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預備
預備
松田陣平再一次感覺到,黑羽快鬥對白顏來說是不同的,他今天終于弄清楚了原因,原來是因為那個女人她……
因為白顏今天約了他和黑羽快鬥議事,并表明中午會請他們吃飯,所以他們兩個結伴一起過來了。
開門的是安室透,猝不及防對上同期的臉,松田陣平懵了一下,進而不滿:“Zero這家夥怎麽也在啊?”
跟着一起進門的黑羽快鬥看看安室透的臉,頭歪了歪,Zero?這不是安室透嗎?
黑羽快鬥看安室透時,安室透也在打量他,只是他帶着帽子,安室透看不全。
兩個人都進門後,安室透關上門。
“因為是一次綜合行動。”白顏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她說:“這件事待會再說,快鬥,冰箱裏有甜品。”
剛落座的黑羽快鬥立刻跳起來去開冰箱,在松田陣平的注視下。
本來白顏是想讓安室透做飯的,但臨到頭她又後悔了,于是變成了現在她在廚房裏的樣子,安室透被她趕了出來。
內心雖然有猜測,但安室透還是想确認一下,于是在松田陣平對面落座,看着跑向廚房開冰箱的人:“這位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還是讓那家夥給你說吧。”沉默過後松田陣平說,很難解釋,他覺得應該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三年前白顏把資料交給他,表明黑羽快鬥就是怪盜基德,但那時候的黑羽快鬥還只是一個國中的小鬼,分明不太可能。
後來也證實他的猜測是對的,那時候一直在謠傳的怪盜基德其實并不是黑羽快鬥,那個小鬼是後來成為基德的,那真相就很分明了,黑羽快鬥在未來成為了二代基德。
起先松田陣平以為公安是在未來查到了黑羽快鬥的身份,白顏才能拿着那份資料讓他守在黑羽快鬥周圍,後來他發現根本不是那樣。
白顏她本來就知道,知道黑羽快鬥是怪盜基德,沒有調查沒有人告知,就那麽自然而然的知道了,松田陣平甚至懷疑她知道更多。
比如說初代基德和黑羽快鬥之間的聯系,目前松田陣平自己也只是懷疑八年前的怪盜是黑羽盜一,黑羽快鬥明面上已經死去的父親,但沒有證據能證明這個猜測。
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黑羽快鬥那個小鬼當初告訴他白顏是實驗體時肯定還有事瞞着他,只有他和白顏那個女人才知道的事。
想到那裏,松田陣平臉上的不爽快要溢出來了,眼神死死盯着對冰箱裏的甜品挑三揀四的黑羽快鬥。
安室透看着這架勢,暫時按耐下內心的疑惑:“你們應該也猜到了,我一直在調查一個組織,那個組織裏有白顏小姐的仇人。昨天,組織對白顏小姐動手了,經調查發現,他們拿一整個村子的民衆做實驗,那些民衆都死了。”
聽到此,松田陣平猛地轉頭,眼睛望進安室透陰郁的眸子,內心瞬間沉靜下來想通關竅:“所以要設法引他們出來?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他剛說完就猛的想到那顆被他和Hagi刮去塗層的墜飾,露出來的樣子,顯然就是寶石,瞬間恍然。
“……”看到對方的神色,安室透知道好友也想到了:“白顏小姐想光明正大的設局,用陽謀把那些人引出來,組織盯上了她。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了解她的仇人,因此她要把‘寶石’拿出來吸引那個人的注意。”
“原來如此。”黑羽快鬥的聲音在安室透背後響起:“所以顏姐才說讓我制作一個寶石,她不想把真的拿出來吧?”
黑羽快鬥端着一個盤子,盤子上是十分精致的甜品,在松田陣平和安室透的注視下,他挖了一勺往嘴裏送含糊不清說:“沒問題,我那裏有材料。”
“不止如此,”白顏倚着廚房門框雙手環抱,眼睛确實望着這邊:“既然是寶石,那就同時也把你們那邊那個組織也引出來,所以才要你們過來。”
“這樣能應付的過來?”松田陣平也不是懷疑日本公安在大本營的實力,而是如果那樣做,到時候現場會非常亂吧?
“FBI也會幫忙。”安室透抱起雙手,內心不爽,但還是那句話,為免意外,把不可控因素都拉入計劃是有必要的。
“要引那個組織的話不是還需要‘基德’嗎?”黑羽快鬥舉起勺子吸引注意問:“加上粉絲的話,現場會非常亂吧?”
“對,所以需要一個坐鎮後方的角色,同時場地要精挑細選。”白顏從廚房裏端出兩盤菜,看上去是中餐:“到時候肯定會有兩個戰場,‘基德’那邊的敵人不擅長遠方狙擊,戰鬥會在現場爆發,另一邊的人謹慎,肯定會選擇遠程狙擊,其實也不會特別亂。”
安室透陷入思索:“我們這邊的戰鬥其實不止在抓捕時,還有抓到人後會迎來組織的營救,”說到這裏他的臉色明顯變差:“組織在社會各界都有卧底,雖然已經排查過一次,但很難确定警方內部已經沒有了,所以這次行動還要對內保密。”
這會導致人手格外不足。
“提前和搜查三課打招呼,讓他們的人也參與對‘基德’那邊組織的抓捕,人手應該能緩和過來一點吧?”黑羽快鬥思考,搜查三課的人雖然對上他會很蠢,但能聽指揮就是好人手。
雖然但是,搜查三課對上他的時候真的不是因為對他有什麽濾鏡所以格外蠢嗎?一旦動槍就會認真起來吧?
“提前和搜查三課聯合?”安室透考慮起提議的可行性,方案是可行,但無法保證搜查三課的人員裏沒有卧底。
“瞞着他們不就好了,”松田陣平跳出思維怪圈:“直接去拜訪一下那位中森警官就好,在基德的行動上,人手的調動他保持着絕對的話語權,只要跟他表明情況,其它不需要考慮太多。”
“讓當天的行動組除內部通訊設備外別帶私人聯絡裝置,同時也能提高防止基德潛入的可能,那個警官會同意的啦。”黑羽快鬥笑嘻嘻說。
白顏的嘴角抽了一下,他還真是熱衷于給自己增加難度啊。
幾個人坐在餐桌前,就這麽大喇喇的聊行動,跟聊家常一樣。
“寶石的事我也不太了解,但,”白顏把安室透給她的那張卡拿出來,推向黑羽快鬥:“雖然是制作一個造假的仿品,我要真仿品,貨真價實的寶石。”
安室透看着那張卡,再看看不像是開玩笑的白顏,臉上的笑逐漸變得和善。
“為什麽?”黑羽快鬥不理解:“我制作的‘寶石’可以以假亂真,為什麽非要真寶石?”
從某種意義上,各方面都符合真寶石的材質的仿制品,怎麽不算寶石呢?基德擁有可以再制作出來寶石的手藝,幾乎相當于拷貝複制了,和原品除了原品和仿品的差別外沒有區別。
這個問題讓白顏安靜了一會兒,眼中閃着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大概是因為我不想讓一個假的仿制品也頂替那個名字吧,至少也要是真的昂貴的寶石才能配得上。”
松田陣平和安室透對視一眼,松田陣平開口問:“什麽名字?”
“【心髒】。”白顏清晰吐出那個詞彙。
是的,心髒。年少時,她的心髒被她眼睜睜看着從胸腔裏取出來,那些人給她替換上另外的東西,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有時候她也在想,要是那時候死掉就好了,就沒有後來的事了,但那樣也不會有白顏吧。她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也不後悔擁有這個名字,所以她要無愧于這抹‘白’。
她不喜歡白色,她喜歡紅色,心髒的紅,後來被加工制成石頭的紅,那是她身上最純白的東西了,容不得一絲玷污,不能讓一個輕飄飄的仿制品頂替原本的‘白’。
“懂了。”黑羽快鬥點點頭,松田陣平和安室透同時看向他,怎麽就懂了?你懂什麽了?
那個詞彙不禁讓安室透呼吸一窒,心髒?為什麽會是心髒?他忍不住回想起來Hiro那時候找到的那本記錄冊,上面記載着‘02被挖掉了心髒’。
那他吃掉的那個,到底是什麽?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心髒一下一下跳動着,但沒有惡心。
“所以要鴿血紅嗎?會很貴的。”黑羽快鬥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麽奇怪的,顏姐那麽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要。”白顏認真點頭,多貴也要,要最好的!
“這裏面有多少錢?”黑羽快鬥伸手要去拿那張卡。
安室透捏住黑羽快鬥伸過去的手腕:“那裏面的錢估計不夠,用我的卡吧。”他掏出另外一張卡。
說到底,給白顏的那張卡是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公安的工資卡,但安室透真正的資産其實在他後來辦的,用于組織行動的卡裏。
桌面上的局勢讓松田陣平看不懂,但不妨礙他看戲,還看的津津有味。
“我要最好的。”白顏看着阻止黑羽快鬥拿銀行卡的安室透,眼神裏滿是認真和執着。
“沒問題。”安室透全盤應下來。
安室透後來拿出的卡到了黑羽快鬥手上,黑羽快鬥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按耐下內心想說的話。
鴿血紅是紅寶石中的極品,價格極其昂貴,甚至是有價無市,這估計是一大筆錢。
洗碗的任務交給了安室透,其實本來是安室透和松田陣平兩個人的任務,但安室透不爽黑羽快鬥不用幹活,見他到了之後除了吃就是喝,這無緣無故的敵意不知道從何而來。
白顏一句‘他還小’全給堵了回去,最後演變成松田陣平也留在外邊,安室透一個人去洗碗的現狀。
坐在沙發上享受飯後甜點的松田陣平問:“買下來的話得花多少錢?”
“天文數字。”黑羽快鬥現在也拿不準到底會花多少,但交給他置辦寶石的話,肯定會花最少的錢啦。
“啧啧啧。”松田陣平啧啧稱奇,他轉頭看向白顏:“上次你答應我的事,現在可以回答了吧?”
答應他的事?白顏早就抛之腦後,經歷了昨天一行,她的腦子就跟斷片了一樣。
白顏臉上真實的困惑讓松田陣平眼皮直跳:“你別告訴我你忘了?”
“所以是什麽?”白顏滿心茫然,一般來說不重要的事她不太會記得。
“你說,你會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松田陣平咬牙切齒。
提起這個,一邊的黑羽快鬥就不困了,睜着倆眼睛看着白顏,想看看她準備說什麽。
“……如果你信的話,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你們的生活是一本巨大的漫畫。”黑羽快鬥的行為讓白顏略感無語,她斜了一眼黑羽快鬥,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松田陣平:“…………”
廚房偷聽的安室透:“……………………”
沉默在蔓延,只有黑羽快鬥還吃的愉快:“唔,顏姐跟我也是這麽說的。”
“你被她騙了吧。”松田陣平無語看着黑羽快鬥,這小子不是很聰明嗎,怎麽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黑羽快鬥聳聳肩,也不在意松田陣平的話,是不是被騙他自己心裏清楚。
趁着有一次黑羽快鬥去拿甜品的空檔松田陣平悄摸摸接近白顏:“你跟這小子到底什麽關系?對他那麽關心?”
“……”嫌棄看了一眼松田陣平,她以為他摸過來是要問什麽:“我把他當兒子。”
“!”松田陣平驚叫:“你要嫁給他爹?!”
這番怪叫引來了廚房裏兩個人的注視。
“……”白顏被這神奇的腦回路弄懵了,他們這種生物情緒起伏的能力是很弱的,但這次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語:“什麽我要嫁給他爹,我要嫁給你爹!”
“不行!”松田陣平想也不想就拒絕。
白顏要是嫁給他爹的話,不就亂了輩分嗎。
?不行,你還不行?!他真的有在考慮那個問題诶!?白顏生生氣笑了:“跟他爹沒有關系,我就是把他當兒子,你聽過媽粉嗎?”
“哦。”松田陣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媽粉啊。”
一頭霧水的安室透從廚房裏走出來:“你們在聊什麽?”他看白顏滿臉複雜,少見的情緒起伏這麽大。
“是我嗎?”回來的黑羽快鬥舉手:“顏姐把我當兒子寵?”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
一旁的安室透回頭看看黑羽快鬥那跟他差不了多少的身高,再看看白顏那年輕貌美的樣子,頭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啊?當兒子?這也能當兒子?
引來本人,松田陣平瞬間閉麥,止口不言。
徒留白顏翻了個白眼,略帶無語回答黑羽快鬥:“那種心态應該是叫媽粉吧,我看網上是那麽說的。”
黑羽快鬥了然點頭:“是叫媽粉。”
還站在那的安室透左看看右看看,滿心不解,還真當兒子啊?啊?這麽大的兒子,是怎麽克服心理障礙的?他還真想請教一下。
迄今為止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點數都點再別的地方,倫理道德這方面看別人還好,輪到他自己就有點,受不了。
說起這個心态,白顏就沉思起來:“我是不是還沒送過你禮物?”
黑羽快鬥還挺好奇:“顏姐要送什麽?”說實話,黑羽快鬥也不缺東西。
要送什麽?白顏沒有頭緒,随後想到那樣東西她看向黑羽快鬥:“把你和青子的合照給我一份吧,我給你做禮物。”
“不應該見者有份嗎?”松田陣平這時候突然插話:“我和Zero應該也有一份吧。”
安室透看向白顏,她聽到後雙手環抱:“确實有他的,但你沒有。”
“為什麽?!”松田陣平不可置信,樂極生悲,憑啥就他沒有。
“我也有?”安室透坐過去,他還真沒想到會有他的,聽白顏的意思,好像早就有給他準備了。
白顏點頭,是一份她早就構思好的禮物:“就是我準備繡的那個,反正是你的頭發,我留着也沒什麽用。”
親手繡的?安室透動作一頓,擡頭看向白顏,眼神裏的情緒看不清楚。
“怎麽了?”白顏疑惑,那麽看着她做什麽?
“走了。”松田陣平突然站起來招呼黑羽快鬥往門口走,這裏他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黑羽快鬥深有所感,站起身跟着一起往外走:“顏姐我買好後聯系你。”
“好,至于動手的時機,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白顏把他們送到門口,沒好氣瞥了一眼松田陣平,得到他咧嘴一笑。
“明白。”黑羽快鬥留了一個帥氣的動作,跟着松田陣平一起上電梯離開。
“你就沒有覺得松田陣平他哪裏缺根筋嗎?”白顏站在門口往旁邊一靠,看向身邊的安室透。
“松田他,以前确實是這樣的。”安室透頓了一下說,以前,在他們還在警校的時候确實是那樣的,不過後來經歷了萩原研二的死後,他神奇的腦回路就消失了,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至于現在那神奇的腦回路為什麽突然又回來了,安室透也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應該和他的內心有關吧,萩原的事情發生後,他的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現在那口氣徹底通暢了。
安室透一副自顧自陷入回憶的樣子讓白顏聳聳肩,轉身朝屋內走去:“行吧,反正我是不理解。”
她的聲音傳過來安室透才回過神來,轉身看向往陽臺躺椅那邊去,像是準備繼續編繡線的白顏,他關上門也走過去:“白顏小姐,我能問一下嗎,你準備繡什麽?”
“你想點單?”編繡線的白顏擡頭看過去。
“不,只是好奇。”安室透說,他這些年雖然偶爾會和餘下的朋友見面,但互相之間送禮物都是一些保平安的之類的小物件。
收到別人親手做的禮物,不說是第一次吧,但也是初體驗,更何況這份禮物是來自白顏的。
“那你保持期待吧。”白顏不準備提前透露禮物內容,安室透只需要知道她确實有在準備就可以了。
“這樣啊。”安室透看着光暈下的白顏,沒再繼續問其它的什麽,希望【心髒】是心照不宣的東西吧,他們誰都不會先提。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安室透拿出來看,是一則來自朗姆的郵件,只有一個地址,讓他有些不解。
“那我先走了。”安室透轉身朝門口走去。
“降谷零。”白顏的突然喊了他的名字,聲音從身後響起,安室透瞳孔縮了一下回頭去看,白顏坐在那正看着他。
“我希望你沒有忘記我的忠告,并為此做好準備了。”她說,那雙黑色的眸子裏什麽情緒都看不到,只餘平靜。
但莫名的,安室透從中察覺到了掙紮和期待,掙紮居多,期待十分微小,就像是有什麽即将發生,而她知道那件事是什麽。
她一邊想要看到那件事的發生,一邊又在掙紮,十分矛盾的一個心态。
“當然。”安室透笑着回了一個詞彙,并得到了白顏驟然放大的瞳孔,只有一秒。
白顏收回視線:“是嗎,希望如此吧。”然後是無情的驅趕:“再見。”
她這态度讓安室透失笑,也不知道她在糾結的事情究竟是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能進一步了解她,既然這件事讓她那麽掙紮的話。
諸伏景光曾給安室透發了一則短信,說的是有關白顏的事,他說白顏說她會把她完全不在意的事情說出來,也就是說,她真正的內心被藏着,并且藏的很深。
既然現在這件事讓她這麽掙紮,肯定能觸及到了她內心不願言說的那部分吧。
但flag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盡管安室透已經做足了準備,接下來一段時間發生的事還是給他造成了極大的精神沖擊,甚至差點緩不過來。
他變得有些陰郁,有人在時還是能如往常一般陽光的笑,但笑容很虛,一個人時甚至精神恍惚。
同時他深深的明白了,為什麽了白顏是那麽一個矛盾的樣子,一邊想要朋友一邊把所有人推遠。
有些話,說的還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