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是臉色不怎麽好看。插隊的那姑娘站起來了,又來一個和那插隊的姑娘相熟的。那姑娘喊前面那姑娘讓開,說我尿急。媽的你尿急人家就不尿急啊!不急誰特麽來廁所啊!
我咳嗽了兩聲,示意我特麽是個活人,不是一瞎子。
插隊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江月你再等一會吧!我剛剛是插隊的,你再插不好吧!”
那姑娘一下來我就趕緊占了上去,解開褲子開閘放水,站在我面前那個叫江月得妹子小白眼翻得特歡快,我就當自己瞎看不見。
丫的,我插隊不成還能這麽理直氣壯,不要臉到極致啊!
上了高中原本一起玩的好的朋友四分五散,不過老天待我不薄,好歹班上還有兩個相熟的人,否則這日子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過。
融入高中的第一步就是為期一個周的軍訓,太陽在天空中明晃晃的,雖然大夏天已經過了,但是日頭已舊特毒,曬得人腦門子疼,不愧稱為秋老虎。操場上穿着軍裝的學生一個個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教官叫出去做深蹲。
五中軍訓的地方就是那塊土操場,訓練時前面的學生還好,後面的學生只能一個勁吃土,而我恰好就是站在後面學生中的一個。我的個子不算高,可是我們班女生的個子普遍比我還矮,我在我們班的女生中都算是個子高的了。
操場周圍除了老師還有就是一些阿姨,那些個阿姨眼睛往操場周圍放的那些水瓶子上瞄了又
瞄,來來回回踱步,好像在思考忍耐什麽。最後一個阿姨終于忍不住了,把我們的水瓶全部都撿到自己的垃圾袋裏去了。
千軍橫掃,留下的就是些杯子,礦泉水瓶全都被拿走了,當然其中也包括我的那半瓶水。掐
死那阿姨的心都有了!
總教官下令休息二十分鐘,同學們全都一屁股坐在地上。李若和媛媛走到我旁邊坐下,我看了他們一眼,兩人也是累得夠嗆。
嗓子都快冒煙了,但是卻沒辦法喝水,真的是想掐死那拿走我們水瓶的阿姨。
安逸跑過來問:“顧清晨你的水瓶被撿走了沒?”
“你說呢?”
安逸像獻寶似的把藏在身後的水杯拿了出來遞給我,他說:“我的水杯還有些水,你喝吧!”我接過來先問了她們兩,兩人都搖頭拒絕說自己不渴。
我揚頭咕咚咕咚就喝了大半杯,喝完後把水杯遞給安逸。李若兩人笑意暧昧不明,李若說,“你們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得了,我沒把他當男的。”我大概也是出門時腦子被門給擠了,安逸看了我一眼後就怒氣沖沖走了。真想兩巴掌拍死自己得了。
李若一巴掌拍我腦袋上,恨鐵不成鋼,“你怎麽能說你沒把他當男的,這多傷自尊啊!”
“可是,他也沒把我當女的啊!”
“清晨你就去和他道個歉吧!我看剛才他确實挺憤怒的。”媛媛說道。
我趕緊跑過去把安逸的衣服扯住,耍賴,“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原諒我好不。”
他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要不我給你跪唱征服?”見他還是不說話真就扯着嗓子吼,“你就這樣被我征服,喝下我藏好的毒。”
安逸甩手要走,臉黑得更狠了。
“不是,我都給你唱征服了,你就別生氣了好吧?要不我再給你來兩嗓子?”
他還是繃着臉,但是轉眼就拜下陣來,氣鼓鼓地說道:“哎呀我敗給你了,別唱了,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
後來我才知道我唱錯歌詞了,不過也算是誤打誤撞來了個預言,後來這家夥還真我給征服了。
我長相一般,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皮膚白,這曬了幾天,皮膚變得黑光黑光的,都快黑成山西挖煤的了,特心疼。
葉媛媛安慰我:“放心啦,肯定會變回來的體驗一把黑妹的感覺也挺好。”
李若:“大不了就這樣,其實也挺好的,顯得你牙特白。”
我無奈扶額:“姐姐不需要用臉的黑來襯托牙的白。”
對我來說,軍訓最難受的不是白天的訓練,而是下午一個小時的軍姿。
全身繃緊高度集中,周身都僵硬了還是不敢動,別說動,你特麽就是身體輕微晃一晃都會被拉出去,腿放在階梯上倒爬着。
我身邊的妹子都在小聲哼哼,“說站不住了,要暈倒了。”聲音不大,但是我依舊聽得特清。妹子你要暈就趕緊暈啊!這光打雷不下雨算怎麽回事?我就一直等着那妹子暈倒,我好借着扶她的由頭活動一下。可是我等了半天,那妹子依舊賊精神,站得直挺挺的。
媽的,一個個身板挺得筆直,比我都能抗!
我們班有一女生身體不太好,軍訓第一天就給教官打了招呼的,教官特批準她站累了就可以去前面坐着休息一會兒。看得我那叫一個羨慕啊!第一次這麽讨厭我身體太磁石,就跟鐵打得似得,我想裝暈,但是教官比較坑爹,讓我們站軍姿都是踮着腳的,真的暈倒得臉朝地。教官說了,凡不是臉朝地直挺挺摔下去的都是裝暈,加罰一小時。
我雖然想偷懶,但是這要以毀容為代價的話我還是不太敢實施,雖然我哥老說我這毀容相當于整容,但是吧!我覺得一個臉觸地倒下去,“整”後的臉肯定比我這現在的模樣更加對不起觀衆。
☆、高中生活
一只蚊子飛到我的鼻尖上着陸,眼睜睜看着它肆無忌憚吸血我卻不能一巴掌拍死它,鼻子特癢但是我卻不能動。
小時候我還留着斜劉海,劉海遮眼睛又懶得用手撩就直接用嘴吹,那時候我覺得我可好看了,當然都是自認為。
呼呼呼,拿我以前吹劉海的動作去吹鼻子上的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技術不到家,蚊子鳥都不鳥我。
教官走到我面前時我還在瞪着眼睛吹,絲毫沒有發現。
“你幹嘛呢?”
“報告教官,有蚊子咬我。”我小聲說道。
“在哪呢?”
“鼻子上。”
教官何許人?那是鐵骨铮铮的漢子啊!拍個蚊子用的勁兒都比常人大好幾倍,我疼得彎腰捧着鼻子直叫喚,陳岳也意識到我用力過大,蹲下身子問:“你,你沒事吧?”
“沒事。”我揚起頭,鼻血眼淚一把流。
總教官看見這邊不對勁,走過來問:“陳岳怎麽回事?”聲音威嚴,我虎軀一震。
“報告教官,我流鼻血了,正和陳教官打報告想去洗一下。”
總教官看了我一眼,沒做聲,轉身走了。
陳岳讓我趕緊去洗鼻子,而且還輕聲說了句,謝謝。
軍訓結束我和葉媛媛三人回教室的路上。
葉媛媛:“清晨你怎麽搞的?怎麽流鼻血了。”
李若:“教官揍你揍得真狠,我看着都覺得疼。”
葉媛媛個子比較嬌小,站在第一排,自然是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李若比我要高一些,且因為女生隊伍裏多了,站在男生隊裏補齊,和我的距離比較遠,我他們那時候說話聲音也不大,我沒聽到他們說什麽,就瞧見陳岳那一巴掌了。
我解釋道:“陳教官幫我打蚊子,用力稍微猛了些,打出鼻血了。”
晚自習第一節下,安逸就跑來問我:“我你怎麽了?我看你匆匆忙忙跑出隊伍。”
“沒什麽事,流鼻血了而已,不過穿得都是一樣得衣服,隔這麽遠你都能認出我,真心聽牛。”
安逸不好意思笑笑,李若旁邊補刀說道:“我別說你就是穿個軍衣,你就是化成灰他都認識。”
李若的話實在十太過誇張,化成灰都認識,要是真化成灰了估摸着連我親爹親媽都不認識了,何況他人。
李若和我一起等廁所,因為嫌棄裏面太擠,就在外面等着。
李若:“你說我們教官結婚沒有?”
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可以去問。”
我話音剛落,廁所裏邊的女生提着褲子就往外面走。
我和李若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廁所空出來了總歸是好事,還有幾個上大號的人在裏面。
一個女生說:剛剛我好像聽見男生的聲音了。
另一個女生說:我也聽見了。
我一頭黑線,偏偏李若還這麽沒有眼力勁給我頻頻使眼色,氣得我只想兩巴掌拍死她!我知道他們口中的“男生”是我,你就不要在這裏提醒我了好不?
這些女生也真是大驚小怪,有的女生聲音比較像男的不也很正常麽?你幾個提着褲子就往外跑算是怎麽回事?
自從我變聲期後,聲音就一直特粗狂,跟個爺們似的。初中時我給李若打電話,李若開的是免提,我一開口,李若我爸媽臉色就變了,挂了電話後。我和她叽叽歪歪了半天,挂下電話後,她媽媽才悠悠說了句:“別在學校談戀愛啊!”
李若楞了好半天,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媽誤會了,說我是個女的,我媽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李若和我講這話的時候笑得前俯後仰、花枝爛顫,我是又不好意思又覺得心塞,我的長相雖然不是個萌妹子,但是好歹能看出是個女的(第二性征除外),但是偏偏聲音是個糙老爺們。
晚上的自習時間,學校安排教官教學生唱軍歌。陳岳選了好唱且抒情的《軍中綠花》。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媽媽
聲聲我日夜呼喚
多少句心裏話
……
……
陳岳唱到不要想媽媽的時候明顯哽咽了一下,我心有些觸動。腦中腦補了下陳教官離家從軍的時候,我媽應該是滿臉淚花,萬分不舍吧!天冷的時候擔心我孩子在部隊穿不暖,吃飯的時候擔心我的孩子在部隊吃不好。
再鐵血的漢子也有柔情的時刻,再不聽話的孩子也有想家的時候。陳教官雖長得五大三粗的,但柔情時刻看着特讓人着迷,身上散發的那剛正的氣質也是吸引了無數的小迷妹。
我的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不知為何,我想到了我的媽。從小我奶奶給我灌輸的就是我媽如何如何狠心,我爸爸如何如何疼我,從前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是自打升高中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後,我對我媽改觀了不少。
她好像比印象中慈愛許多。
當教官和學生混熟了後,就開始和那些同學們聊我當兵時候的英勇事件。
剛進部隊的時候,不太服從管理的陳教官,因為遲到被罰在雪地裏爬了好幾個小時,手腳都凍得沒有知覺了。
哪年哪裏發大水,他們部隊去抗洪救災,沒日沒夜扛沙袋,沙袋不夠了人就往水裏跳,你拉着我我抱着你,硬是築起了一堵肉牆。洪水退了,人也累癱了,手裏拿着老百姓給的饅頭,才咬幾口就睡着了。
陳教官進部隊的時候才十八歲,因為成績不好不聽話,被父母送進部隊裏管教,不得不說,部隊确實是一個整治孩子的好地方,再難管的孩子進了部隊,用不了一年棱角就被磨平了。
最後一天閱兵是一個微雨的天,陳岳帶着隊伍踏着節拍整整齊齊從主席臺前走過,下面一片掌聲雷動。
當最後一個班走完後,所有的教官邁着整齊的步伐走出了校門上了車。
學生哭倒了一大片,不過情誼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我們就恢複正常加入了高中的忙碌生活。
☆、懵懵懂懂的青春
還沒有正式上課前最大的事不是學習而是選班委,我他們班的班長是一個長得挺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她和班主任之前就認識——班長她爸和萬老師是初中同學。大概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吧,不然我還真想不出這女孩子為啥當班長,身體素質不咋地,且學習和我一樣不怎麽好,也是踩線過的。
各科課代表選法比較簡單粗暴,都是各科考試排名第一的擔任的。
文藝委員是一個挺耐看的妹子,說話文文靜靜挺讨喜的名叫鄭歌。體育委員則就是班上個子最高的林尚擔任。
高中的生涯也就此步上正軌。
老師跟走馬觀花似的,一個接着一個走進教室,然後走出去。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由初位置到末位置的有向線段表示,是矢量,路程是運動軌跡的長度是标量……”
“集合的定義:某些指定的對象集在一起就成為一個集合,其中每一個對象叫元素……”
……
……
趕趟子來,趕趟子走,我還在上節課的知識裏沒出來時,另一個老師已經上走好遠了。
半天課一上,我覺得我已經徹底報廢了。高中老師的上課進度比初中老師要快得多,很多知識點都是一帶而過,有的甚至帶都沒帶。
這些知識你們初中老師應該已經講過了,我在這裏就不再啰嗦。
這些知識你們以後高中老師會講的,我講也是多餘。
初中老師和高中老師都特信任對方,你覺得我講了,我認為你會講,結果都沒講!
高中的第一個假期,我打着不熟悉這邊環境的旗號去找周離,周離笑着帶我在學校周邊逛,還為我介紹周圍有名的小吃,盡地主之宜。
上高中的第一個星期六,我打着剛來這邊不熟悉的旗號,光明正大找周離。
周離也挺熱心的,一下午帶我把周圍都逛完了,吃飯的時候還遇見了周離的兩女性同學,也不知是女生天性敏感還是我的眼神太過火熱,那兩個女生朝着周離笑的怪異,明顯是覺得我兩有一腿。
我看了那兩女生一眼,然後小聲說道:“媽的真瘦。”胸還大。
周離噗呲一笑,問道:“你嫉妒啊?”
“我才沒嫉妒。”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低頭瞧我的腿一臉嫌棄。
有些女生好像都喜歡把自己的缺點和別人去比較比較,看到比自己缺點還大的就暗自慶幸,看到比自己好的,就各種矯情。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微胖且胸平,用安逸的話來說就是人一動地就抖兩抖,且胸圍大小完全取決于我哪天穿的胸衣,所以我看女生第一眼就是看對方的胸圍、胖瘦。
“你也不胖啊!就這樣剛好合适,太瘦了不好,跟營養不良似的。”
周離這話很得我的心,我一張臉都笑開了花。
晚上安逸黑着一張臉跑來找我,“你今天下午去哪的?我都沒找到你。”
“出去吃飯的啊!你找我有事麽?”
“我也是準備找你一起去吃飯的,”他聲音悶悶的,“但是找了你好久都沒見到人。”
“那下次一起吃吧!”我敷衍。
“什麽時候?”他好像來勁了。
“明天。”
“明天?明天又不放假,怎麽吃?”依舊是很悶的聲音,像是從鼻腔裏擠出的幾個字。
“食堂,明天早上我幫你刷碗豆皮,你到二樓來找我。”
“食堂?”他音量驟然加大顯示他的不滿。
“還挑,愛要不要。”
“我吃,明天記得幫我打。”說完就自顧自上樓了。
第二天清晨早課鈴一打,我就拉着媛媛她們一路跑向食堂,兩人都以為我是餓瘋了,其實我只是想和周離在食堂來個“偶遇”罷了。我沒有告訴李若她兩我這小心思,她們不是我自然也沒有發現那一堆人中匆匆而過的身影。
周離他們高年級比我們下課略早些,只要我稍微快一點,就可以和他在食堂門前來個偶遇。他在一堆人的簇擁之下進入我的視線,我沖着他笑,他也回給我一個微笑,默契而自然,但是雙方都紅了臉。
匆匆一眼也能讓我傻樂好久,哪怕沒有什麽甜言蜜語,心也是歡樂的。後來想想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感情真的美好幹淨得不得了,沒有大人之間那麽龌蹉,看到喜歡的人也想不起自己曾經看的限制級片子時的場景。幹淨純潔美好,任何的龌蹉思想都是亵渎。
我怎麽也沒想到安逸會以這樣一幅打扮出現在我面前,一口豆皮差點噴了出來,饒是我這樣的迷之審美,也還是覺得視覺沖擊挺大的。
騷包,真的,搜腸刮肚也就只能出現這個詞彙了。安逸皮相不錯,但是也還是撐不住這綠皮大衣配上姨媽色長褲,我都快笑岔氣了,李若媛媛也笑得不行,只是表現得比我稍稍含蓄那麽一點,抿着唇笑的。
“怎麽?不好看?”安逸走到我對面坐下。
什麽叫不好看?我簡直是沒眼看,捂着臉就想對周圍頻頻轉頭的人說,這貨是誰我真不認識。
好半天才恢複正常,他憋屈地看着我,面前的食物動都沒動。
“這衣服不是你的吧?”我記得他沒這身衣服的。
“室友的,他們說這樣穿好看。”
我餘光瞥見坐我旁邊的李若已經是又漲紅了臉,佯裝不笑但是又好像憋不住,我真怕她這樣憋着臉抽筋。
“吃完飯後趕緊去宿舍換了,你穿這身就像是個唱戲的。”
“室友說是他女朋友特地給他買的,說這身特帥。”他哼哼唧唧,有些別扭。
我被他室友的這女朋友的審美給驚到了,紅配綠醜得哭難道沒聽過,那女生是對自己男朋友的顏值多看得起啊!
“這身真不适合你,安叔叔和阿姨幫你買的衣服不是挺好的麽,幹嘛要去穿別人的衣服。”關鍵是別人的衣服還沒他自己的好看。
“哦,知道了。”他敷衍低頭吃豆皮。
我和媛媛一行人吃好後就先走了,路上意識到什麽,開口問:“不是吃個飯要穿“帥”幹什麽,又不相親。”
李若她們倆人沒答話,就白了我幾眼,好像我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我解釋,我說的那個帥加了個引號,我不是說他穿的帥,我是想問他為什麽要穿的帥?你們懂麽?
李若說,不懂的是你。
我問,啥意思?
葉媛媛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自己想,天機不可洩露。
哎呀還天機不可洩露,大爺的。
☆、國慶晚會
安逸跑到面來一臉興奮地說:“顧清晨今天晚上要開晚會你高不高興?”我看着他那笑得一臉天真的臉,強扯出幾絲微笑。
“高興,高興,不過你沒必要為了這事專程跑一趟下來。”你就是不下來說,操場上臺子都開始搭了我能不知道?我是近視又不是瞎。
安逸冷了臉,說道,是我自作動情了。說完就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也未等我解釋。
我走進教室,李若正在幫我收拾課桌,看見我進來痛心疾首,指着我半天憋出一句話,我看你就是作死。
我被她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給整蒙了,我怎麽就作死了呢?不是大姐你要收拾就全收拾啊!這收撿一半放着了還得我自己來。
國慶晚會依舊是在那個土操場上搭臺子進行的,雖說臺子搭得簡陋,同學們的表演同那些專業人士相差甚遠。
不過我還是特有激情,我第一次看學校辦晚會,覺着這排場已經很好了,同學之中大多都是從安亭附小上來的,對這些早就是司空見慣,見我、李若等還在那興致勃勃讨論,嗤之以鼻。
“哇,那個那麽跳的好帥啊!邁克傑克遜既視感。”我說道,當然那人跳的還不錯,但是和舞王比是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坐在我旁邊的那妹子冷哼了兩聲,說道:“那人叫薛堯,我們學校畢業的,以前晚會他經常跳這舞的,我們都看膩了。”潛臺詞是,你真沒見識。
“哦,我們學校都沒有人會跳舞,也沒有辦過晚會,李若,你說把這個薛堯介紹給媛媛怎麽樣,媛媛不是最喜歡會跳舞的男生了麽!”
“扯我幹嘛,我犯花癡扯扯上我。”媛媛不滿嘟囔。
旁邊那姑娘被忽視了,心生不快,酸裏酸氣說:“別想了,人家有喜歡的人了。”
我笑笑,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為什麽這妹子非得這麽咄咄逼人,好像還帶着些醋意,腦子一抽問道:“莫不是你喜歡他。”
你……別亂說。”黑呼呼的也看不清那姑娘的臉色,但是我還是聽出了我語氣失落,然後趕緊打哈哈說我随口一說,別當真。
旁邊那妹子沒有再吭聲了,周圍雖然鬧哄哄的但是我卻覺得莫名壓抑。
晚會進行到中途的時候,二三年級的隊伍早已經沒有隊形了,有的人回了教室,有的人回了寝室,但是一年級的學生還是像個乖寶寶,在下面使勁歡呼特買賬。
我想上廁所,但是又不敢直接像大年級的一樣開溜,怕被查到後給班主任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語氣彎着腰去人群裏找班主任,請假上廁所,得到批準後趕緊往廁所沖,但是轉角就撞見了周離。
周離笑着問道:“你也覺得無聊所以出來閑逛?”
我擺頭否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肚子不太舒服。”我想來想去蹦出這麽幾個字,這說法比直接說我撒尿文雅得多。
“哦,那你趕緊去吧!”他的語氣淡淡的,帶着些疏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總
覺得我們沒有剛來時那麽親密了,或許是最近沒有辦法再打着不熟悉學校的旗號去找他的緣故吧!其實我也像再去找,可是學校就這麽大點我就是再蠢這個旗號也是用不了了啊!
我出來時周離還站在那裏,一條腿蹬在牆上,身子微微靠着,臉仰着天空,好像一個思考者。
“你這麽快?” 他言語之間都是詫異。
??撒尿就一個開閘放水,還需要多久。
我一臉茫然,片刻後反應過來,剛才我說肚子不舒服,他不會以為我上大吧?他不會腦補了一下我上大號也是噼裏啪啦直接放?怎麽莫名的覺得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垮了呢!
“那個,我就上小,沒上大。”我猶豫半天還是開口解釋。
“嗯,哦。”周離淡淡回應。
“那個,你不回隊伍麽?”我問。
“沒什麽好看的,年年都是這些,沒什麽新意。”
“今天那個舞就跳得很好啊,那麽帥。”我反駁。
“你喜歡看跳舞?”
“還好,我要回班級了,要是老師一會兒查人,我沒到,會挨揍的。”
“好,拜拜。”周離說道。
“拜拜。”
我轉過辦公樓就看見一對小情侶在旁邊的樹影裏親親我我,本着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的精神,我停住了腳步。
女:為什麽不肯試着接受?
男:我一直都只是把你當朋友,我們不合适。
女: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不合适?你不喜歡我哪裏?我可以改,你喜歡什麽,我也可以學。
男:我說了我們不合适,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不管你改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喜歡,孫琪,別再提這些了好麽!你要是再這樣,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在一旁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此時的心情了,怪怪的,無法用言語形容。你不能說男的無情,畢竟人家喜歡誰是自己的事,可是又不能怪那女的,那女的沒有錯,只是太喜歡一個人而已。
只能說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時機不對确實很折磨。我很慶幸喜歡周離的時候恰好他也喜歡我。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麽幸運的。
男的轉身大步流星離去,女的坐在地上軟弱成一團低聲抽泣。
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走了過去,從荷包裏掏出剛才沒用完的紙巾遞過去。
“給你。”
孫琪擡頭看了一眼,接過紙說了句謝謝。
“你剛剛都看見了?”
看見了?不好意思我近視,我是聽見的。
“沒……沒看見,我近視眼。”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不要臉的,我我也這麽覺得。”孫琪自顧自說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喜歡上了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嘛!有什麽要不要臉的,不争取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我又不是老師,難道還要我教訓一句,毛都沒長齊還想談戀愛?”
我們以前的老師總是教育我們,毛都沒長齊還談戀愛,我從來都是嗤之以鼻,誰說毛沒長齊不能喜歡人的,誰規定的,我就不相信那些老師還沒長大的時候就沒七情六欲,成天清心寡欲。又不是和尚,再說了,現在有些和尚還娶妻呢!
“你說話挺有趣的。”
“嘿嘿,”我傻笑。
聊了一會兒後,孫琪問:“你沒認出我來?”
我茫然。
“剛剛我坐你旁邊。”
我恍然大悟:“我就說你聲音怎樣在哪裏聽過呢!原來你就是剛剛在我身邊逼逼叨叨的那個人。”我發誓,我真不是有意說後面那詞的,只是一時口快。
孫琪并沒有生氣,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說道:“我叫孫琪,一年級二班。”
“顧清晨,一班的。”
回到班級裏時晚會已經接近尾聲了,主持人都在謝幕了。
李若:“我你是掉廁所了吧!去那麽久,我和媛媛還在打算要不要去廁所撈人呢!”
“遇到了熟人,聊了幾句,怎麽樣,節目好看麽?”
“好看個鬼,都不知道在表演些什麽,笑點沒有,尿點倒是不少。”李若無力吐槽。
“這好不好看不要緊,只要不上課就行。”我說道。只要不上課,讓我去打掃衛生我都願意,真的。
主持人在上面逼逼叨叨了好半天,什麽感謝學校領導老師的悉心教導,感謝各位老師百忙之中抽空來看雲雲……
拜托,那些老師從頭至尾都在那裏聊天,看都沒看幾眼,這馬屁拍得真是……
要說從頭至尾都在捧場的除了一年級的就是外面那些進來觀看的大爺大媽了,要謝也應該謝他們。
雖說臺上的主持人啰嗦了一點,好在最終還是說了句再見後完美謝幕,各個班在班主任的帶領下有序立場,我們高中的第一個晚會也就次落幕。
☆、再見了那該死的初戀
周離的個性簽名也改了,我想我們還是适合當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敏感地覺得他這簽名是為我而寫。
既然是陌生人又談什麽熟悉,其實一切都有預兆,只是我沒有細想而已。
平安夜前,我送給周離一個蘋果,我素來不愛過西方的節日,這是我第一次送人蘋果,平安夜也是上高中了以後聽室友說的,見其他女生都給我喜歡的人送,我也就跟了潮流。
平安夜那天,周離跑來下給我送了一袋蘋果,朋友羨慕說:“別人都送一個,人家平安夜送一袋。”
我擺頭笑笑,但是心像吃了蜜一樣,很甜。
無論是一袋蘋果還是一個蘋果,都是寓意平安,而不是代表喜歡,我好像忘了。
安逸跑來屁颠屁颠給我送蘋果,我有些微微發愣,因為我就只買了周離那一個,已經送了。
最後安逸走之前我回寝室把周離送的蘋果拿了一個給安逸,安逸受寵若驚,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覺得我會給他送,畢竟我向來不注意這些節日啥的。
日子不緊不慢過着,月亮還在天上挂着的時候,我們就起床上早自習,當太陽下山很久很久學校周圍的居民早就進去夢鄉時,他們下晚自習。
都說當學生苦,我爸和我一打電話就是說讓我堅持,什麽苦讀寒窗之類的,說把這三年堅持下來就好了。其實我真的想說,也沒多苦,真的,只是交作業的時候抄得手忙腳亂,其餘時間也還是挺好過的
早自習下課鈴聲一響,我依舊帶着她倆往食堂沖。
匆匆一面又說不上話,但是只要對視那麽一眼我就滿足了,萬分柔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每天早上都會風卷殘雲般吃完早飯,一是我真餓了,二是要裝的逼真。
我把這小小的心思仔仔細細隐藏,不想被別人發現,像小時候護糖一樣,幼稚而可笑。我怕了,真的怕了,怕被笑,也怕再次發生初三同樣的事。
安逸最近都很少來找我,每天沉迷在書海日漸消瘦。他少以來煩我,我也樂得清閑
天一天天冷了,大家的衣服也一天天多了,我尤其怕冷,還沒正式進入冬天,就已經裹成一個球了。我不算胖,但是天生臉圓,這一穿多了,整個人都圓了,跟個企鵝似的。
從食堂回來的安逸看見剛從女生宿舍出來的我,笑的前俯後仰。
“我這還才剛進去冬天你就裹成這樣,要是再過幾天,你上課是不是就得帶床被子去?”
“嗯,好主意,不過老師不讓。”我是真心覺得這注意不錯,要不是怕老師不讓,我還真想裹床被子去教室。
一陣風吹來,我一陣激靈。安逸若無其事走到我前面,說,這麽怕冷我就勉為其難給你擋一下風好了。我沒拒絕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走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身後視線有些太過火熱,轉過頭就看見了周離,他看着我笑,但是笑容和以前不同,像是如釋重負又像是其它。
我沖着他點點頭,臉紅了個徹底。我這個人臉皮說厚也厚但是說薄也薄,有時候臉皮厚得城牆轉角,有時候臉皮薄得像雞蛋膜。
期末考試好沒有來臨,我的感情就已經宣判了死刑,我抱着一摞書往寝室走的路上看見周離和一個女生共撐着一把傘,有說有笑。周離笑得很正經,正經中帶有幾分害羞,好像是對着鏡子反複練習過最好看的笑容一樣。
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