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梅老板
梅老板
“你說的那個幽靈，倒真的有其人。”梅菲斯特把一張報紙遞給她。
塞尤爾翻開，标題：季節隊小夏叛逃公開處刑。
昨夜見過的幽靈似的男人跪在處刑臺上，身邊站着兩個士兵，刀劍在他脖頸前交叉。
男人看着鏡頭，視死如歸。
居然真的有這個人？
可這日期……
十年前？
梅菲斯特：“也是因為這個人的叛變，軍隊遭受了巨大損失，也是那場戰役過後，萊茵軍隊節節敗退，直到徹底輸了戰争。”
一個死了十年的幽靈，為什麽又在這片土地上飄蕩呢？
“至于你說的那個娜娜，也是羅布區的風雲人物，不過她是個女的。”梅菲斯特遞給她一張懸賞令，說：“這個娜娜是萊茵政府的心腹大患，時不時就在當地政府搞恐怖襲擊，是個反社會分子，一直被懸賞，一直沒被抓到。”
塞尤爾接過懸賞令：
娜娜
生或死
一億
懸賞令上是一個黑色短發的女孩子，精致的五官面無表情，眼神卻是很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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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尤爾感受到兩人氣質上的共通之處。
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麽關系呢？
梅菲斯特打探：“你們的關系，緩和了吧。”
塞尤爾放下懸賞令，點頭，“謝謝你。”
梅菲斯特搖了搖酒器，大笑：“我就說這麽有用吧，小孩子還是需要父親的感情指導。”梅菲斯特看着她，說：“我也有個女兒，和你差不多大。”
塞尤爾愣了下，“你有孩子嗎？”
梅菲斯特：“不像嗎？”
不像，完全不像，眼前這個人确實是當父親的年紀，但絲毫沒有被家庭束縛的樣子。
梅菲斯特說：“我還有三個兒子，比你大幾歲。”伸手算了算：“大兒子24歲，二兒子和小兒子，嗯……也是24歲。”
“三胞胎？”
“不是。”
塞尤爾好奇：“不是三胞胎，卻一樣大？”
梅菲斯特笑了笑：“二兒子和小兒子是雙胞胎，妻子懷着大兒子的時候我出軌了，一發入魂，我二兒子和小兒子只比大兒子小幾個月。”
塞尤爾驚訝：“你之前還說你多麽喜歡你的妻子，卻孕期出軌和另一個女人生了兩個兒子？”
梅菲斯特：“是誰有男朋友又帶着暗戀的人出游想趁此拿下他？你可沒資格說我。”
塞尤爾閉嘴了。
梅菲斯特回憶往事：“那時候我很年輕，與其說是出軌，倒不如說是想讓妻子多注意我，但我妻子很大方的原諒了我，讓我備受打擊，那之後我也就收心了，專心育兒，一下子有了三個兒子，可別提多熱鬧了。”
“我大兒子像他媽媽，人很好，也很用功。”不過男人露出了憂慮的神色：“就是心思太單純了，一看就是會被壞女人騙得很慘的那種人。”
“二兒子像我，小兒子像他媽媽。”
想了半天，再沒有別的形容了。
于是塞尤爾問：“他們怎麽樣？”
梅菲斯特想了想：“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我和他們來往不多。我大兒子倒是在諾亞，他媽媽是諾亞人，他去諾亞發展了。”
塞尤爾：“你好偏心啊，幾個孩子都不能一碗水端平。”
梅菲斯特笑了起來：“一碗水端平？哈哈，不可能的，等你哪天有了孩子之後你就會發現，水是端不平的。你總有你最寵愛的孩子。對我來說，是第一個兒子，他長的最像妻子，還有……”男人看着她，眼帶笑意：“還有，我最小的女兒。不過離婚的時候妻子帶走了，根本不讓我見她，也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麽樣了。哈哈，只有等她哪天回來找我了。”
“回來？”
梅菲斯特點頭：“嗯，我女兒會回到我身邊的。”
塞尤爾很好奇：“您的妻子在懷孕的時候就離開了您，養育孩子的是母親，你從沒有參與感她的人生，她又怎麽可能在被養大後又回來找你呢？”
“一般來說的确會這樣，但是啊，你可以把一個孩子從她的父親身邊帶走，卻沒辦法把一個萊茵人從她的土地上帶走。就算把她養在玫瑰的國度，用光明澆灌她。萊茵人的野性也會在她成長的過程中複蘇，她會回到她的土地，就像她無法壓抑她的本性一樣。”梅菲斯特說，“而且，女兒總是會對老父親心軟嘛，不像兒子，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我的幾個兒子這麽多年連看都不看我，如果我問我他們，他們肯定會說，我們又不知道父親您的去向，實際上呢，我的消費全是家裏的卡，讓銀行拉一下消費記錄就能查到我在哪，就算是這樣，這麽多年，他們也從沒動過找我的心思。”
“不過前段時期我的妻子倒是發現了我的行蹤。”
塞尤爾：“妻子？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嗯，那是前妻，和前妻離了後我就和我出軌的那個女人結婚了，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分居了。”
塞尤爾：“……”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啊？說最愛妻子，卻孕期出軌，說思念妻子，卻又在離婚後迅速結婚，有三個兒子，卻抛家棄子，做完這一切後，又希望前妻的女兒長大後回來找他？
塞尤爾震驚的無以複加，“然後呢，你第二個妻子發現了你的行蹤後來找你了嗎？”
梅菲斯特：“沒，她把我的卡停了。”
塞尤爾：“……”
梅菲斯特：“不過這酒館生意還不錯，夠我的日常支出了。”
梅菲斯特感嘆：“那時候我很年輕，做了很多錯事，傷害了很多人，年紀越大，我對感情越是有了新的理解。愛是寬容，慈悲，與放手。寬容是原諒錯誤，慈悲是看穿了一個人的本性，依然選擇去愛，放手是……”梅菲斯特看着年輕的塞尤爾，“放手是，放手是任她走進這個世界，任她成長。”
有那麽一刻，梅菲斯特忽然理解了休斯的感情。
但梅菲斯特複又嘆氣：“可有些男人就算上了年紀，也沒有我的感悟，無法寬容我翹了他的老婆。”
塞尤爾：“……？”
說來，梅菲斯特其實也很符合塞尤爾找人的标準：四十歲左右，長相俊美，舉止優雅又十分有才華。
可梅菲斯特只是一個酒館的主人。
母親會喜歡普通人嗎？不會吧。
想及此，塞尤爾便向村子裏的人打聽起了梅菲斯特其人。
“浮士德酒館的主人？哦，你說那個長得特別帥的男人啊。”村口老爺爺說。
老奶奶走了過來，問：“她找誰？”
老爺爺說：“我們村最帥的男人。”
老奶奶：“梅老板？”
有個女人驚叫起來：“梅老板？梅老板在哪？！”
塞尤爾轉頭，一個女人閃現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十分激動的說：“如果你見到梅老板，請把這封信給他！”
塞尤爾低頭看着那粉粉嫩嫩的信封，湊近聞了聞，還有股淡淡的脂粉味。
“梅老板……梅菲斯特，他很出名？”
一個男人說：“我們村一半的女人都喜歡她。”
“那剩下的一半呢？”
“剩下的一半一邊喜歡他一邊恨他。”
“恨他，為什麽？”
“因為睡完之後發現他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塞尤爾：“……”
看來和第二個妻子分居之後，梅菲斯特的生活過的依然很滋潤。
塞尤爾接着打聽。
另一個男人說：“我們村一半的男人都敬佩他。”
“因為他能得到一半女人的喜歡？”
男人點頭。
塞尤爾問：“那剩下的一半呢？”
“剩下一半的男人都恨他。”
“為什麽？”
“因為他睡了他們的妻子。”
村民裏，有的不知道領主叫什麽，有的不讀書，有的認為男的不應該參加選美比賽傷風敗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梅老板。
比起羅布區見首不見尾的領主，監獄裏的書商，以及美人遲暮的萊茵先生，梅菲斯特好像才是羅布區真正的風雲人物。
村裏的老人說：“梅老板是二十多年前來到羅布村的，他在羅布村結的婚，和妻子外出旅行了幾年，離婚後又回了羅布村，開了一家酒館。梅老板剛來羅布村的時候，村民議論紛紛，有人說，他肯定是什麽地方的貴族，不然怎麽會生得如此好看？但他的衣服上又沒有領主的紋樣表明他高貴的身份，但是一種異樣的光輝使他與衆不同。”
一個學校的校長說：“十分關心教育問題，一直給學校捐款，卻從不留名。不僅僅是學校，梅老板也是羅布區各種慈善活動的捐款人。”
一個警察說：“身手十分了得，好幾次幫我們制服了犯人，多虧了梅老板，羅布村是萊茵治安環境最好的村莊，小偷殺手各路罪犯路過羅布村都繞道走。”
酒館裏的人說：“梅老板是個天才，一方面，他在男女之事上技術娴熟，十分有魅力，另一方面，他又是一個成功的酒館掌櫃。他在極具男性魅力的同時又擁有事業。我從來都沒聽到任何女人說他壞話，甚至很多男人都誇贊他。梅老板從不玩弄女人，他讓女人們意識到自己的魅力，也逼迫男人們不斷提升自己——這樣他們的妻子才不會被誘惑走。他讓女人成為了更好的女人，也讓男人成為了更好的丈夫。梅老板為女人而生，他能輕易贏得很多女人的喜歡，但他從不獨占任何一個女人。甚至他和女人有一段露水情緣，都是在做慈善。”
一個女人說：“萊茵只有兩種男人，一個是梅老板，一個是其他男人。繼他之後，羅布村再也不會有這麽完美的人了。梅老板對羅布村有劃時代的意義，世界上有兩個羅布村，一個是梅老板來之後的羅布村，一個是沒有梅老板的羅布村。”
一個和梅菲斯特有過關系的女人說：“久聞梅老板風流之名，我本想懲罰這個花心的男人，他卻讓我成為了更好的女人。梅菲斯特是最好的，我出軌過的所有男人裏，他是最特別，他得到女人的心像呼吸一樣輕松，像喝水一樣自然。我曾對我吃醋的情人說，只要梅老板在這世上一天，你永遠是第二，我也對我模仿梅菲斯特的情人說，放棄吧，你學不來的。”
一個伯爵夫人說：“如果能和梅老板有一段風流韻事，我願意放棄我的爵位和我所有的財富。”
一個小女孩說：“我想快快長大，和一個壞男人結婚，這樣我就可以成為一個不幸的婦人，屆時我就可以和梅老板共度春宵。”
一個花花公子說：“如果你愛女人，你一定要研究梅老板，梅老板是女人方面的專家，他的每一次調情，每一句情話，都讓男人驚嘆原來還可以這麽操作。梅老板如果賣課，電視上的情感專家會集體失業，梅老板如果出書，随便截取一段就可以養活無數感情分析師，梅老板如果用感情牟利，那他立馬就會成為萊茵最富裕的男人。”
一個被梅菲斯特翹過老婆的男人說：“盯緊你們的妻子，不要讓梅老板為所欲為。愛護你們的妻子，讓她們幸福且快樂，不然，那個男人就會出現。浮士德的梅菲斯特，誘人堕落的魔鬼。”
理發店老板說：“改變了羅布村女人的審美偏好，萊茵人多是黑發黑眼，梅老板卻偏愛金發妞，于是女人們都來我這裏染金發，我的店鋪裏銷量最好的就是金色染發膏。”
萊茵先生說：“二十年前梅老板來羅布村的時候，他就是全村最帥的男人，二十年過後，他依然是。梅老板是萊茵先生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參加選美比賽的時候，我從不和他人談起梅老板，因為這個名字會讓選手恐懼。如果萊茵先生選拔賽不限制年齡，那這個比賽将毫無意義——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冠軍會是那個人的。你問我為什麽不敢在拿了萊茵先生冠軍後慶祝？因為我在羅布村看到了梅老板。如果讓評委發現梅老板，他們會立馬修改萊茵先生的規則。萊茵先生應該設兩個獎項，一個專門給梅老板，另一個讓其他人競争。”
采訪完後，塞尤爾久久無法合上驚訝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