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控制
控制
江時予從實驗室裏出來後,又繼續順着這條一閃一閃燈的走廊走下去。
背景音樂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沒的,整條走廊安靜得出奇。
他又搜了好幾間實驗室,除了能找到一些謎語紙條和牆上的一些莫名奇妙的畫以外,就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了。
甚至沒有觸發劇情。
而且很多處地方都應該是會突然沖出來只鬼什麽的來個激烈的追逐戰才對,但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不會是在憋着什麽大招吧?
江時予提高了警惕。
實驗樓有一間打不開的門,他得找鑰匙,說不定裏面有拯救路枭的方法。
哦對,他還有個男朋友在等着他救援。
還沒等他開始找鑰匙,整條走廊的燈忽然全滅了。
江時予的視線一瞬間只剩下了油燈所發出的暖黃的光。
遠處的視野丢失,即将迎來的是未知的危險。
江時予此時就特別希望手上的油燈變成一臺手電,好歹還能有點安全感。
電光石之間,有個模糊的影子在光影幾乎不可及的範圍飛速朝他沖了過來。
“我操。”江時予低聲罵了句,接着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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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确定,絕對不是自己碰上了什麽機關之類的。
這扇鎖着的門他怎麽說也經過了不下五遍,前幾次來的時候都還沒什麽事呢!
江時予肯定,這是路枭幹了什麽。
有可能門後就是路枭也說不定。
江時予提着油燈不好跑,好幾次都想棄燈跑了。
一整條走廊也沒什麽遮蔽物,身後的鬼還窮追不舍。
江時予終于看到一間實驗室,趕緊拐了進去。
門一開一關後,危機終于解除。
但還沒等他松一口氣,他就看見實驗室內坐着個人。
“操。”江時予反手摸上門把手,就又聽見“咔嗒”一聲。
門被鎖上了。
你大爺的。
江時予只好看向黑暗中那道模糊的輪廓。
“你終于來了。”是位女性,是班主任的聲音。
江時予咽了咽口水,說:“老師好。”
“不好,”班主任聽起來很生氣,“我等了你很久!”
“對不起老師。”江時予立馬低頭認錯。
“跟我走!”班主任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向江時予。
江時予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腳後根撞上了門。
他不敢貿然亂跑,手邊也沒什麽能防身的東西。
這個密室逃脫真他媽是操/蛋了,從路枭被抓走後就開始不按套路出牌。
班主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但是拽得不緊,幾乎是一抽就能抽出來的力度。
班主任又接着奪過了他手裏的油燈,放到了一旁的桌上,然後地敲了敲門。
兩秒後,門鎖又開了。
江時予嘆了口氣,問:“你能看見路?”
“看不見,但我對這很熟悉,”班主任說着,拉着他走出房門,“閉着眼倒着走我都不去走錯路。”
“行吧,我們要去哪?”江時予被拉着進入到了黑暗中,一瞬間連面前的人在哪他都看不見了,只好跟着班主任走,也不敢留然抽出手。
班主任沒有回答他。
跟着走了一段路後,班主任突然松手了。
“嗯?到了?”江時予站在原地沒敢動。
班主任沒有回活,江時予心下一沉。
班主任不在他身旁了。
把他丢這了?
起碼給盞燈吧!
他擡腳,剛想往前走一步,手就被人牽住了。
這次牽住他的不是班主任的手,而是一只男性的手。
牽着他手的力道很溫柔。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那只長得很好看的男鬼。
“去哪啊?”江時予一邊問一邊又被牽着走。
“我是學習委,我來帶你跑的。”學習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江時予猛地松了口氣,接着又覺得不對勁:“班主任呢?”
“她剛剛突然被校長叫走啦!”學習委說,“一會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後我也該走了,你自己可千萬要小心!”
江時予點頭嗯了聲。
這個密室逃脫不太對勁。
哪有找東西找這麽久一點劇情沒觸發,而且還半路被抓被帶走的?
路枭到底幹了什麽?
學習委突然停下了。
緊接着江時予就聽見了推開門的聲音,學習委又牽着他往前走了幾步路。
再然後他的手就被松開了,學習委應該是繞到了他的身後,扳着他的肩讓他在原地轉了180度。
“坐在這,放心,你身後有張椅子。”學習委按着江時予的肩把他往下壓。
江時予很順從地坐下了。
“你要走了嗎?”江時予看不見學習委在哪,只好盯着前方問。
“一會就走,”學習委輕聲說,“閉眼。”
江時予聽見學習委拿起了什麽的聲音,像是布料在摩擦,但他還是很乖地閉上了眼。
身邊的人沒了動作,室內又響起了腳步聲。
走了?
江時予又睜開眼,還是一邊漆黑。
不過他能感覺到身邊還有人在。
接着他又聽見了鐵鏈拖在地上的“玲玲”聲。
靠,這是要幹什麽?
“學習委?”江時予緊張地喊了聲。
沒有人回應他。
有一雙戴着手套的手把江時予的雙手背到了身後,接着他的手腕處傳來了一陣冰涼。
身邊的人正在用鐵鏈拴他。
雖然知道這是密室逃脫,但江時予還是下意識地想掙紮。
但不知道是不是這人練過很多遍,他還沒來得及掙紮,手就被拴上了。
“你誰?”江時予第一次在恐怖游戲中感覺到了緊張。
就連他第一次接觸鬼片之類的東西的時候,他都沒有怕過。
這會他卻慌了。
這是要上刑?
他咽了咽口水。
那人繞到了他面前,帶着手套質感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輕輕往下滑了滑。
碰到他上眼皮的時候,江時予下意識閉上了眼。
那只手剛好捂在了他眼睛前。
會這麽對他的,除了路枭,他想不出第二個人。
“路枭。”江時予喊了聲。
“閉眼,”路枭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我喜歡你這副樣子。”
“滾蛋,你又看不見。”江時予無語地說。
“油燈給我。”路枭突然直起腰,對着門外說。
一抹光從門外照了進來,有個NPC過來把油燈遞給了他。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路枭一邊把油燈放到旁邊的桌上一邊說。
燈光一照,江時予這才發現房間裏站着好多位NPC。
不過現在他沒心情看那些NPC了,視線一直盯着路枭的手。
手手手手手……
路枭的手上戴着白色的皮質手套,江時予特別想上去摸一摸。
或着路枭摸摸他也行……
手套緊貼着路枭的手,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手指線條。
NPC們出去後,就把門關上了。
“路枭?”江時予依舊盯着路枭的手,不過理智還是讓他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你把他們買通了?”
“沒,”路枭把手撫上了江時予的臉,輕聲說,“這家店本來就是我的。”
江時予對這個手套的觸感非常敏感,他享受地蹭了蹭。
路枭笑了笑。
“喜歡?”他問。
江時予嗯了聲。
“想幹點什麽嗎?”路枭又用手撓了撓他的下巴。
“不,”江時予無奈地說,“大庭廣衆的。”
路枭感受着手上的觸碰感,感受江時予不斷地在他手上蹭着,親昵着。
真是……好像一只貓啊。
“你的行為配合上你說的話未免有點太不實誠了。”路枭另一只手扶上了江時予的腰,勾起他的衣服,在江時予皮膚上輕輕撫摸着。
冰涼的皮質觸感讓江時予的氣息一下子混亂了。
那只手在他腰間、腹前,毫無邊界地游走着。
“嗯……”江時予輕/喘了聲,手動了動,鐵鏈被震得又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路枭被這一聲瞬間挑起了心中壓抑很久的欲/望,他的氣息粗重起來,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舌尖已經侵入江時予的唇內了。
“路枭……”江時予感受着路枭的觸摸,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掙紮着,“有監控……”
“沒有,我喊他們關了,人也走光了。”路枭松開唇,盯着江時予的臉看了兩秒。
江時予沒什麽表情,但是臉上有些紅暈,雖然在暖光下不太明顯。
但路枭很享受江時予現在這個狀态。
他的手正在慢慢向下走去。
江時予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掙紮了一下,接着他就發出了一聲哼哼。
冰涼的觸感握在上面,江時予一瞬間全身都被欲/望包裹住了。
“別。”江時予最後的理智讓他咬牙吐出了這個字。
“都()成這樣了還死鴨子嘴硬呢,哥哥。”路枭一只手在江時予的身上輕輕勾劃着,另一只手繼續着剛剛的動作。
他又接着俯身吻了下來。
三重快/感包裹着江時予,他的理智早已蕩然無存,開始回應這一吻。
…………
兩人從密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大廳中沒有任何一個人。
估計是路枭讓他們提前離場了?
江時予手上拽着幾團紙,看見垃圾桶後立馬把紙扔了進去。
扔進去的瞬間,他看見一雙手套也同時丢了進去。
“走了,”路枭勾住江時予的肩,帶着他往外走,“你有什麽想玩的項目嗎?”
“最好玩的項目都玩了,之後還能有什麽有意思的項目?”江時予無奈地說。
“那我選?”路枭眯了眯眼看向他。
“回家吧還是,我有點困了。”江時予打了個哈欠。
他這幾天都沒睡好,可能是因為路枭一直沒來找他。
以前他也總是很晚才睡,但是他有事幹,可以打游戲,反正失眠對于他以前來說很正常。
但是自從習慣了路枭的作息規律以後,失眠對他來說就不正常了。
“不回,”路枭帶他走出了這家店,“回家太無聊了。”
“我跟你一起睡,不讓你守空房,放心吧……”江時予是真的感到困了,他真情實感地打了個哈欠。
“我還沒玩夠,”路枭有點委屈地說,“排了好久的門票……說回去就回去了……”
這副委屈的模樣就仿佛剛剛把江時予按椅子上不讓動,還非逼人家說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拉倒吧你,還來之不易呢,”江時予往路枭身上靠了靠,“小路總這個身份一出來,包場都不是問題。”
路枭笑着摟緊了他,說:“能和你出來一趟不容易。”
“對不起,”江時予輕輕嘆了嘆,“我以後絕對不亂發脾氣了……其實我很好哄的,特別是對你。”
“你還是發脾氣吧,”路枭突然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說,“不然我會很難受的,感覺你生氣了但是又沒表現出來什麽什麽的,我語文不好,但你能懂我意思的吧?能的吧?”
江時予點點頭,又拍了拍路枭的背,然後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怎麽想到戴手套的?感覺你不像是臨時想的,是早有計劃啊。”
路枭嘿嘿地笑了兩聲,說:“之前就發現你特別喜歡我的手了,特別是寫作業的時候,你還老盯着我手出神。”
江時予別開臉咳了兩聲:“這麽明顯的嗎?”
“嗯哼。”路枭捏了捏江時予的手。
“去哪玩?”江時予感覺都不是很困了。
路枭指向不遠處的一座閃閃發亮的建築,說:“摩天輪。”
“行。”江時予沒什麽意見。
路枭突然又從褲兜裏抽出了一雙黑色手套。
他整理了一下,接着順滑地将它戴上了其中一只手,另一只手半掌捏着另一邊手套半指扯了扯戴手套的這只手的手套。
松開後,皮質的手套打在肉上發出“嗒”的一聲,江時予的心也随着這一聲顫了顫。
“哇靠……”他十分震驚地盯着路枭的手,“這兩雙手套原來是一對的嗎?”
“嗯,”路枭戴好手套後,摸了摸江時予的臉,笑着說,“而且我發現我只要戴了手套,做什麽你都不會抗拒,就比如剛剛……”
“靠,你閉嘴。”江時予話是這麽說着,臉卻很配合路枭的撫摸,在他手上蹭了蹭。
“反正你也成年了,伸兩根手指怎麽了?”路枭小聲說着,又握住了江時予的手。
“閉嘴。”江時予啧了聲。
路枭吹了兩聲哨,沒再說話。
江時予捏了捏路枭的手,微微勾了勾唇。
兩人手拉手地來到摩天輪售票處,路枭本來還想着排隊買個票,但實在耐不住隊伍太長,于是直接拉着江時予去了VIP廳。
“還說排票多累呢,”江時予一臉了然地看着路枭,說,“多累呢~”
“別嘴欠我警告你,”路枭勾着他的肩朝摩天輪登倉口走去,“你枭哥哥我現在開啓新世界了,多說兩句今晚我用手也幹死你。”
江時予朝他比了個鬼臉。
登上摩天輪後,路枭就一直盯着窗外了。
外面的景物在慢慢下降,摩天輪開始轉動。
“你相信傳說嗎?”路枭看着窗上倒映着的江時予,突然問。
“不信,我沒那麽幼稚。”江時予無奈地說。
“我想信一次,我平時也不信。”路枭扭過頭,盯着江時予。
江時予舉起手機,靠到路枭的肩上拍了張照。
他收好手機後,才說:“我跟你說句實在話,那種在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接吻什麽的就能永遠在一起都是假的,摩天輪升到最頂端之後就會開始走下坡路,沒有小情侶能夠躲過這一段路,我們也一樣,沒有人是特殊的。”
路枭愣了愣,表情突然有點委屈,他拉起江時予的手,在掌心裏撓了撓,有點不确定地說:“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我一起永遠在一起,或者……你遲早有一天會離開的,對嗎?”
看着他的表情,江時予突然有點心軟了。
但有些事情不是他心軟了就可以改變的,他沒打算瞞着,往椅背上靠了靠,然後嗯了聲。
提前說也好,至少在離開那天能讓路枭有點心理準備。
他确實很喜歡路枭。
不知道是從哪一個情節開始的,也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結束這份喜歡。
也許對方并沒有在這段感情中付出太多,但有陪伴,這就夠了。
路枭低着頭,沒再說話。
兩人一直沉默到了摩天輪幾乎升至頂端。
“江時予。”路枭還一直拉着江時予的手,時不時又捏幾下。
“嗯。”江時予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路枭咬了咬牙,猶豫了會,還是問出口,“有什麽病?”
江時予愣了愣,扭頭看向窗外,回答:“沒有。”
“我都知道了。”路枭說。
江時予似乎很吃驚地轉過頭,看着路枭,知道這小子是想套他話。
“是麽?”江時予一挑眉,勾起路枭的下巴,說,“那你說,我有什麽病?”
路枭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江時予就突然往前一湊,偏頭吻住了他。
摩天輪正好升到最頂端。
路枭愣了愣,想要回應這一吻,卻找不到節奏。
江時予的舌尖在路枭的唇中肆意地打轉着,有點霸道,有點侵略,也有點不滿。
當然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啊。
當然想啊。
為什麽會不想,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話,他也想信一回。
可是他們遲早要分開的。
他和所有人都會被分開的。
路枭擡手在江時予的臉上輕輕撫摸着,手套帶來的觸感讓江時予的呼吸瞬間亂套。
江時予抓住這只手,然後松開這吻,說:“今天心情好,陪你幼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