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謝長明探文朝勸吳元義,望嫡母卻見謝府獵奇狀
謝長明探文朝勸吳元義,望嫡母卻見謝府獵奇狀
謝長明去了吳元義府上,吳元義防他防的緊,連這都要請嬷嬷看他身上有沒有鋒利的釵子匕首,沒了才許他進去見文朝,若不是知道他是好意怕文朝尋短見的,謝長明就想一巴掌呼他臉上了,這般無禮!
那房間設計的極為雅致,有一面是屏風,從屏風另一邊可看的清裏面,從裏面卻看不見外面,這是文朝見了吳元義就似發了瘋的一般抗拒,吳元義只得這般在屏風外頭看着文朝。若不是真的沒了法子,吳元義也不會讓謝長明來。
謝長明才要推開門,吳元義哽咽道:“我之前落水後對你不客氣,你就當那是我失了心瘋,你幫我開導清羽,讓他好好活下來,別這般了。”
謝長明聞言驚訝的停住了腳步,下意識不解的擡頭望吳元義,卻見他眉宇久久不能舒展,落水後對謝長明這般不善,像個修羅夜叉要索了謝長明命一般的不待見人家,現在竟然能低聲下氣求自個兒,謝長明倒是覺得驚奇了,只疑惑的看着吳元義,不知道他玩的什麽把戲。
吳元義瞧見,只當是謝長明不同意,只把态度壓的更低,道:“求你了,以後你能指使我去做任何一件事,求你!”
謝長明這才回神,道:“我若是希望他風摧椿萎,我便也不會來了。”話罷,便在吳元義注視下走進了屋裏。
文朝聽見吱呀一聲,要撲上去,手裏才拿着什麽要刺上去,覺得身形不對,才看清是謝長明。
謝長明只覺得心髒處被什麽東西抵住,卻又沒那觸感了,伸手去摸,原是文朝的大袖之下,是一把短小精細的匕首。
謝長明一驚,文朝更是一副不成樣子,眼下烏黑,淚痕交疊,憔悴的很。文朝把大袖掩蓋了二人衣袖下的動作,只笑着:“你來了!”卻是臉上還留着淚,可他卻不覺得傷心,只是激動壞了,才如此。
文朝從側面輕靠在謝長明身上,若不是謝長明肚子大了,身上重了,怕是還會踉跄一番。文朝只背對着那屏風,在謝長明耳畔小聲低語道:“莫放肆言語,有人在屏風後瞧着聽着的。
謝長明不直接瞧那被當成了一面牆的屏風,只理解了為何文朝要把大袖擋着。
謝長明只眼波流轉閃着淚道:“你不要尋短見!我帶人殺進來帶你走都足矣了!”
文朝笑着,眼淚卻從未停下,言語着:“我沒有,我以為進來的是吳二那老賊,我想刺他的。”
謝長明瞧着原來是這個意思,是啊,文朝也是男子,做出如此剛烈之事也是常理。
文朝轉過身冷冷瞧了那屏風一眼,把謝長明帶到床上,蓋上圍幔,與謝長明在床上安坐下,才笑哭着搖頭:“能來瞧我一眼,我已經好了,你就莫要因為我得罪吳家了,我已經決定了,殺了他,下獄,被砍了頭,也是另一種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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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謝長明擔憂的還要說些什麽,文朝又搶了話:
“你還有了身子,你別為了我得不償失!別!你好好養胎便是,你為了我也操心了那麽多,就別了!”文朝哭着道。
屏風另一頭的吳元義只覺得難受,想沖進去的心愈加強烈,卻又擔心文朝又是那般不願親近人,就起了坐,坐了起。
謝長明只道:“若是你要殺他,我為何殺不得他?你還是好好的,莫要被他害的這般!不過,他桎梏住你,怎的就不搜一搜你這匕首呢?”
“他只搜了我身上,沒料到我嫁妝盒子裏有一個!”
說了一會兒,文朝便睡下了,謝長明守在一邊,心疼的看着他,吳元義見謝長明從圍幔裏出來了又回去,卻遲遲不見文朝,只闖了進去。
謝長明掀開一角圍幔,看向進來的吳元義,只比了個噓的手勢,文朝這一次睡的安慰,不知是因的許久未睡了疲憊的很,還是因為謝長明在。
謝長明拉起吳元義往外走,吳元義也由着他的動作。二人在一處涼亭坐下,吳元義一臉探究的看向謝長明,謝長明卻只道:“二表哥為何如此執着困住清羽?”
“我執着?他是我的妻,有何困不困一說?”吳元義急了,聲兒幾乎都是吼出來的,謝長明只慶幸出來說了,不然該吵着文朝了。
“可若是這般夫妻不同心,又有何意思?”謝長明不急不緩道。
“我會讓他對我回心轉意的,我會……”聽了謝長明的話,吳元義氣勢小了,聲兒也帶猶豫的越來越小。
謝長明吐了口氣:“那你便放他自由不好嗎?他自由了也比現在你們兩個都瘋魔了好。”
吳元義眉眼淩厲,道:“憑什麽?他是我的妻,我不會把他讓給別人的!”忽然又平緩語氣道:“你走罷,也多謝你讓你嫂子情緒好了些,今天我答應的那事算數,我會派雲将軍來接你,你就在這兒等他罷!”
吳元義走開,只吩咐下人道:“給表公子倒糖水來喝喝,再端些果子來好好招待。”便徑直走了。
謝長明眯眼瞧着,他尊重文朝的想法,他便不插手了。
雲世忠衣服還未來得及換,便來了,用手抹衣服抹幹淨了,才扶謝長明。謝長明一路上不言語,雲世忠也不問,只耐心伺候着。
謝長明許久才道:“你真好,不會做些難為我的事兒。”
雲世忠聞言才道:“好甚?我早要你別留下孩子,你卻不答應,如今倒好了,把你累的慌,我們以後過繼雲珠雲隼司二的孩子,還不是好的很!”
謝長明聽着,卻笑了:“可你還不是沒有強制我喝藥打胎?真是好啊,原來我過的日子已是比上他人的要好上好些了!”
雲世忠來了精神:“娘子,你是哪兒不舒服?怎的說這話,我都與你講了好多,遇着不好的事,同我商量,別一個人累着,孩子倒不重要,你要是又病着了,我該如何啊?”
謝長明卻不顧雲世忠的擔憂,末了,只道:“沒甚,不過是些小事。”
“真的?”
“真的,千真萬确”
“你可別騙我啊,你……”
吳氏的病愈來愈重了,這日,謝長明收拾着要去,雲世忠本也要去,校練場卻又出了事,只好換衣服去處理,只與謝長明道:“你就莫要去了,去了也是累着你。”
謝長明不滿的嗯了一聲:“那可不行,嫡母與我關系這般近,我不去是要叫人說閑話的!”
雲世忠這麽一想:“也是,我處理好了我會去你那兒的,你有了孕,別什麽都親力親為,別人難道還要你一個孕婦去費力伺候人不成,別太實心眼!”
謝長明卻不覺得這叮囑厭煩,只笑道:“好啦,我去也只是個過場,你就這般便好,別操心我的事了,我怎會實心眼的去照顧人,我又不是他家人了,你是真多慮了,好了,我便走了!”
謝長明到了謝家,只覺得奇怪,這次與上次來無異,要說細微的辨別,只能說這次謝家大房這邊路上更是寂靜了。
阿一在一進門就被叫去拿謝長意給謝長明的東西了,說是太多,要提早去清點,待謝長明走時,怕是清點不過來。
那引路的管家也是沉默着不言語半句,瞧着不像是個世家大族一般門庭若市,就着這場景,竟讓謝長明生出些凄涼之感,謝長明不由的驚訝自個兒竟然是如此的想法兒。
到了吳氏院子,更是凄慘的沒有一個丫鬟婢女,管家又是送到院門口就走了,謝長明還是那想法,覺得要是自個兒真是在謝家出了什麽事兒,那是叫人笑話的事,謝家人也不會不在乎這面子,只是心裏頭沒來由的心慌,讓謝長明覺得不好受。
進了房裏,一堆丫鬟婆子在一旁守着,卻是安靜的出奇,只有謝長意在床前伺候,陳氏卻不在,謝父也病了,現在在另一個院子裏休養着,故而也不在場。
謝長明看着那藥,吳氏說不出話,只躺着,緊閉雙唇,謝長意只孝順道:“母親,您喝一喝,我也是為您好!母親!”話罷,又掰開吳氏的嘴,給她灌藥。
吳氏看見謝長明,伸手出來,像是要求救,表情痛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裏嗚嗚的叫着,叫他生出害怕之感,直到藥灌下去,吳氏才漸漸沒了聲響。
謝長意才放下藥碗,才注意到謝長明。謝長明愣愣的,竟還忘了行禮,被謝長意這麽一看,才行了禮。
謝長明才走進,一臉擔憂的模樣道:“我也來看了母親,我有身孕,也不怎的聞窗外事,不知母親這病是怎麽個情況?”
謝長意揮手,丫鬟拿來了個椅子,謝長明坐下後,謝長意才道:“母親只是年紀大了,不利索,不甚摔倒了,又是年紀大了身子裏的病出來了,現在這是只得靜養,所以這家裏,我都吩咐好了。”
“那——”謝長明話未出口,謝長意又急着道:
“你嫂嫂也病了,咱家真是禍不單行,她瘋魔了,請了道長做法,昨兒個才收壇,你也莫要擔憂,只有我在這兒便可。”
謝長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謝長意又把丫鬟婆子清出去了,只看着謝長明,看的謝長明發毛,謝長明也就作罷了。
二人就這麽坐着,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