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前男友
前男友
生日後的一個星期,江時予都沒再和路枭見過面,也沒有聯系。
要說是單方面偷看,肯定還是有的。
路枭經過江時予教室的時候會偷看一眼,江時予在什麽地方撞見路枭的時候也會偷看。
但就是沒有正面聯系。
路枭就連考試的時候都在想,江時予還要緩多久?張敏不是說緩一會就好了嗎?這個一會到底是多久?
考完試之後,他實在忍不了了,最後一節課上完直接去堵了江時予。
江時予是在巷子被堵的。
被人堵了的時候,他手裏還拿着兩個冰淇淋。
“啊。”江時予看着面前這群一看就不是附中的人,陷入了沉思。
他最近又惹到誰了嗎?還是說二中那個左東西尋仇來了?
“那什麽,有話好好說,”他舔了一口右手上的冰淇淋,說,“我冰淇淋要送人的,一會要化了。”
“送給誰?”熟悉的聲音在人堆後響起。
一個星期沒有聽見這個聲音了,現在再聽,居然讓人心尖一顫。
“林笙。”江時予回答。
路枭擠進前頭,看着江時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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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時予又舔了一口冰淇淋,“你不先喊你的人退下嗎?”
路枭給了這群人一個眼神,然後又拿走了江時予左手上的冰淇淋,遞給一個人,說:“去拿給對街那個戴棒球帽的男生,然後散了。”
江時予啊了聲,看着冰淇淋順利落入林笙的手裏,又看着那幫人招呼都沒打地散走後,他才看向路枭。
“有事?”他問。
“有,”路枭看着江時予,手指在自己的腿側輕輕敲了敲,“聊聊嗎?”
“這話問的,”江時予笑了笑,“我有得選嗎?”
“沒得選。”路枭十分實誠地點了點頭。
“去哪聊?”江時予又舔了一口冰淇淋,盯着路枭的臉看。
這種天氣冰淇淋就是化得快啊,一個稍不留神就流到手上了。
“我家。”路枭說。
“這麽霸道啊。”江時予啧啧了幾聲。
路枭扯了扯唇角,走上前拉起了江時予的手,說:“走。”
江時予手腕被路枭拽得發疼,他掙紮了一下,沒掙開。
“我痛。”江時予在路枭身後委屈巴巴地說了一句。
路枭動作一頓,拽着江時予的手松了松,但依舊握着。
江時予挺開心的。
一個星期沒有感受過路枭的觸摸,這會被抓着,他也只覺得愉悅。
走出巷子後,一抹陽光驟然灑在了路枭的臉上。
江時予只能欣賞到他的側臉,但也挺滿足的。
陽光照得路枭的發絲猶如閃着光,臉上被打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很迷人,很耀眼。
是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見的存在。
“路枭。”江時予沒忍住喊了聲。
“嗯?”路枭應了聲,微微偏了偏臉。
“你怎麽長得那麽好看。”江時予怔怔地盯着這個側顏,說。
“想親一口嗎?”路枭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
“想。”江時予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聊完就親。”路枭勾了勾唇。
他收回頭,從拽着江時予的手腕換成了牽着手,心情看上去也比一開始好了許多。
江時予小聲吹了聲哨。
挺好哄。
他就知道路枭絕對會來找他,只是沒有想到會一個星期才找。
直到今天早上張敏告訴,他和路枭說了些話,江時予才明白為什麽路枭一直沒找他。
本來想着今天剛考完試,就借着考試狀态這個話題作為切入口去找路枭聊聊的,沒想到路枭先堵他了。
還非常霸道地堵,帶着一堆人,生怕江時予會不跟他走一樣。
走着走着,江時予突然發現方向不對。
“不是回家嗎?”他問路枭。
路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勾了勾唇。
江時予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但總歸不會害自己,于是就沒管。
一條小吃街的附近,路枭那輛顯眼的機車在一堆電動車中停着。
路枭從書包裏掏出鑰匙,把頭盔拿了出來,遞了一個給江時予。
“謝謝。”江時予一邊接過一邊說。
“……不客氣。”路枭看了眼江時予手裏的頭盔,然後才跨上車,打着火後,昂了昂頭示意江時予上來。
“去哪?”江時予摟住了路枭的腰,把下巴磕在了他的肩上。
“新街。”路枭回答後,擰了擰油門,瞬間把車開了出去。
“啊,”江時予明白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在路枭的腿上摸了摸,“去游樂場啊。”
路枭嗯了聲,然後單手抓住了那只在他腿上又捏又搓又揉又按的手。
“哎,摸一下都不行嗎?”江時予委屈地收回手。
“你要想回家我現在就可以掉頭。”路枭的聲音有些沉。
“那還是算了。”江時予說。
去到游樂場之後,天已經暗下去了點,沒有剛剛那麽亮了。
不過晚霞微弱的暖光照在路枭臉上還是很好看的。
路枭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江時予,笑了笑,把車鎖好後,過去樓了摟他,說:“先去吃飯,訂好包廂了,一會我們再細聊。”
“啊。”江時予回神。
“你真好看。”他啧了聲。
路枭摟着他的腰,問:“啧什麽?”
“不知道。”江時予說。
新街不愧叫新街,所有的建築物都是嶄新的,還被夕陽鋪上了一層暖光,街景被襯得格外美好。
大老遠就能看見那邊游樂場的輪廓,摩天輪,過山車什麽的。
路邊的花花草草都被修剪得十分幹淨。
江時予覺得這個地方他的媽媽一定會喜歡。只是……他暗自嘆了口氣。
“怎麽了?”路枭捏了捏他的腰,問。
“沒怎麽,”江時予用腦袋在路枭的肩上蹭了蹭,說,“想到我媽了,覺得這個地方她肯定會喜歡。”
路枭的手滑到江時予的肩上,繞着他的脖子勾了勾他的下巴,挑逗道:“怎麽?你要不要哭一下?”
“你想看的話我就哭給你看。”江時予一臉服氣地說。
“留着今晚吧。”路枭笑了,拍了拍江時予的肩,然後走進了飯店。
江時予在原地愣了有兩秒,才擡起腳跟了上去。
他今晚要是流一滴淚他就跟路枭姓!!
店內氛圍挺好的。
挺熱鬧,每一桌都是年輕人,有說有笑的,還有一桌人在過生日。
服務員在一旁跟着慶生。
“居然有人過生日啊,挺熱鬧。”江時予在路枭身旁說了一句。
路枭嗯了聲,莫名加快了腳步。
江時予往過生日那一桌那邊掃了眼,發現中間被人圍着,戴着生日帽的男生長得挺好看的,最起碼很白。
不過因為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那人的五官,只覺得有種熟悉感。
但還沒等他仔細端詳,路枭就一把拽過他的手,拉着他快步往樓上走。
“路枭?"江時予覺得他有點點怪。
“我餓了。”路枭的聲音有點低沉,走到包廂前,拉開門,把江時予推進去。
江時予啧了聲,張了張口剛想問路枭什麽意思,路枭就把他抵到了牆上,對着他的唇吻了上來。
江時予以為路枭只是一個星期沒碰他了所以憋着了,趕着親。
但親了會之後他又感覺不太對。
路枭的情緒很不對。
沒有邊親邊在手上搞小動作,就連這一吻都非常克制。
是的,非常克制,克制得不像是一個戀人的吻。
“路枭,”江時予側過臉,躲開了這一吻,又伸手掐住了路枭的雙頰,讓他看着自己,“小鳥,我問你,我是誰?”
路枭猛地一怔,眼尾有些泛紅。
“說啊,”江時予順着掐路枭雙頰的這個動作,在他臉上輕輕撫了撫,“我是誰?在你眼裏,我到底是誰啊?”
“江時予,”路枭把額頭按到了江時予的肩上,聲音有點顫抖,“對不起。”
江時予沒有說話,抿着唇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對不起,”路枭摟住了江時予的腰,聲音裏帶着哭腔,“我好矛盾,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
“他不需要你,”江時予打斷了他,“如果你因為他而把我推遠了的話,那我也不需要你了。”
“別,”路枭吸了吸鼻子,“別走。”
“樓下那個過生日的,”江時予重重地吐出了口氣,“你前男友?”
路枭猶豫着點了點頭,擡起臉看江時予的表情。
不太妙。
江時予扯了扯唇,冷笑了聲,說:“你說你招惹我幹什麽?”
“喜歡我這張臉?”他擡手拍了拍路枭的臉,盡管對方滿臉淚痕,但他卻一點也沒心疼,“知道麽路枭,我他媽最讨厭拿別人當替身的混賬東西。”
路枭突然皺眉拽住了江時予拍他臉的手,向下一擰,沉聲說:“為什麽不肯聽我說話呢?”
江時予吃痛嘶了聲,想抽回手,卻發現抽不出來。
“我不想聽。”他放棄了掙紮,看着路枭,說。
“我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我只知道我今天剛考完試,見到你了,心情特別好,”路枭往前一湊,又再次摟住了江時予,語氣溫柔,不急不緩地說着,“本來我們今天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談談的,先吃飯,好嗎?”
江時予雙手垂在兩側,沒有再反抗。
路枭的氣息和輕柔的聲音讓他感覺很舒服。
靜靜地摟了一會後,路枭松開了他,把他推到了椅子上坐着,然後自己坐到了他身側,拿出手機開始點菜。
“想吃什麽?”路枭問江時予。
“随便。”江時予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別一會我給你點上了你說這我前男友愛吃的啊。”路枭半開玩笑道。
“那你點他愛吃的。”江時予扯唇笑了笑。
“不記得他愛吃什麽了。”路枭馬上說。
說完,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又說:“招牌菜,應該好吃。”
江時予嗯了聲。
“別生氣,”路枭放下手機後,給江時予捏了捏肩,“聊點別的?”
“你愛說什麽說什麽,”江時予的語調從剛剛就一直沒什麽情感,“不想說就閉嘴,真以為我樂意聽麽?混賬。”
路枭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江時予的肩上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捏着,說:“我早就不喜歡他了,也不太記得他的喜好,但是每次聽到他名字或者和他相關的東西的時候又會下意識緊張。”
“你就是還喜歡他,”江時予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說,“顧洋那時說,二中那年級第五,許紀白,是吧?”
路枭的指尖顫了顫。
“你怎麽知道的?”他看向江時予,眼裏滿是震驚。
“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是你前男友,”江時予打了個呵欠,“名字是蘇凜仁以前告訴我的,我覺得挺好聽,就記到了現在。”
“對了,”他又突然轉頭,對上了路枭的目光,“你剛剛哭什麽?”
路枭看了眼江時予肩上的那一片濕潤,尴尬地笑了笑,說:“就有一瞬間覺得挺對不起你的,怕你會離……”
“是麽?”江時予眯了眯眼,打斷了他的話。
真的不是怕他生氣所以故意裝可憐麽?
“千真萬确。”路枭瘋狂點頭。
“知道我為什麽讨厭找人當替身的混賬東西嗎?”江時予沒再繼續上個話題,他心裏已經有了個準數。
他從口袋裏掏出包煙,抽出一根點上了。
沒等路枭開口回答,包廂門突然被敲響了。
幾個服務員一臉假笑地端着菜進來,把菜放好後,進出前後沒夠一分鐘就又退出去了。
“不知道。”路枭看着叼着煙的江時予,莫名有點難受。
江時予吐出一口煙,昂起頭,看着天花板,笑着說:“因為我媽就是。”
路枭愣了愣,語調變得格外小心翼翼:“是什麽?”
“是我爸找來的替身。”江時予低下頭,笑着把煙按滅了。
“我爸對我很好,因為我長得很像我媽,”他沒什麽情緒地說,“他對我媽也很好,因為我媽長得很像他心中的那個人。”
路枭怔怔地看着江時予,看着這個在愛中長大卻又總埋在陰影下的人。
“沒有任何一個親戚知道我媽是替身,只有我們一家人知道,”江時予的後半句話的聲音突然減小了,“我本來也不該知道。”
路枭突然湊過去,手環過江時予壓着椅背的腰,輕輕摟了摟他。
“路枭。”江時予把臉埋在他懷中,喊他。
“嗯?”路枭應了聲,輕輕順着江時予的背。
“你猜我爸對我媽動心了沒?”江時予離開這一抱,側過身,往後一倒,躺在了路枭的腿上,就這麽看着他。
“應該動心了,畢竟我就對你動心了。”路枭低頭,笑着摸了摸江時予的臉。
“嗯,”江時予突然勾唇一笑,眼底卻滿是陰戾,“所以你一開始是把我當替身的,對吧?”
路枭被江時予繞了這麽一大圈話題就為了套他話給吓了一跳,半天都說不出話。
有嗎?是有吧。
看到江時予的第一眼,他承認,他想的确實是這人長得好像許紀白,但至于替身……
他好像還真沒想過,他單純地以為自己就是喜歡這一款,所以就來接近江時予。
“沒有,”路枭低下頭在江時予的嘴角親了親,“你比較特殊,我一見鐘情了,就這麽簡單。”
“行。”江時予坐了起來,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看着熱騰騰的幾盤菜,并沒有什麽胃口,“那我現在問你,你會重新喜歡上許紀白嗎?”
“不會。”路枭很肯定地回答。
“我告訴你,”江時予說,“我這個人沒有安全感,如果我發現你和別人但凡有一點征兆,你不用等我吃醋,只要我還沒到非你不可的程度,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立刻就會退出。”
路枭嗯了聲,撐着下巴看他。
“累不累?”江時予被路枭這個帶着探究意味的視線盯得有點受不了,偏開了臉盯着菜。
路枭挑了挑眉,說:“如果我說我累了呢?”
雖然知道這話是在開玩笑,但江時予聽了之後心還是沉了沉。
“那這頓飯可以不用吃了。”他說着,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路枭立馬按住了他的手。
接着揪起他的衣領,把他往自己身前一拉。
江時予沒設防,被帶着撲到了路枭身前。
他撐着路枭的椅背,一只腿跪在了路枭的椅子上。
剛想起來,路枭就又扯了扯他的衣領,迫使自己貼到他面前,另一只手摟一住他腰。
“幹嘛?”江時予沒好氣地問。
“別生氣,”路枭在江時予臉上親了下,“我真沒想過累不累的問題,你自己也說過,從來不是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你說你喜歡我,你愛我,就是想和我永遠在一起,現在我原話奉還,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早就說過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