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第29章 29
◎他們有着萬般美好。◎
大年初三也同初一樣熱熱鬧鬧的。
雲以思睡醒後, 站在了房間的窗戶前，看到外邊已經有不少人在走親戚了。
她覺得家裏可能也會來人，所以趕緊去洗漱了。
等要換下睡衣時, 她覺得見人的話得要打扮打扮，于是打開了衣櫃, 挑挑選選了有一會。
她換好衣服, 覺得耳朵哪裏有些單調，挑了一副小巧的銀色耳釘戴上。
打扮好後，她打開了行李箱收拾着出遠門的行李。
上午家裏來了一些親戚，雲以思因為一直上學, 和這些人都不太熟悉，不知道說什麽，只能笑笑, 後邊臉都快笑僵了。
到了中午，雲以思可算是不用再禮貌微笑了，但是她還是頭疼，因為要去姥姥家吃飯了, 舅媽他們也在。
那天晚上鬧得太難看了，誰也沒有落得一點好, 現在一見面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雲以思本來還有點不自在, 想了一下覺得挺好, 他們不知道說什麽, 正好她落得一個清淨, 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幫姥姥擇菜。
她擇完菜後, 姥姥就不讓她幹活了, 給她塞了一大把好吃的, 讓她玩去。
二舅媽這個時候也往廚房來了。
雲以思喊了一聲舅媽, 也不打算繼續待在廚房了，對着姥姥說：“姥姥，有事喊我。”
“知道了，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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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以思看着正在客廳吱哇亂叫的雲端端，覺得和這小孩在一處地方，太吵了，于是打算去倉庫看一眼。
那天太過混亂，倉庫的鑰匙不知道丢在了哪裏。
姥姥重新買了一把鎖，沒有再把備用鑰匙放在門上，而是藏在了只有她和雲以思知道的地方。
雲以思打開倉庫，看着她喜歡的書，變得開心，但是想到除夕夜，又怕會再出現那種事。
這些絕版的書經不起折騰。
過幾天她就要走了，實在不能确定雲端端會不會再來這裏，還有媽媽會不會反悔。
不過，雲以思現在實在想不出這些書還有哪些好去處，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倉庫。
在倉庫門前，她站了好久，才把倉庫的門鎖上。
到了飯桌上，氣氛依舊不是那麽融洽。
雲以思早想開了，該吃就吃。
吃完飯，她想着下午要做的事，便和媽媽說了一聲出門了。
冬天下午一點多的陽光非常好，在外邊風吹着也沒有那麽凍耳朵。
雲以思喜歡這個時候的陽光。
這個點去老書店是因為她想先去哪裏看會書。
因為還沒到約定好的時間，所以她不是很着急，在路上慢悠悠走着。
到了書店，她一看，發現前臺還是那天的女孩，“你好啊，又見面了，我是來找等鏡嘉止的。”
“我知道的。”白惜一早就收到了鏡嘉止的消息，從上午就開始期待着美人的到來。
等見到人後，白惜覺得美人的衣品真得超級好，她頭上帶着白色的毛茸茸帽子，穿着淺紫又偏點粉的羽絨外套，裏邊是一件淺色的毛衣，下邊穿着米白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款式簡單的老爹鞋。
除此之外，美人耳朵上的耳釘也是點睛之筆，顯得她有些俏皮。
白惜想起來，昨天他們訂的桌子到了，還放在了有蕾絲窗簾的窗戶哪裏，現在陽光正好，可以讓美人去哪裏看書。
于是，她帶着人去了哪裏，“在這裏看書應該會很舒服的。”
雲以思覺得這個活潑的女孩很可愛，笑着說：“謝謝啊，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白惜笑着擺了擺手，蹦蹦跳跳地回了前臺。
三點的時候，太陽開始落山了。
雲以思看書有些費力，但沒有一點煩躁。
因為讀沈從文的散文，她的心很靜。
今天才是大年初三，本來就不是很忙的老書店就更不忙了，白惜就很清閑。
她還因為小老板的叮囑，所以留意着雲以思。
等她發現光線不好的問題，立馬走到雲以思身邊，給她打開了閱讀燈。
雲以思眼前變得明亮，擡頭一看後，知道了怎麽回事，看着白惜笑了笑，然後拿出姥姥今天給她的好吃的，分給了她一些。
白惜拿着好吃的，更開心了，又是蹦蹦跳跳地回了前臺。
不過，她剛坐下，就尋思小老板怎麽還沒來。
這個問題剛有，她就聽見門外傳來因為汽車行駛而發出的聲音。
雲以思在哪個姑娘走後，收到了蔣婉的消息，便沒有再看書，拿着手機回複着蔣婉的消息，所以也聽到了聲音。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直覺，總覺得開車來的人是鏡嘉止。
不過停在書店門口的車，是一輛黑色的越野。
雲以思從沒見過鏡嘉止開這車，這車太過野性，而且也不是鏡嘉止的風格。
車門很快就被人打開了。
雲以思看着下來的人愣住了，真的是鏡嘉止。
車很野，但鏡嘉止的清貴氣質一點沒有輸陣，還因着他從容的舉止，反而相得益彰。
雲以思不由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在鏡嘉止擡腳往書店裏走時，她覺得鏡嘉止換掉今天的大衣，改穿黑色皮衣，鞋子也換成黑色皮質的馬丁靴，他也會變得野性。
雲以思太想看到這樣的鏡嘉止了，以至于看着鏡嘉止的目光也好像有了溫度。
鏡嘉止對別人的目光極其敏銳，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立馬去尋找，在看到雲以思後，銳利的目光變得柔和。
雲以思身上有着溫柔的顏色，這讓他想起了童話世界。
他沒有告訴雲以思的航班時間，只告訴她會在六點到北久州，沒想到她居然早就來了。
飛機的落地地點，在北久州旁邊的城市。
他為了早點來到北久州，在瑞士就和落地城市的朋友說了借車的事。
在機場拿到車，他沒有休息，直接開着車上了高速，路上也沒有停留。
鏡嘉止一步一步地向雲以思走去。
他眼中的雲以思開始變得清晰，心髒也在不容置疑的加速着。
他向來愛不自覺地隐藏心中的情緒，今天見到雲以思，才遲了那麽久發現自己對她的思念。
在他發現這一種情緒時，它就像燎原的火，把他心肺都燒了起來，以至于說出的話都帶上了纏綿缱绻的味道。
“雲以思，好久不見。”
雲以思聽着他的話，想起了一句用來品評文學作品的話。
唇吻遒會，情靈搖蕩。【标注】
她輕咬了一下嘴唇，随後莞爾一笑，“鏡嘉止，我們才一個月沒見。”
鏡嘉止看着雲以思的笑，也彎了眉眼，“是我說錯了。”
此時此刻，太陽因為落山，不再照耀這裏，老書店內還因為沒有打開全部的燈，變得像是電影裏才有的畫面。
鏡嘉止和雲以思身處其中有着萬般美好。
白惜在小老板進來的時候，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看着剛才的那一幕，實在忍不住了。
她忍不住拿出手機記錄下了剛才的那一幕。
雲以思看着鏡嘉止微彎的眉眼，想起之前鏡嘉止發給她的消息。
鏡嘉止說：雲以思，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她後來說：願意。
當時，她在看到鏡嘉止消息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除夕夜那晚的電話，她太過不堪，所以面對鏡嘉止有些不自信了。
她後來想了又想，最終想通了。
每個人都有着獨一無二的人生，也就都有着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人生苦難。
她又何必為了那點苦難，不敢去面對自己喜歡的人。
老書店變得吵鬧，雲以思聽着聲音才回過神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點，老書店居然來了不少客人。
鏡嘉止覺得現在老書店不是一處和雲以思聊天的好地方了，“樓上有我的辦公室，和我上去吧。”
辦公室的風格很是老派，尤其是那張實木書桌。
雲以思有些訝異辦公室的風格，擡眼去看身前正在行走的鏡嘉止。
鏡嘉止身處其中，如同他和那輛充滿野性的越野車一樣，依舊相得益彰着。
鏡嘉止走到了書桌哪裏，拉開了凳子，并示意雲以思坐下。
在雲以思走過來的過程中，他們對視了。
鏡嘉止讀出了雲以思眼中的疑惑，解釋道：“這是我爺爺以前的辦公室。”
雲以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鏡嘉止在飛機上想了無數遍該怎麽和雲以思說他的故事，可是站在了雲以思面前，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了。
雲以思很耐心，目光平和地看向鏡嘉止。
鏡嘉止在那雙藏着春雨的眼睛裏，找到了把故事說出口的開關。
“雲以思，我或許和你一樣，也是個不被愛着的孩子。
我父母的婚姻應該可以理解為是豪門聯姻，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只有交織的利益，而我的出生，只是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繼承人。”
雲以思聽着他平靜的敘述，無法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她想抱住面前看似冷漠的鏡嘉止，還想對他也說一句，鏡嘉止，我在。
但是，她忍住了，因為鏡嘉止還沒有講完他的故事。
鏡嘉止看着雲以思神情，猜出她的想法後，再次試圖和雲以思對視。
【作者有話說】
【标注】唇吻遒會，情靈搖蕩。出自梁元帝蕭繹的《金樓子·立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