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雲馳為花魁贖身,流言起
雲馳為花魁贖身,流言起
待吳元義又把文朝帶走後,謝長明一直回味着文朝那話,他也很怕雲世忠後面厭了膩了做出那樣的事,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一聲響聲才讓謝長明思緒回籠,出門一瞧,雲世忠把一塊木頭劈裂了。
謝長明站在門檻那兒,探出頭瞧着,雲世忠瞧見,撓撓頭,道:“你怎的出來了?”
謝長明上前:“你這是做甚?”
雲世忠扔下斧子,用手抹了抹衣擺,幹淨了些,邊走邊去扶謝長明,道:“我給孩子做個小木床。”
“你做這?”謝長明問道,末了,又道:“這些請些個木匠便好,怎的要你自個來?”
雲世忠阿一把椅子擡出來,雲世忠扶他在院子裏坐下。
謝長明坐下,還聽見了蟬鳴聲,清風徐來,卻未曾有涼意。
雲世忠這才回應道:“我的也是爹做的,總覺得孩子的什麽都不是我做的,有些過不去,我還與娘親學了縫補,我的手藝,給孩子做個帽子,我心裏就足矣了。”
謝長明倒是驚訝了,心裏的擔憂一瞬間沒了,倒是嗤笑了起來,笑容明媚耀眼,叫雲世忠不由的看呆了。
雲世忠才愣愣道:“你笑甚?”
謝長明才忍住笑道:“你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我爹都未曾給我做過小木床和帽子,你這是如何了費心?”
雲世忠不樂意了:“欸,這可不對,我爹也給我做過這些,只不過帽子是我娘給我做的,我也給我小兒做個怎麽了。若是你吃醋了,我也給你做一個!”
“不要”謝長明斬釘截鐵的回絕。
”為什麽?”雲世忠委屈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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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醜啊!我才不要。”謝長明表明原因。
“咱孩子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麽?”
“就是不要!孩子不嫌棄是因為他還不會言語!”
“……”
之後的日子無波無瀾,平靜的很。
這日,張都尉張進寶悄悄出來喝花酒,讓雲世忠給他打掩護出來,雲世忠大聲招呼着:“張進寶!”
張進寶忙跑過來:“小聲些!你怎麽叫我這名字!”
張進寶,極其厭惡他這名字聽着土氣,若不是雲世忠是幫他打掩護,他的暴脾氣可是呀惱了的。
張進寶都尉周圍都是伺候的妓奴,雲世忠一人坐在一處,有幾個他的老相好貼上來,雲世忠都給推開了。
張進寶見狀,笑道:“你還裝什麽乖乖!嫂子有了身孕你也是餓久了罷!”那些妓奴聞言都笑出了聲兒!
雲世忠只覺得無言以對,才帶威脅道:“你若是再挑撥我與你嫂子的關系,我就再也不幫你了,弟媳也是個潑辣的,知道了這事,小心你掉層皮!”
張進寶這才不調侃,忙道:“欸,我只是說幾句,你別這樣死心眼,我的命也是命啊!”
雲世忠只邊走邊道:“我便是走了,我家夫人還在等我回家。”
那過氣了的頭牌白靈,聽見雲世忠來了,想去會會,卻在那花間後門聽見這些,便是憤憤的捏着絹花咬着牙走了,想當年她容顏未老,用的都是鮮花做飾,哪兒會像這樣只用的着絹花,一路上,還有些年輕姑娘笑話她,她更是憤恨了。
想當年,求娶白靈的官宦老爺多的是,可都是迎回家去做妾,她年輕時心高氣傲,總想着與前朝劉皇後一樣給人做正妻,卻不想沒過幾年,年老色衰,色衰愛弛,現在看透了,只想着去求之前的幾個老相好做個外室也行,偏都是嫌棄不回應,好不容易雲世忠來了,卻是又這樣。
白靈還是不甘心,她現在又得不了甚多錢,只有這樣傍個人,才好出去,她也想自個兒贖身,可老鸨就是要熬死她,既是不把贖身的價錢降下來,又是不管現在白靈不如以前能接客了,只是在熬死她,這樣她的身家就歸這東家老鸨了。
雲世忠出了花間,白靈直接竄出來,不顧下面大堂人衆多,直接在雲世忠面前跪下,雲世忠還要歪着走,她卻抓住雲世忠的腳不放手,只祈求道:“将軍救我!”
周圍年輕的姑娘們都恥笑出聲,還有小聲嘀咕的聲音:“她以為這樣她就有生意了?”
“雲将軍可是愛妻的很,會要她一個娼女?”
“哈哈,真是消掉大牙,還不如紅月姐姐好呢!”
紅月,新頭牌。
雲世忠又開了一間花間,把白靈帶進花間,白靈只打散着衣裳接近雲世忠道:“如今,奴家已經是窮途末路,原是——”
話還沒說完,雲世忠就讓她把衣服穿好:“穿好衣服,你說,若是我能力之內的事,我念着情分也可幫你一把,若你再是這般動手動腳,我便是不管了!”
白靈這才坐下,眼裏閃着淚花:“奴家原本是與人約好,攢夠錢與他走,可他拿了我的錢,未來與我贖身,如今年老色衰,只能靠将軍施舍,讓我做個賤妾,不,做個外室也行!”
白靈說的一把淚水撒下,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憐惜,她說這悲慘遭遇,是在賭雲世忠會心軟。
雲世忠喝了茶水,道:“我可以為你贖身的”
白靈激動的又跪下磕頭:“多謝将軍!”
雲世忠卻又道:“可是,我不會讓你做妾,也不讓你做我的外室。”
白靈心裏一驚,怕是雲世忠還有甚所求,難道自個兒只能是個通房的丫鬟嗎?那也好,比在這兒好!
雲世忠道:“我幫你贖身,你自個兒讨生活去罷!我本對你無意,讓內子不自在也不好。”
白靈心裏一驚,開心的流下淚水,原以為是要踏入一個小一些的坑,卻是得到了自由,忙道:“謝将軍!”
老鸨房內,桌子上有一堆銀子,老鸨看的心裏癢癢,卻還是面上裝作平常的樣子,道:“你這兒可不夠啊,将軍,白靈可是我們院裏的頭牌!”
白靈在一旁緊張的看着,怕得不了。
雲世忠卻讨價還價道:“她已經老了,客都接不了多少,你看看,她可不是頭牌了,你要是要價再高,我可就走了!”
白靈驚訝的看像雲世忠,這話聽着是真的難受。
老鸨驚了:“您好歹是将軍,卻這般摳摳搜搜的,傳出去,莫要叫人笑掉大牙!”
雲世忠卻還是那副态度:“你收不收,不收我就走了!”
這一舉動讓白靈心裏一涼,又對男人失望了一回,心如死灰的驚的倒在地上,卻沒有人來扶她。
話罷,雲世忠向外決絕的走去,老鸨急了,忙叫人把他喊回來。白靈現在又賺不了多少錢,雲世忠給的這些錢比白靈身上的不知多了多少,拿了這些錢比吃白靈絕戶不知道要好多少!
老鸨跑出去,把雲世忠請回來,笑嘻嘻的賠笑道:“将軍,我那是鬥膽與您說笑的,快來人,拿白靈的兩張賤籍出來!”
雲世忠卻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卻被老鸨趕鴨子上架簽了字,老鸨瞧着這模樣,覺得自己賺到了,心裏高興的不行。
雲世忠帶白靈回花間,招呼着白靈:“吃啊,這麽多菜也是浪費了!你那釵環你就自個兒留着用罷。”
白靈這才又道了謝,這才明白雲世忠剛才那番作風是何意。
雲世忠才問:“你要去哪兒?”
“我打算去老家青州。”
雲世忠激動的哦了一聲,道:“我軍隊裏一對兄弟老家也是青州的,他們也是服軍役完了,要回去,你一個女子也不安全,放心,他們當過兵,根正苗紅的,與你一道兒,也還要安全些。”
白靈也是覺得這般要安全些,又道了謝。
雲世忠在青樓裏蹿的這幾步,被角落裏易容了的少年瞧見了,少年是看見了他進來,才跟進來的,少年想起謝長明溫柔的笑容,又看着雲世忠在這煙花柳巷之地,想起了自己溫柔的母親和僞善涼薄多情的父親。
他摘下手套,手心裏赫然有一朵梅花,他淡淡對着身邊人道:“就從他下手罷!”
雲世忠回家,謝長明卻在院裏等着他的,他笑嘻嘻的湊過去,誰知謝長明打開了他伸出的手,謝長明冷眼看着他,語氣不善道:“你不是又去吃花酒了嗎?為了那花魁贖身,豪氣的很,怎的,不敢把那花魁帶回來?”
雲世忠知道了些什麽了,只笑着,謝長明瞧着他高興,心裏火氣更甚:“我就說,你們男人每一個好的!我肚子不大便是裝的好好的,一大了覺得我走不了就露出尾巴了,我要和離!”
雲世忠原本還笑着他關心自己連這事都知道了,曉得消息如此靈通,卻聽見了和離二字,也急了:“你聽我講!”
謝長明擺手道:“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
“是這樣的,進寶他去……”
一刻鐘功夫,說完了,謝長明才舍得遞給阿一眼神,讓阿一擡椅子給雲世忠坐。
謝長明只道:“是真的?”
“真的!千真萬确,比真金白銀還真!”
“那我信你一次,若是真的,我把你給閹了!”
謝長明這才又讓暗衛去查,因的剛才只是聽人傳言的,這下情緒穩定了,才想起來自個兒可以去查,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雲世忠這才能把給謝長明帶的吃食拿出來,伺候着謝長明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