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奪命追魂
第三十五章 奪命追魂
當鐘離飛雪從夢中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她咳嗽着，感覺頭腦昏沉，渾身乏力。一個丫鬟聞聲走過來，另一個丫鬟急忙出了房門。鐘離飛雪拉着那名丫鬟，急切地詢問着：正兒呢？我的正兒在哪裏？那名丫鬟安撫着她的情緒。
這時，房門被打開，霍方走進屋裏，來到內屋，揮手讓那名丫鬟退下。鐘離飛雪依然在詢問着正兒的消息。
霍方拱手說道：“在下霍方。鐘離姑娘，還請稍安勿躁，畢竟你傷勢在身，需要安心靜養。至于鐘離姑娘所詢問的那個孩子，他已經······不治身亡。還請鐘離姑娘，節哀順變！”
鐘離飛雪聽到正兒已經死了，心一下沉到谷底，怎麽可能？正兒不會死的，他才四歲多，怎麽會就這樣死了呢？她哽咽着，痛哭着，淚水順着臉頰流下，濕透被褥。突然她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血來，繼而昏迷過去。霍方上前将她扶正躺好，蓋好被褥，他為她把了脈之後，确定并無大礙，這才出去。
霍方讓那兩名丫鬟回到屋內寸步不離地看護，一旦鐘離飛雪蘇醒過來，立即告知他。
直到天黑之後，鐘離飛雪再次醒過來，想起正兒已經離她而去，她再次落下傷心地淚水。鐘離飛雪想要下床，并詢問此地是何處？丫鬟說道：這裏是蘭州城南的臯蘭寺。兩名丫鬟拿來備好的衣衫為其穿上，繼而梳洗打扮，又讓她喝了熬好的藥。兩名丫鬟這才關上房門退下。霍方看着坐在眼前的鐘離飛雪，似乎她的神情變得平靜下來。
鐘離飛雪拱手道：“小女子鐘離飛雪，謝過霍大俠的救命之恩！”
霍方拱手說道：“鐘離姑娘，不必客氣。鐘離姑娘是蒙面俠客武大俠和龍劍山龍公子的朋友，霍某理應出手相助。當年，霍某和鐘離姑娘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鐘離飛雪詢問道：“霍大俠，不知此話怎講？”
霍方說道：“幾年前，在甘肅鎮的七品茶館，在下和蒙面俠客武大俠在茶館談話，鐘離姑娘曾來到茶館尋找武大俠。鐘離姑娘只知道我是茶館掌櫃，卻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卻是武大俠安插在甘肅鎮搜查情報的密探。霍某深知武大俠和龍公子之間的特殊關系，雖然武大俠早已不在，而江湖傳聞龍公子也化為幹屍而死，但霍某并不相信這些傳聞，而七品茶館探查各路消息的任務也從未間斷，霍某一直派人在探尋龍公子的消息。而霍某知道鐘離姑娘與龍公子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故而霍某自然不敢怠慢鐘離姑娘。”
鐘離飛雪拱手說道：“霍大俠，大可不必如此。鐘離飛雪實在承受不起！不知霍大俠是如何及時出現相救的？”
霍方說道：“當時，霍某去往六盤山一帶探查消息，返回蘭州途中，在經過臯蘭山一帶時，天降大雪，天色也開始暗沉下來，我本想尋找一個的地方避雪，繼而發現那處山洞，卻聽到裏面有打鬥之聲，我用暗器打滅了火把，這才飛身沖進洞穴之中，将那些黑衣人全都除掉，雖然我救下鐘離姑娘，但那個孩子卻晚了一步，頭破血流，早已沒了氣息。”
鐘離飛雪心酸不已，詢問道：“霍大俠，那正兒的遺體，此時在何處？”
霍方眼睛低沉，繼而說道：“孩子的遺體，已經讓臯蘭寺的主持進行超度火化骨灰入壇。鐘離姑娘，還請節哀！”
鐘離飛雪傷感着，說道：“那些魔教妖人為何要對一個孩子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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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說道：“鐘離姑娘，那洞**的一十三個黑衣人并非魔教妖人，據我所查，他們是中原一帶的江湖劍客，明顯是被人花重金雇來的江湖殺手，至于為何要對鐘離姑娘下毒手，霍某暫未查清事由。但有一點可以确認，一定是和鐘離姑娘有血海深仇之人，故而鐘離姑娘以後行走江湖，定要小心行事。”
鐘離飛雪疑惑不解，說道：“既然那些人不是魔教妖人，為何要自稱是魔教的人，還說要為魔教鷹座護法長老報仇雪恨。究竟是何人，要對我下如此殺手？”
霍方說道：“鐘離姑娘，江湖險惡。這明顯是幕後指使者想要将此事嫁禍給魔教，以來隐藏幕後者的真實身份。”
鐘離飛雪眼睛濕潤，說道：“跟随我一起來的那些祁連派弟子，為了保護我和正兒，全都遭到歹人毒手，我真的對不起他們；正兒也死了，我更對不起九泉之下的鳳陽妹妹，沒能保護好她的孩子。”
霍方安撫道：“鐘離姑娘，還請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必太過于自責，以免身體有恙。這段時間，鐘離姑娘在臯蘭寺安心養傷，待傷勢好轉，霍某會親自送鐘離姑娘去往祁連派。”
鐘離飛雪哽咽着，說道：“多謝霍大俠。此次，我下山正是要去往秦嶺，将鳳陽妹妹的骨灰送到秦嶺深山之中安葬，現在正兒死了，我更應該将他們的骨灰一起安葬在秦嶺深山之中，這樣我才會心裏好受一些。”
霍方拱手拱手說道：“如果鐘離姑娘執意要去秦嶺的話，那還請鐘離姑娘答應霍某一件事。”
鐘離飛雪說道：“霍大俠，不知何事，還請明言？”
霍方拱手說道：“還請鐘離姑娘答應，讓霍某跟随鐘離姑娘同去秦嶺。畢竟，那些想要加害鐘離姑娘的賊人一直躲藏在暗處，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霍某不能讓鐘離姑娘一個人去冒險，若他日霍某尋到龍公子的下落，也好有個交代。故而，還請鐘離姑娘務必應允此事。”
自從正兒死後，鐘離飛雪對于生死也就沒有那麽看重。霍方是武叔叔和劍山的朋友，他這樣極力救助保護，完全是出于對她的安全考慮，她也就不再過多推辭。
丐幫幫主濮陽武進秘密來到同興客棧，走進二樓一間屋內，見到了完顏丹素。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朱夫人，事情沒有得手，鐘離飛雪和那個孩子逃脫不見。我派出的近二十名殺手，雖然誅殺了那十名祁連派弟子，卻在追殺鐘離飛雪的途中，莫名其妙地全都死了，竟然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完顏丹素冷冷說道：“濮陽幫主，此事确實出乎意料。我安排的一十三人埋伏在另一側的山谷中，雖然鐘離飛雪和那個孩子中了陷阱極力逃脫，但那一十三人對付他們兩個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沒想到的是，在臯蘭山的一處山洞之內，卻只見到那一十三人橫屍在地；其中一人還留的一口氣，模模糊糊說了一句話：見到一個鬼影出現·······那一十三人的死相極其怪異，而鐘離飛雪和那個孩子卻不見蹤影。看來，救走鐘離飛雪和那個孩子的人，定然就是那個鬼影一般的高手。否則，以鐘離飛雪一個人的能力是根本無法逃脫的。濮陽幫主，只是不知你安排的那些殺手，有沒有洩露出來什麽？”
濮陽武進陰險地笑道：“朱夫人放心。為了以防萬一，我早已做了萬全之策。我派出去的那二十名殺手并非丐幫弟子，而是我暗中花重金雇來的江湖殺手，就算他們受到威脅被逼問幕後指使者，他們也無法洩露出來什麽，因為他們根本不知曉也未見過雇主的真實面目。”
完顏丹素說道：“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不知那暗中出手的江湖高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朱夫人，我已暗中派出弟子繼續探查鐘離飛雪的下落，暫時還未查到任何線索。”
完顏丹素說道：“既然鐘離飛雪被暗中隐藏的高人救走，我們再想追查到鐘離飛雪的下落，根本沒那麽容易。”
濮陽武進詢問道：“朱夫人，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
完顏丹素眼神犀利，盯着他說道：“既然鐘離飛雪此次下山是去往秦嶺，而跟随而來的那些祁連派弟子都死了，鐘離飛雪不可能一個人冒險前去，那個隐藏的高手極有可能一同随之出現。我們可以去往關中長安守株待兔，派人在進入秦嶺的各個要道隐藏探查，一旦發現鐘離飛雪以及可疑之人的蹤跡，我們再尋找機會，下手除之。”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朱夫人這步棋，果然高明！”
臯蘭寺外的一處小山坡，白雪覆蓋山林，寒風呼嘯而過。一個紫袍人站在山坡上，霍方徑直而來。
霍方拱手說道：“啓禀館主，鐘離姑娘的傷勢暫無大礙，雖然她為失去孩子傷心不已，但她執意要去往秦嶺，屬下勸阻不得，只好讓她應允屬下一同前往秦嶺。這段時間東西方向來往于蘭州的江湖中人不在少數，但并未發現可疑之人，屬下已派人繼續追查暗中謀害鐘離姑娘的幕後兇手，一旦有任何消息，定會及時彙報館主。”
紫袍鬼面人粗聲說道：“很好。無論如何，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不能出一絲差錯！”
霍方拱手說道：“是。館主，屬下定當以性命來保護鐘離姑娘的安危。”
當霍方擡起頭時，紫袍鬼面人已經不見身影。
十天後，鐘離飛雪身上的傷勢已恢複如初，霍方讓她喬裝打扮成一個經商的随從，霍方扮作中原商人，他的手下也扮作經商的随從；之後，他們告別臯蘭寺主持，下山一路向東，去往關中長安。
當丐幫幫主濮陽武進接到弟子的密信之後，立即告知完顏丹素，他們随即帶領一些人馬出城離開長安，一路向南而去。原來，隐藏在通往秦嶺的幾處要道的丐幫弟子，在通往秦嶺的一個小鎮上，發現有一支數十人組成的商隊經過小鎮入住在通嶺客棧，之後便出現幾個随從打扮的人來到鎮外，去往山林中探查路況，之後返回通嶺客棧。這讓隐藏在山林中的丐幫弟子立即提高警惕，覺得這支商隊極其可疑，随即飛鴿傳書告知長安城內的幫主。濮陽武進大喜，完顏丹素果然料事如神，那支商隊定然是鐘離飛雪和出手相助她的人所刻意喬裝打扮的，這次一定要将他們全都除掉。
霍方為了掩人耳目，并未帶領商隊進入長安城，而是直接繞道向南而去，來到通往秦嶺深山的一個小鎮入住在通嶺客棧。霍方讓手下探查鎮外山林中的情況，發現并無異常。于是，霍方讓大家換下衣衫，決定在客棧安頓修整兩日之後，再動身進入茫茫秦嶺深山之中。
完顏丹素和濮陽武進帶領丐幫弟子一路南下，快馬加鞭，兩日之後，衆人趕到那個小鎮。隐藏在小鎮附近的丐幫弟子，向濮陽武進彙報：那支商隊的人出來客棧時，全都換了衣衫，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他們之中的确有一個女子，他們已經于天明之時，向南進入秦嶺深山之中。我們丐幫部分弟子已在後面暗中悄悄跟了上去。
完顏丹素露出得意的神情，讓濮陽武進下令立即動身。繼而，二十餘人浩浩蕩蕩進入秦嶺深山，沿路跟着前面丐幫弟子所留下的記號，漸漸跟了過去。
日落西山，天色暗沉。雖然鐘離飛雪從未來過這裏，但她一眼就認出來那處依然尚存的竹屋。曾經在祁連派時，秦鳳陽對她提起過，去往秦嶺深山中那處竹屋的路徑，還說竹屋就是秦鳳陽和龍劍山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裏山林茂密，鳥語花香，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在密林中打野味，雉雞，野豬，還遇到過高大威猛的秦嶺虎，那裏遠離塵世，是一處真正的世外桃源。當時，鐘離飛雪極其向往，還說着，等龍大哥從天山回來之後，要一起去往秦嶺深山中的那處竹屋，住上一陣子。
沒想到，世事難料，鐘離飛雪眼睛濕潤着，她走向那處竹屋，那裏早已無人居住，荒廢已久，草木橫生，蛛網密布。霍方讓手下點起火把，将幾間竹屋打掃整頓一番。
天明之後，鐘離飛雪進行祭拜儀式，然後将秦鳳陽和秦良正的骨灰，親自揚撒在竹屋前後，最後她将那兩個壇子埋在竹屋旁邊的一片竹林裏，再次祭拜。
一名手下走到霍方身旁，悄悄告訴他，在不遠處的山林中發現一處燃燒過的火堆，還有吃剩的食物殘留。霍方立即讓手下的人提高警惕，監視周圍山林的動靜，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霍方上前拱手說道：“鐘離姑娘，既然我們已經将鳳陽和正兒的骨灰安葬好，不如我們即刻啓程離開這裏。”
鐘離飛雪拱手說道：“霍大俠，還是要謝謝你們一路護送。這裏遠離塵世，是一處鮮為人知的世外桃源。故而，我打算在這裏住上一陣子。咱們就此告別，後會有期！”
霍方大吃一驚，說道：“鐘離姑娘，萬萬不可。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極其危險。霍某怎能就此帶人離開，還請鐘離姑娘三思。”
鐘離飛雪淡定地說道：“霍大俠，對不起，你不用再勸我了。自從正兒死後，我的心也跟着死了。現在，我只想在這個安靜的地方，獨自住上一陣子。”
這時，霍方的幾名手下，漸漸後退而來。三十餘名黑衣蒙面人已将竹屋附近包圍住，各個手裏拿着長刀利劍。
霍方厲聲說道：“保護鐘離姑娘的安危！”
鐘離飛雪坦然說道：“霍大俠，他們是沖我來的，你趕緊帶人逃離吧！就算我死了，霍大俠也不用為我報仇。”
霍方看着她，說道：“霍某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好鐘離姑娘的安危。”
那三十餘名黑衣人中，只有兩個人手中沒有兵器，那二人站在對向，幾乎同時揮手，其餘黑衣人立即沖向中間。霍方讓手下拼命抵抗，雙方力量懸殊，雖然霍方的那些手下抵抗了一陣子，但還是很快倒在血泊中，黑衣人也死了五六名。霍方不得不拉着鐘離飛雪，獨自面對漸漸圍上來的黑衣人。鐘離飛雪讓霍方逃命，但霍方怎能離開？霍方知道賊人衆多，不易拖延久戰，他扔下幾枚霹雷彈，一陣白煙籠罩。霍方趁機帶着鐘離飛雪施展輕功逃離出包圍圈。
站在外圍的完顏丹素心頭大怒，施展輕功獨自追了上去。濮陽武進揮手讓那些黑衣人加快腳步，追趕逃跑的霍方和鐘離飛雪，絕不能讓那兩個人逃走。
霍方帶着鐘離飛雪在密林中拼命向前逃離，卻在前面被一條河流阻擋住去路。這時，完顏丹素飛身而落，出掌襲來。霍方推開鐘離飛雪，與眼前的黑衣人展開對決。但霍方并非完顏丹素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霍方身上中了一掌，嘴角溢血。完顏丹素趁機連續攻來，霍方抵擋不住，接連後退；完顏丹素運起九成的內力注入手掌，一記黑殺掌打向霍方，眼見霍方已然無法躲避。突然，鐘離飛雪飛身擋在霍方身前，身上重重挨了一掌，直接口中吐血。當鐘離飛雪的眼睛與黑衣人的眼睛相對的剎那，鐘離飛雪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摔倒在地，霍方大叫：鐘離姑娘！
鐘離飛雪再次吐出黑血，說道：“霍大俠，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回報。我的正兒死了，現在我可以去陪伴他了。你趕緊逃命吧！”
霍方焦急不已，說道：“鐘離姑娘，你先忍住。我是不會丢下你的！”
霍方在她身上點了幾處穴道，暫時封住黑煞掌毒素在體內的蔓延，又從身上拿出一顆丹藥，讓她吃下。
在剛才二人對眼的那一剎那，完顏丹素看到鐘離飛雪眼中竟然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像是得到釋放解脫一般。完顏丹素的心境，似乎陷入短暫的迷茫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