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6
65+66
人的大腦是一個十分神奇的東西，精神病患者在切換人格時，連癌症都會一同消失，直至人格再切換回來。
因此，它不僅會欺騙他人還會欺騙自己……人類對大腦的掌控，連它本身的百分之十都不到。
白顏從原地跳開，躲過破空而來的那把小刀，雙眼看着安室透空洞的眸子，他已經陷入了混亂。
這一個半月以來，安室透的狀态時好時壞，組織肯定會給他塑造各種各樣的虛假邏輯鏈殺死白顏，直到現在恐怕再他腦子的完善下，連白顏的內心世界都已經出現在了‘幻境’中。
【滴……滴……連接成功】随着一聲機械音響起，07的聲音陡然傳來：【“嗚……宿主，我終于聯系上你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白顏愣了一下，連貫的動作一頓，安室透手裏的小刀順着她的胳膊劃過，一陣刺痛感傳進大腦。
小刀劃過實體的觸感讓安室透陡然清醒，漆黑幽明的意識空間破碎，兩個人都回到現實世界。
摸了摸在裏面被傷到的位置，那裏一片光滑，白顏嘆氣：“安室先生，你可要堅持住，要是在計劃實施之前我死在你手裏，那計劃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白顏身亡，組織就不會再上當了。
看着站在那的白顏，安室透一動不動，他無法确認這裏的白顏是真的還是假的，內心陷入無休止的糾結矛盾。
【“嗝。”】07被吓的打了個嗝，不可置信的呢喃：【“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安室透要殺了宿主？”】
聽了07的話，白顏皺了皺眉，這次的不是假的？真的回來了？
門鈴聲響起，白顏偏過頭去看，暫且忽視了腦子裏的07。
這個時間有誰會來呢？安室透還坐在沙發上，白顏陷入開還是不開的矛盾。
很明顯，安室透目前的狀态不太合适被其他人知道看到，在精神混亂的情況下想要瞞住他的那四個摯友，可是讓兩個人都費盡了苦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白顏打暈了安室透，并把他扔進了卧室，點上安神的熏香才離開去開門。
見白顏打開門，門外站着的美女揚起一抹燦爛的笑：“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和優作之前說要來拜訪，沒想到在國外被絆住了手腳，一直到現在才有空過來。”
門內站着的白顏聽聞此眨眨眼，眼睛裏閃過茫然，
門外一共站着兩個大人，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就跟大明星一樣又格外俏皮，男的則顯得沉穩很多大概是知識從業者。
“顏小姐！”柯南的聲音從下邊響起，白顏才注意到原來下邊還站着一個柯南。
眼中閃過的意外大可不必，柯南半月眼，原來你是真沒注意到現場還有一個我啊，柯南心想。
随後他甩開內心的想法，對白顏揚起笑容：“這兩位是新一哥哥的父母，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
工藤優作對白顏點點頭，有希子則扔了一個Wink。
白顏這才想起來，安室透好像是對她說過工藤家的人會來拜訪，但一直沒來她就把這件事抛之腦後了。
想到工藤家因為她被林安的人一把火燒了，她的眼皮直跳，于是她禮貌對兩人點頭：“你們好，抱歉，請稍等一下。”
門在工藤優作面前關上，一分鐘後白顏又打開了門，并邀請三個人進去。
風見裕也找的這個住所并不算小，偌大的陽臺讓整個客廳都暴露在落地窗下，只是白顏不太喜歡刺眼的陽光，一般會用窗簾擋住大半落地窗，只留一下片進光，從而顯得屋內格外暗沉。
倒是這樣更有一股幹淨整潔且溫暖的‘家’的氣息。
工藤優作看着白顏去拉開窗簾，讓陽光從窗外進來，用窗簾擋住窗戶的行為說明她不太喜歡暴露在外，心防很重工藤優作下定論。
茶幾上擺着綠植占據走中央的位置，其餘什麽都沒有，這讓工藤優作很好奇之前那一分鐘白顏做什麽去了。
同時，柯南也在好奇，但他直接就問出口了：“顏小姐，你關門那一分鐘做了什麽啊？”
廚房裏傳出白顏的聲音：“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我一個人住不太在意東西怎麽放。”
柯南這直接問的行為讓工藤夫妻倆對視一眼。
端着茶杯從廚房出來，白顏招呼三人：“請坐。”并一人遞過去一杯：“抱歉，這裏沒有準備招待客人的茶水。”
其實是因為白顏只喜歡喝白開水，并懶得出去買茶葉。
“沒關系沒關系。”工藤有希子是什麽都沒發現了：“我平常挺喜歡喝白開水的。”
這話一出柯南半月眼，工藤優作喝水掩蓋情緒，白顏露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抱歉，之前工藤家被燒的事，其實我脫不開關系，卻一直沒有聯系兩位。”最開始白顏沒有想到這一層，後來則是忙着處理這樣那樣的事情，特別是幾天前她去辭職，直接被原路打回。
“不，這件事跟白顏小姐沒有直接的關系。”工藤優作正了正神色，放下茶杯，他其實一點都喝不慣白開水，一點味都沒有。
“是因為我在那裏住過，林安才盯上了那裏。”白顏垂下眼簾，內心計算着翻修到底要花多少錢。
“其實家裏的房子買了保險，加上優作認識很多業界的人，所以這次的翻修沒怎麽花錢啦。”工藤有希子歪頭，右手一根手指托在下巴，做出思索的神色：“所以白顏小姐就不要費心這個了，而且我跟優作都很有錢的。”
又被工藤有希子送了一個Wink的白顏再度假笑。
白顏的神情工藤優作都看在眼裏：“白顏小姐，似乎不太擅長交際？”
被說中的白顏意外：“确實是這樣。”特別是對沒見過的陌生人，白顏應對起來會格外束手束腳。
“诶？”工藤有希子驚訝看着白顏：“很難想象白顏小姐這樣的人不擅長社交。”
“有嗎？”白顏疑惑，為什麽這麽說？
“有啊，白顏小姐在邀請我們進來之前先收拾了房間，進來之後還把窗簾拉開，然後給我們送了水，感覺白顏小姐很擅長呢。”工藤有希子說，她沒從白顏這一系列的行為裏察覺到不順暢的地方，感覺不是孤僻的人啊。
“就算你這麽說，也改變不了她內裏是個不愛交際的人。”柯南雙手環抱，看着自己一把年紀還在裝可愛的媽媽。
“我懂了。”工藤優作明白了，解開謎題的他喝了一口熱水，感覺連沒有味道的水都甜起來了：“是因為白顏小姐能察覺到對面的內心吧，因為看不透所以格外謹慎。”
工藤優作說的是他自己，但這沒頭沒尾的話令工藤有希子格外疑惑，像是錯過了劇情也缺失了前情提要一樣。
“看透看不透都無所謂吧，其實更多的還是忐忑，畢竟每結識一個新的人，都有可能會改變我已有的生活作息和行為方式，畢竟相識的人要聯絡，要社交，而進行社交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白顏皺眉苦思，如果交朋友都要以看透看不透為前提的話，那她估計是沒有朋友了，她連人都看不清，看透就更沒有可能了。
“原來如此。”工藤優作也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有聽進去。
在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工藤有希子彎下腰小聲問柯南：“新一，優作在說什麽啊？”
柯南對工藤有希子這在白顏面前直接喊自己名字的行為略感沉默，最後半月眼給自己老媽解釋：“爸爸他說白顏小姐并不是不擅長交際，而是因為看不透他的內心而顯得謹慎。”
這兩個人就是在互相試探了，也不知道在互相試探什麽。
“那白顏小姐的回答呢？”工藤有希子繼續小聲問。
她的回答不是很好理解嗎，柯南繼續解釋：“白顏小姐說不是爸爸猜的那樣，而是因為她自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喜歡交際。”
“這樣那樣的原因是哪樣？”
“……害怕影響到她自己的生活。”
不過，柯南思索，顏小姐雖然這麽說，但其實是害怕她影響到別人吧，畢竟背後還有個在盯着她的德萊和組織。
“其實今日來找白顏小姐，是有事要商量。”工藤優作也不試探了，直接開門見山：“柯南這孩子說，公安和FBI合作計劃要抓組織的成員，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參與進這個計劃裏？”
聽到這個，柯南的兩眼放光看着白顏。
最近比較難聯系的不只是有白顏，更有安室透，不，硬要說的話，安室透比白顏要更難聯系，因為安室透最近不怎麽在咖啡廳工作了，請了長假之類的，柯南連人都抓不到。
于是，原本策劃計劃的小團體，柯南只能接觸到赤井秀一的樣子，之前一直說要來拜訪白顏，工藤夫婦被絆住手腳是其一，其二是工藤優作認為要更真誠一點。
作為計劃的發起者，白顏在這個計劃裏掌握着一定的話語權，他們突然跳出來說要參加計劃什麽的，不一定能得到完全的信任。
那時候工藤宅剛被燒，他們回來後雖然能住酒店，但酒店的保密性畢竟還是差，所以時間就拖到了工藤宅修葺完工。
工藤優作的這個提議……
【“可以同意可以同意，工藤優作可是這個世界的智力，啊不，推理天花板，智力天花板應該是IQ400的基德才對。”】07跳出來，并謹慎的改了口，因為它想起來白顏是黑羽快鬥的粉。
“白顏小姐別看他這樣，其實優作的推理能力很強的，一直在幫警方破案。”工藤有希子連忙推銷（？）自己的丈夫：“我也可以幫的上忙，我可以幫忙易容的。”
一旁的柯南跟着連連點頭，有老爸在情況會更穩定吧。
“這個事情，我一個人同意沒用的吧。”白顏也不是不想同意，而是這個計劃不只是針對一個組織。
“赤井先生已經同意了。”工藤有希子說，看到白顏聽到赤井茫然的神色她也意外：“我是說昴先生了，白顏小姐還不知道嗎？”
被自己老媽看的柯南沉默：“……”他想起來好像确實是沒有人告訴白顏的樣子。
緊接着他有否認，不，之前不知道安室先生有沒有告訴白顏小姐，現在看來似乎是沒有啊。
“不過，這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等我跟他們商量過後吧。”白顏猶豫着說，她個人不太希望工藤優作能參與進來，因為現場肯地會有黑羽快鬥在，萬一身份暴露……還有其它幾個人……
他們？工藤優作敏感察覺到白顏的用詞，他笑了笑：“那我們就等白顏小姐的消息了。”
一家三口離開了，乘坐電梯往樓下走，工藤優作看着變小的兒子：“看來昴先生也被排除在外了啊。”
“因為昴先生跟他不對頭吧，白顏小姐畢竟是站在公安那邊的。”柯南是這麽覺得的，他隐藏了安室透的名字，而是代指了一個他。
“是嗎。”工藤優作可不覺得白顏是完全站在公安那邊的，從目前觀察出來的狀況推論，她只站在她自己那邊，公安也只是她趁手的工具而已。
那一家三口離開，白顏才松了一口氣，看向卧室那邊：“你也聽到了吧，醒了就不要再呆在裏面了。”
卧室的門咔嚓一聲被從裏面拉開，安室透在屋裏床上停了很久，他身體素質好到白顏把他扔到床上時就已經醒了，也就是聽了個完全。
“抱歉，白顏小姐，我”安室透本意是想說自己又陷入混亂了很抱歉，但白顏打斷了他。
她翻了個白眼：“直接喊白顏吧，我真的聽不習慣一個随時可能會動手殺我的人喊敬稱。”
“……”安室透從善如流改口：“好的，白顏。”
他揉了揉太陽穴，身上帶着白顏點燃的熏香的味道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工藤優作先生要參與進來的話我是沒問題的。”
“我不同意。”對面的白顏冷着臉說。
黑羽快鬥一定不會願意被人發現身份，等事情結束他就能徹底抛開這些暗夜中的過往，去做完整的黑羽快鬥，每多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日後碰到會讓他想起這些事情的可能就多一分。
因此，白顏不同意。
安室透立刻就想通了白顏不同意的點，随即自己也開始擔憂起來，關于那幾個‘死而複生’的同期萬一被發現，到底要怎麽解釋。
“那就回絕優作先生？”安室透又改了主意。
白顏腦子裏又浮現出了07的那句話，工藤優作是本劇推理天花板，于是她也改了主意：“不，還是讓他參與進來吧，快鬥已經買到了寶石，接下來就等時機了。”
聽到這安室透內心矛盾：“我目前的精神狀态不太穩定，人員調動交給白顏小，交給白顏你吧。”
此話一出，白顏幽幽看着安室透，眼中翻滾着什麽一言不發。
“……”注意到白顏神色，安室透伸出手在白顏面前晃晃：“白顏？”
“辨認真假虛實很痛苦吧。”白顏突然開口問，眼睛和安室透對視。
“……有點。”安室透實話實說，主要還是因為他的身份，要是他是徹底的波本或者徹底的降谷零，完全不會這麽痛苦。
可現實是他不是，現實是他還在卧底，既是波本又是降谷零。
“我曾經說我放棄了辨認現實的真假，現在也是這樣，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某一樣東西上，就能暫時創造精神上的盲點誤區，忽視一些東西。”白顏雙手環抱，翹起二郎腿：“你要試試嗎，這種方法？”
安室透苦笑：“這種方法我已經試過了。”并且他還求助了公安的心理人員的幫助，依舊沒辦法徹底忽視那些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的影像。
“組織的全息技術在于混淆你對現實的認知，從而導致你自己的混亂，換言之你現在的狀态已經進入第三階段了，目前看到的影像已經大多是由你自己的腦子構造的，”白顏放下翹起的腿，站了起來又把窗簾拉上了：“你并不是嘗試那個方法失敗了，而是沒有抓到構建那些影像的重點。”
影像的重點，當然是白顏，安室透自然清楚，她從一開始就是主角，另一個主角是他自己。
“把你拉進來會更混亂吧？”安室透中間曾試圖擺脫白顏構造的寧靜，每日深陷真與假的糾葛，整整半個月沒過來，但後來無意識的他還是找到了白顏。
白顏走到安室透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坐在那的他：“我是說，構建一份新的記憶，足夠獨特的只有你和我的，去覆蓋掉你的那些構造。”
足夠獨特的，只有你和我的，這句話好像有點暧昧，安室透愣在了那，一直到白顏微涼的指尖碰到他的喉結，他才往後一縮。
整個人顯得有點猶豫，皺着眉，安室透：“你，你确定嗎？”
白顏點頭：“當然，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
安室透沒有。
能覆蓋傷害的是什麽？是溫情。
“浴室在那邊。”白顏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手裏拿着手機：“我給風見打個電話，讓他送一份你的換洗衣物過來。”
白顏風風火火打電話去了，安室透還坐在沙發上內心猶豫，過了一會兒才拐進白顏的卧室拿了浴巾出來去浴室洗澡。
打電話回來的白顏剛好看到他進浴室的背影，眼中沒什麽情緒，丢下手機自己去卧室那個浴室洗澡。
風見裕也把白顏要的東西送過來時，開門的是只圍着浴巾的安室透，看到這些的風見裕也成功零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