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
回憶
遠山和葉記得她的竹馬是在某個再平凡不過的下班日來的。
她本在給客人介紹店裏的暢銷産品，老遠就聽見熟悉的機車引擎聲，幾乎是轟鳴着靠近咖啡廳。
彼時她的心跳委實是漏了一拍。
“平次？”還穿着店裏的花邊圍裙，和葉覺得是來不及再挽救自己的形象了，便只好手忙腳亂地使勁撣去身上的灰。
擡頭的一瞬，卻還是驚住了。
老實說，服部平次穿警服的樣子她也不止見過一次兩次，只不過配上這輛老舊的機車，眼前西裝筆挺，就連常年上翹的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眉目間滿是神氣的男人好像又變回了那個愛把鴨舌帽反戴的家夥。
就像是……他在玉龍寺風塵仆仆地趕到，只為了将她從危險邊緣拉回來。
只為了她一個人來到。
她果然還是更喜歡只屬于她的，騎士一般的服部平次，而不是和別的什麽警花、局長的女兒之類的女孩談笑風生的警部先生。
真是幼稚的想法。遠山和葉自嘲道。可平次總歸是随叫随到的刑警，和高中時一樣，看到有趣的案子就會眼睛發亮，乃至和共事的女孩讨論案情時也會像對待工藤一樣拍拍對方的肩什麽的，惹得別的姑娘也常常臉紅心跳。
但他還是就這樣闖入了她的視線。
服部平次支好了車就推門進來，不由分說地雙手搭上小青梅的肩膀，身體微微前傾，還是一如既往地嘴欠：“聽說和葉妹妹最近調了晚班，我可是一下班就專門騎了車趕過來。有沒有什麽免費咖啡給哥哥我喝呀？”
“免費的白開水喝不喝？”和葉沒好氣地說。
那人似乎不甚在意，輕車熟路地便揀了窗邊的單人座位坐下，揮着手招呼她：“和葉你把我當作普通顧客好啦——最近有什麽推薦嗎？”
“沒有沒有，警部先生你要喝什麽就按老樣子點嘛，還想來我店裏白嫖？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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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小姐肉眼可見地有些心煩意亂，倒也不是這人有多煩，只是好久不見，還一直插科打诨，平次果然沒那麽喜歡她。
她承認自己是有些貪心了。
“別嘛——”小臂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遠山和葉幾乎要被帶進那人的懷裏，“和葉不是店裏的招牌服務生嘛……剛剛還看你跟別的客人介紹，怎麽到我這兒突然不樂意了？”
服部平次揚起半邊眉毛，說着就去取桌側放着的菜單，攤在她的面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和葉被猛地一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不過耳側粉紅的輪廓已出賣她內心的慌張，好在面前的男人并未發覺。
扭扭捏捏的，可不像她。
不過是平次而已，只是平次，有什麽好緊張的。她暗自想。
她清了清嗓子，抹平圍裙上泛起的褶皺，從胸前的衣袋裏取出筆和本子，彎下腰靠近他：“那先生不如來這款espresso……”
她伸出手去指桌上的菜單，手指有意無意地向着他的移動，乃至只剩幾厘米時才如夢初醒般地停下來，她感覺她的指尖在發燙，或許是店裏的暖空調在作祟，只不過兩人手指周遭的空氣又太過燥熱，好像氣流猛地停滞了下來，不再流動似的。
“色澤很漂亮，入口的香味也十分醇厚，配上本店的新品甜點，受到了不少的好評喲。”她又靠近他一點，幾乎要貼着他的耳朵說話。
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撲上臉頰，服部平次大受震撼，耳廓不争氣地染上了紅色。
“那……那就這個吧。”他不敢轉頭看她，或許他的臉也早紅透了。
“先生要不要配個甜點？”
“好……都聽你的。”他敗下陣來。
“好嘞，請您稍等片刻！”
看着元氣滿滿的服務生邁起輕快的步伐回到吧臺，服部平次的臉上寫滿了問號。
和葉……不，遠山小姐，你平時都這麽服務普通顧客！？
沒呀，女孩的眼角染上了笑意，畢竟平次是我這裏的VVVIP客人嘛——
窗外，桂花開得正好。
緊簇的花苞立于枝頭，給平淡無味的傍晚街頭染上一點明媚的黃。涼風一吹過，卻也有幾枚花瓣孤零零地飄落在街上。
幸好窗沒開，店裏暖烘烘的。但遠山和葉捏着水壺的手依舊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餘光裏，身形挺拔的男人形影單只，側着頭，望向窗外的一片爛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