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家
回家
路枭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對勁。
江時予不是會做飯嗎?
江時予和他說過,江時予也會做飯,只是做得沒他好吃而已。
但是還是會做的啊。
所以江時予就是懶吧。
絕對是的吧!!
算了,不計較那麽多,睡覺!
想着,路枭就這麽不爽着翻了個身睡去了。
江時予靠在客廳的沙發裏打游戲,他昨天晚上都沒能玩到,今天得抓幾局過過手瘾。
正打到第三局快結束了的時候,有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而且還是陌生號碼。
他皺了皺眉,想着反正這局也快結束了,就直接退了游戲點開通知欄上的來電顯示看了眼。
地址是本地的,號碼不認識。
他開了免提,把手機扔到了一旁,然後才接了電話。
“喂?江時予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女聲。
聽見這聲音之後,江時予愣了愣,随即立刻撿回手機把揚聲器給關了,把手機貼到了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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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陽臺,反手又把陽臺門關上,然後才小聲說:“是我,有什麽事嗎?”
“你在家嗎?”電話那人問。
“不在,有事說事,沒事我挂了。”江時予說。
“別!”那人說着,嘆了口氣,語氣不是很好,“你家裏的是誰?我都看見你房間裏有人了。”
“你在我家樓下?”江時予深吸了口氣,滿臉的不可思議,說,“滾,十分鐘後我要是還看見你杵在那,我就下去把你打到你爹都不認識。”
“你不是說你不在家?”那人不屑地哼了聲。
“十分鐘。”江時予一邊從陽臺出來,一邊說。
他走到門口把鞋換好,然後出了門。
居民樓這邊不算偏遠地帶,從這跑回家十分鐘應該差不多。
“江時予,我現在就讓你下來!”那人喊完最後一聲後,江時予就把她電話給挂了。
他一邊跑下樓,一邊給魏離打了個電話。
“予予?”魏離聽見了很大的風聲,知道了江時予在跑。
“聽着,你不用回應我,聽我說,”江時予一邊跑一邊說,“我房間窗戶,往下看。”
魏離聽着電話照做了,朝着窗外仔細掃了掃,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後,眼睛猛地一瞪。
江時予繼續說:“看見人之後,盯好她的動向,我現在跑回去,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好。”魏離剛應聲,江時予就挂了。
過了會,那人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江時予停在紅綠燈處接起,正好能讓對方不知道他剛在跑。
只要他的喘息聲不是那麽明顯的話。
“你下來啊!不是說打死我嗎?下來啊!站那看我有什麽意思?啊?”那人對着電話就是一通言語輸出。
“五分鐘。”江時予說完,又挂了電話,繼續往前沖。
就算是知道肯定有陰謀,江時予也得回去。
他家的地址,甚至是樓層號,哪一戶哪一扇窗都被扒出來了,這可絕非小事。
如果他不過去,魏離大概率會出事。
雖然魏離也不是吃素的,但這事總歸不關他的事,江時予自己個人因素惹出來的,就讓他自己扛好了。
千萬別再有人因為他出事了。
回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剛好五分鐘。
江時予覺得自己這速度不去跑田徑真是可惜了。
他看見那人後,掏出手機給魏離發了條信息:我到了,不用盯了,離開窗臺。
窗戶上的那一抹影子消失了。
緊接着江時予就從那人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人身體一顫,叫了一聲,然後蹦開了,吼道:“你神經病啊!”
看清人後,她又一愣:“我靠?你不是剛從窗戶那離開嗎?”
“那不是我家,”江時予說,“我說了我不在家。”
那人沒再管家不家的,反正她原先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江時予他家。
“說吧,劉晨歌,”江時予看着劉晨歌,問,“什麽事?”
劉晨歌擡手就一巴掌呼了上來。
江時予沒躲,硬生生地挨下了。
這一巴掌是絕對用盡了全力的,江時予被打得身形都晃了晃。
“滿意了嗎?解氣了嗎?”江時予還是一臉平靜地說,“要不要再來兩巴掌?”
“還是那麽欠抽。”劉晨歌剛想再擡手,魏離就從對面的單元樓中走了出來。
江時予背對着單元樓,見劉晨歌盯着他身後,他就差不多能猜到什麽了。
江時予嘆了口氣,說:“今天下午我得去學校,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耗。”
“電話那頭不是很嚣張嗎?啊?”劉晨歌剛再次擡起手,魏離就瞬間沖上來抓住了她擡起來的手肘。
“我怕你找我朋友麻煩。”江時予沒攔着魏離,繼續解釋着。
“魏離是吧,我記得你。”劉晨歌把手一甩就抽了出來,但沒有要繼續抽人的意思了。
“你們同居?”她挑了挑眉。
“我剛從A市回來,小住一段就走,別誤會。”魏離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江時予的表情。
冷冰冰的,比看陌生人還要陌生的表情。
有點可怕。
“他媽的,”劉晨歌咬牙,突然爆了句髒話,出其不意地踹了江時予一腳,“死基佬,這輩子也就只有狗能看得上你,你他媽就等着被狗/操吧,你媽的!”
江時予和魏離都沒反應過來這一腳,但魏離還是條件反射地伸手在江時予後背攔了一下,才沒讓他往後摔去。
啊……江時予對于這一腳踢在自己身上倒沒什麽。
但這一腳偏偏踢在了路枭的衣服上。
這讓他有點惱火。
魏離此時不敢說什麽,有些話得江時予自己罵,他不敢貿然替江時予說什麽。
他知道江時予和劉晨歌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這會不敢多說。
“對,我就是,怎麽了?”江時予拍了拍衣服上的那一塊鞋灰,說,“怪我太帥了,俱樂部部長會看上我,怪我太帥了,你男朋友喜歡上我了,是嗎?”
他冷笑了兩聲:“這件事我真不想再解釋第二遍。”
劉晨歌咬着牙,拳腳并用地朝江時予揮去。
江時予一扳她的肩,膝蓋擡起來撞她的肚子,動作流利,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女的而手軟。
她瞬間就直不起腰,捂着肚子靠着後面的樹蹲下了。
魏離都想鼓掌了,這力度比飯桌上打他那一拳都要重得多。
“既然你這麽想聽,我就再給你解釋一遍,”江時予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說,“俱樂部部長,也就是你前男友,是自己來勾搭我的,我去俱樂部,只是為了陪魏離消遣。”
“我,”他指了指自己,而後又指了指劉晨歌,說,“對你前男友,那種狗都看不上的顏值,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他媽……”劉晨歌扶着樹站了起來,把另一只手放到了嘴邊,吹了一聲口哨。
旁邊停在車位裏的小車突然打着了火。
車門打開,陸陸續續地跳下來了一群人,把他和魏離圍住了。
江時予盯着這些人看了會,然後突然扯了扯嘴角。
“看來劉小姐并沒有告訴這些你找來的人要圍的是誰啊。”他忍着笑說。
但一旁的魏離已經崩不住了,別過臉笑了起來。
“什麽?”劉晨歌一愣。
“小江總……”其中一個圍着的人有點猶豫地喊了聲。
伴随着這一聲叫喊,江時予就徹底憋不住了,側頭開始無聲地笑着。
劉晨歌又再次愣了:“什麽小江總?你?”她震驚地指向江時予。
看來劉晨歌除了查他住址就沒再查他任何身份了。
“別圍着了,”魏離忍着笑說,“再圍着一會你們小江總讓你們感受一下集體失業。”
那群人絲毫沒有猶豫地散開了,并且站到了江時予他們的身後。
這樣一看,江時予反倒像個黑/會老大了。
“把錢還給她,”江時予說着,轉身走向了自家單元樓,說,“都散了吧。”
魏離三兩步跟進了單元裏,他拍了拍江時予的肩。
“沒事,”江時予嘆了口氣,“她會再來的,不過最近是不會來了,以後我小心點,你也小心點。”
“嗯,”魏離關心的明顯不是這件事,進電梯的時候,他問江時予,“你就直接跑過來的?和路枭說了嗎?”
路枭的名字是今天早上魏離在微信上問的,江時予告訴他了。
“沒,不用管,”江時予就算是在追人,也依舊不忘初心,“氣一氣他,誰讓他坑過我兩次,還打了我。”
魏離這才突然注意到江時予手肘上的創可貼,他皺了皺眉,問:“路枭打的?”
“我先動的手,他防禦而已,沒什麽大礙。”江時予說。
“行吧。”魏離嘆了嘆。
回到家後,江時予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啊——”他喊道,“好餓,離離,給我做點好吃的!”
“點外賣了,再堅持會。”魏離拍了拍江時予。
拍完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眉頭一皺,看向江時予,說:“你怎麽也叫我離離?”
江時予笑了笑,沒說話。
路枭一覺睡過了飯點,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了。
“江時予?”他喊了聲,沒人應他。
這房隔音不好,沒人應就是沒人在了。
他下床,走到客廳上随便看了幾眼。
沒留字條,也沒有在微信說。
他突然有點煩躁,有一種昨天撿了個小野貓,精心對待它想讓它留下來,第二天它卻悄悄跑了的失落感。
關鍵江時予還什麽也沒說。
說好的飯點叫他起來的呢?
還穿着他衣服呢!
他一怒之下,打了個電話過去給江時予。
可真當電話被接起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去哪了?
不是說叫我起來的嗎?
路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喂?路枭?”江時予的聲音傳出,打破了這道寧靜。
“中……午好啊。”路枭說。
“中午好,剛醒嗎?”江時予明知故問道。
路枭沉默了一陣,然後嗯了聲。
“記得吃飯。”江時予剛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陣狂笑。
“哈哈哈!予予!我贏啦哈哈哈,怎麽回事啊你,不能因為戀個愛就分心放水了吧!”魏離一邊笑一邊說。
“閉嘴。”江時予把來電顯示展示給了魏離看。
他的聲音猛地收住了。
“不好意思,我發小有點毛病。”江時予一邊道歉一邊走向陽臺。
“沒事,你們……在一塊?”路枭問。
他聽到“予予”這個稱呼的時候,那股煩躁的勁就瞬間沖上雲霄了。
予予,離離。
好啊好啊。
你們小情侶真會玩。
路枭的嘴角不爽地扯了扯。
“嗯,出了點事,然後我就先回來了,比較緊急,就沒來得及跟你說。”江時予解釋道。
“……哦。”路枭應了一聲,依舊很不爽。
在他眼裏就是,發小給江時予打了個電話,江時予毫不猶豫地就跑回去了。
而且還說什麽談戀愛就分心放水,那不就是為了追發小故意放的嗎??
路枭深吸了口氣。
“那下午還一起去學校嗎?”他問。
“去啊,都答應你了,怎麽能不去,”江時予笑了兩聲又問,“你現在要過來嗎?來我家。”
路枭沉默了一陣,像是在思考。
來!
來個屁!
來那看你們談情說愛,打情罵俏嗎?!
他才不去!!
“好,我現在過去。”路枭說。
路枭你個心口不一的神經病!
他在內心瘋狂地吐槽自己。
“嗯,等你。”江時予說完後,挂了電話,看向魏離。
“幹嘛?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魏離往旁邊挪了挪,離江時予遠了點。
“我警告你下次別在我打電話的時候出聲。”江時予和善地笑了笑。
他轉了轉手腕,手指慢慢收緊,握成了一個拳頭。
“江時予,予予,予哥,予……”魏離一扔手機,剛蹦起來,江時予就對準他的肚子一拳呼了上來。
“我予你媽個大雞蛋。”江時予抓住魏離的肩,把快要往後倒的魏離又拉了回來,擡起膝蓋對着魏離又是一腳。
“啊啊啊!殺人啦!”魏離還有心情開玩笑地喊着。
“殺的他媽就是你!”江時予抓住魏離的頭發,拽着他往沙發上撞。
于是十分鐘後,路枭進門看見的就是魏離跪在牆角面壁的場景。
他腿邊還放着個醫藥箱。
“不用管他。”江時予把路枭請進門後,讓他坐到了沙發上。
“予予,你饒了我吧。”魏離在牆角哀求着。
“跪着吧你。”江時予往沙發上一倒,然後把手搭到了路枭的肩上。
“吃飯了嗎?”江時予偏頭看向路枭。
“還沒。”路枭也看向他。
“我去給你做。”江時予笑着收回手,站起來,走向廚房。
“好。”路枭也笑了笑,他心中的煩躁在看見這個笑容的一刻就開始一點一點地消去。
然後他又聽見了角落那人發出了“啧”的一聲。
吼喲?
路枭挑了挑眉。
吃醋了這是?
暧昧對象給別人做飯,吃醋了吧,不爽了吧?
聽見這一聲“啧”,路枭剛下去的煩躁又瞬間湧了上來。
這兩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他打開手機漫無目的在微信裏一上一下地翻着。
魏離見江時予正在做飯,沒有往他這邊看了,他趕緊提上醫藥箱從地上起來,一溜坐到了沙發上。
路枭見他一身傷,挑了挑眉,問:“你們剛剛打架去了?”
“不,沒有,”魏離一邊打開箱一邊說,“他單方面揍我。”
江時予握着把菜刀從廚房探了個頭出來,一臉和藹地笑着說:“聊什麽呢?我也想加入。”
“做你的飯!”魏離扔了一根棉簽,砸到了探出的頭。
“你媽!”江時予提着刀出來了。
“哎哎哎!殺人啦!”魏離一蹦,躲到了路枭身後,說,“好心人,救救我,快收了這妖怪吧!”
江時予一下子給他氣笑了:“滾。”
路枭也沒繃住,偏開頭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