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白起言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慢慢向孟玥靠近,然後在她面前垂下頭,看着她。
他許是剛洗漱完沒多久,頭發還帶着點濕意,孟玥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很淡的皂角香味。
“我應該......沒猜錯吧?”孟玥許久沒得到他的回應,心裏有些不确定,但是白起言的狀态又很明顯和平時不一樣。
許是合歡蠱每次犯的程度都會比上次輕,這次白起言不像上回那樣失了理智,還能稍微清醒些地說話,回了句:“嗯。”
即便是簡單的應聲,也能聽出聲音裏的沙啞。
孟玥覺得庭院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把他拉到了房間裏,然後反手将門關上,說道:“我之前去藏書閣查了,合歡蠱只要按時解決,不會置人于死地,但是你為何——”
其實她知道白起言現在的情況是因為死契,但是這件事她是從系統口中得知的,沒人告訴她,貿然說出來難免會惹懷疑,所以孟玥只好把話說的含糊些,想讓白起言主動開這個口。
但是白起言顯然不是這種人,聽了孟玥隐含暗示的話,他依舊沉默寡言,只除了臉上滴血般的紅潤能稍微暴露點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他不肯說,孟玥也不好強問,只能在心裏默默嘆口氣,想着以後有機會了再慢慢來,但她的手剛離開門沒多久,外頭就傳來一道清脆的叫喊聲:“孟玥,我來了,你人在哪兒?”
這聲一下子把孟玥喊得汗毛直豎,她忘了沈世情說今天晚上要來找她的事兒。
孟玥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然後貼着門縫往外瞧,沈世情果然已經按着約定出現在了天湧閣閣門口,只是她來的實在不是時候,因為孟玥的房間裏還有白起言這麽大個人在。
要是大晚上的被沈世情撞破她和白起言的事兒,孟玥都不敢想她以後要怎麽在靈清宗混,當務之急,一定要先穩住沈世情。
只是這樣的想法才剛從腦子裏冒出來,孟玥就被人給攔腰抱起,她尚且還未發出驚呼,就有唇緊依着貼上她的。
白起言像是看不懂她如今正處于十萬火急的情勢,邊抱着她往床邊走,邊鋪天蓋地往下親。
孟玥怕摔倒在地,只能雙手搭着他的肩膀,摟住他的脖子被迫承受着對方猛烈的攻勢,被扔到床上的那一秒,她還在關心外頭的情況,伸長了脖子想試試能不能從窗戶裏看到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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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起言似乎是為了懲罰她的不專心,用力地在她的鎖骨上咬了一口,這點疼其實不算疼,但卻成功把孟玥的注意力給吸引了回來。
接下來的步驟有了第一次的鋪墊,其實順利了很多,只是孟玥因為神經格外緊繃,所以身體一直不敢放松。
沈世情在院子裏等了很久,一直都沒等到人,就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孟玥的睡房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孟玥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吓得連呼吸都停了。
偏偏白起言還就來了勁,開始用力‘折磨’她,孟玥知道以他的耳力,一定能知道沈世情就在門外,可他的動作卻越來越過分,孟玥甚至都覺得他是故意想逼她出聲,引沈世情進門。
可孟玥沒讓他得逞,她咬上白起言的肩膀,他讓她多‘難受’,她就多用力地咬回去,自始至終都沒發出一點叫聲。
到最後還是白起言受不住了,俯身貼在她耳邊,暧·昧又隐忍地說了句:“放松點。”
這話成功讓孟玥臉紅,但因着沈世情在門外,她如何也無法放開緊繃的身子。
最後,沈世情在門口停了一會兒,到底是沒打開門,只是小聲地說了句:“孟玥,你要是睡了的話,那我就先走啦,明天再來看你。”
她又原地等了一會兒,确定孟玥不會來才小跑着離開。
孟玥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心裏懸挂着的巨石才總算是落了地,她躺在床上放松地舒了口氣。
氣舒到一半,她看向正上方與她對視的白起言,他的臉色與方才相比已經正常許多,雖然還泛着薄潤的紅霞,但已經分不清是因為合歡蠱,還是因為用力了。
孟玥避開他的眼,雙手伸出推着他的肩膀,不自在地說:“夠了吧。”
她可沒看錯,他眼睛已經變得清明,沒有剛才的意亂情迷了。
白起言卻說:“還不夠。”
“你騙——”人。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再一次被堵在唇齒間,沒了沈世情在門外,白起言變得更加放肆,孟玥也不知道他明明是個薄情寡欲的清冷劍修,怎麽在這事兒上有着無師自通的熟練。
她在他給予的欲海昏沉裏,漸漸迷失方向。
一室春情不知多久,孟玥又一次暈了過去,白起言一點一點看着她昏睡過去的容顏,還有她身上被他留下的印記。
他将孟玥摟在懷裏,嗅着她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清淡香味,狹長的黑色眸子本該慢慢阖上,但卻在觸及到她手邊一點亮光時睜大。
白起言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與淡然,他有些近乎瘋魔地拉住孟玥的手,将她手上戴着的戒指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然後一遍又一遍地确認着。
等确認到最後,他才顫抖着伸出手,與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
如果孟玥尚且清醒,如果孟玥能保留哪怕一絲神智,她就能看見那位往日高高在上的仙門子弟,落下的一行清淚。
白起言摟着孟玥的力度又大了幾分,像是要把人揉進懷裏一樣,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锃亮的戒指,嘴中的話則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卑微與懇求:
“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想把你讓給別人。孟玥,你就當可憐我,好不好。”
......
孟玥醒來的時候,發現白起言沒有像上次那樣離開她,他似乎累的厲害,連她醒了都沒察覺,睡得很沉。
但即便睡的很沉,兩只手還是像八爪魚一樣牢牢地抱着她,孟玥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把她從他的懷裏給扯出來。
因為身上不着一物,所以一離開身後的人體熱源,孟玥就覺得一陣冷意湧上肌膚,她從地上散亂的衣物堆裏想找到她的衣服,但翻了半天,最後拿在手裏的卻是撕爛的布條。
孟玥咬着牙,忍着羞恥從衣櫃裏翻出新的衣服穿上,才有功夫譴責床上的‘兇手’,但她又不能真動手,所以只能用眼刀将人千刀萬剮而已。
只是當視線落到床上,她立馬就注意到了那不同尋常的一抹異色。
白起言輕輕阖着眸子,發色變成了與他的姓一模一樣的雪白,只除了一張被啃咬過的唇還豔紅。
孟玥趴在床邊,輕輕用拇指和食指攆起他的一縷銀發,她想起在幻境偶然瞥見的一幕,只是那時白起言的銀發只出現了一瞬,完全不像現在這樣持續地存在。
“咳咳咳......”頭頂傳來一陣隐忍又壓抑的咳嗽聲。
孟玥以為白起言醒了,發現了她的小動作,連忙松開攆起發絲的手,但等放手了才發現,其實白起言根本就沒有醒,他真的只是咳嗽兩聲而已。
咳嗽似乎發于肺腑,他唇邊潑墨般染了鮮紅,而原本那一頭霜雪般銀白的發絲,白色開始慢慢褪去,恢複了深沉的黑。
孟玥從系統那裏得知了白起言有死契,但死契的具體內容到底是什麽,她猜不透,只能隐約覺得大概和她有關,真要弄清楚,應該只能去問韓青。
這麽想了一會兒後,床上白起言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孟玥見狀趕忙朝外跑,想避免事後與他相處的尴尬。
她才跑了沒幾步,甚至還沒跑出天湧閣,就看見外頭沈世情和江憬對峙着。
沈世情插着腰,跟個大爺似的命令江憬,說道:“你昨天都學了什麽,給本小姐比劃比劃。”
江憬紅着臉大叫:“我才不要!”
這話把沈世情的脾氣給激上來,她當即就蹬了兩下地,說:“你給我等着!”
孟玥連忙走過去,問:“這是怎麽了?”
沈世情見她來了,語氣才稍微好點,一指江憬說:“他欺負我!”
江憬簡直要被她的不要臉給驚着,氣的結巴了好幾句,一直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孟玥知道江憬一向老實,就等他冷靜下來後才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江憬緩了一陣子,總算是把氣給理順,解釋道:“昨日學的劍法我有不懂的地方,就想着早起後來向師兄請教,誰料還未走到天流閣便遇見她将我攔下,硬是要我舞劍給她看。”
孟玥把視線轉向沈世情。
沈世情剛才和江憬兩個人的時候,說話還很硬氣,但眼下孟玥一來,她就沒那麽蠻不講理了,說道:“那還不是因為昨日我去找你,不曾見着你人,想着你定是修習辛苦,早早歇下了,所以才特地早上來找你。”
她說着就拉住孟玥的袖子,撒嬌似的擺了擺,“你也知道我師兄的為人嘛,要是江憬去找他了,他肯定立馬就要将你逮過去,那我就沒有時間跟你說話了,大早上的我不就白等。”
聞言,孟玥只能說:“對,對,我昨夜的确睡得早些。”
江憬見她安撫了沈世情,轉身就要朝天流閣走,但沈世情卻眼尖地一扯他的領口,把人給扯了回來。
江憬跟個泥鳅似的不停地擺動身子,試圖逃脫沈世情的‘魔爪’,嘴裏也大喊着:“女魔頭,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稱呼從‘女流氓’變成了‘女魔頭’也不知是算進步,還是退步。
孟玥拉住沈世情的手腕,不解道:“你拉着江憬,不讓他走是為什麽?”
沈世情一臉坦然地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他要是去天流閣找師兄,師兄肯定會讓你們二人立刻開始修習的,我又不能旁觀,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就短了嗎?”
“所以啊——”沈世情死死地抓着江憬的衣領,漂亮的小臉又是威脅又是恐吓地說:“你小子就給我待在這兒,哪都不許去。”
江憬氣的脖子都紅了,但是他又實在沒反抗的餘地,只好怒目大罵:“女魔頭!”
沈世情對他這稱呼毫不在意,只晃了兩下腦袋,有點自得地說:“沒錯,我就是女魔頭,有本事你走啊。”
孟玥看着兩人在她眼前這麽鬧騰,心裏有點着急,不過着急的不是兩人的關系,而是她擔憂待會兒要是白起言從天湧閣出來的話,江憬和沈世情要用怎麽樣的眼神去看待她。
畢竟白起言拒人千裏之外的傳聞是遠近皆知,今天要是他這麽個大冰山從她的天湧閣裏出來,孟玥覺得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情兒,你聽我說,”孟玥十分認真地伸出一只手摁住沈世情的肩膀,道:“如今魔界群雄四起,正是亂的時候,我和江憬身為靈清宗弟子,怎可貪圖享樂,應盡早修煉才是。”
沈世情被她這道貌岸然的話唬的一愣一愣的,連抓着江憬衣服的手都不自覺地松開了。
“我與師弟正是修煉的好年歲,不可虛度光陰,”孟玥看着她臉上有點不情願的樣子,又補充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無論如何都會等着你來,你不來,我便不睡。”
這話總算是讓沈世情的态度給放軟了些,她道:“你可不許诓我。”
孟玥說:“絕不會。”
她又再三重複了好多遍一定會去的話,沈世情才千不甘萬不願地放手,讓她和江憬去了天流閣。
孟玥本來打算在天流閣裏頭和江憬慢慢等白起言,但是等她送走沈世情,帶着江憬到的時候,白起言卻已經在院中候着了。
他握着梅枝,負手而立,一襲長衫曳地,說不出的清貴冷絕,全然不見昨夜的瘋狂。
見孟玥和江景來了,白起言也只是淡淡一句:“開始吧。”
練劍法的時間雖然枯燥,但卻也過得很快,孟玥勤勤懇懇地練着,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麽,白起言的态度比起昨天好了很多,雖然也算不上溫柔,但的的确确沒那麽苛刻。
練完回來後,孟玥就如承諾般,老老實實在院子裏等沈世情來。
沈世情吸收了昨夜的教訓,提前了一會兒到。
孟玥看着她手上拎着的幾壇酒,不解道:“這是?”
“是我從淩雲派特地帶來的桃花釀,很好喝的。”沈世情說着就扯着酒壺的封口,開始拆封。
孟玥坐在她身邊的地上,手撐着下巴看她拆,沈世情沒花多久的功夫就拆好,然後把酒壇遞給孟玥。
孟玥接過來一聞,就有一股濃郁的桃花香混雜着酒香鋪面而來,她深吸口氣,便贊嘆道:“好酒。”
“是吧。”沈世情有些驕傲地揚了揚腦袋,說:“你別光聞,喝兩口試試看。”
孟玥舉起酒壇,小心翼翼地抿了兩口,酒液入喉,卻不見辛辣,而是跟桃花特有的香甜交織在一起,只有和緩的香,她又緊接着喝了口。
沈世情含笑看着,等孟玥還要喝的時候,她就伸手攔住,說:“酒這東西,過猶不及,你小心喝醉,我們家的酒後勁兒可大着呢。”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沈世情卻喝的比孟玥多多了,她一口接一口,像是喝水那麽簡單,沒一會兒就喝的臉頰紅潤,意識昏沉。
孟玥可不想大晚上的還要照顧一個喝醉的酒鬼,忙趁着沈世情喝醉前把她攔住,将她手上的酒壇給搶走,只不過好像還是晚了一步。
桃花釀真就如沈世情口中所說的那樣,後勁兒大,孟玥拿走酒壇的時候,她人還清醒着,可沒過多久,沈世情就跟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地上。
她臉上、鼻子上、衣服上,都沾着灰,要不是頭上的發飾昂貴奢華,乍一看,還真是像極了乞丐。
沈世情不胖,真要背其實費不了多大力氣,但主要是喝醉的人渾身跟沒骨頭一樣,就是讓她坐都坐不穩。
孟玥費了點功夫,才把沈世情背起來,準備送她回去。
喝醉的沈世情比起清醒的時候,要乖巧很多,也不鬧也不發脾氣,孟玥說什麽她都一個勁兒的說好。
“我把你送回天清閣我就走了啊。”孟玥邊背着她,邊跟她說。
沈世情趴在她肩膀上,也不知道是真把這話聽進去了,還是在糊弄人,沒頭沒尾地不停說着:“好,都行,我可以。”
孟玥嘆了口氣,繼續帶人往天清閣走,走着走着,她察覺肩膀上有點濕意,就偏頭看了看。
看到沈世情閉着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淚,說道:“娘,對不起,我錯了......”
認識這麽久,孟玥從來沒見過她哭的模樣,就算是當初她一個人被魔物抓走,孟玥見到的沈世情也永遠是張揚而不可一世的。
眼下她哭的這麽傷心的模樣,孟玥着實是沒有見過,只能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裏猜測,沈世情對她娘感到很歉疚。
直覺告訴孟玥有些話她不應該再聽,所以她就幹脆專心致志地把沈世情的身子又往上托了一托,專心送她回去。
只是那最不該聽見的一句,還是被孟玥聽到了。
沈世情悶悶的聲音說着:“娘,我會嫁給表哥的。”
孟玥腳下的步子不由得頓住,她明明記得沈世情之前是那樣的抗拒家中安排的婚事,怎麽才過了沒多久,就改了主意。
不,她應該沒有改,沈世情其實還是不想嫁的,因為她是哭着說願意嫁的,若真的願意,怎麽會哭。
孟玥不知道沈世情和她娘之間發生了什麽,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說一句:“若你真要嫁人,我希望你能嫁給真心喜歡的人。”
沈世情不願意嫁人,孟玥支持,沈世情願意嫁人,孟玥也支持,孟玥從來不抗拒她做的任何決定,但這些決定一定得出于一個前提,真心做。
孟玥把沈世情送回天清閣後,幫她把被子掖好,又替她倒了一杯茶,防止她半夜醒了口渴。
回到天湧閣,桃花釀的壇子仍舊胡亂地在地上擺着,孟玥随手抱起一壇,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其實她不愛喝酒,但是一口接一口的,不知不覺就喝多了,腦子也混沌。
沈世情剛才的那些話,不得不讓孟玥多想,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雖然看似平靜,卻其實如履薄冰,所有得到的資源與修習,都是建立在是男子的基礎上。
可孟玥深知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若有朝一日被發現真實身份的話,她還能始終如一地堅定她的信念嗎,堅定信念或許都是奢求,她能不被修真界聯手誅殺就是好事。
孟玥原本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念頭,但眼下她卻不得不思考退路,誠然修為有成時能夠憑借實力讓他人閉嘴,但若事情在那之前暴露,她又該怎麽辦呢。
酒喝的實在太多,孟玥的思緒斷開,而又無法接上,她會做的只是機械地捧起酒壇,然後再喝而已。
直到不知什麽人出現在身邊,将她手上的酒壇打落,咔嚓的壇子碎裂聲,以及迸濺的酒水,總算讓孟玥混沌的神智清晰了那麽一瞬。
她仰頭看着來人,一個模糊不清,但又很像白起言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孟玥努力想去分辨,只是眸子努力張了又張,到底還是沒看清。
“你喝了多少?”
連質問的語氣都很像白起言。
孟玥呆呆地笑了兩下,踉跄着步子朝個人身邊走,想着離得近了,許就能看清,只是她步子虛浮,剛走沒兩步就腰部一塌,快要倒下。
來人将她抱住。
孟玥靠在他懷裏,鼻尖萦繞着熟悉的味道,她終于确定他的身份,揪着他的衣服,不停地喃喃道:“白起言,咱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得護着我,一定得護着我才行。”
她想着若事發那一日,白起言能替她擋一擋的話,興許就有一線生機了,這實在是個很卑劣的想法,但孟玥覺得,在活命面前,高尚還是卑劣,似乎也沒那麽重要。
白起言不領情,只冷淡地說:“你喝多了。”
孟玥想要他一個承諾,現在沒得到,當然不可能罷休,她死死地靠在白起言懷裏,有點糾纏地說:“你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
若是在平時,她沒喝酒尚且清醒的時候,這些話,這些舉動,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在白起言面前說和做的,可酒壯慫人膽,孟玥如今像渾都不怕了。
白起言不理她這個酒瘋子,只沉默着不發一言。
孟玥也是沒轍了,想起來那些個浪蕩子弟騙姑娘的話,嘴上沒個把門兒地說:“白起言,我很愛很愛你,特別特別愛你,你就答應我吧,實在不行——”
後面的話,孟玥雖然在說,但她根本就不知道在說什麽了,只是一個勁兒地說些情話,白起言沒打斷,她就一直說。
說到最後,孟玥自己都覺得口幹,幹脆地閉了嘴,靠在白起言懷中慢慢睡着。
而在她睡着以後,原本跟冰雕似的不發一言的人,卻說:“孟玥,你後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