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衣無縫
第二十五章 天衣無縫
十裏霧瘴林。馬如飛施展輕功來到前面的林中，卻發現看守顧擇的幾名弟子都已倒下身亡，顧擇早已不見蹤影。馬如飛确實低估了顧擇。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繼而眼中露出陰險的神情。
齊旋和幾名弟子守着師父鐘離度漸漸冰冷的屍體，心中無比痛苦。這時，馬如飛帶着十幾名弟子趕過來。
齊旋痛哭，哽咽着道：“大師兄，師父他·······死了！”
馬如飛立即飛奔過去，跪在地上繼而趴在鐘離度身上，痛哭流涕，嘴裏不停喊着：師父！徒兒來晚一步，沒能及時出現保護好師父的安危，徒兒無能，徒兒該死！徒兒一定為師父報仇雪恨！
齊旋和衆位弟子上前勸說着，讓副掌門不必過度悲傷，以免身體有恙！馬如飛依然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突然馬如飛站起身來，眼圈紅腫，厲聲問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師父？”
齊旋憤怒着，說道：“大師兄，正是那賊人譚錦和南榮蓋世，聯合魔教妖人，在十裏霧瘴林中設下歹毒陷阱，共同害死了師父。大師兄，無論無何，我們一定要殺了這些賊人，為師父報仇雪恨！”
馬如飛落下淚水，問道：“師父究竟是如何被這些賊人害死的？”
齊旋說道：“大師兄，自從我們在十裏霧瘴林中分成兩隊之後，我就帶着二十名弟子開始到處尋找，卻發現一個黑衣人影在林中忽隐忽現，于是我帶領弟子緊追過去，但黑衣人影還是消失不見，繼而聽到前面林中出現打鬥之聲，我們便沖過去，卻發現竟然是師父重傷在地，而眼前的賊人正是譚錦和南榮蓋世，我們保護在師父前面，師父大喊讓活捉那兩個賊人。我們正準備出手對付那兩個賊人，沒想到一個黑袍魔教妖人從背後偷襲暗算師父，師父中刀身亡。譚錦和南榮蓋世趁機逃離。我們本想對付那手拿鷹首鐵杖的黑袍魔教妖人，但那黑袍魔教妖人突然在一團迷煙中，消失不見。”
馬如飛咬牙切齒，道：“譚錦和南榮蓋世這兩個陰險歹毒的賊人，暗中勾結魔教妖人，竟然在我們祁連派山下的十裏霧瘴林下毒手害死師父，此仇不報，我們祁連派顏面何存！”
這時，幾名祁連派弟子急速前來禀告：在前面的密林深處，發現譚錦和南榮蓋世的屍體。馬如飛下令留下幾名弟子看護師父鐘離度，其餘衆人跟随前往。他們很快來到前面密林深處，看到譚錦和南榮蓋世确實已經慘死。但齊旋還是上前狠狠踢踹着譚錦的屍體，以來解氣。馬如飛讓人檢查二人死因，譚錦身上除了明顯的幾處刀劍外傷，還身受嚴重內傷，致命的卻是被人一掌震斷心脈而死；南榮蓋世的死因是被人打成重傷之後，致命的卻是被一劍刺穿身體而死。
齊旋悲憤道：“沒能親手殺了這兩個賊人，真是便宜他們了。大師兄，雖然這兩個賊人死不足惜，但此事似乎太過蹊跷，他們二人明顯是被殺人滅口，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馬如飛分析道：“此事多半與魔教妖人脫不了幹系，魔教妖人行事詭異，加上正派聯盟和魔教組織都在全力追尋顧擇，而顧擇此人的真實身份是梁五雷，正是當年五雷大俠梁縱和妖女白芸裳的兒子，譚錦和南榮蓋世識破了顧擇的身份，定然想要以此來要挾魔教，故而魔教妖人在利用譚錦和南榮蓋世之後，為了掩人耳目，以絕後患，就暗中下毒手除掉二人。”
齊旋問道：“大師兄，不管怎樣，師父的死都與魔教有關，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馬如飛淡然說道：“我們先将師父帶回山上進行安葬，之後再派人下山與正派聯盟彙合，探尋顧擇和魔教妖人的下落，為師父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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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皇宮。皇帝看完東廠太監劉瑾遞上來的卷宗，頓時龍顏大怒，将那份卷宗扔在劉瑾面前，皇帝心中對那個周垣恨的是咬牙切齒，若不是周垣被江湖中人殺了，皇帝早下令将周垣執行五馬分屍。劉瑾吓得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他将所有罪責全都推到前東廠都督周垣身上，現在周垣早已死了，這樣可以來個死無對證。
最後，皇帝下令，将東閣大學士謝遷無罪釋放，官複原職，賞金千兩。劉瑾此次功過相抵，繼續統領東廠為皇帝辦事。劉瑾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當時他将西山十渡嶺的地圖交給那兩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時，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若周垣沒死的話，那他劉瑾就活不成了，早晚會被周垣的勢力謀害。現在倒好，周垣一死，除了皇帝，就再也沒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了。皇帝身子漸漸衰弱病危，恐怕無多少時日，但劉瑾這段時間絕對要表現的忠心耿耿，不能有一絲馬虎。
謝遷出獄之後，除了感謝皇恩，竟然奏請皇帝，懇請皇上應允暫行告老還鄉；皇帝準奏，但只允許他還鄉半年時間。皇帝讓劉瑾安排錦衣衛暗中護送謝遷南下，若出差錯，拿他問罪。劉瑾知道皇帝對謝遷的重視，早已将謝遷看作國之棟梁。于是，劉瑾挑出多達三十名武藝高超的錦衣衛，明暗之中保護謝遷及其家人南下浙江。
從此，劉瑾大權在握，東廠所有勢力範圍都在他的眼皮之下，千戶周升即便知道了劉瑾就是背叛周垣的人，但現在周垣已死，周升心裏清楚的很，劉瑾若想讓周升死，猶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周升開始極力巴結劉瑾，從此願意死心塌地追随。劉瑾知道周升識時務，繼而開始重用他。
劉瑾對那兩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極其痛恨，城西山林那件事簡直是劉瑾的奇恥大辱，他一定要報此仇，将那些對抗東廠勢力的江湖武林中人全都剿滅殆盡。劉瑾開始秘密派出千戶周升，暗中調查那一黑一白兩個江湖中人的底細。此時的劉瑾，表面上在極力維護東廠應有的秩序，讨好皇帝的心思，讓皇帝不起任何疑心；暗中劉瑾卻在慢慢發展自己的黨羽勢力，秘密培養親信，安插眼線。因為，劉瑾一直在等待那個時機的到來！
西域落樓城。武林盟主李寒秋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城內與武當派，崆峒派，青海派的衆人會合，武當三派的人雖然沒有在西域天山南麓一帶尋找到顧擇三人的下落，但卻對戰了魔教勢力，死傷不少弟子。魔教妖人極其狡猾，還是逃脫不見。李寒秋心中不平，派人查找魔教妖人蹤跡。當他們再次在洛樓城外遇到魔教勢力，雙方進行慘烈對戰，雖然消滅了三十多名魔教教徒，活捉十幾名教徒，而主要的教徒首領則逃之夭夭；但正派聯盟也付出慘重代價，各個門派死傷弟子二十多名。
這時，從肅州城內傳來密信，李寒秋看到之後，心中一時難以平複，祁連派的鐘離度竟然被魔教妖人聯合譚錦和南榮蓋世，用陰謀詭計謀害，但譚錦和南榮蓋世卻被魔教妖人滅口，顧擇暫時不知所蹤。此消息正是從祁連派傳到肅州城的，呂梁派和六盤門的掌門人知道事關重大，立即飛鴿傳書知會武林盟主李寒秋。
其他重要人物知曉此事後，心中憤怒不已。崆峒派的沈烈拔劍要去将那十幾名活捉的魔教教徒全都斬首解恨。少林派的浮塵大師極力阻攔，其他重要人物也都上前阻攔，沈烈這才罷休。武林盟主李寒秋下令，決定放過那些被抓捕的魔教教徒，讓他們改邪歸正，否則下次絕不輕饒。最後，李寒秋帶領衆人，浩浩蕩蕩從西域落樓城向東而去。
大雪山琴潭嶺祁連派。整個門派上下，無不陷入哀聲沮喪，為掌門人鐘離度的去世痛哭不已。特別是鐘離夫人梁斓曦，當得知鐘離度死去的消息後，傷心過度數此昏厥；而鐘離飛雪更是傷心難過，三日不肯進食，以至于身子憔悴不堪，終于病倒在床，還好并無大礙，經過診治身子漸漸恢複。副掌門馬如飛曾讓人帶書信上山，告知師祖鐘離子和二師伯蘇定南，但鐘離子竟然沒有下山，自己的兒子鐘離度的死似乎并沒有讓他過于傷心；但鐘離子還是派蘇定南下山。
武林正派聯盟在李寒秋的帶領下，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浩浩蕩蕩，一同趕赴琴潭嶺祁連派。副掌門馬如飛披麻戴孝上前接待衆派掌門和首領要人。衆人對鐘離掌門的突然離世，感到無比痛心，揚言一定要鏟除魔教組織。武林盟主李寒秋首先來到靈前祭奠，之後其他各派掌門人和首領要人依次來到靈前祭奠。
喪事之後，馬如飛邀請各位掌門和首領要人，在冰蟬殿商議要事。在座的還有蘇定南，齊旋，鐘離飛雪以及祁連派重要職位門派弟子。齊旋将那日事情的大概向衆人陳述一遍，衆人無不對魔教妖人切齒痛恨。
雖然，鐘離飛雪對齊旋陳述的這些都已知曉，但她還是忍不住傷心落淚，對父親遭奸人謀害，無不痛心疾首。齊旋上前安撫飛雪師姐的情緒，一定會為師父報仇雪恨。
李寒秋怒拍桌子，厲聲道：“魔教妖人詭計多端，竟然聯合譚錦和南榮蓋世用歹毒之計謀害鐘離掌門，若我們正派聯盟不齊心協力鏟除魔教組織，那武林正氣何在？”
馬如飛說道：“李盟主所言極是。眼下，譚錦和南榮蓋世已死，顧擇逃離不見，但顧擇此人至關重要，我們必須盡快派人追尋顧擇的下落，若是顧擇已被魔教妖人控制，我們需想盡一切辦法從魔教妖人手中奪得此人；若是顧擇沒在魔教妖人手中，那我們加大搜查力度，相信顧擇孤身一人，定然難以逃得太遠。”
李寒秋說道：“馬賢弟果然聰慧過人，鐘離掌門對你寄予厚望，希望馬賢弟不要辜負鐘離掌門的在天之靈！”
馬如飛慷慨激昂地說道：“李盟主，恩師待我視如己出，将我撫養栽培，我馬如飛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竭盡全力鏟除魔教勢力，為恩師報仇雪恨。”
衆人無不為馬如飛這樣的後生晚輩，心生敬佩。祁連派能夠有這樣德才兼備的人來帶領，他日定然能夠讓祁連派立足江湖武林。三日之後，馬如飛送別武林正派聯盟衆人下山，并約定好他日在肅州城相見。
這日，馬如飛在書房內，門外弟子傳來：蘇師伯求見馬副掌門。馬如飛即刻出來迎接，上前躬身拜見師伯，并邀請一同進入書房。
馬如飛親自奉茶，說道：“師伯，近來身子安康！”
蘇定南搖頭說道：“一把老骨頭了！早已不中用！”
馬如飛突然跪拜道：“師伯，弟子并無他意。恩師仙逝，弟子一心只想為恩師報仇雪恨。”
蘇定南伸手之間将他參扶起來，說道：“如飛，你做的很好。鐘離師弟被奸人謀害，自然要報仇雪恨，但祁連派卻不能一日無主，否則群龍無首，終将混亂，支離破碎。既然鐘離師弟如此器重你，那自然有鐘離師弟的看法，你既然已是副掌門，對門派事務日漸娴熟，擇日方可接任祁連派掌門之位，希望你不要辜負鐘離師弟的良苦用心，定要将祁連派發揚光大！”
馬如飛含淚說道：“師伯，弟子恐怕能力有限，不能擔此重任，所以還請師伯收回成命。弟子請求師伯來主持祁連派大局，這樣更為妥當。”
蘇定南說道：“江湖武林，瞬息萬變。後生晚輩中的佼佼者，必将擔負重任，不僅要發揚光大門派，更要有擔當去維護江湖武林秩序的責任。如飛，這其中的道理，你好好斟酌！”
馬如飛跪拜叩頭，道：“弟子謹遵師伯之命！”
馬如飛就這樣名正言順，坐上了祁連派掌門之位。雖然馬如飛如願以償，但這幾年他的內心經歷着無比複雜的掙紮變化。當年鐘離度有意要将飛雪師妹許配與馬如飛，而師父又将他當作掌門人選來栽培，他內心着實欣喜；但龍劍山的出現，讓這件事徹底發生改變。他在內心開始痛恨師父，更痛恨那個龍劍山，但他只是一個安插在祁連派的一顆棋子，絕不能暴露任何情緒上的差錯，否則就會有性命之憂。馬如飛內心一直在隐忍着，等待時機的到來。
終于，天山派南榮昆侖身敗名裂的消息傳到祁連派，馬如飛生平最大的威脅消失，但與他直接聯系的譚錦卻依然是個潛在威脅。馬如飛知道譚錦此人極其狡猾奸詐，深藏不露。馬如飛為了打消譚錦的顧慮，對譚錦依然唯命是從，當譚錦提出讓馬如飛盡快取得祁連派掌門之位，到時候就可以借助祁連派的力量，對抗天山派的龍劍山，以圖東山再起。馬如飛不敢不答應，但此事需要時間。一方面，馬如飛極力穩住譚錦，另一方面鐘離度開始将祁連派的鎮派劍法祁門八劍以及聚散神功的至高心法，逐漸傳授于馬如飛。
譚錦得知馬如飛越來越得到鐘離度器重，心中大喜，這樣距離祁連派掌門之位，便是指日可待。馬如飛還是等來了難得的機會，魔教橫行，擾亂武林。而鐘離度在武林大會上，不僅沒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還被突然出現的魔教教主重創，不僅左眼瞎了，右臂也幾乎殘廢。正派中人組成的正派聯盟和魔教組織，都在追尋譚錦三人的下落。
譚錦三人騙過那些人的追捕，将正派聯盟引到西域天山方向，而留在肅州坐鎮的人竟然是鐘離度，譚錦計上心來，似乎一切陰謀都在朝着他所設定的方向發展。當譚錦和南榮蓋世知曉了正派和魔教所追捕的人竟然是顧擇，魔教教主白芸裳的兒子；于是譚錦将顧擇控制住，知道了此人的重要性，想要用顧擇來要挾魔教，牽制正派聯盟。譚錦在十裏霧瘴林秘密會見馬如飛，商議密謀陷害鐘離度。譚錦知道機不可失，這是除掉鐘離度的絕佳時機。但譚錦怎麽也不會想到，馬如飛此人城府如此之深，早已不把譚錦和南榮蓋世放在眼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