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路遇故人
路遇故人
诶這個人......
時究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感覺一瞬間臉有些灼熱。
他微微擡頭,面具制作并不精良,遮擋了一部分視線,但眼前的畫面仍舊美好。遠處的霞光渲染了整個蒼穹,光芒也照亮了眼前人挺拔的身形和昳麗的眉目,他就站在那片豔麗的光芒中,卻又凸顯于景致外。
周圍有很多游客都會偷偷打量他,然後順着他的視線落在時究身上,報以一笑。
“看很久了。”龔玄走過來,忽然說。
時究雙眸微睜,然後回道:“我是在看風景。”
龔玄:“所以我是風景?”
時究:“厚顏無恥。”
龔玄笑了下,他走過來,與他并肩走在光輝中。
遠處,紫心蘭和絨啾在地面間飛奔,時究透過面具的縫隙,看向身邊的人。
橙黃色的光芒下,他每一個線條都精致獨特,以往眼底清寒的神色也消融,染上晚霞的瑰麗。
他微微抿唇,內心被一股難以言述的感覺所包裹......
......
在水雙城,水星節的到來仿佛喚醒了整個城市,使得這片臨海的區域沉浸在一片鑼鼓聲與歡笑聲中。
這個節日,對于這裏的居民來說,不僅僅是一種傳統的慶祝,更是他們向神使表達敬意與感激的方式。從黎明的第一縷曙光開始,整個城市便被節日的喜悅所籠罩,人們身着節日的盛裝,臉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熱鬧的氣氛仿佛連連綿綿的海風中也帶着幾分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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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從日出時分開始,長桌鋪滿了每一條街道,覆蓋着繡有海浪紋理的桌布,上面擺滿了豐盛的佳肴,其中不乏以海鮮為主的特色菜肴。街道兩旁,孩子們手持彩旗,跑動間歡聲笑語,他們的歡樂感染着每一位過往的行人。大人們則圍坐在桌旁,或是談天說地,或是舉杯共飲,臉上的笑容如同海面上的波光,溫暖而明亮。
到了傍晚,當太陽緩緩沉入海平面,将天際染成一片金紅,煙火盛放的時刻便到來了。伴随着第一聲煙火在空中綻放的震響,整個天空仿佛都被點亮。五彩斑斓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每一朵煙花都如同海神的使者,将人們的祈願帶往天際。人們仰望着這美妙的瞬間,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與此同時,在臨海的地方,海燈開始售賣。這些海燈是用來表達祈願與祝福的工具,每一盞燈都承載着人們對家人的祝福、對生活的希望以及對海神的敬仰。在黑暗中,人們小心翼翼地點亮海燈,随後輕輕放入海面,讓它随波逐流。那些緩緩飄動的燈光,靜靜地帶着着每一個心願在夜色中浮沉。
因為人流量太大,再加上被新奇的東西吸引,從人潮穿過的瞬間,時究與龔玄走散。
他将狐貍面具側着帶上,下意識摸了下幻變手機,發現東西還在。
絨啾和紫心蘭也不知去哪了,但他也不擔心,自從之前吞噬了紫心蘭的精神能量波後,他們似乎建立起一種聯系。此刻他也能感受到,紫心蘭就在他不遠的區域。
至于龔玄......有事他應該也會聯系自己?
他穿過熱鬧的人潮。
街上擺着各種各樣的小食商品,各式各樣的彩燈将這條街裝飾得極其耀眼,穿着特色服飾的人在富有節奏感的音樂中起舞,沿街有許多賣新奇的小玩意。
此刻喧嚣的攤位間,一處小攤顯得有些安靜。
周圍跳躍的彩光落在那人身上,那只執筆的手修長骨節分明,他垂眸,面容質樸溫和。
是一位畫師。
對方執筆垂眸,紙上勾勒前方水星節熱鬧的場景。
他的周圍大部分是一些售賣伴手禮或者小飾品的攤位,因此這裏的寂靜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但因為過于精湛的畫技,為數不多注意到畫面的人都會發出驚嘆之聲。
時究穿梭在人群中,便這樣注意到他。
他微微一頓,摘下面具,望着那處在熱鬧中安靜的人。
總覺得有些眼熟。
直到走近,望見對方溫和平靜雙眸的一瞬,他才反應過來。
畫師也看到他了,一抹奇異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然後逐漸蔓延眼底。
“又見面了。”他說。
時究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感覺,他忽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這種奇怪又不知從何而來。
他目光掠過對方畫框中的畫,畫面間是無數洋溢着笑容的人群,背景是迤逦的晚霞雲彩,日暮下沉,鮮豔的光澤和暮色交相輝映,如同夜色中盛放的玫瑰。
跟上次一樣,他再次被畫師的畫技驚豔到。
“很漂亮。”他誇贊,然後話語一頓:“你......來參加水星節?”
畫師凝望着他,像往日那樣溫和地笑了笑:“算是吧。”
“你跟同伴走丢了了麽?”意外的,畫師又說話了。
他嗓音和整個人的氣質相近,溫和沉穩。
時究心中的違和感更重了,無數細碎的畫面從他腦中一閃而逝。
他沒有回答,沉默片刻,他開口:“你是流浪者聯盟的人麽?”
畫師執筆的手頓住。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眼底并未有被戳穿的驚慌,只是含笑:“不是。”
“但如果你在這裏的話,小醜也在這裏吧?”時究語氣淡淡,拔出了腰邊的槍,抵到畫師身後。
這一切發生的很隐秘,畫師看起來并未反抗,他也有意縮小事态,遠處參加節日游玩的人并未發現這裏的異常。
而在這狹窄的環境中,一切都安靜了。
時究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畫師身上。
他仍舊是寂靜的,并未因此出現任何驚慌的情緒,筆尖蘸着顏料,甚至還在作畫。
時究微微蹙眉。
“你不怕我開槍?”
畫師溫和道:“你會麽?”
他的語氣帶幾分熟稔,溫和舒适得像清晨迎面而來的風,他似乎天生懂得把握好這個度,好像他們是許久不見的老友。
時究不太喜歡這種被引導着走的感受。
他從背後摸出了手铐。
正要給他拷上去的瞬間,畫師忽然說話了。
“那兩個人正看着你,是你的朋友麽?”
時究沒有轉頭,只是說:“很無聊,你以為我會上當麽?”
然而話落的瞬間,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帶着驚訝的呼喊。
“時究?”
時究一怔,下意識循聲望去。
說話的人是個面容樸素的少女,對方身邊還有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看到他的瞬間眼底掠過驚訝神情。
注意到時究的怔愣後,她手忙腳亂地解釋起來:“是我呀,我是阿朵,你忘了我麽?我們當初在雲夜鎮那裏......”
阿朵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她的聲音夾雜着一絲緊張與期待,而她身旁的少年,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時究的眼神從震驚逐漸轉為複雜,似乎是在回憶與現實之間游走,他當然記得,這兩個在他剛穿越時所遇到的少年少女。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看着眼前面容閑适的畫師,低聲問:“你要溜走麽?”
說話的瞬間他心中生出某種直覺,他直接拔出了槍,打開了保險。
“我記得我從未傷害過你。”畫師緩緩道。
時究低聲:“我不會讓你們做任何有害于這個城市的事。”
畫師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我很好奇,你做這些,是為了大殿下麽?”
時究聽到這個稱呼一愣,随即蹙眉:“這是我的工作。”
他心中有些不爽:“好了,別廢話,既然遇到了那就跟我走,如果你不想腦袋開花的話。”
畫師看着手中的畫,在畫盤上調制了下顏色,筆尖觸及到畫布上留下動人的色澤,他仍舊是溫和的:“就在兩分鐘後,你的朋友——或者說這個城市的更多的人,會死。”
時究眯了下眼:“這是威脅?”
畫師輕笑:“一個提醒而已,我不會害你們。”
因為角度隐蔽,阿朵伊萊恩并未注意到這邊緊張的氣氛,見時究久久不回答,也上前幾步走近。
阿朵看着眼前的時究,想起之前的事,她眼眶有些紅:“我之前就說......你肯定還活着,伊萊恩還不信......”
伊萊恩則顯得稍微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口了,“時究,你現在還好麽?”
他的聲音比記憶中更為成熟,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穩。歲月在他的臉上雕刻下了新的痕跡,使得他看起來更加高大和穩重。與過去的稚氣少年相比,如今的伊萊恩似乎已經歷過了更多的風霜,這種變化不僅體現在他的外表,更是深深影響着他的氣質。
“還好。”時究沖他們笑笑。
他看向他們,發現他們牽着彼此的手,看起來風塵仆仆,身上還背着行囊和包袱。
這一瞬間他想起阿朵的極症,于是目光掃過她的臉。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總是帶着一種無法言說的憂郁。她的嘴唇略顯發青,那是阿朵身體狀況的明顯信號,她的極症并沒有好轉,甚至還在持續侵蝕着她的生命。
“我們是從隔壁小城趕過來的,因為水星節的活動。”阿朵腼腆地笑了下,她擡眸望向時究,猶豫道:“你一個人麽?”
時究:“不是。”
他目光落在畫師身上,心中想着他剛剛說的話,然而就在這一刻,遠處忽然傳來驚叫喧嚣之聲——
“轟轟轟!”
“怎麽回事?”這點嘈雜也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時究目光微縮,瞬間轉頭望去!
......
爆炸聲在水雙城的中心炸裂一瞬間,原本和煦的空氣被慌亂和震驚所撕裂,空中彌漫着火藥和燃燒的氣息,而地面上,則是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
在那一刻,節日的熱鬧與喜悅仿佛被無情抽離。巨大的爆炸聲中,像是無數巨石投入平靜的河水,迸炸起劇烈的火花,那些曾經的歡聲笑語,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取而代之的是慘叫和恐慌。人群中,斷肢殘臂滾落,鮮血迸射,生命在這一刻變得脆弱無比,無數夢想與希望,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巨大的沖擊力令無數建築瞬間倒塌,化作碎石齑粉。在沖擊波中顫抖,玻璃窗被震碎,道路上的石板被掀翻。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人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慌與無助。他們四處逃散,尖叫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
此刻一座富麗堂皇的高樓之上,其中一個包廂中,正好能将水雙城的一切盡收眼底。
屋內坐着一個神情陰郁的少女,長風将她的發拂起,她的肌膚蒼白,身上圍繞着一層缥缈朦胧的黑霧。
她的頸脖上,一朵紅黑色的花若隐若現。
屋內顯得很是安靜,這時候空曠的屋內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嗓音偏細,有些尖銳。
“郝利爾每次事情都搞這麽大。”
詭女卻沒有接話,只是平靜道:“避役,你身上很臭。”
房間內沒有任何一個人,但詭女轉頭的瞬間,目光卻牢牢地鎖住一處,黑色的霧氣在其中流轉,似乎隐約勾勒出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輪廓。
空中靜默一瞬,随即男人道:“剛剛去賭場逛了一圈。”
“還有劣質香水的味道。”詭女補充。
“額......這附近的酒樓很出名,花樣也很多,老板很熱情,盛情難卻。”男人支支吾吾。
“當男人很快樂吧。”詭女忽然說。
被叫做避役的人沉默會道:“......哎,我錯了,能換個話題麽?”
詭女奇怪道:“為什麽要道歉?這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我只是詢問一下。”
避役:“......算了,當我沒說吧。”
少女平靜地看着窗外的亂象,深紫色的窗簾被風拂起,空中傳來淡淡的硫化氫味,混雜着血液的味道。
避役道:“寄生的心髒沒問題吧?等會得交貨了。”
詭女卻并沒有接他的話,只是說:“小醜搞這麽熱鬧,不怕吸引一些不該有的人過來?”
“怎麽可能,逃走的時候我們換了幾條路線,又做了行蹤掩飾,他們不可能找到我們的。”男人的聲音再次在房間內響起,帶着不以為然的語氣。
“你太小瞧他們了。”詭女道。
避役有些不滿:“你怎麽老幫他們說話?我聽說之前你還跟天灼團的成員有過私下接觸。”
詭女:“對。”
避役聽到這話,語氣陡然拔高:“我還以為你會辯解一下,你就這麽承認了?”
詭女語氣莫名:“怎麽?”
避役怒道:“所以你也向着那群貴族?他們沒一個好東西,還記得暗影收割者麽?我當初全家都死在他們手上。”
詭女:“嗯,我全家也死了,所以?”
避役一怔,怒火熄了下去,喃喃:“算了,你就是個石女,我真不該跟你說這些。”
詭女沒再接話,房間內靜默了一瞬。
忽然,她說:“天灼團有個人,救過我母親......”
她話說到一半停住了。
避役沒聽太清楚,問道:“什麽?”
詭女:“沒什麽。”
避役冷哼一聲,空中傳來腳步聲,随即詭女身邊的窗簾被拉開,深紫色的窗紗随風起伏。
男人的聲音散在空氣中。
“總有一天,我要将這群貴族都殺幹淨......總有一天。”他重複着這話,語氣逐漸加重,仿佛要用生命去焚燒的語氣。
詭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那一眼仿佛望向虛空,因為她身邊空無一人,但她的目光卻落在實處。
“你看什麽?”
“我只是覺得,仇恨也好,這也是活着的感覺吧?”詭女目光放遠,不知想到了什麽。
“莫名其妙的話,你我加入流浪者聯盟,是因為什麽,難道你忘了?”避役說。
避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光,他轉頭看向虛無,那是一種深邃而複雜的眼神,仿佛要将眼前的虛空切割成無數碎片。詭女的眼神同樣充滿了深邃,但更多的是一種不易察覺的悲哀和憤怒。大部分流浪者聯盟的人,都有着共同的記憶,那是一段被黑暗吞噬的日子,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那時,他們就像是被命運選中的犧牲品,被“暗影收割者”從生活的光明中拖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他們被囚禁在那個秘密的地下宮殿裏,每一天都在恐懼和絕望中度過。避役還記得,那些黑暗魔法儀式的場景,每一次儀式都像是在地獄中上演的祭典,受害者的尖叫聲、懇求聲充斥着整個空間,而她,只能無力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避役無法忘記那段日子,他親眼見證了太多同伴被殘忍地剝奪了能力,甚至生命。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因為擁有獨特和強大的能力而被選中,本應是這個世界上的天才,卻因為“暗影收割者”的貪婪和殘忍而變成了悲劇。
當他們找到了流浪者聯盟,他們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安全和歸屬感。聯盟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有着或多或少與他們相似的經歷,他們都是因為仇恨聚集在一起,但在這裏,他們找到了共同的目标和希望。詭女和避役知道,他們的戰鬥還遠未結束,但至少,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
這段黑暗的日子,雖然已經過去,但它如同一道陰影,永遠烙印在他們的心靈深處。但現在,他們有了新的力量,他們将這份黑暗轉化為力量,他知道,只有徹底結束這一切,只有複仇,他才能真正地從那段黑暗的日子中解脫。
但如今,在這世上再也沒有牽挂,手中染血,殺掉一個又一個人的人,心中逐漸麻木,有時候也覺得毫無意義。
詭女看了看避役,也許他此時臉上便帶着仇恨的神情吧,仇恨有時候也是一種活力,她想。
詭女看向遠處的暴.亂,忽然說:“天灼團的那位首領,是前皇後的孩子。”
避役似乎愣了下,随機道:“你從哪兒聽說的?”
詭女道:“我只是很好奇,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會怎樣?前皇後可對你有恩。”
避役冷漠道:“那我也會殺了他,因為他還有狗皇帝的血脈。”
詭女正要說什麽,忽然目光變了。
“有人來了——”
他話還沒說話,屋外忽然“砰”的一聲,大門直接被踢開。
詭女擡頭,便看見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光芒照亮了他身前暗銀色的紐扣,他身後跟着一大群騎士,而他站在首處,眸光冷冽疏離。
幾乎在一瞬間,詭女眸光便暗下去,她瞳孔中的光芒消失了,只剩下暗沉的黑。空間內瞬間彌漫起粘稠的黑霧,在場的所有人仿佛被一種壓抑惡心的感覺所籠罩,而龔玄就在此時,拔出了劍——
劍光如水,金色的光芒忽然綻開,他的雙眸也染上了灼目的金。
黑色的、粘稠的濃霧瞬間被凝結而成的金色劍斬斷,發出細碎的哀嚎聲!
“咻!”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前,龔玄身後的騎士都往後退去,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參與這樣的戰鬥。
龔玄說話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攜帶着某種神秘的力量,直接作用于周遭的精神力。他的嘴唇輕輕地微動,每一個字的發音都清晰而堅定,幾個字一旦說出,空間本身似乎都産生了共鳴,空氣的流速突然發生變化,原本肆虐的黑色霧氣開始顯得狼狽不堪——
這些黑色的霧氣,原本是詭女用來保護自己的暗黑力量的一部分,但在龔玄的話語面前,它們就像是被施加了禁锢一樣,開始掙紮着舞動,卻又顫抖着,仿佛經受着某種無形的巨大壓力,最終在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分崩離析,化作無數細小的黑點,随風消散......
詭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就像是被剝奪了力量的感覺,讓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絕望。她想要逃離,想要擺脫眼前這個無形的束縛,但是那種金色的鐵籠一般的光芒已經将整個空間禁锢——光芒之中包含着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力量,使得她無處可逃,只能在原地顫抖着,面對即将到來的未知命運。
龔玄站在那裏,眼神中不帶一絲情感的波動,只有深不可測的冷漠。
騎士團将這裏團團圍住,穿着專業制服的人員戴上手套,将屋內裝有異變物的封印箱放入袋中。
龔玄目光平靜地掃過屋內的一景一物。
他說:“你一個人?”
詭女試圖保持冷靜:“他們都先逃了。”
“首領,要繼續追捕麽?”身後有騎士團的人詢問。
龔玄擺擺手,目光落在角落的某處,似乎确認了什麽。
然後,他直接開槍——
鮮血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