看着臉色深沉的羅大少:“大舅子來得真早。”
這陌生的稱呼讓羅大少愣了片刻:“明人不說暗話,三少既然邀請我前來,一定有所要求,三少盡管吩咐,如果羅某能夠做到,一定義不容辭。”
葉傾淩搖搖頭:“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能敘敘舊?”
羅大少笑得很諷刺:“是啊一家人,幾年不曾見的一家人。如果三少真的是為了敘舊,只得改日了,因為我真的很忙,有事在身。”
“大舅子接管了羅家的生意,自然是忙的,可以理解。所以我也想和你做一點小生意。”
羅大少已經猜到,沒有感到意外:“什麽生意?”
“讓你給我帶點小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只是這東西是從海上運來,那段路就得你打一聲招呼了,當然了,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
洛城有碼頭,在船上只要沒有出事,再送到火車站,這段路雖說不近,也不是很遠,憑着羅家在洛城的地位,平安送到永寧城來,的确不難。
羅大少剛準備應下,突然反應過來。
是什麽東西必須走羅家的路子?甚至連碼頭到火車站的這點距離都得讓人看着?從海外運來的物品……羅大少睜大了眼睛,随即搖頭:“三少,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羅家如今很平靜,經不起狂風暴雨。”
葉三少要做什麽,羅家不會管,也管不起。
葉傾淩嘆了一口氣:“一家人也不幫幫忙?”
“我姓羅。”
葉傾淩眼神一淩:“既然你不把我當成一家人,我也只好不把你當成一家人。羅大少,你還記不記得你們這條鐵路運輸線是怎麽來的?我父親心善,覺得我夫人年少就去了,愧對羅家,于是給了你們。你說,如果他知道,我原本該娶的是羅家嫡女,結果被你們換成了一個庶女,玩了一出貍貓換太子……你覺得我父親會是什麽心情?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父親最恨別人騙他了,當然了,他最疼的人也是我。”
羅大少臉色白了白。
葉司令當然最心疼的就是葉傾淩了,羅家嫡女也不配葉傾淩,何況是換成了一個姨娘生的女兒,葉司令一定會憤怒,憤怒羅家敢換親,憤怒羅家的欺騙,憤怒自己兒子竟然娶了那麽個女人。
再加上葉司令當年做出的補償,那簡直就是打臉。
葉司令會做什麽?收回鐵路線,交給別的家族,羅家沒有這條運輸線後,之前得罪的那些家族,一定會在這時候出手,一起踩在羅家身上。如果別人知曉羅家還遭受了葉司令的厭惡,那待遇可想而知。
羅大少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如果羅家毀在自己手上,他就是那個千古罪人。
羅大少沉重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葉傾淩滿意的點頭:“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以後我們可以多聯絡聯絡,說好了我們是一家人。”
……
葉傾淩回到餐桌前時,林文築依舊在慢條斯理的吃飯,她有點挑食,對其中一道菜愛得不行,那道菜盤子都快空了。
李行長見此,主動的又叫了一次那道菜。
葉傾淩這才将目光落在李行長身上。
李行長笑眯眯的:“三少,剛才是我想左了,也不懂得變通,能和三少合作是我的榮幸,哪裏能感到為難呢?雖然不和規矩,也的确很麻煩,但問題都可以解決的嘛,為了三少,我就豁出去了。”
這态度轉變得這麽的大,葉傾淩挑挑眉,看向林文築。
她一臉無辜的吃着菜。
葉傾淩勾唇一笑,和李行長舉杯慶祝,慶祝什麽,當然是慶祝合作愉快了。
吃過飯,葉傾淩同林文築在街上散了一會兒步,林文築再将她送去鳳舞天,他自己并未進入,只言到時候會來接她。
如此待遇,也只有一個林文築而已。
林文築的到來,讓一衆人臉色都好看,還以為她真的就失蹤了,再也不回來了,竟然只是謠言,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是真還是假,大概只有柳如玉清楚了。
柳如玉把這些天發生的事當做笑話一般講述給林文築聽,原來當流言蜚語傳出來後,大家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林雪瑩是新火起來的臺柱子,走的就是林文築的路線,現在被稱為小仙女,林文築不來鳳舞天,鳳舞天也是熱鬧得不行,林雪瑩和朱顏都打林文築那更衣室的主意,三天兩頭都吵鬧不休,讓大家看了不少的熱鬧。
林文築做出一臉遺憾的表情,沒有看到她們的争鬥,可不就是遺憾了?
柳如玉笑着搖搖頭,以往她覺得林文築憑着這一身氣質使得三少對她不一般,如今才知道,她真的不簡單,于是态度自然有了變化。
這是能在大少虎口下活着回來的人。
“我想見玉潇潇,你能夠馬上安排嗎?”林文築說了自己的要求。
柳如玉沒問原因:“能。”
林文築确定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轉身去準備自己表演的節目去了。
林文築的表演,照樣是滿堂彩,打賞不斷,大家都叫嚷着要她将專場表演補起來,因為上月月底,她又是排行榜第一。
林文築在舞臺上,又看到了李川揚,于是對他笑笑,他似乎接到了來自于她的招呼,很快就給了回應。
林文築表演結束,回到後臺,柳如玉對她點了點頭。
于是林文築就在鳳舞天,見到了玉潇潇。
玉潇潇自然不可能打扮得豔光四射,穿着極為樸素的下人服,沒了那些精致華麗的首飾,再漂亮的女人,也變得平凡起來。
“找我做什麽?”玉潇潇滿臉的不耐煩,任誰被這麽突然喊來,還得換上這樣的衣服都不會多高興。
“三少在雲之上嗎?”
“喲,這是打探三少?”玉潇潇更加不滿了。
林文築神色淡淡的:“不是,是想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
玉潇潇眼眸突然就亮了起來:“什麽意思?”
“三少最近手頭有點緊了,我就猜想着三少一定在幹什麽大事,并且那件事一定要花費無數銀子。我現在就在想,這件大事一定不是如今才在做,之所以現在差銀子,大概是到了收尾階段,那麽前期的投入也是一大筆錢。三少的那筆錢從哪裏來?”
玉潇潇還是不太明白,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林文築繼續道:“我之前懷疑過鳳舞天,因為三少時常出沒于此,顧香蓮又和三少有那樣的關系。我向大少說了,大少似乎調查過,否決了我的猜測。然後我就想,除了鳳舞天,不是還有雲之上?三少不去雲之上,是否是為了避嫌?故意來鳳舞天,是不是故意将別人的視線吸引到鳳舞天來?”
玉潇潇回憶着和葉三少的相處,那個人對自己的誘惑全然沒有反應,在雲之上也不多待,還真有可能。
因為和鳳舞天沒有關系,于是常常待在鳳舞天,因為是雲之上的主人,于是刻意避嫌,做出一副不喜歡雲之上的樣子來。
但要記得,上次三少故意針對鳳舞天,還去了雲之上,雲之上因此更上一個臺階,搶走了鳳舞天不知道多少客人。
玉潇潇激動異常:“你的猜想很有道理,我會通知大少。”
林文築搖搖頭:“你現在有證據嗎?”
玉潇潇這才冷靜下來。
林文築則再提醒她:“你在雲之上,這就是最好的途徑,方便你調查,你如果真的能找到證據,又将這證據放到大少面前,那你就立了大功。”
玉潇潇想了想,點頭。
林文築猶豫了一下:“到時候你可別忘記了提醒大少,這件事我也有功勞。”
玉潇潇毫不猶豫的答應,離開鳳舞天時,嘴角揶揄,想得倒美,憑什麽自己調查後,還得把功勞分給你一份?不就是說了幾句話嗎,這種事難道自己會想不到?
林文築結束的時候,葉傾淩果然親自來接她來了。
林文築沉沉的看他半響:“如果三少真忙得□□無術,可以不必來接我,我還是能夠找到回青山官邸的路。”
“再忙也得陪你,這才能夠體現出你的重要。”葉傾淩将她抱上車。
林文築歪倒在他身上:“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樣,男人為了自己所圖,再忙再累都甘之如饴,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和後果。而女人卻只渴求平平安安,求在乎的人一切安好。”
“你的意思是在祈求我一切安好?”
“三少當然能一切安好。”
“所以你不需要祈求。”
林文築閉了閉眼睛,腦海裏閃過了無數人的臉,羅秀芸、顧香蓮、柳如玉、玉潇潇,她是真的不解,男人把女人當成工具一樣對待,為何女人不只不反抗,還想要當有用的工具,是女人自己不争氣,還是這個世道不給女人活路?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有一個世道,可以讓女人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依附男人而活。
她睜開眼睛,又覺得可笑,她覺得別人是工具,她自己何嘗不是一個工具,還是主動留下主動選擇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