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占蔔
占蔔
“好久不見,莫妮。”江時予朝她笑了笑。
莫妮點點頭,叫了茶後,看向江時予,問:“找我什麽事?”
“你是心理學專業的吧?”江時予直接切入了正題。
“對。”莫妮點頭。
“聽說你兼職占蔔,準嗎?”江時予問。
“信則準,不信則虛無,”莫妮說,“你要占蔔?”
“對,”江時予十分城懇地點了點頭,“關于我……愛情方面的。”
“好,”莫妮從包裏拿出了一副牌,抽了幾張出來背放在桌上,說,“現在我每問一個問題,你都必須認真回答,不可撒謊,不可亂說。”
“明白。”江時予說。
“你昨天發生了一件并不好的事,讓你想要逃避某種事物。”莫妮一開口,江時予就震驚了。
他帶着震驚點了點頭,盯着莫妮翻開了一張牌。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你曾經有過一段感情經歷。”莫妮說。
“是的。”江時予又點了點頭。
“在這一段感情中,你付出的金錢大于情感。”莫妮翻開了一張牌。
“……對。”江時予沒有辦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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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事實。
他對路枭,一直都僅僅只局限在“喜歡”,談不上是“愛”。
但他卻能感受到,路枭對他似乎是真心的。
而也有可能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江時予吐出了一口氣。
“你不敢讓自己陷入情感中。”莫妮說着,翻開了又一張卡牌,然後看向江時予。
“嗯。”江時予說。
“因為是快速占蔔,所以現在就能出結果了,你要現在聽嗎?”莫妮問。
江時予嗯了聲。
“占蔔結果,”莫妮伸出了一根手指,說,“第一,未來三個月裏,你的生活會有極大的變化,它與你所做出的選擇有關,可能讓你高興,也可能令你抑郁。”
江時予在腦中路整理了一下,然後嗯了聲。
“第二,”莫妮堅起第二根手指,“你的感情過程不會很順利,但你是幸運的。”
江時予松了口氣,說:"好。"
“第三,”莫妮豎起第三根手指,“結果可能不盡人意,但如果你改變了選擇,它将會是好的。”
說完,她收起了卡牌,看向江時予,問:“還有什麽疑惑嗎?”
江時予點了點頭,問:“這個選擇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未來都是有變數的,我也說不準。”莫妮無奈地聳了聳肩。
“好,”江時予吐出了口氣,說,“謝謝你了。”
“不用,這是我的興趣愛好,”莫妮笑道,“有空記得來找我玩呀。”
江時予站起身,也沖她一笑,說:“一定。”
出了茶館後,江時予才給魏離打了電話。
大忙人魏離這回直接關機了。
江時予暗罵了幾句,打算先回酒店抓幾局游戲。
魏離這人也真是的,知道發小要來還把手機關機……
回酒店的路上,江時予越想越覺得不對。
魏離平時就是再忙,也不可能把手機關機的,更何況還知道他要來!
只有一種情況,魏離出事了!
江時予立馬掉頭,打車報了個地址。
他報的地址是魏離的學校。
魏離這個時間要麽在家要麽在學校,他家又絕對在學校附近,在那一片區域找肯定沒有錯!
“叔叔,麻煩開快一點,我要遲到了。”江時予有點着急地說。
“哎!好嘞!”司機朗爽一笑,說,“你們這些高中生啊,跟我兒子一樣,三天兩頭往外跑,坐好了!”
他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謝謝叔!”江時予馬上說。
從車上下來後,江時予順着幾個曠課學生的步子走到了圍牆邊,翻牆進了他們學校。
剛一跳進來,就聽見了吵鬧聲。
“我讓你嚣張!”江時予聽見有人喊。
這聲音特別熟悉。
他趕緊順着聲音看去,就見着魏離正踩着一個人的臉,一只手擰着另一個人的手,然後猛地往下一拽。
那人吃痛叫了聲,也倒到了地上。
“帥啊離哥。”江時予一邊鼓掌一邊朝魏離走了過去。
一走近,竟然發現地上起碼趴着五六個人。
“你怎麽來了?”魏離踢了一腳地上那人,給他翻了個面。
“你手機打不通,我以為出事了就來了,”江時予看着這滿地狼籍,啧啧了幾聲說,“沒想到啊……”
“手機給這幫蠢驢砸壞了,”魏離走到旁邊的草前,把手機撿了起來,然後又把電話卡摳了出來,說,“走吧,不用管他們。”
江時予搭上他的肩,笑了笑。
“你是和他們鬧了什麽矛盾啊?”江時予問。
“校花喜歡我,所以這幫狗仔就來找茬了,”魏離嘆了口氣,說,“走正門吧,保安認識我。”
“行。”江時予沒什麽意見。
從學校裏出來後,魏離松了口氣,說:“可忙死我了,這大國慶的,也不讓人休息一下。”
“過幾天又中秋了,”江時予說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到時候回去嗎?”
“再說吧,我家……”魏離啧了聲,說,“沒什麽值得我回去的。”
江時予又拍了拍他的背。
“哎沒事,”魏離無所謂地說,“有我沒我他們照樣過。”
魏離是意外被懷上的,所以家裏的人并沒有多寶見他,甚至覺得他很髒,看到了都嫌惡心的程度。
“那中秋你來我家吧。”江時予說。
“不和路枭過啊你?”魏離挑了挑眉。
“我得陪我爹啊。”江時予無奈地說。
“行吧,你爹都認我為幹兒子了,我不去也說不過去。”魏離嘆了口氣。
路枭一直睡到了九點半才起。
決賽在下午,這會他不急。
他給自己做了個營養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路明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幹嘛?”路枭接起,問。
“中秋和我們過吧。”路明說。
“不要,我不過中秋。”路枭挺喜歡中秋的,但不喜歡和路明他們一塊兒過。
“你都多久沒回過家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回個家就這麽難?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啊?”
路枭一聽見這個聲音就煩。
“對,我就是不想見到你,我對你意見可大了,我甚至……”他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
“甚至什麽?你說啊!甚至什麽?”那個女聲聽起來很生氣,“就你有嘴就你會罵人是嗎?你這豬狗不如的廢物,除了罵娘和花你爹的錢還會幹什麽?哦對!你還會打架!打架!怎麽沒把你這……”
路枭實在聽不下去了,挂了電話。
就是這樣,他和他媽一見面就會罵起來,所以他不想回家。
他看着面前的早餐,頓時沒有胃口吃了。
但為了身體健康,他還是埋頭吃完了。
畢竟是自己做的嘛,不能浪費。
突然想給江時予打個電話。
路枭在手機通迅錄裏上上下下地翻着,想給江時予打電話,但又不知道為什麽不敢。
哎好煩。
他站起身,抓上背包出了門。
找刺頭打架去。
他一邊下樓梯,一邊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喂?”電話那頭傳出一道慵懶的男聲。
“出來,”路枭說,“打一架。”
“我操!”那頭瞬間清醒了,“我神經病了我找你約架,給你當沙包打着發洩嗎?”
“我讓你出來。”路枭不耐煩地啧了聲。
“哥,枭哥,”那頭郁悶地說,“我哪兒招惹到您了啊?”
“不出來我明兒就讓你知道醫院哪兒網線最好。”路枭說。
“出出出出出!“那人快郁悶死了,“您手下留情。”
路枭挂了電話,走到車庫裏開着機車直奔到墓園附近。
他走進了一個廠房裏。
這是個廢棄廠房,通常是刺兒們的聚集地。
“喲,”有個人蹲在牆邊抽煙,見到路枭後挑了挑眉,“什麽風把咱們枭哥吹來了啊?”
路枭沒有說話,撿起地上的鋼棒就砸了過去。
“我操,”刺兒及時避開了,低聲啧了聲,說,“今兒火氣這麽旺盛?”
“管好你那張人見人嫌的爛嘴,”路枭斜了他一眼,說,“我怕我忍不住把它撕了扔井裏。”
那人立馬就不敢說話,繼續蹲着抽煙去了。
“枭哥。”剛剛電話那頭的刺兒探出了頭,一臉委屈地走到了他面前。
路枭手一擡,搭上了對方的肩,說:“走。”
那刺看路枭走的方向,瞬間打了個寒顫。
拐角處有一間空倉庫,挺小的,隔音還好,很适合用來……揍人。
路枭承認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到了他把江時予綁來這幹不可描述的事的場景。
但也只是一瞬。
“枭哥,”那人被推進倉庫後,看見門漸漸關上,咽了咽口水,說,“手下留情。”
“放心,”路枭拍了拍那人的臉,溫柔地說,“我手上有數。”
接着倉庫中就充斥着慘叫聲和各種東西砸地的聲音。
倉庫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路枭臉上的不耐煩已經完全褪去了。
他離開倉庫前,回頭對那人說:“記住了,下次再偷我車,我就讓你少兩根手指頭。”
“我真沒偷您車啊……”那人有氣無力地說,“我哪敢啊。”
“鄧實那天開的我車。”路枭說。
下午的球賽他也是超常發揮了,不過敵不住對手太強大,實在不能比。
最終還是只拿了第二。
“大家都辛苦了啊,今晚我請客,”路枭笑道,“不過不能喝酒啊,走!”
“好——!”鄧實一蹦一跳地勾上了路枭的脖子,“枭老板大氣!”
一幫人也跟着喊了句"枭老板大氣"。
江時予感覺和魏離待在一起時間會變得超級快。
兩人好像都沒幹什麽,這小半天一晃就過去了。
後來每天就是宅家裏打着游戲等魏離下課,然後聊聊天,散散步,到處挺什麽的。
還順便給魏離買了臺新手機。
一晃,七天就過去了。
江時予甚至因為連着七天晚上的跟魏離KTV,忘了他還有男朋友這事。
他是真的忘了,回到S市過完中秋了也沒想起來。
中秋和國慶的假期是連一起的,國慶收假回校,就是萬衆期待的校運會了。
江時予一直沒提路枭,張敏在學校也就識趣地根本不提。
每次校運會的服裝總是讓人最一言難盡的事情。
江時予倒無所謂,反正他就走個開幕式的流程。
完事後換下來就啥事沒有了。
江時予就報了個800米,不能再多了,否則班裏的男生要以為他在勾引哪家小男孩。
體育委就積極得很,幾乎每個不沖突的項目裏都有他的名字。
張敏體育不好,負責給大家端茶倒水。
校運會的前兩天,江時予也沒在學校遇到過路枭。
所以男朋友這事他是一點也沒想起來。
開幕式的太陽大得要命,江時予一邊拿着街邊那種印着小廣告的扇子扇風,一邊抱怨怎麽還不開始。
“就是啊,這個領導還要講多久啊……”張敏也跟着抱怨。
開幕式終于結束,江時予立刻伸了個懶腰,說:“哎我要喝水。”
張敏點了點頭,指了指文藝委的方向,說:“那我……”
“去去去!”江時予拍了他背一巴掌。
這幾天張敏突然get到了文藝委的顏。
人家長得确實挺可愛的,就是不知道對張敏有沒有那方面心思了。
想着,江時予就朝着小賣部走去。
大老遠就看見小賣部裏站着個人,江時予只覺得眼熟,也沒想那麽多,直接就走進去了。
剛走進去,他就愣住了。
啊,這誰來着。
江時予和路枭對視了會,他一時間沒想到該說什麽,于是十分尴尬地“嗨”了一聲。
路枭很冷漠地回了聲嗨。
冷漠得仿佛兩人不認識。
江時予才懶得管那麽多,扭頭對小賣部阿姨說:“阿姨好,幫我拿瓶冰水,謝謝。”
“好嘞!”阿姨利落地從冰箱裏拿出了瓶水,“兩塊錢。”
“付啦!”江時予接過水後立刻轉身走出了小賣部,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再給路枭。
這場面,好像他們分手了似的。
江時予走到一處人少的樹蔭低下坐着後,伸了個懶腰,回頭居然才發現路枭一直跟着他。
他吓得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幹嘛?”江時予看着路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