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球
打球
最終江時予是被路枭推回廚房的,理由是他快餓死了。
“加個微信嗎帥哥,”魏離湊到了路枭身邊,笑了笑,“你還是我見過除了敏敏以外第二位來他家的同學。”
路枭嗯了聲,對于自己不是第一個而是第二個有點不開心。
他掏出了二維碼,然後又問:“是嗎?”
“是的。”魏離瘋狂點頭。
同意了好友申請,互相交換了備注之後,路枭又問魏離:“他剛剛為什麽揍你?”
“這個嘛……”魏離飛快地瞄了一眼廚房,然後壓低嗓音說,“因為我在他打電話的時候……亂說話。”
路枭挑了挑眉,好奇地問:“戀個愛那件事嗎?”
魏離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他在和誰談嗎?”路枭依舊是像正常閑聊般問了一句。
“沒有,在追。”魏離回答。
路枭還想繼續再問下去,江時予就把菜給端出來了。
“我覺得他這次有戲。”魏離最後小聲說了句。
“……嗯。”路枭應了一聲。
他坐到了餐位上,對江時予說:“這麽快就做好了?”
Advertisement
江時予拿了個碗給他,說:“本來就只是熱一熱菜,我也沒有幹什麽。”
“那你剛剛拿菜刀幹什麽?”路枭問。
“殺人啊。”江時予笑了笑。
一旁的魏離嗆了一下。
“你們不吃嗎?”路枭盛上飯,又問。
“剛吃了外賣。”魏離搶答。
他剛說完,就被江時予掐了一把大腿,掐的還是剛被打腫的地方,他疼得“嘶”了一聲。
“你應該先學會怎麽閉嘴,”江時予湊在魏離耳邊,咬着牙小聲說,“不會閉嘴我可以幫你把舌頭削了。”
路枭看着他們。
沒等魏離回答,江時予就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了,對他說:“我也吃點。”
魏離又灰溜溜地跑到沙發上繼續上藥了。
江時予也盛好飯後,正在想要聊點什麽好,路枭就先說話了。
“你們今天是……”他夾了道菜,放到了碗裏,看着江時予,說,“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幾輛車剛開出來,裏面的人看着都不怎麽友善,中間那輛車副駕上是個女的,看上去還很生氣。”
江時予擺擺手,無所謂地說:“他們和我們沒關系,我們今天發生了什麽和……”你也沒關系。
他話說到一半就收聲了。
差點忘了面前這人雖然只認識了四天,但是他暗戀對象,他不能把話說得太直接。
直說的話未免也太紮人心了。
“和什麽?”路枭盯着他。
“不,沒什麽。”江時予別過了臉。
“行。”路枭扯了扯唇。
他好像确實有點多管閑事了。
也沒認識多久,路枭你自作多情什麽呢?
飯後,他們分房睡了午覺,魏離沒去江時予房間,窩在沙發裏打游戲。
路枭因為剛睡醒,根本不困,所以在客房裏聽英語聽力。
最後真正睡了午覺的只有江時予。
江時予和路枭下午去學校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說是一起去上學,兩人之間起碼隔了有三米,活像兩個陌生人。
陌生人就陌生人吧,江時予想着,這周得先陪魏離,等他走了再展開追擊。
路枭走在前頭,江時予走在後頭。
一直到了學校,兩人快要回到教室,分別時才互道了句再見,剩下就什麽也沒有了。
沉默,無盡的沉默。
江時予其實對路枭也就一般般在意,畢竟是剛認識沒多久的人,他也不好一直去打擾。
陪着魏離玩了一個星期,一直沒和路枭再有聯系,他甚至差點忘了還有這號人存在。
直到送魏離去機場的時候,魏離問起江時予對路枭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他才想起來這件事。
“還好吧其實,”江時予正在陪魏離等機,他說,“一個星期沒聯系了,都忘了他長什麽樣了。”
“你啊……”魏離搖頭嘆了口氣,“在學校也沒遇到嗎?”
“遇不到啊,我一天都趴教室睡覺,一下課放學了就回來找你,能遇到就見鬼了。”江時予笑着說。
“這話說得,”魏離也笑了,“好像我插足了你倆的感情似的。”
江時予張開胳膊和他擁抱了一下,說:“不會,你是我永遠的好哥們。”
“見色忘義這事你幹得也不少了,雖然一直都是暗戀別人,”魏離拍了拍他的背,說,“但不是我吹,我真感覺這一個有戲,加油。”
“你哪次不是這麽說,”江時予嘆了嘆,“那就借你吉言了。”
“有時間記得回來看我。”松開擁抱後,他又說。
“一定會的。”魏離說。
送魏離登機後,江時予又回歸了平常的生活。
國慶節準備到了,那七天假期魏離肯定是滿課的。
江時予也不奢求他能再請個幾天假飛回來陪他過國慶了。
張敏對此深表痛惜,他和魏離還只見了幾面而已。
國慶節前一天,江時予照常收擡書包準備回家。
今天這家一回,之後七天就都不用來了,想想就會覺得開心的程度。
“張敏,”江時予一把攬住張敏的肩,撈着他往樓下走,說,“明天體育館的國際球賽一起去看嗎?”
“好啊,順便把升國旗一塊看了。”張敏推了推眼鏡,笑道。
“好!”江時予心情似乎很好,一邊蹦達一邊下樓梯,還攬着張敏,差點害張敏摔了一跤。
走了會,張敏腳步突然一頓,對江時予說:“打籃球嗎?”
江時予也跟着一頓,問:“現在?”
“對,現在校隊的人還沒到,我們可以……”張敏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不打。”江時予心情依舊很好。
張敏伸手握住了江時予,猶豫了會,然後說:“我跟人約了球,如果沒人和我去,我……”
他低下了頭。
江時予眉頭一皺,問:“攤上事了?”
“嗯,差不多,”張敏說,“打完再和你解釋。”
“……走。”江時予松開了攬着張敏的手,又問,“去哪打?”
“就操場旁邊的一號籃球場,”張敏說着,摘下眼鏡,扔進了書包裏,說,“他們打得……挺黑的。”
“他們黑,”江時予說,“我們就更黑。”
剛去到場地,就看見了一圈人圍着一張公共座椅在讨論着什麽。
椅子上坐着的人有點眼熟。
江時予又皺了皺眉。
“王德?”他疑感了一聲。
王德和路枭不是同一班的,但是有交情,深不深江時予不清楚,但他每次看見王德出現在路枭身邊的時候,路枭都沒什麽表情。
“他名字念起來好像沃德發。”江時予一臉平靜地說。
張敏偏開頭笑了幾聲。
“喲,來了啊。”坐在椅子上的人站了起來,确實是王德沒錯。
張敏下意識地往江時予身後藏了藏。
“說吧,比什麽。”江時予看着人堆裏的王德,問。
王德從人堆裏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幾眼江時予,又看向了他身後的張敏,然後問:“你們誰上?”
“我上。”江時予說。
“行。”王德笑了笑。
張敏猛地松了口氣。
他不會打籃球,他只是愛看球而已。
他把眼鏡重新拿出來戴上,坐到了另一張空石凳上。
“比什麽?”江時予問。
“我們單練,”王德接過了人堆裏抛來的球,往地上拍了拍,說,“你帶球連續過我五次,我就直接認輸,成嗎?”
“左右手有限制嗎?”江時予又問。
“沒有,按你習慣來,”王德把球扔給了江時予,說,“我不是什麽黑/道的,你不用這麽嚴肅。”
“行。”江時予接住了球。
江時予把球往地上拍了拍,确認球沒問題後,走到了球場上。
只要球沒問題,對面出什麽陰招他都不怕。
哨聲吹響,王德做好了搶球姿勢,視線死死盯着江時予。
江時予用右手運球跑向王德,在距離快貼近的時候他突然轉了個圈,換成了左手運球。
王德抓了個空之後,他一閃身跑到籃下,起跳,把球投進了籃筐裏。
旁邊響起了人堆叫好的聲音。
“不錯。”王德朝江時予豎了個拇指。
“繼續。”江時予撿回球,又一次站到了王德對面。
哨聲再次吹響,他再次運球沖向王德。
王德這回對他有了防備,兩只手都防着。
在江時予接近時,他好似抓住了機會,朝江時予手臂上拍了一下。
江時予球一下沒運穩,斜飛了出去。
他一伸左手,搶在王德之前重新拿回了球,身體左右晃了晃,然後做出一個投籃的動作。
王德沒被假動作騙到,跳起來重重地拍了一下江時予的手肘。
江時予及時收手,才沒受多重的傷害。
他把球在胯/下來回運了三次,在王德朝他右手撲來的時候,他向左閃了閃,把球拿在了左手,然後跳起來毫不猶豫地将球抛了出去。
正中籃框,三分線外。
“我操,怎麽做到的?”王德說,“都沒瞄準吧,居然中了?”
“好球。”人群中傳來了一道江時予熟悉的聲音。
他一扭頭,就看見路枭站在張敏旁邊,給他鼓掌。
路枭身邊還站着校籃的隊員。
江時予吐出一口氣,看向王德,問:“繼續?”
“不用了,”王德笑了聲,說,“你這水平可以進校隊了。”
“可以。”路枭在一旁笑着附和。
“沒興趣。”江時予走到張敏身旁,拎起了自己的書包,往肩上一挎。
他拍了拍張敏的肩,說:“走了。”
張敏迅速站起身跟上了江時予。
路枭一直盯着江時予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收回視線,然後對隊員說:“按剛剛說的步驟,分小組開始訓練。”
說完,他又看向王德,問:“怎麽個事?”
“沒怎麽,”王德嘿嘿笑了兩聲,說,“就剛那個戴眼鏡的,年級第三吧,我們打球的時候他說我們玩得黑,然後就吵起來了。”
路枭笑了兩聲,說:“那是他沒見過更黑的,但和你打球那人鐵定見過。”
“枭哥何出此言?”王德突然用一種十分哲學的語氣問。
“你就算突然掏出把刀來他都能防得住。”路枭盯着手機裏魏離給他發來的江時予去黑館跟人打球的視頻,這是他第三次看這個視頻了。
他繼續說:“何況像你這種球技和黑技都不怎麽占上風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微信聊天頁面。
鳥木:江時予籃球打得怎麽樣?
魏離:一個視頻秒殺你。
鳥木:嗯?
魏離:【視頻】
魏離:千萬千萬別告訴他我發給你了,我怕他殺到A市!
鳥木:這秒殺的怕不是你吧……
“那我剛還打了他一下呢,要我拿的是一把刀,這一下他早就……”王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枭打斷了。
“他早就把你打死了。”路枭熄了屏幕,按了按自己的眉頭。
“行吧,”王德說,“不打擾你們訓練了,加油。”
江時予承認在聽見路枭聲音的時候,他的心是猛地收了收的。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有點發酸,有點激動,還抽了一下。
“我走了啊予哥,今天謝謝。”張敏拍了拍江時予的背,說。
江時予點頭嗯了聲。
“江時予!”江時予剛出校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喊他。
他一回頭,就看見路枭從校門口跑了出來。
“路枭?”江時予腳步一頓,對着正在跑來的路枭喊道,“你不去和他們訓練嗎?跑出來幹什麽?”
找你啊還能幹什麽!
路枭心說。
“他們練,我不用,”路枭跑到江時予身旁就停下了,問,“你去哪?”
“回家呗還能去哪。”江時予把手機扔進了口袋裏,看向路枭,問,“一起?”
“好。”路枭松了口氣。
他剛剛站在場外給江時予鼓掌的時候,江時予看他的眼神非常不爽,仿佛下一秒就能沖上來和他打一架。
還有魏離給他發的那個視頻,他真挺震驚的。
但魏離讓他別告訴江時予他看到了這個視頻,不然魏離就要小命不保了。
“吃飯嗎?”路枭問江時予。
“等我回家放個書包,背着不方便。”江時予說。
“那我……樓下等你?”路枭問。
江時予嗯了聲。
回小區的路上,兩人除了低頭看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沒再說什麽有趣的事。
江時予放完包下樓後,走到了路枭身旁。
“怎麽我們跟陌生人似的。”江時予笑了笑,伸手搭上了路枭的肩。
“你問我啊?”路枭斜了他一眼,又說,“三天兩頭在教室睡覺,一放學就跑沒影,你……”他突然不說話了。
“怎麽?”江時予勾着路枭的肩,和他并肩朝小區門口走去。
“沒。”路枭說。
“觀察我觀察得這麽仔細啊?”江時予小聲在路枭耳邊說。
“路過你們教室會看到。”路枭解釋說。
“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江時予看着路枭,突然又開始無厘頭地說,“好神奇啊。”
“嗯?什麽?”路枭問。
“我們莫名奇妙認識,你莫名奇妙坑我,莫名奇妙又處成現在這樣。”江時予笑了笑。
他很少解釋自己無厘頭說的話,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解釋。
“嗯,”路枭也笑了笑,說,“是挺神奇,不過我挺喜歡你的。”
江時予的心猛地一提,呼吸都有點亂了。
我操?
他說什麽?
路枭他說什麽?
江時予的步伐停頓了兩秒,還沒等他再開口,路枭就又說:“別誤會啊,不是那種喜歡,就朋友。”
江時予突然松了口氣,緊接着又是陣陣的難受。
這算是還沒表白就先被拒絕了嗎?
“好的好的,吓我一跳,”江時予松開了勾着路枭的手,終于切入正題,“去哪吃?我請客。”
“你想吃什麽?”他又問。
“燒烤?”路枭說。
“這個點吃燒烤?”江時予愣了愣,“路隊長,你是不打算訓練了嗎?你明天有球賽啊!”
路枭神情突然一頓,他看向江時予,吃驚地問:“你知道?”
“屁話,整個學校這幾天都在說這事,我不知道就見鬼了!”江時予說。
路枭啊了聲,疑感道:“傳得這麽開?”
“開啊,怎麽不開?這可是國際性比賽,再說你們還是校隊的。”江時予說。
“那……你會來看嗎?”路枭問。
“我是載判員。”江時予笑道。
路枭猛地扭頭,震驚地看着江時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