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藥
毒藥
子彈以秒速從彈道中滑出。
下一秒，吧臺的木質材料被射穿，在牆上徒留下黑色的窟窿，冒着滾燙的白煙。
服部平次似乎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吓得不輕，好在和葉的出聲提醒讓他與子彈擦肩而過，只在肩上留下了鮮紅的傷口。
否則命已喪此。
小田正造趁機擺脫他的桎梏，酸脹的雙腳使他不得不踉踉跄跄地匍匐着過去撿地上的餐刀。
就此，局勢徹底逆轉。
遠山和葉知道她和平次的關系已然暴露，再跑出去找警察恐怕很難做到。
眼下只有兩人互相配合，才能突破險境，否則活命都難。
擺脫了白色工作服的束縛，身着緊身皮衣的年輕女孩本櫻初毫無疑問是個很棘手的敵人。
能毫不令人起疑地從和葉的手裏解脫，以那樣的速度和精準度瞄準目标并射擊，她或許是個專業打手也說不定。
遠山和葉立即做好使用合氣道的準備。
肩膀毫無征兆地被人箍住，嘴裏被強行灌入不知名的液體，讓她的喉嚨忽的火辣辣地疼。她聞到女孩身上的櫻花香味撲面而來，耳邊又響起冷冽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本來不想對你下手的，可誰叫你和你男朋友壞了我們的好事。”
她剛想反抗，卻發現手腳軟綿綿的，難以發力。
“你女朋友被我下了藥，剛開始是四肢無力，接着會讓人頭痛欲裂，呼吸不暢，再往後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哦。”
本櫻初搖着手裏的瓶子，然後又鉗着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服部平次，後者舉起手槍的手在聽到這句話後猛然一顫，肩膀處的傷口收到拉扯汩汩冒起鮮血，痛得他眉心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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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次，我沒事的。”遠山和葉努力擡眼，向他擺了擺手，啞着聲道。
笨蛋，沒事個鬼啊，那可是毒藥，你會死掉哎！
不能讓你死掉，死掉了誰來做他的新娘！
服部平次的嘴唇不安地哆嗦，強行忍住了要撲上去把本櫻初揍一頓的沖動。
他一生中暴怒的瞬間不多，上一次是在戎橋喊出“你要對我的和葉做什麽”，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
魯莽沒有用的，刑警服部平次深知這點。
何況這次，稍有不慎就可能是生離死別，這代價他受不起。
“怎麽樣才能給我解藥？”他沉下氣，手指按在扳機處不放。
“這就對了嘛，把手槍放下，按照我們說的做，你女朋友就能得救了哦。”小田正造的手裏轉着小刀，一瘸一拐地來到他的身邊。
服部平次瞪着他，猶豫了片刻。
遠山和葉似乎已經表現出第二種症狀，微眯着眼睛靠在本櫻初的臂間，面色蒼白。
他卸下彈夾，将手槍遞給小田正造。
“很好，現在給我在地上坐下，坐下，快，別讓我逼你！”男人舉着小刀，握住他的兩只手腕，用粗麻繩交叉捆起來，另一頭系在桌腳。
遠山和葉也被本櫻初拉着拽過來，系在他的身邊。
額間布滿了冷汗，束高馬尾的女孩已經毫無力氣，軟綿綿地倚在他的身上，眼前只有迷迷蒙蒙的霧氣，頭痛得像是有人在用棍棒擊打她，意識正逐漸從這具無力的身軀抽離。
“平次……平次，我好想睡覺……”
“笨蛋！不要睡！”她聽見服部平次正着急地叫她，用肩膀搖動着她，但她只覺得有平次在，就很安心。
還在改方讀書的時候，有時晚上溫書太晚了，第二天早上難免會犯起床氣，那時候的和葉也是昏昏沉沉的，下一秒就要再次倒在床上。
反正平次會叫醒她，就算是睡過頭了也沒事。
“混蛋！快給我解藥！”服部平次轉頭，狠狠地瞪着小田正造，有火苗在他的眼裏燃燒，後者仍笑嘻嘻地在兩人之間轉悠着視線。
“ 你是刑警吧。”本櫻初冷着眼看他，面無表情地取出一只小瓶子，裏面的藥丸是天藍色的。
她把瓶子裝進一個帶有密碼鎖的匣子，将其丢在他身上，“等我們開車離開這次，就會打電話過來告訴你密碼。”她伸手指了指吧臺上的座機電話。
“那會來不及的！”服部平次大驚，手腳難以動彈，連匣子的邊沿都碰不着，“替我們解綁啊！”
沒人理他。
本櫻初正拾起地上的白色工作服重新套在身上。小田正造将地上散落的瓶子放回皮箱，轉着指間的車鑰匙揚長而去。
“喂你們！太可恥了！”服部平次拼命前傾身體，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離開。
“正義是你們這幫小朋友的游戲，刑警先生。”
小田正造頭也不回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