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金幣在阮珥那裏從夏天住到入秋,現在突然一回來,短暫的陌生後很快又熟悉起來,不用他們兩人管,便帶着元寶去了它們兩個的房間。
談骁将阮珥的行李箱放到衣帽間打開,把裏面她的衣服一件件挂到空置的衣櫃裏。
他的衣服基本都是黑白灰三種簡單的顏色,而阮珥身為一個合格的美術生,衣服和配飾皆是五顏六色,沉悶單調的衣帽間因為她的注入而鮮亮活潑了起來。
在自己公寓裏她的東西都是談骁收拾歸納的,現在到了談骁家,阮珥依舊是一個甩手掌櫃的角色。
因為偷偷買了個“傷風敗俗”的東西,阮珥只勤奮的歸置了一下零食,趁着談骁不注意的時候,将那一個鐳射紙盒丢進主卧床頭櫃的抽屜裏。
她手裏拿着一包香菜味薯片,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跟在談骁身後:“我睡哪個房間啊?”
雖然阮珥只有一個二樓卧室需要重新裝修,但是Loft主打一個精致,邊邊角角的細節處理怎麽着都是個費時間的工程,估計阮珥在談骁這裏借住的時間不會短,到時候阮珥家裏的家具那些東西都得封起來,總回去拿也不方便,談骁便一次性裝了一個最大號的行李箱。
他還有些強迫症,阮珥的衣服有大有小,尺寸跨越較大,談骁站在衣櫃前按照從小到大逐一排列着。
對于她的明知故問,談骁選擇将問題抛回去:“你想睡哪個?”
阮珥冥思苦想幾秒鐘,“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走到談骁旁邊,彎腰鑽進他和衣櫃之間的空隙裏,身體兩側是談骁撐在衣櫃上的手臂,她被包在談骁懷裏,頗為嬌羞地抿了抿唇:“想和寶寶睡,可以嗎?”
“知道了。”談骁将她從身前拉開:“一邊吃去,別把薯片渣掉衣櫃裏。”
“寶寶你怎麽這樣呢?”阮珥難以置信的看着談骁忙碌的側影,語氣誇張得仿佛談骁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你怎麽能嫌棄我呢,你的潔癖難道不應該在我這裏失效嗎?”
“少看點偶像劇吧你。”談骁頭都不回一下:“腦子都看壞了。”
阮珥“哦”了一聲:“我現在感覺我就是因為腦子壞了才看上的你。”
談骁輕飄飄觑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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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珥接收到他不太友善的眼神信號,捏了一片薯片送到他嘴邊:“寶寶你嘗嘗,超級好吃。”
談骁不怎麽愛吃零食,偏了偏頭:“我不吃。”
阮珥固執道:“你吃。”
“不吃。”
“你吃。”
“不吃。”
“張嘴!”
“……”
談骁面無表情地張嘴咬住嘴邊的薯片,嚼了兩下囫囵咽下去,淡淡評價道:“好難吃,你的口味好小衆。”
“我最愛的薯片你居然覺得難吃,看來我們兩個并不合适,都吃不到一起去。”阮珥義正詞嚴,沉痛的搖了搖頭。
談骁又搬出老一套的說辭:“你再胡說八道就等着挨揍吧。”
“那你承認香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談骁是個極有原則的人:“不可能。”
阮珥再次沉痛搖頭,長嘆一口氣:“你現在已經不會為我妥協了,我們的感情這麽快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她那顆小腦袋瓜裏的內容總是十分豐富,可能上一秒還在聊東,下一秒就能扯西,戲感來了,随時随地都能飙上一段。
只不過像今天這樣跳躍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談骁挂好她最後一件上衣,扭頭好整以暇地看向阮珥,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因為要跟我同居,緊張了?”
阮珥臉上哀痛的表情一頓,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睛:“誰緊張了你才緊張,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幾個小時前我們才睡完午覺,我有什麽可緊張的。”
最後一片薯片塞進嘴裏,阮珥原地一個轉身:“我去洗澡了。”
看着她略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談骁若有所思。
-
一個澡洗了将近一個小時,沐浴露前前後後打了恨不得四遍,恨不得把她自己給腌入味。
談骁整理完她的所有衣服,在客卧浴室洗了澡,阮珥還是沒有結束。
時間長到有些不可思議,怕她在浴室裏出什麽事,他敲了敲門:“珥珥?”
“……”
無人應答。
談骁加重敲門的力道,揚高聲調:“阮珥?”
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一停,阮珥遲鈍的回答隔着門板傳出來:“怎麽啦?”
談骁松了口氣:“還沒洗完?”
“洗完了洗完了。”話音落下,緊閉的浴室門打開一條縫隙,阮珥像是貓貓探頭一樣鑽出腦袋來:“我的毛巾和睡衣都沒拿進來。”
她臉頰被熱氣蒸騰出兩抹紅暈,臉上還沾着水珠,眉毛和睫毛都濕漉漉的,眼睛卻明亮動人。
或許是知道他們兩個從今晚開始便會住在一起,心境在悄然中發生了變化。
談骁被蠱惑了一般,擡起手揩掉她鼻尖上搖搖欲墜的一滴水珠,開口時嗓音染上了不易察覺的喑啞:“我去給你拿。”
“謝謝寶寶。”
在衣帽間找到睡衣和毛巾,走到門口時,驀然想起還有兩樣東西,他又退回去,拉開第一層抽屜。
內衣內褲都是阮珥自己收拾的,談骁沒怎麽細看,匆匆拿起最上面的兩件,裹在睡衣裏夾着,給阮珥送過去。
阮珥有時候挺虎的,看見只有毛巾和睡衣,詢問的語氣極為自然:“我的內衣褲你沒拿嗎?”
談骁耳朵一熱:“……拿了。”
阮珥“哦”一聲:“謝謝寶寶。”
說完,腦袋縮回去,關上了門。
談骁站在原地對着再次閉合的門發了會兒呆,才轉身去客廳等她。
談骁拿的睡衣是阮珥前段時間給他們兩個買的情侶款,談骁的男款是很簡潔大衆的短袖短褲,她的女款也是一條肩帶系成蝴蝶結樣式的睡裙。
想了想卧室抽屜裏的那盒東西,又看了看手裏的內衣,阮珥思索片刻,決定還是不穿。
省得一會兒還要脫。
怪麻煩的。
第一次這麽大膽,阮珥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長發撥弄到身前,略作為遮擋,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才打開浴室門出去。
談骁坐在沙發上,電視屏幕不斷變換的光亮投映在他臉上,他一條腿屈起來,胳膊搭在膝蓋上,另一條腿自然垂落,金幣和元寶都團團圍在他旁邊。
聽到動靜,談骁和一大一小同時看過去。
三雙眼睛一起盯過來,阮珥腳步一頓,不自覺縮了縮肩膀:“都看我幹什麽。”
談骁兩只手挨個捂上金幣和元寶的眼睛:“看你好看。”
第一次來談骁家裏,他也說過同樣的話,彼時的阮珥并沒有多想,但是現在,她反而覺得談骁的每一句話都極為引人遐想。
指甲按了下掌心,默默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勇氣,阮珥擡腿走過去,抱起趴在談骁腿邊的金幣,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它的腦袋。
金幣也從喉嚨發出一陣舒服的哼聲。
氣氛突然變詭異又安靜,平日裏一句接一句從來不會冷場的兩人好似默契地開啓了失聲模式。
金幣被阮珥抱了一會兒之後覺得無聊,後爪在她小腹上借力蹬了下,在她懷裏跳了下去。
阮珥下意識伸手攔了下,手背碰到談骁的腿,随後又被他握住。
終于,談骁打破了沉默:“看不看電影?”
“行的。”阮珥擡起雙腿踩在沙發上,目不斜視地看着電視屏幕。
阮珥喜歡喜劇電影,現在拿來看正好能緩解一下情緒,談骁找了部前段時間新上映但是兩人都沒騰出空去看的喜劇電影,點了播放。
開頭的時候,兩人還都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看着,阮珥逐漸專注了起來,還開了幾包零食邊看邊吃,坐姿也從乖巧淑女的雙腿并攏,演變成豪邁舒适的盤腿。
吃到好吃的東西,還不忘記給談骁投喂。
談骁倒是沒她看得那麽津津有味,邊看電影邊擺弄着阮珥的頭發,要不就是捏着她的後脖頸玩。
電影看完的時候,已經快淩晨兩點,談骁關了電視,正要扭頭跟阮珥說去睡覺,肩膀一沉,她的腦袋枕了上來。
她閉着眼睛,卷翹的睫毛在眼低暈染出一片陰影,紅潤的嘴唇微張,睡顏恬靜美好。
談骁動作小心地拿走她手裏的零食包裝袋,一手覆在她背後,一手穿過她的腿彎,準備抱她起來時,阮珥緩緩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的男人側臉,她咕哝了一聲:“談骁。”
軟綿綿的嗓音,撒嬌一樣。
談骁保持着彎腰的姿勢暫時沒動,低頭吻了下她的鼻尖:“回卧室睡。”
阮珥搖了搖頭:“不想睡覺。”
談骁縱容問道:“那想幹什麽?”
阮珥盯了他幾秒鐘,伸出胳膊,環抱住他的肩膀,借機擡起身子,尋到他的唇,覆上去。
知道她迷迷糊糊着,談骁回應地極為溫柔,慢條斯理地卷着她的舌撫/弄。
她睡着前才吃了一塊糖,清新的檸檬味道中混雜着甜膩,引/誘得人越發深入。
阮珥摟他摟得越來越緊,上半身密切貼合着他,睡衣的布料本就單薄,隔着兩層,談骁很輕易地感覺到不對。
不知道什麽時候,阮珥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兩人此刻的姿勢和中午阮珥過來時一樣。
談骁撐在她身上,喉結上下滾動着:“你——”
繼而失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阮珥紅着臉小聲喃喃:“反正不是都得脫。”
似是怕談骁又說出什麽拒絕的大道理,她勾下他的脖子,先一步擋住他的嘴,腿圈住他的腰。
感受到他的掌心克制地按着自己的腰,阮珥和他鼻尖相抵,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不是感動,也不是因為什麽別的,我就是單純的想要你。”
她緊張地舔了舔嘴唇,舌尖無所覺地擦過談骁的嘴唇,耍起了她慣用以退為進的伎倆:“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
後面未說出口的臺詞被談骁強勢地堵了回去。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有什麽可顧慮的。
女朋友的需求他如果還不能滿足,他自己都得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沿着她的裙擺滑進去,略過小腹,一路往上,掌住了她。
陌生的戰/栗感讓阮珥一僵,胡亂的在談骁唇上咬了一口。
因為一部電影而消失的暧/昧氣氛驟然攀升至頂點。
沙發空間有限,談骁托起阮珥,徑直向卧室走去。
後背陷入柔軟的床被裏,渾身仿佛脫力一般。
談骁邊吻着她邊憑感覺拉開床頭櫃第一層抽屜,拿出盒子來也沒仔細看,拆開一片卻怎麽都戴不上。
意識到有問題,談骁借着窗外斜照進來的月光看了眼盒子包裝,不是他之前備好的那一盒。
身下的人勇氣早就在發出邀請的時候用得一幹二淨,此刻擋着眼睛不敢跟他對視。
談骁笑了下,拉開第二個抽屜拿出自己準備的那一盒,拆開之後抓過阮珥的手。
阮珥一驚,本以為已經達到最高溫的臉又紅了一個度:“你幹嘛?”
“寶寶你買小了。”談骁親了親她的臉,引導着她:“你熟悉熟悉,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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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時,阮珥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海浪沖拍上岸的魚,在太陽的炙烤下渾身滾燙,幾乎要被灼熱的溫度給榨幹。
有近氣沒出氣的偏着腦袋,想要紮進被子裏。
黏在臉頰上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被人撥開,談骁親了親她的唇:“抱你去洗澡?”
阮珥哼哼兩聲,話都不想說。
談骁勾勾嘴角,像是抱小孩一樣抱起她,往浴室走。
卧室裏全程沒有開燈,只有窗外月光的餘暈,現在乍一進入到燈光大亮的浴室,阮珥的羞恥一下子湧上來。
眼睛緊閉,不敢看談骁一下。
她發燒才好,剛才一頓胡鬧,她又出了一身汗,談骁不敢太過耽誤,沒嘴賤逗她,以最快的速度給兩人洗了個澡,換上睡衣,找了床新被子出來,把她塞進了被窩。
阮珥剛才被翻來覆去折騰大半天,累得不行,一沾到枕頭意識便開始昏沉。
後背貼上一抹溫熱,知道是談骁回來,她翻了個身,埋進他懷裏。
談骁親親她的眼皮:“辛苦了小豬。”
阮珥甕聲甕氣道:“你才是豬。”
談骁拍着她的背哄道:“睡吧。”
響動半晌的卧室重歸平靜,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呼吸也逐漸趨于平緩。
就在談骁以為阮珥已經睡着了的時候,她不打一生招呼地擡起腦袋,頭頂撞到了他的下巴。
談骁顧不上自己,先揉了揉她的腦袋:“疼不疼?”
阮珥左右轉了轉眼睛:“不疼。”
“怎麽了?”談骁問道:“反應這麽着急。”
阮珥提出疑問:“你說,到底是牛先被累死,還是地先被耕壞?”
“什麽牛地的——”談骁一開始還沒明白,轉過彎來後一陣無語,她這小腦袋瓜又開始跳脫了:“睡覺吧,你不困了嗎。”
阮珥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戳戳點點:“我體力不如你,可是我又不想每次最後都是我不行,所以下次你可以表現的你累一些,讓我平衡一點嗎?”
“你該睡覺了小豬,閉嘴好嗎?”
“你先說可不可以嘛。”
“你要是不睡,我們可以繼續。”談骁威脅又暗示地捏了捏她腰間的肉:“多來幾次你的體力就上來了。”
聞言,阮珥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猛地紮回他的懷裏,嘀嘀咕咕:“好困呀,我們睡覺吧寶寶,晚安寶寶。”
“……”
談骁嘴角揚了揚,最後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晚安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