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多謝妖皇。”
妖皇目光中強勢來襲的壓迫感讓風羲揚打了個冷戰,他知道,這句話并不是虛張聲勢,上古戰神的修為深不可測,并不是他們可以輕易冒犯的。
風羲揚慢慢站了起來,握緊的手心沁滿了汗水:“妖皇,您既然是上古戰神,就該知道神魔兩族的積怨并非從魔帝與天帝才有,而是從混沌之初,妖神、魔神、天神以及死神,四大上古之神并立之時就一直存在。”
東皇太一皺了皺眉頭,心下警惕起來:“你想說什麽?”
渾厚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壓迫感撞擊着耳膜,風羲揚緊張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接下來他說的話無異于威脅,只是如果不說,他們倆就真的不容易脫身了。
“妖皇,你應該清楚上古天帝,也就是我義父帝俊的真實身份。”
蕭子煜微愣,疑惑地看着風羲揚。
東皇太一眼底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慌亂。
帝俊與蕭子煜的身世幾乎如出一轍,是天神與魔神所生之子,唯一的不同是魔神背信棄義,天神因愛生恨,以至于最後情愛難成,仇恨累加,最終引發神魔大戰,從此之後兩族似同水火,再無寧日。
帝俊歸根結底是魔族之人,當初魔氣攻心之時,東皇太一就在身邊,風羲揚提出這件事,明顯在告訴他,當年連他都無法阻止帝俊魔氣攻心,更遑論靈力低微的蕭子煜?
只是這個秘密,随着上古之神的仙逝,如今還知道的也唯有東皇太一自己了。
東皇太一厲聲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風羲揚直視着對面的人:“是義父在臨終之前告訴我的。”
東皇太一沉默半晌:“我暫且相信你的說辭,那妖後呢?你又打算如何替他解釋。”
“妖後的事與他無關。”蕭子煜冷聲道:“他也無法給你任何解釋,妖皇,無論起因如何,終究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不需要将其他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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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幹的人?”
東皇太一悶“哼”了一聲,意有所指道:“你當他是不相幹的人,可他對你,确連命都不要的都要護着,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蕭子煜臉色變了變:“妖皇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我到沒想把他牽扯進來,是他自己親口承認指使于你,若不是他讓你來妖族,也沒有後面發生的事情,歸根結底,他才是罪魁禍首,來人!”
全部武裝的侍衛魚貫而入,将整個歸墟殿圍得密不透風。
“将神龍帝君請進長生殿,嚴密看守,不準任何人出入!”
風羲揚默默垂下眼睫。
侍衛走上前:“帝君,請跟我們走吧。”
蕭子煜目光森冷的看了一眼東皇太一,随後走上前,握住風羲揚的手:“哥,你別怕,我會陪着你的。”
風羲揚勉強笑了一下:“嗯。”
東皇太一說的是請,侍衛們自然不敢動粗,有禮有節的将風羲揚送出了殿外。
蕭子煜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回了頭。
柔軟的眼神在轉身之時己然覆上寒冰:“妖皇,現在已無旁人,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說話了。”
東皇太一慢慢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停下,目光中帶着鋒利的觀察和研究:“魔尊年紀不大,心計卻如此深沉,難怪天帝非要除掉你不可。”
“妖皇此話何意?”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傻充愣,風羲揚與世隔絕千年,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可這不代表我也和他一樣。”
蕭子煜臉上的表情有一點古怪,但很快恢複到那種慵懶無畏的姿态,說:“妖皇到底想說什麽?”
東皇太一坐了下來,眼底映出滿天繁星的光輝。
“帝王向來薄情寡義,你生而為帝,便注定了感情與你不過是過眼雲煙,更何況你大仇在身,絕不會因為感情而放棄報仇,否則,以你随時随地都可悄無聲息潛入天庭的能力,又怎麽會長達八百年對帝君不聞不問?
東皇太一看了一眼對面戾氣極重的年輕人,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蕭子煜,千年之前你便已經得知妖後的身份,你該知道,即便是看在妖後的份上,我也不會為難風羲揚。
你千方百計讨好他,恐怕也是為了得到五彩神石,撕裂天庭結界,讓整個魔族順利進入天庭,取天帝而代之,一統六族吧。”
蕭子煜有種被人看穿心思的羞憤,反唇相譏道:“這麽說來,妖皇未為帝是因為重情?那本尊就想問問,妖皇如此珍愛帝俊,又怎會眼睜睜地看着他死?
是因為怨恨他薄情寡義娶了別人,和別人恩愛生子?所以寧願見死不救,寧願擁有他的轉世,讓他從此之後徹底屬于你,彌補你多年來的不甘?”
“住口!”東皇太一憤然起身,無意間流露出的靈力将石桌石凳擊成粉齑。
“蕭子煜!你不要以為妖後受你控制,我就真不敢動你!我不知你為何故意撕裂靈魂,也不知你另外一半的靈魂要做什麽勾當,但你應該很清楚,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确實不能殺你,可我能逼出你的靈魂!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剎那之間,金光肆意,一把蛇形的權杖驟然出現在蕭子煜眼前。
蕭子煜瞳孔驟然一緊。
在東皇太一強大的靈力之下,蕭子煜如同待宰羔羊,眼睜睜地看着裂魂仗打入了自己的體內,勾住了魂魄。
蕭子煜眼眸微動,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邪氣的臉龐不見半點慌張,相反還多了一絲心願得逞的坦然。
東皇太一厲聲道:“裂魂杖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麽,你很清楚,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旦超過日月鎮的範圍,等待着你的就是灰飛煙滅!”
蕭子煜冷冷笑了一聲:“原來宅心仁厚的妖皇也做的出威逼他人、恩将仇報的事!”
“你将妖後異化為貓将近千年,竟然還敢說恩?”
“妖愈w宴皇什麽時候見過,能活千年的貓!”
東皇太一頓時語塞了。
蕭子煜朝前一步:“當初異化是我無心之舉,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一個普通凡人在地府生死簿除名,永世不入輪回,敢問妖皇,人類壽命有限,青春有限,妖皇你到底是希望帝俊永生陪伴還是周而複始、馬不停蹄的永遠尋找他的轉世?”
東皇太一沉默了。
蕭子煜繼續蠱惑道:“妖皇難道不認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成全了你的心願嗎?”
東皇太一看他一眼,随後移開視線,仰望着夜空,情緒毫無波動,平靜道。
“你也不用把話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以你當時的靈力,殺光日月鎮所有人或許是由于失控,可潛入歸墟殿,異化妖後卻是你清醒過後深思熟慮的結果。
或許你原本只是想碰碰運氣挾持與他以保全自己,卻意外發現他只是凡人,正好為你所控,讓我投鼠忌器,不但不能讓你死,還要竭盡所能護你周全才是你最希望得到的。”
蕭子煜心中一震,早已打算好的說辭在東皇太一言之灼灼的篤定中被生生咽了下去。
在上古之神面前,投機取巧,耍小聰明的偷換概念果然是行不通的。
他索性不再狡辯,實言道:“那也是因為妖皇實在強大,以我當初的境遇,天帝要殺我簡直易如反掌,為了活着,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還請妖皇見諒。”
東皇太一看了他一眼:“那你偷我的東西,準備什麽時候還給我?”
蕭子煜臉色一白:“我已經還不了了,鳳鳴的內丹我打進了別人的靈魂裏,取不出來了。”
東皇太一聞言一驚,赫然站起身來:“鳳族唯一的內丹,你竟然輕而易舉送給別人?在誰靈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