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惡龍與公主
惡龍與公主
梅菲斯特長相俊美，身材高大，又是萊茵的王，各種外在條件加持下讓人不看他的內在也能仰慕他。梅菲斯特自幼不缺追求者，很巧，音樂會的首席小提琴手，也是他衆多仰慕者之一。
當天晚上梅菲斯特就和柯蒂利亞睡在了一起，正值凱瑟琳孕期，梅菲斯特只把這當作雄性生物的本能，是所有男人都會做的事情，畢竟妻子在孕期，她不能碰她，也只有找別人來緩解。
梅菲斯特要做好的身份只有一個王，不是丈夫，也不是父親。
就算妻子正在辛苦孕育他的孩子，他出去尋歡作樂也沒有什麽錯，這個家族延續至今，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會有一個傳宗接代的妻子，有許多風情萬種的情婦，有用來觀賞的玩物，但不會有一個愛人，永遠都不會有。
梅菲斯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目的把自己出軌一事故意放到妻子的耳朵裏的，也許是想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其實，也不需要氣急敗壞，只要那完美的面具稍稍有一絲裂痕，他都會心滿意足。
那時連梅菲斯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行為，究竟放進去了多少報複的意味。
然而就算妻子知道了，也依舊是那副完美的模樣，像是怕影響到腹中孩子，生氣都不樂意。
梅菲斯特吃了癟，到也不出去亂搞了，每天處理完政事下班乖乖回去陪妻子，甚至破天荒的研究起了胎教，友人叫去玩不去，整日就宅在妻子旁，凱瑟琳正處于孕期情緒波動最大的時候，又整日看到梅菲斯特，再好的教養也繃不住了，兩人和諧的婚姻迎來了第一次家暴，梅菲斯特手臂上被凱瑟琳抓了道道血印。
睡人一時爽，懷孕火葬場。
梅菲斯特算是終于懂了這一句的意思。
孩子是個大麻煩，所以梅菲斯特一直都小心謹慎，從未給任何女人可乘之機，就算是在羅布村和妻子初遇那會兒，也把安全措施做的牢牢的。
梅菲斯特總是忘不了婚宴後的那一個晚上，他們擁抱親吻，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妻子眼疾手快地防備任何意外，若放在以前，梅菲斯特會歡心于女人的熟練，而那次卻不一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別扭。
梅菲斯特拒絕，而妻子伸出雙臂阻止，皺眉看他，“你真的要這樣嗎？”她漂亮的臉上帶着些許不樂意，那神情反倒是堅定了梅菲斯特的決心，他拿開妻子的手壓在床上。
也自那以後的每一次，他都沒有做過任何安全措施。
也許是醉意上來，也許是想報複的心沖昏頭腦，他和柯蒂利亞那次，也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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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他知道柯蒂利亞有孕的事，還是後話了。
梅菲斯特不會忘記他的長子出生的那一天。
是個男孩，繼承了他的黑發和妻子的綠眼睛。梅菲斯特感到前所未有的高興，他很興奮見到這個孩子，抱着他舉高高。而妻子一臉疲憊的看着他，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梅菲斯特看到妻子這個樣子，連忙放下孩子坐在妻子床邊，握住妻子的手：“幸苦你了。”
凱瑟琳看梅菲斯特臉上那對女人都一個樣的深情臉，也讨厭不起來，只好搖了搖頭，說：“沒事。”
梅菲斯特萌混過關，笑了笑，爬上床。
凱瑟琳皺眉，但還是朝裏面挪了一下給他騰位置。
梅菲斯特抱着孩子，歡歡喜喜，問：“孩子取什麽名字好？”
“你定吧。”
妻子的聲音冷冷淡淡。
凱瑟琳感到有蒼蠅落在她的臉上，睜眼，發現是梅菲斯特的吻。
梅菲斯特朝凱瑟琳的臉上蹭了蹭，撒嬌：“你生的，你定。”
取名字這種事情，誰取的，誰最忘不了，取了名字就有感情了。
妻子倒也沒有繼續打太極，想了想：“奧古斯特吧。”
梅菲斯特笑了：“奧古斯特？因為他是八月出生的？太随便了吧。”
可憐的兒子。
妻子有氣無力：“你說的要我取的，我喜歡這個名字。”
梅菲斯特沒辦法：“好，就叫奧古斯特。”邊說邊撫摸着妻子的金發，“睡吧睡吧，好好休息，等身體恢複了再給我生些孩子。”
凱瑟琳頓時沒了睡意，擡頭看梅菲斯特，一雙漂亮的綠眼睛圓溜溜的。
梅菲斯特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抱着她：“放心，一定等你身體恢複了再要，不會難為你的。”他親了親他的額頭。凱瑟琳皺眉，像是在思考，許久，才對他說：“我想要個女兒。”
梅菲斯特有些驚訝。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好，什麽都聽你的。”他吻了吻妻子。梅菲斯特覺得，這場婚姻，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确的一個決定。
凱瑟琳的産後恢複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梅菲斯特，還是不能碰她。梅菲斯特憋了一肚子火，若是平常，他早就找其他女人去了，可現在，他只要一想起妻子，就沒了去找其他人的念頭。
梅菲斯特只好自己解決。
凱瑟琳本就淺眠，晚上更是活活被梅菲斯特的動靜給吵醒，覺都睡不好的凱瑟琳忍無可忍咬牙切齒：“你就不能找去柯蒂利亞嗎？”
卧室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梅菲斯特好不容易起來的火也瞬間凍住了。
梅菲斯特幾乎快忘了柯蒂利亞這茬，可妻子居然還記得。梅菲斯特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了。他出軌的事兩人心照不宣，雖不覺得有什麽錯，可看到産後妻子疲憊的樣子心裏也有一剎那覺得不該，兒子出生後梅菲斯特的心是徹底收了，以前的情人一個個都斷了聯系。
凱瑟琳出口就後悔了，但心情着實是不好，倒也懶得擺出自己一貫的完美模樣，翻了個身自顧自的睡去了。梅菲斯特倒是不樂意了，用用手戳了戳妻子光潔的後背，妻子的背真是美極了，自結婚以來，梅菲斯特沒少刁難這個從敵國嫁來和親的小公主，妻子的心裏一定積攢了不少怨氣。
梅菲斯特犯賤的心上來了，他不停地戳來戳去，直到妻子忍不了翻身抓住他那讨人厭的手，可她又能把他怎麽樣呢？她的身份讓她永遠都在他面前強硬不起來，現在的她毫無資本和他正面剛。
梅菲斯特拉起妻子的手，移向她的下腹。
凱瑟琳瞥了她一眼，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
可那又怎樣呢？她是他的王後，她給他生下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她是他的籠中鳥，他的金絲雀。
即使是不被重視的公主，身體也是神聖的。只有受到邀請才能親吻的手背？梅菲斯特吻過過的地方何止是手背？
梅菲斯特得意。
凱瑟琳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坐起身，白床單滑落到腰際。
白皙的身體梅菲斯特眼睛裏，梅菲斯特舔了舔嘴唇。
凱瑟琳傾身，吻住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回吻。如今，比起色情的欲望，他更想要女人的吻。
凱瑟琳揚起另一只手。
梅菲斯特還沉浸在妻子的吻中。
凱瑟琳一個手刀批暈了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是萊茵的國王，不僅高大俊美，還武藝高強。
前者梅菲斯特一直沒有懷疑過，但是後者，梅菲斯特大早上醒來的時候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妻子已經起床離開了，他的後頸被批的隐隐作痛——不對，肯定是自己不小心沒防備，要不然怎麽能被一個剛産後的女人給批暈，要知道，身為萊茵的王，他無時無刻都要警惕身邊的人。
年輕那會兒樹敵多，不少人想要他的命，就算是在床上這種本應最放松的地方，梅菲斯特都保持着絕對的警惕。
凱瑟琳不是美麗溫順的波斯貓，而是有着漂亮毛色一掌就能拍死獵物的母豹。
梅菲斯特從未注意到這些，起初他以為妻子只是被送來和親沒實權的小公主，沒想到武藝竟如此高強。
妻子無疑是讨厭萊茵，讨厭他這個丈夫的，可她卻仍然能做到滴水不露。
就算是他這個最親密的枕邊人，也無法找出破綻。
身在敵營時時刻刻繃緊神經事事做到不留痕跡不招記恨，她的耐力絕對超出常人。
梅菲斯特深深清楚自己的妻子并非池中之物。
可那又怎樣呢？一個人的實力就算再怎麽強，也敵不過一個國家的。
只要戰局一天不扭轉，只要萊茵對諾亞軍事依舊是壓倒性的勝利，妻子就絕無可能離開萊茵。更何況他們已經有了孩子，不管妻子有沒有計劃什麽，帶着孩子都不方便行動。
這世上哪個女人會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凱瑟琳不會的。
可惜梅菲斯特想錯了。
能處處做到完美的人，不僅耐力高超，也比一般人鐵石心腸。
而那時梅菲斯特還沉浸在喜獲兒子的氣氛中，工作之餘滿腦子都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有她在身邊，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可就在這時，柯蒂利亞找上了門。
柯蒂利亞已近生産，雖然剛結婚那時梅菲斯特也曾考慮過收後宮來氣這位小公主，不過現在，他一點都不想，不僅不想，還頭疼的無以複加。
之前就說過，孩子是個大麻煩。
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合法繼承人倒不是什麽問題，私生子，就是個問題了。
財産分割和權力鬥争，哪一個都不好處理。
羊水穿刺的醫學報告和時間都對的上，是他的妥妥的。
孩子已經很大了，馬上就要生産，殺不得。
孩子可以留，孩子的母親不可以。
最大的問題還是在妻子那，妻子會怎麽看他？
他的形象本來就高大不到哪去，再帶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他真的可以提前找個坑給自己埋了。
正在梅菲斯特頭疼這私生子怎麽辦，是偷偷養還是向妻子挑明的時候，妻子主動找上了柯蒂利亞。
“我和她談好了，你把她接過來，好好照料，孩子出生後和奧古斯特一起養着，這樣兄弟間感情也會好。”
妻子簡直不能太完美。
梅菲斯特曾經有過不少兄弟，後來，除了站在他這一隊又沒威脅的，剩餘的全都死了。梅菲斯特從小長在宮裏，親眼見證上一代後宮宮鬥之慘烈，幾乎都有了心理陰影，所以長大後遲遲不娶妻。
而凱瑟琳完美的給他解決了這一切。
凱瑟琳太高明了，把柯蒂利亞弄得服服帖帖。
柯蒂利亞和她呆在一起才不到兩個月，和凱瑟琳的關系比和他還要親。
梅菲斯特說不佩服是不可能的。
萊茵和諾亞局部戰争不斷，等梅菲斯特忙把亂七八糟的事都忙完後，孩子已經平安降生。
兩個男孩，黑發黑眼的雙胞胎。
兩個小娃娃在搖籃裏睡着，眼睛眯成一條縫。
第二個孩子和第三個孩子的到來沒有見到第一個時的興奮，但終歸是自己的孩子，開心還是開心的，名字沒有他取的份，柯蒂利亞早就自己定好了，哥哥叫安德魯，弟弟叫卡德。
柯蒂利亞早早的睡了，妻子在一旁照顧。
梅菲斯特坐在妻子旁，悶悶道：“下一個孩子的名字一定要我取。”
妻子不理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事：“克裏斯汀，叫克裏斯汀吧。”
梅菲斯特：“基督徒？你還信教？我這個惡龍的兒子叫克裏斯汀，帶着神聖的名字做盡惡事，還真是折煞那些虔誠的教徒們了，不，不對，下一個孩子名字要我取！”
妻子笑了笑，似乎放下了那個名字，說：“那好吧，你想取什麽名字？”
“嗯……”梅菲斯特陷入沉思，想起了那個歷代萊茵君主才知道的名字，說：“塞尤爾，女兒的話，叫塞尤爾。”
奧古斯特四歲的時候比同齡人都要高，人長得帥氣，腦子也聰慧，安德魯也不差，卡德就屬于完全不行的狀态，每天是不是睡覺就是砸琴。
梅菲斯特甚至開始期待圍繞王位繼承展開的兄弟相殘了。可三人之間的關系簡直不要太好。兄弟三個，老大照顧老二老三，老二照顧老三，老二憧憬老大，老三就跟一小皇帝似的，覺得所有人的好都是應得的。這種性格要是個成年人梅菲斯特不知道揍多少次了，可是放在小孩子身上，就覺得可愛的不行，更何況是自己的小兒子。
三個孩子都由凱瑟琳管着，柯蒂利亞完全不是個會帶孩子的女人，生了孩子後依舊各種社交場合亂跑，音樂會召開不誤，還用王子生母的身份漲熱度，對他這個孩子爹也是愛答不理。
梅菲斯特這算明白了，和着一開始被算計的就是自己。
柯蒂利亞想要個魔王的孩子穩固下半生的地位，對他并無興趣，孩子出生後幾天還裝一下，慢慢的連裝都不願裝。妻子看自己仍然是一種溫和淡然的神情，時間真奇妙，物是人非，唯一不變的是妻子的神情，他的心境卻變了很多。
妻子的目光，初次見面覺得是硬作淡定，慢慢覺得越是，現在看來，那簡直是一個你真蠢的慈愛。
不過沒關系，梅菲斯特臉皮一向很厚，柯蒂利亞那邊碰了一鼻子灰，妻子的大門不得不向他敞開。
畢竟，四年過去，萊茵對諾亞仍舊是壓倒性的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