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潮
第30章 黑潮
◎你是誰？◎
“久……久慈上将？！”兩個工作人員的聲音都變調了。
試問誰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這可是當年帶領制裁機動隊, 以1:300的懸殊戰力，從蟲族手中奪回了一整個白銀星系的傳奇人物啊！
大名鼎鼎的久慈上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兩個工作人員差點給久慈跪下去，其中一個好不容易控制住面部表情, 顫顫道：“您……您怎麽會在這裏？”
據傳聞, 久慈上将不是應該在邊緣星系與蟲獸作戰嗎？
聞言，他的同僚忽然用力戳了下他的肋骨：“白癡！”
要說這工作人員問題問得極傻——第一, 久慈隸屬制裁機動隊, 這支部隊等級特殊, 算是淩駕與帝國與軍隊之上的第三存在，可以不受中央調控, 而身為制裁機動隊的久慈，自然也無需回答他們的問題。
而第二, 同僚記得很清楚, 久慈的身世雖并未對外公開，但據說他的少年時期便是在坎貝拉軍校完成學業, 這次出現在校內,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重返母校了。
“上将，抱歉，”同僚小心翼翼道, “我同事有點遲鈍……需要将校長喊過來嗎？”
聞言, 久慈的視線從光腦上轉移了——他從剛才起就一直盯着賽場的監控視頻, 薄唇微啓，卻說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賽場的監控視角只有這一處嗎？”
“啊？哦，不是，”工作人員愣了下, 忙回答, “全賽場一共安裝了3948個鏡頭, 可以24小時将選手的動态記錄下來。”
久慈：“調出另外兩隊的視頻。”
工作人員：“……是！”
他一嗓子剛嚎完，才發覺不對——他又不是久慈的下屬，幹嘛要對他的命令畢恭畢敬？！
Advertisement
可工作人員才一遲疑，久慈那雙冰涼的灰眸就掃了過來，工作人員被激得一個抖擻，顫顫道：“您……您稍等！”
光腦上原本放着帝國軍校的鏡頭，此時他們已經下了雪坡，準備進入基地，工作人員注意到久慈的目光在“索爾基地”上停留了片刻，随後那雙長眉就皺了起來。
工作人員心驚膽戰：“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久慈沉默片刻，才道，“沒事。”
兩個工作人員聞言，才相互松了口氣，又忙替久慈将鏡頭轉至另外兩支隊伍。
久慈微傾身，無機質的灰眸緊緊盯着屏幕。
在帝國軍校準備進入基地的同時，坎貝拉與西斯敏的戰鬥總算分出了勝負。
“隊長！”副隊長向林齊彙報，“目前西斯敏軍校已有三架機甲失去戰鬥能力，主戰力之一被淘汰，僅存戰力為4，一名機甲完全失去防禦能力，估算将不再存在威脅。”
林齊微眯了下眼，正要說話，又有隊員來彙報：“隊長！西斯敏軍校準備逃了！”
兩人望去，果然見剩下的四架機甲糾集起來，開始朝相反方向撤退。
副隊長嗤之以鼻：“真是狼狽。”
但話雖如此，他們這邊也被淘汰了兩架機甲，損失不算輕。
副隊長向林齊請示：“隊長，還需要繼續追嗎？”
“不了，”林齊溫聲道，“去追擊帝國軍校吧。”
“？”副隊長不明白帝國軍校的名字怎麽會突然出現，“好吧，那我先讓人去找……”
“不用找，”林齊打斷他，“他們剛往西邊撤離了。”
聞言，副隊長徹底愣住了。
“隊……長……？”他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麽知道的？”
林齊微笑了下，清隽的臉上卻一片沉色。
他怎麽知道？
那還用問嗎——因為他們全都中了帝國軍校的計！
他最初也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直到安東寧那一嗓子質問，才讓他察覺出了蛛絲馬跡。
要知道當初西斯敏軍校打過來的時候，他們身上可是整整齊齊穿着所有的雪地裝備，怎麽短短十幾分鐘，這些人的裝備就都不翼而飛了？
加上兩隊對上後安東寧的反應，以及西斯敏軍校明顯一臉懵逼的狀态——林齊就算是傻子，也該發現不對勁了。
好，很好。
居然玩禍水東引這一招，看來帝國軍校也總算開始動腦子了。
他望着帝國軍校離去的方向，表情都有點扭曲了，狠狠道：“吩咐下去，全力追擊帝國軍校，必須不計一切代價将他們淘汰！”
副隊長一個激靈：“……是！”
另一側。
安東寧趴在駕駛座上，緊張道：“甩掉坎貝拉軍校了嗎？”
這原本是副隊長的機甲，如今他卻被擠在駕駛座的一角，勉強道：“他們好像……往別的方向走了。”
安東寧這才松了口氣，從駕駛座上下來，惡狠狠道：“這群不守信用的白眼狼，我早就看出他們想反水了！”
副隊長：欲言又止.jpg。
其實隊長一開始不也打着這個念頭嗎……
“隊長，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他望着殘敗的隊伍，面上一片愁雲，“現在隊伍中還剩下的戰鬥力只有四人，我們連主攻手和防禦手都沒了。”
以現在這個狀态，只怕是對上帝國軍校都打不過了。
安東寧聞言，表情也有些煩躁：“先找補給點，萬一遇上哪支隊伍，避開他們就是了。”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副隊長嘆了口氣：“是。”
“隊長！副隊長！”這時，一名隊員忽然驚叫起來，“卧槽！我不是做夢吧？！快看前面！”
兩人：“？”
他們擡頭望去，只見幾百米開外，一座銀色建築矗立在冰雪之中，雖然它的表面長滿青苔，富有金屬光澤的外牆依舊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大門口豎着一枚高牌：“索爾基地”。
“隊長！檢測到大量蟲獸反應，”有隊員彙報，“就在那個建築裏！”
安東寧：“！！！”
“這……”副隊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隊長，難道我們……”
“是基地！”安東寧打斷他，兩眼放光，“我們居然先找到基地了？！”
“不可能！”
聽到監控器裏傳來的安東寧的聲音，工作人員的一句否定就脫口而出：“什麽鬼？剛才帝國軍校也找到了基地！”
另一個人在他旁邊猛點頭：“沒錯。”
盡管是親眼所見，他們還是無法相信——要知道坎貝拉軍校在選用賽場的時候，早就對這片雪區進行過嚴密的檢查，這裏一共就一個人造基地，那西斯敏軍校發現的基地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忽然，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旁伸出，輕點在屏幕上。
久慈：“鏡頭轉回帝國軍校。”
“什麽？”工作人員被他的命令搞糊塗了，剛才不是久慈自己要看西斯敏軍校的嗎？怎麽又要調回去？他下意識扭頭，卻對上一雙深邃的灰眸。
久慈盯着他：“快。”
簡單一個字，壓在工作人員身上卻猶如千斤重，後者不禁一個激靈，唰地就站直了：“是！抱歉！”
他慌忙操控鏡頭，屏幕閃爍了下，又調回了帝國軍校。
此時帝國軍校的衆人已經進入了那棟灰色建築，兩個工作人員交換了個遲疑的目光，其中一人道：“難道是我們漏了？這個地方其實有兩處基地……”
“基地只有一個。”久慈忽然道。
工作人員：“……？”
久慈盯着屏幕，不知他看到了什麽，原本就冷峻的表情越發沒有溫度，弄得工作人員都感到房間裏的溫度生生降了幾度，他低聲道：“沒有錯，是這裏。”
工作人員沒有聽清：“上将，你說什麽？”
久慈忽然直起身。
“宣布下去，這裏由制裁機動隊接收，所有無關人員立即撤離，此處雪區被判定為蟲族污染區，污染等級……”
他略作停頓。
“S級。”
“您說什麽？！”此言一出，兩個工作人員登時叫了起來。
S級？！也就是說這裏至少存有一頭S級以上的蟲獸？！
“我……我去找沃夫總教官！”一名工作人員登時站了起來。
“上将？！”另一名仍不相信，遲疑道，“但我們才檢查過雪區，這裏最高級的蟲獸也只有A級，而且……”
這可是三校聯賽，同步直播到全星際範圍，雖說久慈握有最高行動權，但如此荒唐的指令，絕不是他們兩個小小的檢測員能做出的決定。
下一秒，簡直像是打他臉一般，智能光腦忽然尖叫起來：
【發現異常波動！發現異常波動！】
【進行自動檢測，檢測完畢，東南方向，經934，緯24，确認檢測對象：異常生命體，初步斷定為蟲獸。】
【進行能量波等級确認：D……B……S！等級确認：S級！】
【警告！檢測蟲獸等級S級，超出魯內爾安全條約範圍，請求最高指揮官下達指令！請求最高指揮官下達指令！】
工作人員聽着一連串的警報，額上的汗都連成了細密的雨，喃喃道：“居然真的是S級……”
一旦在帝國境內發現A級以上的蟲獸，就必須由該區域的最高指揮官開通安防權限，區域內的自動化防禦武器才能進行運轉，但坎貝拉區域的負責人是沃夫，眼看光腦屏幕上的紅色感嘆號越發密集，沃夫卻遲遲還沒出現，急得工作人員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開通權限，關閉雪區，自動開啓防禦模式，出動智能艦隊，優先護送平民。”
“不行的，”工作人員下意識道，“上将，必須要有沃夫長官的權限，才能……”
【聲控鎖确認，認證成功，确認為最高指揮官，指揮等級：SSS。】
【關閉雪區，自動化艦隊啓動，星際港口啓動，即将開啓防禦模式，倒計時：3……2……】
工作人員望着光腦上一連串的提示，震得目瞪口呆。
這……這就是傳說中能淩駕于一切等級之上的制裁機動隊的優先權？
他早對制裁機動隊的特權有所耳聞，卻不想就連坎貝拉軍校的權力等級也能被輕松覆蓋——要知道他們背後站着的可是阿波羅物流，連帝國勢力都要退讓三分的星際第一武器商啊！
工作人員隐隐覺得他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但才一擡頭，就發現久慈正靜靜望着自己。
工作人員的膝蓋差點沒軟下去：“上……上将？！”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久慈道，“請離開這裏。”
說話間，幾道身影從門口進入，他們穿着與久慈相同的黑色制服，胸口用銀線繡着一顆啓明星。
工作人員認得這個标志——制裁機動隊。
他感到自己的雙腿都在顫抖，喉嚨幹澀得幾乎說不出話，嘗試了好幾次，才顫顫道：“是……那我……先走了……”
久慈無聲地點了下頭。
待工作人員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制裁機動隊中一名戴金絲邊眼鏡的女性才道：“長官，已經聯系上沃夫·斯通了。”
“怎麽說？”久慈盯着屏幕。
“他堅持聲稱并不知道這裏潛伏着S級蟲獸，”女性一板一眼道，“在我開口之前。”
衆人交換了個眼神。
這就很可疑了。
“但我曾經測過一遍，”一人道，“在這片雪區确實沒有發現S級蟲獸的能量波動。”
“什麽？那信息源是從哪裏來的？”
聞言，眼鏡女性默默看了眼久慈。
最初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坎貝拉軍校，是久慈突然申請來的這裏——而且帶上的人都算是他的親信。
久慈像是沒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兀自道：“一隊去協助疏散人群，槿，你帶人去扣押坎貝拉軍校，還有切斷一切通訊，三隊，跟我進入雪區。”
槿便是眼鏡女子，她驚訝地看向久慈：“長官，真的要扣押嗎？”他不怕阿波羅物流那群人鬧起來？
久慈只回了四個字：“執行命令。”
衆人跟在他身邊已有數年，久慈一個眼神就差不多能揣摩出他的意思，幾人交換了個眼神，紛紛道：“明白！”
長官他這是……心情不大好啊。
等槿和一隊分別離去後，久慈緩緩起身，低聲道：“走。”
衆人皆一凜神，有條不紊地從房間撤退，而久慈落在最後，他沒有急着離開，卻是回頭望了光腦一眼。
光腦的鏡頭依舊集中在帝國軍校上，此時他們一行人已經穿過大廳，朝基地深處走去。
“嘀——！”他的個人終端突然響了起來。
久慈略作停頓，接通終端：“嗯，是我。”
對方似乎說了什麽，久慈沉默了幾秒，側過頭，淡漠的灰色瞳孔掠過屏幕上的衆人，落在被他們簇擁起來的一名黑發琥珀瞳的少女身上。
他定定地望着七櫻，過了數秒，才移開視線。
“是的，我找到她了。”
***
“你不覺得……從剛才起就不大對嗎？”
在穿過一條走廊時，沙羅小心翼翼地戳了夜一下：“這裏怎麽陰森森的？”
夜：“……”
他扭開頭：“別跟我說，我又不怕鬼。”
沙羅：“？”
她哪句話提到鬼了？
七櫻聽着兩人的對話，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雖然沙羅沒說到點子上，但有一點沒說錯——這裏的确到處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他們已經将一樓搜尋了一遍，但不要說蟲獸了，就連半點活物的氣息都沒有，整個大廳宛若一片死域。
至于之前在錄像裏看到的那抹黑影，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九千菱沉思片刻，道：“會不會是路德看錯了？”
畢竟再怎麽想，這裏也不會出現人類——而且随身還沒有機甲，難道TA不會被蟲獸給侵蝕嗎？
幾人紛紛看向路德維希，後者脊背挺得筆直，他像是對九千菱的話充耳不聞，穿過走廊，欲往另一端的房間走去。
“路德，”卡夫卡忙道，“你先等……”
“等”字還沒出來，只聽“吱呀”一聲——沙羅打開了走廊上的一道壁櫃。
“？”白子禦皺眉，“沙羅，你別随便碰……”
“嘭——！”
一聲巨響，只見大片粘稠如石油般的液體從壁櫃中蔓延而出，像是過境海嘯般嘶吼着撲向衆人，衆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瞬間淹沒在那濃郁的黑色下！
“趴下！”轟隆作響中響起七櫻的厲聲，“捂住口鼻！”
幾人忙紛紛照做，他們緊緊貼在地板上，感到黑色液體碾過他們的身軀，一只只細長的觸手從液體中分離而出，順着他們的皮膚一寸寸探過去，但又迅速抽離，繼續往遠處流沖過去。
漫長的一秒鐘後，走廊再次恢複平靜。
衆人緩緩起身，臉上還帶着驚魂未定的表情，但他們再看走廊，方才那洪流般的黑色液體卻消失了，整個走廊悄無聲息，就連地上的灰塵都保持着原樣，仿佛液體從未出現過。
“這……”九千菱低聲道，“剛才的那是什麽？”
卡夫卡：“蟲獸？不是吧？”
白子禦猶豫片刻，道：“或許是蟲獸的某種能力，總之我們要小心……”
“噓，”沙羅忽然舉手，示意衆人噤聲，“門口有人來了。”
衆人：“？”
在進入基地前，沙羅曾藏了個探測器在門口，此時她打開光腦，将探測器傳來的視頻放給衆人看。
幾人湊過去，看到坎貝拉軍校的人出現在門口，為首的林齊一張黑臉，連平時那溫和的笑容都顧不上維護了。
衆人：“……”
“看來隊長這次把坎貝拉軍校惹得不輕。”
“我還從沒見他的臉這麽臭過……”
“難道林齊已經發現了？”
“隊長，”白子禦看向七櫻，“我們得抓緊了。”
要把帝國軍校的旗幟插在基地最高處的天臺上才算成功，他原以為西斯敏軍校能把坎貝拉軍校再拖一會，沒想到才這麽點功夫，就被他們追過來了。
七櫻點了下頭，突然想起什麽：“路德呢？”
衆人：“？”
他們一回頭，才發現原處竟沒了路德維希的身影。
“這……？！”卡夫卡驚愕，“他剛才還在這裏的啊？”特別是黑潮來襲的時候，路德維希就趴在他的身邊，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楚。
七櫻：“有誰看到他了？”
幾人相互對望，紛紛茫然搖頭。
七櫻直接轉身，就要去尋人。
“我在這裏。”突然，一道清冷聲音響起。
拐角處出現一人，沿着走廊緩緩走來，從陰影下露出一張清隽的臉，正是路德維希。
“路德！”卡夫卡松了口氣，“真是的，你幹什麽去了？吓死我了！”
路德維希走過來，輕聲道：“我剛才去前面探路了，”他頓了下，轉向七櫻，“怎麽了？”
七櫻收回視線，淡淡道：“沒事。”
不知是錯覺嗎？剛才路德維希走過來時，他的臉龐表面像是覆着一層陰影，随着他的動作而微微顫抖，像是某種不平靜的海面。
但當他注意到七櫻的目光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了。
七櫻微皺了下眉。
“走吧。”她簡短道。
衆人點頭，紛紛跟上她。
整條走廊比看起來的還要長，衆人維持着警惕，一步步小心踩過去，而七櫻走了會，忽然對白子禦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來帶隊，自己則逐漸落至末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與衆人隔了幾米的距離。
不一會，她感到有人靠了過來。
是路德維希。
“怎麽了？”見路德維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問道。
“七櫻，”不知為何，路德維希的語調遠沒有平常清楚，顯得有些模糊，像是隔着很遠傳來似的，“和他比起來，果然還是我比較好一點吧？”
七櫻：“？”這是什麽問題？
她直接道：“什麽意思？”
才說完，卻不得不立即停下腳步。
——路德維希忽然湊了過來，他的動作很奇怪，簡直像順着樓道裏的陰影“滑”過來一般，兩人之間原本距離足有兩三米，轉瞬之間，他就站在了七櫻面前，微低下頭，冰涼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歸根結底，我比愛德華·蘭斯洛特優秀，”他輕聲道，“所以你才選擇了我，對吧？”
七櫻擡起頭，看他。
不知是光線的緣故，路德維希的眼中一片晦暗，原本透徹漂亮的翡翠瞳中仿佛下着一片深黑的雨絲，冰冷落在她身上，帶起一片徹骨的寒意。
七櫻挑了下眉。
“你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嗎？”她忽然問。
“什麽？”路德維希先是一愣，繼而道，“……記得。”
“哦，”七櫻點頭，“這樣啊。”
她擡起手臂，輕輕整理了下袖口——因為剛才的黑潮，原本整齊扣起的袖扣被扯散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路德維希有些困惑地望着她。
“你……”
“噗嗤——！”
路德維希才剛開口，只聽一聲金屬刺入□□的聲音——一柄鋒利的光子刀倏然自七櫻的袖口劃出，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滑出一道明光，精準而利索地将光子刀刺入了路德維希的胸膛！
“嘭！”
路德維希的後背撞在牆上，發出一道悶聲。
“咳……呃……！”他張開嘴，吐出大口的血，瞳孔一陣劇烈顫抖，“你……怎麽……？！”
而走在前面的衆人聽到響動，紛紛回頭，才看清眼前一幕皆倒抽一口冷氣：“隊長？！路德？！”
“別過來！”
衆人正欲折身，卻聽七櫻一聲厲喝，她的半張臉上滿是被路德維希濺上去的血，刺目的紅與雪白肌膚相對而立，在臉上形成兩極的對比，她冷冷望着路德維希，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後者狼狽不堪的面容。
“你是誰？”
她盯着路德維希，一字一句道。
作者有話說：
我身邊的很多人都陽了，崽崽們千萬要注意身體哇（摸頭）感謝在20221217 01:43:19~20221218 01:43: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夏一天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