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屏翳朝着房間的方向張望:“樂倫怎麽還不來?送個人需要這麽長時間嗎??
飛廉若有所思道:“你有沒有覺得,樂倫有些不對勁?”
屏翳此時只想喝酒,敷衍着說:“沒覺得,怕是你想多了吧。”
“你眼睛長着幹什麽用的,這麽明顯你都沒看出來?”
屏翳喝了一口酒,舒服的喟嘆一聲:“看你的呗,你對不對勁我能看出來,至于別人,不對勁和我又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去哄他?”
飛廉白他一眼:“你要去就去,我又沒攔着你。”
“你看看,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就吃醋,那我要真去哄別人,你能把我殺了。”
飛廉露出一個陰陰地笑:“殺你到不會,我會…”他眼神朝下望去:“我閹了你。”
屏翳連忙伸手擋住:“你可真狠啊,後半輩子幸福你不要了?”
飛廉不跟他鬧了:“屏翳,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屏翳臉上有了一絲擔憂:“冥帝到處在找他,帝君也不是他能觊觎的人,搞不好會連命都丢掉,你放心吧,我會找個機會和他談談。”
早上醒來的時候,風羲揚頭痛得厲害,眼裏也布滿了血絲,一看就是宿醉後的反應。
借酒消愁讓他确實暫時忘記了煩惱,可醒來過後,那份憂愁卻還是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意識還未完全清晰,他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眼神很是迷茫,昨晚的記憶模糊成了不連續的畫面,一些段落怎麽都記不起來了。
樂倫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Advertisement
“醒了?”
風羲揚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我昨天喝醉了?”
“嗯,醉的還不輕,亂說胡話。”
風羲揚微愣:“我說什麽了?”
“我也喝多了,沒聽清。”
看着樂倫臉上都快溢出唇角的笑容,風羲揚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逗弄了。
樂倫走上前,将手中的碗遞了過去:“把這碗安神湯喝了,要不然,憑昨天那個酒勁兒,夠你受的。”
風羲揚接過碗,一口喝了下去:“飛廉屏翳呢?”
“他們一大早就回去了,說是魔族還有事情處理,不能離開太久,你先別操心那麽多,再睡會兒,等睡醒了就不會難受了。”
“不了,我不睡了,也睡不着,你不說魔族有事嗎,我想回去看看。”
風羲揚一口氣将安神湯喝了下去,穿好衣服,轉身走出了房門。
淡金色的光輝從腳下升騰,七星龍淵在圓形方陣中顯現出來。
這把劍是原是龍族聖劍,帝俊開創天庭之後,龍族歸順,也就再也沒了龍族這一說。
風羲揚并不喜歡殺傷力強大的兵器,但是七星龍淵不一樣,它雖然鋒利無比,但釋放出來的劍氣讓人感受到的不是它的冷冽寒意,而是寬厚和慈祥。
骷髅馬速度雖快,卻畢竟是無根無靈的死物,自然也無法與七星龍淵相比。
夜半時分,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歸墟殿。
新春之夜,普天同慶。
從天庭設立之初,天帝每年都會在今天舉辦隆重的宴會,除了魔族,其他五族之人都要前往天庭一聚,東皇太一也不會例外。
也正是因為如此,風羲揚才敢冒險前來。
偌大個歸墟殿,守衛比平時少了很多,留守下來的,從他們臉上也看不出嚴陣以待的神色,相反呵欠連天,毫不在意。
妖皇離開,守衛不增反減?
不論是不是陷阱,內殿他必須要去。
風羲揚靈敏的躲過侍衛的視線,徑直朝內殿飛去。
厚重的結界布滿整個內殿,強大的靈力讓他還未靠近就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靈力威壓,七星龍淵在這股壓倒式的靈力面前完全失去了光澤。
嗡鳴之聲響起,黯淡的劍身顫動着,向主人預示着危險。
風羲揚只感覺體內熱血翻湧,一股腥甜湧了上來,他後退三丈,才稍微感覺舒服了一些。
難怪侍衛那麽少,又離的那麽遠,原來這裏這麽難靠近。
結界破損,東皇太一必然有所察覺,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見妖後一面,喚醒他的記憶,讓他說服妖皇,取出蕭子煜身體裏的裂魂杖。
風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召喚出了五彩神石。
“不要靠近結界。”清冷的聲音,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從內殿傳了出來。
風羲揚滿眼震驚,這聲音寬厚仁慈,透着震懾天下的王者氣息。
“義父?!”
帝俊捂着胸口,半跪于地,清俊的容顏覆着壓制不住的痛色,被強行壓制的靈魂因為風羲揚的氣息而喚醒,卻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羲揚,仔細聽好我所說的話,妖皇絕不能取出蕭子煜體內的裂魂仗,我靈魂被壓制,也無法幫助你們,除非蕭子煜重生,否則他一定……”
反噬的痛楚讓帝俊突然噴出一口血來,頭發在黑與藍之間來回轉換。
風羲揚焦急的朝前走去,卻又被強勢的靈力逼退:“義父!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帝俊喘着粗氣繼續道:“羲揚,為今之計,你必須想辦法穩住蕭子煜的魔氣……讓他不要被魔氣攻心……”
“義父!”
“……蕭子煜他、他不能死,你一定竭盡全力的要保護他,保護好他!”
藍色的發絲終究被黑色替代,妖後有些迷茫,自己明明躺在床上,怎麽醒過來後卻是在地上?他看了看眼前的鮮血,又摸了摸自己帶血的唇,驚聲尖叫了起來。
不完整的語句讓風羲揚難以理解,聽到響動的侍衛從四面八方湧來,他不敢再待,飛身逃出了歸墟殿,半路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黑壓壓的侍衛朝這邊湧來。
蕭子煜散出一片黑霧,上前抓住風羲揚的手腕,借着黑夜的掩飾,朝着不遠處的山林飛去。
四周一片死寂,墳堆四立,磷光閃爍,破碎的白帆随風飄搖,到處都是森森白骨,陰煞之氣極重。
“是誰讓你回來的?!”蕭子煜周身戾氣四溢,泛起的戾氣融入到這片黑夜裏,透着讓人膽寒的危險氣息。
“你知不知道,東皇太一所設置的結界根本就無法靠近,一旦接近他的設定範圍,無論是何物,都會被他登峰造極的靈力瞬間撕的粉碎!若不是帝俊提醒于你,你早就灰飛煙滅了!”
風羲揚臉色有些發白。
蕭子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好帝俊及時蘇醒,要不然他就再也看不到這個男人了,他一把将風羲揚抱進懷裏。
“哥!你真的吓到我了。”
蕭子煜後怕地說:“我小看了東皇太一,小看了上古之神,他的修為已經無出其右,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若他要殺人,六界之中,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的下去。
我無法治愈妖後是事實,但是妖後卻在我送你離開妖族那天忽然完全恢複了人形,我一直不明白原因,只隐隐猜測或許是因為他是上古天帝的轉世才會有所不同,卻沒想到,帝俊的靈魂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消失過,而是被鎮壓在另外一具靈魂內。”
“另外一具靈魂?你是說妖後的身體裏住着兩個靈魂?”
“不錯。”蕭子煜神色凝重:“他在我面前也有過短暫的蘇醒。”
正是因為這短暫的清醒,讓他知道了,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落在了東皇太一的算計之中。
他原本以為,當初是他運氣好,才能這麽順利的進入歸墟內殿,才能異化妖後,卻不想,東皇太一早就預計出他的想法,故意讓他異化,因為只有異化才能讓他真正的擁有妖後,在也沒有後顧之憂。
蕭子煜越來越覺得,留在這裏的時間越長,不但不能打探出什麽,相反還會迷失方向。
帝俊對自己視如己出,卻被東皇太一鎮壓靈魂,風羲揚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蕭子煜安慰地說:“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不知帝俊為什麽要幫我,也不知東皇太一為什麽要禁锢他的魂魄,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決不會傷害帝俊,否則,他也不會将他隐藏在另外一具靈魂之下。”
“我知道,比起義父,我現在更擔心你,義父用神力将自己的身體複原,你的存在便沒了意義,東皇太一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
蕭子煜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從我進入妖族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放過我,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走吧,我們回魔族。”
“回去?那你身上的裂魂仗怎麽辦?”
蕭子煜一手環住他的腰,嘴唇軟軟地親着風羲揚的臉頰:“哥,那我告訴你了,你不能生我的氣。”
風羲揚疑惑的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江無言嗎?”
“記得,你怎麽會忽然提起他?”
蕭子煜猶豫了一下:“我留下了他的靈魂。”
“留下?”風羲揚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什麽。
他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亡靈不可能認不出殺害自己的人,只是蕭子煜當時身懷五彩神石,它的威力,震懾一只小小的魂魄是輕而易舉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當時并未往其他當面想。
“難道說,你帶回來的那具魂魄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