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是心軟了
還是心軟了
等雲世忠喝的爛醉被扛回家了後,雲懷仁二話不說,就抽出鞭子鞭打雲世忠。
雲懷仁道:“你可知為父為何罰你?”
雲世忠醉醺醺的,确十分倔強:“不知”
鞭子一下下往雲世忠身上抽,雲懷仁又道:“既然不知,那就什麽時候知道了,我再停手。”
雲世忠一開始還反抗,後面侍衛就把他給捆起來綁在長凳上,直到雲世忠沒叫喊,沒了只剩下一口氣,就脫他下去扔祠堂裏了。
夜裏,謝長明忙不着地的穿好衣服就往雲父雲母房裏跑,在院裏跪着求了一個時辰才讓雲懷仁松口,把雲世忠帶回院裏。
雲父雲母心疼的看着謝長明着急忙慌的背影,雲父雲母都是出生于一個小村子,她們那兒民風淳樸。沒有哪戶人家是娶的了妾室的,女子幹活也利索,有男子不忠的,大有妻子鬧的。雖然他們一開始也覺得男的兒媳不好,可沒見過這種陣仗,想着這般好的也沒誰了。
謝長明在謝家居住的地方只是謝長意院子裏的一個偏房,活動的不太開,覺得那卧房小 。那時候他就覺得要是他和長意哥哥一樣有一個自己的院子就好了。那樣父親不會在來看哥哥的時候,就看到無用的自己,就不會罰自己了,可如果和哥哥在一個院子,嫡母給哥哥送衣裳吃食,就也會給自己帶一份,那樣日子就會好過些。
這時候謝長明卻嫌這院子太大了,怎麽走了那麽久還沒到卧房,這該怎麽辦,雲世忠傷的太重了。
侍衛把雲世忠帶回卧房,謝長明拿出了最好的金瘡藥,和口服的止疼藥,艱難的把雲世忠翻了個面,給他寬衣解帶,先給他服下止疼的藥,醒酒的茶就明早再喝,便把他趴在床上,點着蠟燭給他上藥。
雲世忠迷迷糊糊的聽見謝長明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會……那麽慘”謝長明幾乎是顫音。
謝長明邊敷藥邊念叨着:“是我做錯了,我竟不知父親如此不近人情,我不知你會被罰的那麽慘,我錯了,我”謝長明鼻子一酸,仿佛是聯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就哭出來了,又怕吵到雲世忠,就只是小聲地嗚咽着“我不知,我……”謝長明大抵是在哭小時候的自己,若不是嫡母寬厚,也活不過今日罷了。
第二日,雲世忠就醒了,他平時習武,起得很早,自然而然,每到公雞打鳴之時,就算家中未養雞,未聽得到雞鳴,也醒的來。
他一眼就看到趴着睡在腳邊的謝長明,只見謝長明坐在椅子上,頭手趴在床上。
雲世忠剛想起身,背後就傳來撕裂的痛感,頭也覺得暈暈乎乎的。就只記得被老頭子打了一頓,至于被打的原因,雲世忠不想去深究。畢竟自己皮成什麽樣自己也是有數的,從小到大多少次被打,估計還是和上一次一樣,是因為去逛青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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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世忠想把謝長明移開,卻不知謝長明覺淺,驚動了謝長明。雲世忠剛抱起謝長明,謝長明便醒了,兩人四目相對。雲世忠就把謝長明放下,解釋道:“你怎麽趴在這裏睡,擋了我的路了!”
謝長明不管雲世忠夾槍帶棒的話語,心裏還是懷有愧疚,原本只想着讓雲世忠受父母教訓一頓,煩死他,讓他收斂一點,卻不想會這樣。這京城裏的事謝長明是不怎麽知道的,他病弱,并不怎麽出過門,只知道這雲世忠怕爹,邊不知道雲世忠那麽混蛋忤逆,被打已經是家常便飯。
在京城不比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雲家好歹是個官宦人家,雲世忠成婚前一天突破侍衛的防守去青樓這已經夠叫人笑話的了,所以雲世忠婚後第二日便被父親打罵這件事,便就沒有傳出去了,只說小兩口新婚燕爾,在家多陪陪新婦罷了。
謝長明因為心有愧疚,便不怎麽在意雲世忠的惡意:“昨日父親罰了你,我這有上好的膏藥,今日也是要好好上一天藥的,你的身子不宜多走動,還是好好休息吧。”
雲世忠覺着謝長明就是個不好養活還屁事多的東西,嘲笑道:“小爺我身強體壯,不如謝家二郎身嬌體弱,像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般,小爺我前些天不久也遭了頓打,還不是撇下了你個病秧子去耍樂,你要說我身子好不好,那怡紅院,春華樓裏的小娘子沒一個說小爺不行,你還是多擔憂你的身子骨吧!”
謝長明又适時的咳嗽了幾聲,聽到雲世忠的話,不由得一副倔強的模樣。心想着虧自己還想着你,卻還是心中有愧:“那随便你,這東房藥堂的藥你愛要不要,我原先想着你們軍中條件匮乏,便想着給你些錢糧去補貼軍中,你若是還是那麽咄咄逼人,咱們還是分居,互不相幹,眼不見為淨的好。”
謝長明試探着,他不是明事理,只是覺得試一下這雲世忠只要是激一下便會不會改口,這心裏有愧,便是要補償了雲世忠這心裏才能心安。
謝長明想了一夜,覺得新皇沿用舊治,鼓勵經濟,不敢得罪老貴族,便什麽都保留着。新皇原本收土地,重新分配土地,可謝長明母親終究是謝家婦,這些商鋪田地也算是謝家人的,這才沒叫朝廷收了去。謝長明生母留着的那麽多間商鋪,歷年來也是一筆不菲的銀兩數額,如今皇庫匮乏,便想着給雲世忠補貼軍中賬務。
雲世忠本是覺得終于吵贏了一次,可一聽見謝長明說出像氣話一樣氣自己的事,确是這般好的條件,便不由得慌了神。自己差點被打死都沒這麽慌,卻生怕謝長明不給自己一般又躺床上了,急忙道:“小爺我,我只是本來就體魄好,我歇着還不行嘛,你可記得你剛說過要補貼我軍中的,只要我好好歇着,你就還會拿的吧?”雲世忠又确認似的:“對吧?”
謝長明不由噗嗤笑出了聲,看着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雲世忠:“是,那你好好歇着。”
雲世忠心裏高興得不行,看見謝長明起身要走,又扯住謝長明的衣袖:“你又去幹嘛?你可別忘記你答應我的。”
“我去給你熬粥。”說罷謝長明就走了。
雲世忠先是高興,後又是疑慮,覺得謝長明一個不受寵的庶子怎麽會拿得出來這筆錢,等謝長明端回粥來,雲世忠就直言不諱道:“你一個不受寵的庶子,哪兒來的錢?”雲世忠灑脫慣了,到不怎麽會看人臉色,自然未注意到謝長明呆滞的神色。
謝長明先是心髒一緊,面色一顫,面色如常的開口:“你都說了,我是庶子”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子。
“這怎麽知道的來,你倒是答應我了,那你的給我一個保證,讓我知道你拿的出來啊”雲世忠急切的說着,希望着謝長明真的拿的出來。
謝長明指着梳妝臺邊上的一個大箱子,那大小快趕得上梳妝的臺子那麽大了,雲世忠記得這是謝長明擡過來的嫁妝,謝長明接着道:“那個箱子裏全是我名下的農田和鋪子,我雖是庶子,可我生母是商賈人戶家的女兒,我外祖怕我母親被人欺負,便給了我生母這些”看了看雲世忠又道“你若是不信你自己下床打開鎖來親眼瞧一瞧。”
雲世忠迫不及待下床,剛下床,雲世忠又道:“那這算是你叫我下來看的,我不是沒有好好養身體,你不許耍賴!”
謝長明還想着那句不受寵的庶子,面上是沒有什麽波瀾:“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不會耍賴。”
雲世忠下來接過鑰匙,打開,果然是好大一箱地契鋪子,看的雲世忠心情極好,既是知道了謝長明不是騙人,就把箱子鎖上了。
謝長明還是有禮數的給雲世忠喂粥,雲世忠不習慣被人喂,就接過碗,自己喝。謝長明在粥裏加了雪蓮,所以又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旁邊吃,也沒了什麽好心情。原本是要先僅着侍奉公婆的,謝長明昨日便給公婆送了幾朵雪蓮,今日才敢如此拿出來食用。
謝長明生母的嫁妝本是要叫外祖收回去的,可外祖又留給了自己。這些錢若不是嫡母擋刀擋槍,怕是早就被謝家幾房搜刮去了。
只因兩人不合做的事,一個倔驢被打的半死不活,一個犟種被說戳心窩子的話,傷了心。
雲懷仁和王玉看着屋內的二人琴瑟和鳴,相視一笑,打消了看望大兒子的欲望,二人回屋去了,心想着自家兒子身子骨也是真好。
……
謝長明再給雲世忠上藥中——
“嘶”雲世忠叫了一聲。
謝長明的手一頓:“怎麽,是我下手重些了嗎?”說着手上的動作作勢輕了些。
雲世忠還在嗷嗷叫:“你下手不重,是這老頭子下手重,像是要把我打死在這兒似的,我可是他親兒子啊!”
“嗯”謝長明輕輕應了一聲,謝長明像是想起什麽又道:“我們明天要回門,你就不要鬧脾氣了,還是要規規矩矩的,明天在桌上為着禮儀是吃不飽,大不了回家再吃點,別怄氣……”
雲世忠為着那些糧食和銀票,雖然被謝長明這樣訓着,卻還是在糧食和銀票的面子上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