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寶石展·少女的心髒(4)
70.寶石展·少女的心髒(4)
當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也收束殆盡,為期三天展覽的第一天也進入尾聲,整片園區的游客都進入安排好的酒店房間,原本熱鬧的聚集場所瞬間空曠,就像一片死地。
随着時間越發逼近午夜,寂靜的園區空氣也像染上了肅殺,給人一種緊迫的躁郁感,就像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目前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行動。——琴酒】同一封簡訊同時發給了不同的人。
手機震動,安室透掏出來看了一眼又收起,問一旁的中森銀三:“警察不上去貼身保護寶石嗎?”
中森銀三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哼,這次的展覽會沒有設置入園後的身份檢測之類的東西,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放棄抓捕基德了吧?”
安室透沒聽懂,不過不妨礙他推測出來警方又二手準備,于是安下心不再問。
他們目前都呆在白天游客觀覽寶石的展廳,與寶石又一層之隔,白天的遮陽傘已經收起來了,隔着玻璃能看到滿天繁星,散發着柔光的寶石和浮空的少女則是星空下的唯一。
這樣的念頭剛起,腳下就一陣晃動,轟的一聲,展廳頂層的火光就沖天而起。
“炸彈!是炸彈!”守着的警察中有人大喊。
“冷靜!”中森銀三立刻控制場面,他躲開上面掉落的玻璃:“找地方掩護,還沒到時間,這不是基德,有敵襲!”
“有敵襲!聽清楚了嗎!遇到可疑人員允許開槍!”中森銀三的聲音傳到了在場每一個警察的耳朵裏。
目前的時間是23:55,爆炸發生的第一時間安室透就離開了現場,從樓梯間往下,邊走邊撕開了臉上的僞裝,露出一張美豔的臉龐。
【目标不在頂層。——貝爾摩德】
發完消息,她片刻不再多留,扔開手機邊走邊換裝,在騷亂起來的第一時間,貝爾摩德已經脫離了戰場。
而白顏,她正在旁邊稍矮一點的另一棟樓頂的天臺注視着這一幕,當然她什麽都沒看清。
“白顏小姐,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安室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白顏回頭,看到了戴着帽子遮起臉的安室透,安靜的一言不發。
咔咔,子彈上膛,安室透手中的槍對準了白顏:“不說句話嗎?”
“有什麽好說的?”白顏的視線在安室透耳朵上的耳麥上落了兩秒,又轉回他的正臉:“何必假惺惺,既然安室先生也是他們的一員,那我的身份想必你們早就知道了,雙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還要說這些遮遮掩掩的話嗎?”
“你不怕死嗎?”安室透看着她,好像很好奇的樣子:“居然敢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
“我可以把這個理解成關系嗎?”白顏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看來林安,我是說德萊他沒轉告你們我的身手啊。”說着她嗤笑一下:“也是,畢竟他肯定也不是真的對你們忠心耿耿。”
安室透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冷硬逼問:“寶石在哪?”
“嗯?”白顏歪頭像是沒理解安室透的話:“寶石不就在哪嗎,你們引爆了炸彈,就不怕寶石毀在裏邊?我還以為林…嗯,德萊特意交代過你們,寶石一定要拿到手呢,原來沒有嗎?”
“……”對面的安室透沉默了,像是聽到了無法理解的事情。
與安室透一同聽着這邊的琴酒也沉默了,他拿着狙擊槍跟基安蒂科恩一起瞄準了那邊樓上的白顏。
在頻道死一般的寂靜中,琴酒陰沉開口:“我們沒有安排炸彈。”
“炸彈不是我們做的。”安室透把同樣的話複述給面前的白顏。
“得了吧,除了你們還有誰。”白顏翻了個白眼,她看看只身一人的安室透冷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你們就這麽肯定德萊不在現場?說不定炸彈是他做的呢。”
琴酒沉默了,他還真不能确定,德萊就是一個瘋子,比誰都瘋的瘋子,無論是神經病還是正常人,都無法預測德萊的行動。
于是琴酒幹脆下令:“殺了她。”他正要扣動扳機,手背就察覺到一股鋒銳的寒意,一道血痕就出現了。
看不到是什麽東西造成的,如果不是琴酒放棄了狙擊并偏移了一點手,恐怕現在他的左手就要被切掉半個了。
“你要殺了誰啊?”又一道白顏的聲音清晰在身邊響起。
琴酒幽綠的瞳孔滑動,一旁被刀尖沒入皮膚半寸伏特加身後赫然站着白顏。
“大,大哥。”伏特加的頸動脈被刀尖緊貼着,細小的血線從裏面噴射而出,白顏站在他身後,即便如此他也沒感知到一點。
白顏貼進伏特加的整個過程悄無聲息,無人察覺。伏特加一動也不敢動,只要他動了就免不了一死,他可是有見過白顏之前在山洞裏的行動力的。
察覺到現場這個才是白顏的琴酒立馬端起狙擊槍,從狙擊鏡裏往之前安室透和白顏在的地方看,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他咧出笑,像是嗅到獵物的狼。
“波本,是老鼠啊。”話裏帶着粘稠的危險,琴酒看向一旁自以為拿捏住人質的白顏:“你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麽同伴情嗎?”
他的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伸進黑色風衣的口袋裏,口袋裏槍口的形狀正對着伏特加,又或者說是對準躲在伏特加身後的白顏。
一聲槍響,子彈打進了伏特加的心髒,同一時間白顏手裏的匕首狠狠插進了伏特加的頸動脈,血噴了她一臉。
扔開手裏的已經可以看作是屍體的伏特加,白顏笑着:“還說沒有同伴情,你可是給了他一個痛快呢。”
琴酒風衣的右口袋留了一個洞,還冒着白煙,鼻尖圍繞着未散的硝煙味。
左手的狙擊槍再次被緩緩舉起,琴酒的臉色更加陰沉:“防止他落到公安手裏,洩露情報罷了。”
被近距離狙擊槍口對準,白顏看上去一點也不急:“你怎麽确定,今天只有公安?”
又一聲槍聲響起,聽着像是在遠處,一朵雪花綻放在琴酒的左肩,他悶哼一聲,那顆子彈剛剛好打在了他的左肩關節處。
這不可能,琴酒朝子彈射來的方向看過去,那邊适合的狙擊點無論是高度還是距離都不可能精準打中他,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赤井秀一。
可是,赤井秀一已經死了,除非,想到那個可能的可能,琴酒就忍不住磨了磨牙,赤井秀一沒死。
“基爾,也是老鼠。”琴酒的眼裏已經染上了瘋狂的殺意,他見識過白顏的身手,雖然不想承認但對上一個怪物他沒有勝算,于是當即立斷往後一趟,站在天臺邊的他便跌了出去。
又一聲槍聲響起,同時能聽帶噗嗤一下子彈入肉的聲音,往子彈射出的方向看了一眼,白顏放棄繼續追琴酒,轉身返回樓梯間,步伐不緊不慢。
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琴酒歸赤井秀一,白顏只需要出現在現場稍微轉移一下琴酒的注意力就行了,剩下的任務是FBI的。
轟的一聲,又是爆炸,白顏進入樓梯間的身影淹沒在炸彈的煙塵後。
樓下,琴酒已經坐進了保時捷裏,目光喋血看着那個頂樓,這次的炸彈就是他的手筆,原本是打算任務結束後使用的。
沒關系,組織要的是‘心髒’和心髒,死與活根本不重要。
“在等白顏小姐死透嗎?”一道聲音從遠處傳進琴酒的耳朵。
他瞳孔放大一瞬,朝那邊看過去,聲音親密:“赤井秀一。”
拿着□□的赤井秀一從暗處走出:“好久不見琴酒,真沒想到只是一顆寶石就把你們引出來了了,真是讓人意外。”
此時00:10。
十分鐘前,二十四點整的時候,展廳頂層突然冒出一陣煙霧,讓本就光線陰暗且經歷過爆炸的屋內更加雪上加霜。
多年對抗基德的經驗使得中森銀三立刻判斷出來:“基德,是基德!”
煙霧裏,一個穿着白西裝的人影浮現,披風在身後像收翅一樣落下:“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我來拜領‘少女的心髒’。”
中森銀三立刻看向之前放寶石的位置,松了一口氣:“基德,這次不會讓你跑了,抓住他!”
一個又一個警察撲上去,在煙霧中看不真切,基德卻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中森銀三的表情,他只是後退了一步,就成功脫身而出,不,是成功遠離了混亂的中心。
“警官先生,三課的先生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活潑。”
這句話讓中森銀三的臉色變得咬牙切齒:“頂層放置寶石的展廳是鎖死的,玻璃是防彈的鋼化玻璃,爆炸都沒有過多損壞,我看你這次怎麽拿到寶石。”
基德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晃晃給中森銀三看,明顯是那顆用來展出的寶石,中森銀三瞪大了雙眼:“這不可能!”
“二十四點,死亡與新生交替的邊界,警官先生,寶石我就拿走了。”基德說着往旁邊的玻璃那走,走到一半他回頭:“還有,警官先生,下次不要設這麽淺顯的陷阱了,頂層根本就不存在寶石,因為展出的寶石是個由光線與壞境塑造出來的假貨。”
為什麽寶石和石膏像都可以浮空,并且不存在釣魚線之類的固定呢,答案簡而言之,因為那不是真的,而是影子罷了。
他們利用觀覽廳幽暗的壞境,利用鏡子等裝置弄出來一個影子,真的寶石根本不在頂層,而是一直在觀展的這個展廳裏。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又一道聲音傳進另個人的耳朵,基德要走的腳步一頓,回頭,一個站在巨大蜘蛛頭上的人正沖着他笑。
是蜘蛛,基德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