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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失控

失控

長風入懷，遠處的樹葉發出蕭蕭簌簌的聲響，橙黃色的光芒溫和灑下。

光芒有些晃眼。

某一刻，時究覺得眼前人的面容也籠罩在暖金色的光輝中，眼底染上遠處朝霞玫瑰色的光澤。

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他覺得心跳得有些快。

下方聚集的人群仍舊出于混亂和迷茫中，時究一點點吞噬眼前的能量波，試圖轉移注意力。

思緒混亂，他都快嘗不出味道了。

半響，時究故作平靜：“你怎麽能随便摸我？”

龔玄沉默一會，似乎被他逗笑了。

他略微挑眉：“你就想說這個？”

他注視着眼前少年瑩潤的耳垂，低聲道：“那你以前還啃我呢，我跟你計較了麽？”

龔玄的語氣仍舊極淡，尾音又略微上揚，冷淡矜持偏偏又帶着撩撥與暗示。

時究心底燒了下。

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說：“那是意外。”

“嗯，這次也是。”

“這次不是，你是故意的。”時究強調。

龔玄擡眸看他，少年的臉上染上了身後朝霞的瑰色，表情有些可愛。

他說：“嗯，我是故意的，然後？”

然後......怎麽樣呢？

在一瞬間的茫然中，遠處忽然刮起狂風。空中漂浮起無數紫色的能量波碎點，如同細雪般降落在底下的人群身上。好不容易才停止叩拜神靈的人們愣住，臉上浮現出一抹茫然。

時究有些感謝此時的變故。

他低頭，發現底下這群失去神智的人，忽然像受到某種召喚似的，齊齊望向同一個方向。

也是在這時，城市上方響起了警報聲，天灼團的群裏也彈出新的消息。

“滴滴滴——”

【人偶小王子】：“A區這邊出現異常情況，能量波大幅度增長，我把控不住了，有方便支援的麽？”

時究擡頭環顧四周，身後是逐漸下降的紅日，所有人臉上也似乎染上了那種緋紅的色澤。

他們臉上露出那種幸福又快樂的神情，像是望見了許久不見的故人，有的忽然向遠處狂奔，有的則遲疑地往前，有的嚎啕大哭，哭喊着：“安安，這麽多年了，你終于來找我了，我好想你......”

“哥哥......不要離開我，沒了你我怎麽活......”

“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時究頓了下。

他下意識望向龔玄。

對方此時已經收起了剛剛的神情，眼底似乎有些惋惜。

他看向遠處，說：“新的能量波異常，感受到了麽？”

時究點頭。

而且因為他的異能，他可以看到感受到更多。

越過無數高樓大廈和樹木，遠處的區域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樹，那棵樹懸浮于城市上方，高大挺拔枝繁葉茂，它的背景是瑰麗燃燒的晚霞。在長風中，樹木的葉子好像也染上了紫色，那些紫紅色的樹葉在空中簌簌，如同降落的紫紅色雲朵，碎葉在空中四散開來......

風中飄落無數紫紅色的樹葉，豔麗動人，但所有觸及到這紫色葉子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某種奇異的神情。

他們臉上蕩漾着欣喜動人的笑，有的臉上也會露出某種甜蜜苦惱的情緒，此刻無數人朝聖般朝眼前的巨樹奔去——

時究看着這難以形容的一幕，輕聲道：“你看到了麽？”

他與龔玄并肩而立，站立在頂樓上，迎面而來的風将他們的衣袍拂起。

龔玄看了他一眼，輕聲：“怎麽了？”

時究突然意識到應該只有自己能看見這棵樹，它也許只是一個能量波的幻象。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遠處樹木給予他的氣息有些熟悉。

是在哪裏見過......

此時群裏已經出現一長串消息。

【愛麗絲】：“根據能量波的數據和調查情況，這應該是紫心蘭的種子，這是木之國的特殊異變植物，形态未知，效果未知，雲瀾城的能力者可以随時與我連線，我會立即為你提供最新的信息分析報告。”

【尤裏】：“紫心蘭的種子不是已經被封印了麽，怎麽又活了。”

【花月】：“能量檢測儀顯示能量波動異常，除此之外，有人有更多信息麽？”

時究打開蘑菇手機，回了消息。

【時啾啾】：“我看見了一棵樹。”

【人偶小王子】：“樹？”

【時啾啾】：“對，紫色的。”

【人偶小王子】：“你覺得能解決掉麽？”

【時啾啾】：“有點難，但可以試試。”

時究轉頭，對龔玄落下一句話。

“首領，你先處理一下這邊的情況，我過去看看。”

話落的瞬間，他飛奔而去，也沒再看他望過來的眼神。

無數紫色的樹葉在空中盤旋飛舞 ，伴随着細碎的陽光，像空中下起花瓣的雨。如果不是此時的亂象，這的确是很美的一幕，若非情況緊急，時究甚至很想将這一幕拍下來記錄。

他在高樓大廈間跳躍，往那顆樹的方向而去，然而在經過一個區域時，卻感覺周圍的氣氛一變。

下降的夕陽如同熟透的果實，将紫色瑰麗的汁液染紅蒼穹，整個天邊都在燃燒。

而在遠處的樓臺上，坐着一個人，對方身形單薄，黑色發将眼眸遮住，一個眺望的姿态。

走近這個區域，時究感覺到周圍的似乎籠罩着一層藍紫色的陰影。

一些路過這裏往樹木狂奔的人，臉上甜蜜的神情微微一變，像是受到某種疊加的精神效果。

人們臉上的神情逐漸凝固，有的人忽然嚎啕大哭：“明明我那麽愛你，卻不能擁有你，你只是利用我的感情而已！”

“我恨你，你居然背着我跟別的男人約會，難道我們分手了你就可以找其他人麽？你居然這麽容易就走出去，我看他就是你早就養好的魚......”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啊，我難道對你不好麽？你居然有這麽多好妹妹......”

無數人都在撕心裂肺的怒吼，只是從剛剛的甜蜜，變成現在的悲傷憤怒。

時究聽力極好，但現在他有些後悔，因為千千萬萬種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頭痛欲裂。

擡頭的瞬間，便看到那個坐在高樓上的男人，對方似乎在眺望遠方，看不清眉眼，但似乎有些陰郁。

時究看着對方的能力效果，忽然想起特洛斯曾經對自己說的話。

“夕斯汀？”他叫出對方的名字。

面容蒼白神情沮喪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半響悠長地嘆了一口氣：“新人，我見過你。”

“你沒發現遠處有新的能量波異常麽？”時究問。

“發現了。”夕斯汀眺望着遠方，憂愁道：“可世間的悲傷，我終究不能改變，只能強撐着笑顏......”

時究：“......”

他發現經過這片區域的人，雖然步伐變慢了，但仍舊有人以緩慢遲疑的速度往那棵樹聚集。

這也許是因為那顆樹的精神影響力已經超過眼前夕斯汀的力量。

而且還距離這麽遠。

時究看向遠方。

“是叫時究對麽？”夕斯汀忽然說。

“對。”時究看向他：“那你先控制這裏的情況，我過去支援。”

夕斯汀沒說話，半響，他憂愁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奮不顧身，你盡管往前走，我在後面等你。”

時究略微驚訝，便又聽他補充。

“待你死後，我會在你的墓碑前給你送上你喜歡的花，夕陽百合怎麽樣，我覺得它很适合你。”

時究面無表情：“再見。”

沒走幾步，聽到夕斯汀在後面慢悠悠：“我留不住一切，我像一顆無根的草，總有一天将枯死在某個日落。但在我死之前，我像再看一看朝霞，絕望的夕陽，希望你給這位少年一點力量吧，我願意用我明天的晨曦與你交換......”

時究：“......”

怎麽說呢，又中二又尬的。

他轉頭，對他喊道：“我不會有事的。”

夕斯汀沖他揮揮手，低聲道：“我們路過又道別，就像一陣風穿過我又吹過你，最終消散于空中......”

......

離開這個奇怪的同事，時究在狂風中奔跑，靠那顆懸浮的紫色巨樹越來越近。

他在人潮中穿梭，這時，他注意到身邊的人表情似乎起了變化，許多人臉上露出一種微妙滿足的神情。

他看到一些人開始親吻一顆石頭，在上面留下濕潤的唾液。有的人不知怎麽的對一棵樹起了興趣，他使勁地抱着那棵樹，不斷親昵地叫喚它。有的人磨蹭着路燈，在耳鬓厮磨後，他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脫下了衣服。

時究：“？”

他發現，身邊的人好像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态中。

一個女人抱着地上的草，不斷哭喊道：“你知道麽，我暗戀了你好多年，可是我不敢告訴父母我喜歡女生，我只能默默的當你的閨蜜，我真的好愛你......”

有身材魁梧的男人不斷撞擊一個路燈，因為是背面時究看不清他做什麽，只聽到他喃喃：“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寶貝 ，你可真動人......”

實在是很瘋狂的場景。

時究微微蹙眉。

随着他的不斷往前，那顆懸浮的紫色巨樹已經近在眼前，漫天的紫色樹葉在空中盤旋。

他嘗試過吞噬眼前的樹木，但它的面積實在太大，像是城市上方一座漂浮的島嶼，他根本沒辦法将其完全分解吞噬。

這時，時究看到了特洛斯的人偶，還有之前見過的花覓月，他們看着眼前的能量檢測儀，臉上的神情很嚴肅。

他緩緩靠近，詢問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特洛斯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目前受到影響的人，好像把身邊的一些東西當成了自己的戀人，或者曾經過喜歡的人。并且看起來，這種影響還會勾起人心中隐秘的欲.望。他們會幻想與自己有過好感的人做.愛，沉淪。”

花覓月撩了下頭發，說：“這種精神技能還挺有趣，我也想感受下，看看我喜歡的究竟是誰。”

特洛斯哀嚎：“花姐，這時候了能別開玩笑了麽？愛麗絲檢測到這一切的根源是一顆種子......但這個城市這麽大，我們怎麽去找這顆種子？”

花覓月看了他一眼說：“目前只有這個區域的能量波動最大，應該就在這附近。”

特洛斯：“即使只局限于這個區域，位置也太寬，這無異于大海撈針。”

說完這話他看向時究，眼底掠過希望的光。

時究：“我也看不到種子，我只能看到空中懸浮的巨樹，不過這顆種子應該就在樹木的附近吧？”

特洛斯：“你看到的樹在哪裏？”

時究比劃了下位置。

樹木其實很大，占領的面積也很廣，何況下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建築城市，要從這多麽地方找一顆可能被隐藏起來的種子......

特洛斯低聲：“事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不然影響會越來越大，你們沒發現随着人群的聚集，能量波動也在逐漸上升麽？”

“發現了。”時究說。

不過他看到的是另一幕，他看到伴随着無數被吸引過來的人，樹木的面積變大了，他正在源源不斷地伸展着枝幹，長出新的紫色樹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特洛斯：“你們注意點，雖然因為能力等級高，對這種精神攻擊有一定抵禦能力，但若是聚集種子太近，可能也會被影響到。何況我們對紫心蘭的種子并不了解，作為木之國的聖種，肯定有它獨到之處，”

他此時是人偶形态，特洛斯本人則是在在足夠安全的地方，因此并不擔心受到精神能量波的攻擊。

花覓月看向遠方：“先找找吧，有問題再解決。”

“好。”

幾人四散開，開始在周圍搜尋。

時究腳一蹬地，漂浮于空中。

他俯視着下方被樹木籠罩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他們此刻似乎都被欲.望所籠罩，臉上露出某種享受又癡迷的微妙神情。

有的人在笑，那是一種從內到外的甜蜜和欣喜，有的人卻在哭，盡管如此他們的臉上卻是心甘情願的，更多距離巨樹較近的人，已經開始進行一些不好描述的行為，也不知他們若是醒了，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會是什麽表情。

無數聲音穿過風進入時究的耳朵。

“我愛你啊，雖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有時候會忍不住傷害你，但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其實第一天見到你我就心動了，沒能讓你感到我的真心，我很抱歉......”

“我每次跟你發短信前，我已經克制了無數次，我真的好愛你，看見你我的醜臉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看着他們，時究臉上露出了些許迷茫的情緒。

他這麽多年孑然一身，也見過身邊的人在一起的樣子。他覺得愛一個人也許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不用失去自由，那他願意去品嘗一番。可如果被情緒操控，他不想這樣。

即使最近他察覺自己有變得奇怪，但他認為這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并未失控。

時究在空中沉默一會，很快往眼前的樹而去。

風穿過樹葉帶來簌簌的聲響，他擡頭，漫天陽光和紛飛的紫色葉子在他視線中穿梭。

時究覺得，肯定有更好的辦法能夠讓他找到這顆種子。

他圍着這顆巨樹飛行了一圈，發現樹木的占地面積又擴大了。盡管如此，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時究嘗試着進入這顆樹木的中心。

很奇怪，按理說眼前的巨樹只是能量波形态，可他卻無法進入。

時究使用了能力，嘗試着吞噬，但杯水車薪，吞噬掉的部分很快就被補上。

正在猶豫的瞬間，他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帶着一些欣喜的，小聲道：“媽媽？”

時究微微一怔。

某種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

下一刻，他意識沉入黑暗。

......

......

不知何時蒼穹已經一片漆黑，深藍色的幕布中幽藍色的懸月高挂，周圍的風很涼很靜，一切都在沉默中靜立着。

時究渾身好像在水裏。

周圍光線昏暗，眼前是源源不斷的細小氣泡，他在水中靜默，看着眼前一只游過的魚，已經在水中舞動的水草。

時究好像又回到那天的狀态，他被那顆古怪的心髒所影響，整個人沉寂于巨大的悲傷中。

暗紅色的潮水向他湧來，穿過他的心髒，他的身體逐漸僵硬滞澀。

正如那天一樣，就在自己将要沉寂于黑暗中時，他被人抱住了。

有人對他說：“你給我醒醒。”

睜眼的瞬間，時究看到了那張臉。

對方跟往日一樣，站在月色湖水中，近雪的肌膚帶着冷意，投望過來的眼眸像往日那樣疏離。

可好像又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他感覺到獨屬于對方的味道，不像花草的香氣，像人體自然生出香。那是夜色下的琥珀雪松，抖落了一身月光。

他感覺對方身上的水落在自己身上，也感覺在濕潤中彼此身體的輪廓越發清晰。

在迷蒙的思緒中，龔玄抱着他，似乎對他說了什麽。

時究茫然地看着他，望着那雙晦暗難辨的雙眸。

他輕聲：“你怎麽來了。”

只是這次，預想中的回答并沒有出現。

他感覺後腦勺被一只修長微涼的手扣住。

對方吻了下來。

茫然，心驚......

在這種迷茫中，他完全沉浸于對方的氣息裏，那種他喜歡的味道完全沾染了自己，在彼此交錯的心跳裏，他感受到對方灼熱的溫度。

每次他的手都是清涼的，他從未想過對方的身體原來會這麽熱。

時究睫翼微顫。

在劇烈的心跳中，他感覺一個柔軟濕潤的東西落在自己眉眼，嘴唇，然後頸側，鎖骨，逐漸往下......

他開始戰栗，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身體微微顫抖。

為什麽會這樣

時究不明白。

是哪裏不對了？

周圍的湖水緩緩蕩漾，波光粼粼，幽藍色月光在夜空中靜默。

時究的睫翼顫抖着，他想要躲開，然而對方卻貼的更緊，他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每一寸肌膚的走向，以及身下的......

他感覺自己游離于失控的邊緣，身下是冰涼的湖水，眼前卻是火熱的，他仿佛身在雲裏，在夢幻中沉浮......

......

......

夕陽将身後的一切染成血色，逐漸向地平線上降落。

龔玄來到這裏時，一路見到無數瘋狂的景象。

花覓月和特洛斯正在周圍搜尋，而那個身影正懸浮于半空中，不斷起伏。

龔玄發現他總能一眼望見對方。

他飛躍上去，靠近的瞬間，看見時究的碎發被風拂起，他白皙明澈的面容沾染了身後夕陽的緋色，而瑩潤的耳垂紅得滴血，睫翼微微顫抖。

龔玄目光帶着思索。

他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淚。

為什麽又哭了？

龔玄很好奇，為什麽自己總能見到他脆弱的瞬間。

他戳了戳他的臉蛋，觸感很柔軟，但并沒有反應。

逐漸，龔玄意識到不對勁。

他靠近，低聲喚道：“時究，你醒醒。”

......

時究在劇烈的顫栗中，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喚醒。

醒來的瞬間，他還有些恍惚，直到看到龔玄疏離昳麗的眉眼。

“怎麽了？”龔玄微微靠近。

時究抿唇看着他，忽然大聲道：“你不要過來！”

龔玄眉心微蹙，擡頭望向他，便見時究像觸電一般躲開。

他胸口不斷起伏，神情難以置信。

像是難堪，又像是......慌亂？

只是觸碰一下耳垂，至于反應這麽大麽？

或者，那裏是他的敏.感處？

龔玄思緒飄浮。

他目光落在他微紅的眼眶中，低聲問：“怎麽哭了？”

時究沉默，他抹了下眼角，指腹有濕潤的觸感。

他語氣還有些哽咽，但仍舊冷硬道：“你別管。”

夕陽的光芒灑落，時究的發沾染了金色的碎光。

此刻時究的臉上是龔玄從未見過的神情，迷茫、脆弱、慌亂......那些細碎的情緒被隐藏在他此刻故作冷漠的神情下，被他一眼看透。

龔玄目光掠過下方瘋狂的人群，眼底逐漸升起一絲了然。

他注視着時究濕朦朦的眼，輕聲道：“怎麽了？”

時究微愣。

他的聲音難得這麽溫柔，可又帶着一絲試探。

龔玄在光輝中注視着時究瑩潤的耳垂，晶瑩小巧，紅得滴血，以及他纖長脆弱的頸脖。

他平時一副天不怕的樣子，以至于此刻他的脆弱如此動人。

龔玄靠近，他的目光垂落，凝視着他此刻神情，低聲道：“剛剛，你看到了什麽？”

時究仍舊抿着唇，還未反應過來，他又感受到耳邊灼熱的氣息。

“看到了......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