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王主任看着楚遙她們, 一臉嚴肅的說：“我們在廣場那邊發現了一個大地窖，我懷疑那裏面有人。”
他們已經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只是還沒人敢進去, 萬一裏面的女人都像被他們救的那些女
人那樣，那恐怕還得婦聯的人進去才行。
馬主席瞬間懂了王主任的意思, 她扭頭沖譚玲說道：“你們三個留在這裏安撫這些女人, 我和楚遙一起過去。”
論安撫這些女人, 她懷疑自己還沒有楚遙有經驗。
被落下的方芳趕緊舉起手問：“那我呢？”
這麽重要的時刻，怎麽能把她給忘了呢。
馬主席掃了方芳一眼，一句話沒說, 喊上王主任就走了，她就沒見過比方芳更憨的。
“哎”看着馬蘭的背影, 方芳氣的跳腳，不過話還沒說完, 就被楚遙給攔住了。
楚遙趕緊說道：“方芳同志, 剛才馬主席沒點你的名字, 就是讓你和我們一起去的意思。”
她覺得很多時候方芳同志都沒壞心，只是單純的情商有點低而已。
方芳立馬不生氣了, 她喜笑顏開的抱着楚遙的胳膊：“快快快, 那咱們趕緊追上去。”
楚遙：“……”
她踉跄着跟上去, 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方芳同志力氣還挺大！
等到了廣場, 楚遙就看到了所謂的大地窖, 她站在旁邊探頭看了看, 确實很大, 能在搭個梯子下去的那種。
王主任看她們都過來了，這才開口說道：“我們的人先下去, 但你們婦聯的人必須得趕緊跟着下去。”
楚遙撸起袖子就行：“我來吧，我年輕。”
想說什麽的馬主席和方芳：“……”
和楚遙同志一比，她們年紀确實是大了點。
王主任忍着笑把頭扭到一邊，上揚着嘴角說：“行，那革委會這邊就”
“主任，我下去吧，我年輕。”胡林立馬在旁邊搶着說道。
王主任：“……”
這小子在內涵誰呢？
最後，定下的是胡林第一個下，楚遙第二個，其餘人都在上面等消息，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圍在地窖旁邊，随時準備着下去幫忙。
楚遙跟在胡林後面，她小心的盯着下面，準備等胡林落腳沒危險才下去，然而胡林還沒有落地，她就看到一道刺眼的亮光一閃而過，她趕緊喊：“胡林，小心，有刀。”
喊完這句話，她就更不敢往下走了，生怕自己拖後腿，同時還朝着上面喊：“王主任，下面有人拿刀。”
楚遙話落，胡林就大聲喊道：“沒事，一個人，我能搞定。”
楚遙：“……”
那行吧，她一個還需要受人保護的，沒那麽多問題。
在胡林和另外一個人打鬥的時候，她努力想看清楚下面的情況，可惜地窖太大，在這兒看到的情景有限，她得下去才能看的更清楚。
又看了一眼已經逐漸遠離的兩個人，她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到了最下面，她打開握在手裏的手電筒，然後……
她就看到在地窖一角握着的女人和孩子，沒錯，這裏有十幾個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在她觀察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也在觀察她，甚至他們私下裏還在用眼神交流，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楚遙看着這些人，在心裏把楊河大隊的人罵了一百遍，臉上還是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沖他們小心翼翼的說：“你們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們的，我是婦聯的幹事。”
至于胡林是革委會的，這個她還是不要說了。
想了想她又接着說：“我們革委會的主席也來了，就在上面等着呢，我們肯定會把你們救出去的。”
“……”
楚遙說了好久好久的話，久到她自己喉嚨都幹了，才有一個小男孩看着她小聲問：“那你們能送我回家嗎？”
聽到終于有人回應自己，楚遙激動的都要哭了，她趕緊說：“我們肯定會送你們回家的。”
看又沒人說話了，她繼續問：“那咱們現在先離開這裏行嗎？”
有個女人小心的問：“我們真能離開這裏？”
楚遙看着對方淩亂的衣服，再想到被胡林帶出去的男人，她忍着眼裏的酸意點頭：“能，現在就能走。”
該死的，像楊河大隊的這些人，不對，是畜生，她覺得直接槍斃就行，一個不用留。
她看着對方問：“那咱們現在能走嗎？”
別看她是最先和這些人說話的，但到了現在，她其實都不敢靠近這些人，就怕引起他們下意識的反應。
有人猶豫，有人點頭，有人不說話，就那麽怯生生的看着她。
最後楚遙從孩子開始，先用繩子在小孩的腰上拴好，然後拉了拉繩子，緊接着上面就有人開始拉繩子。
在小男該被往上拉的時候，所有人都聚集到最下面，眼巴巴的看着上面照下來的光，一直到小男孩成功出去，才有人陸陸續續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不用楚遙再說什麽了，小孩子已經争先恐後的要出去了，她只負責把繩子系好就行……
等所有的人都被拉上去以後，楚遙才從地窖裏出來。
“遙遙，來，我拉你一把。”方芳同志正在上面等她，看見她特別親熱的喊。
楚遙：“……”
她差點沒被方芳吓得掉下去，确定爬上去以後，她才謹慎的問：“方芳同志，你有什麽事嗎？”
方芳搖了搖頭，仍然一臉熱切的看着她：“沒事，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說話的同事，她兩只眼睛都緊盯着楚遙，那眼神，熱情的楚遙恨不得撒腿就跑。
過了好一會兒，楚遙才指着不遠處說：“方芳同志，咱們去馬主席那邊看看吧。”
馬主席那兒圍着一堆人，或許是她婦聯主任的身份太吸引人了，所以很多人都很相信她，都圍着她說話問東問西呢。
不過很明顯的是，被她們從地窖裏救出來的這些人，很明顯的開始放松，臉上的表情也不像在地窖裏一樣，就像……
終于看到了希望。
馬主席被一群人圍着，正忙的滿頭大汗，一轉頭看到楚遙出來了，她立馬朝對方招手：“楚遙，你快來。”
對于安撫這些人來說，把她們救出來的楚遙無疑更容易讓人信任。
楚遙看到馬主席喊她，立馬就把方芳同志抛棄了，幾乎是一溜小跑的沖到馬主席旁邊，特別熱情的就開始幫忙。
方芳：“……”
她又沒有毒，何至于如此避之不及！
楚遙她們幾乎在楊河大隊忙到天黑，最後才帶着楊河大隊的人以及被救出來的人回到城裏。
而此時的市委，任書記正帶着一群人等着，尤其是看到他們帶回來的一群女人和孩子以後，哪怕任書記等人心裏早有準備，也不由氣的臉色發青。
“膽大包天，肆意妄為，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法律兩個字。”任書記沒忍住指着楊河大隊的幾個領導罵道。
楊河大隊的幾個領導之前就被革委會的人揍的鼻青臉腫，現在又被任書記罵的擡不起頭，不過楚遙遠遠看着……
她覺得這幾個人一點要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任書記把人罵了一通，就讓革委會把人帶走了，至于其他救出來的人，都要先送到醫院去做檢查，然後幫這些人找家人，尤其是這些孩子。
楚遙和馬主席她們跟着去醫院，而任書記則是帶着人去開會，商量怎麽把這事給解決了呀，人已經救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商量怎麽把人送回家。
當然了，在這之前，要做的是先把這些人的家打聽清楚，大點的小孩子還知道家，小點的孩子就只能通過登報了。
但是最讓人頭疼的還不是這些孩子，而是在大隊裏被救出來的可憐女人！
楚遙看着閉口不說話，只知道默默流淚的女人，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些都是被楊河大隊買來做媳婦的女人，但是她們肯定不願意啊……
可是現在她們又不想回家，因為她們覺得自己沒臉見家裏人，而且竟然還有一個女人說回家會被浸豬籠。
楚遙：“……”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幾乎是咬着牙說：“你家是哪個大隊的？”
她倒要去看看，到底是哪個大隊還有浸豬籠這種離譜的事。
然而，接下來不管她怎麽問，這個女人就不開口了，就默默的看着外面，問什麽都不說，也不說怎麽辦，反正就把認命兩個字表達的淋漓盡致。
楚遙退出這個病房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服氣的，她覺得要不是看這些女人太可憐，她都恨不得化身楚怼怼了！
馬主席恰好從她隔壁出來，看見她的表情，沒忍住搖頭：“怎麽樣，又被氣着了？”
楚遙嘆氣，她無奈的說：“我就沒見過這麽說不通的人，怎麽說都不聽，咱們想安排都沒辦法。”
啊啊啊，她覺得還不如讓她去面對楊河大隊的那群人呢，被氣着了還能罵兩句，但面對這些女人，她罵都沒辦法罵！
馬主席笑了，她搖着頭說：“你還是太年輕了，見得少，見的多了你就會知道，這些都是正常的，這些女人啊，沒主見，已經習慣了随波逐流，你信不信，如果咱們這次沒把這些人救出來，過不了多久，她們有些人就會變成幫兇。”
說到最後，馬主席忍不住苦笑，有些女人的想法，還是太落後了。
楚遙眼睛都瞪圓了，尤其是想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朵朵，她不敢置信的問：“難道朵朵也會？”
馬主席被噎了一下，她木着臉說：“哦，她不會，她大概會被打死。”
如果不是她們及時把人救回來，恐怕現在就已經被打死了，但是……
“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知青程曉靜大概會。”馬主席壓低聲音在楚遙耳邊說。
楚遙：“……”
想到程曉靜說話時的樣子和神态，她贊同點頭想，确實，程曉靜一眼看過去就是沒有主見的，如果不是朵朵還活着，恐怕程曉靜早就失去支撐了。
馬主席只是小聲說了兩句話，她很快就拍着楚遙的肩膀說：“我們繼續努力吧，先把這些的家庭地址都弄清楚，然後想辦法聯系她們的家裏人，如果能聯系上最好，聯系不上，咱們在想別的辦法。”
楚遙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想到什麽，她頓住腳步扭頭問：“馬主席，如果有些女人死活都不說家是哪的，那咱們可不可以詢問她們以後有什麽打算？”
如果有些女人想嫁人，那她們婦聯也不是不能安排。
馬主席聽到這話眼睛亮了，她驀地一拍大腿，激動的說：“你說的對，那咱們接下來就問問。”
做紅娘而已，她們婦聯又不是沒做過。
說好以後，接下來楚遙她們的工作就是順利多了，因為這裏的女人大多就分為這麽幾種，第一種是在家裏嬌生慣養的，這種肯定是要回家，第二種則是選擇嫁人的，而且要求還特別低，不管是城裏還是農村，也不管是頭婚還是二婚，只要能有個家就行。
稍微麻煩一點的是第三種，這種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嫁人……
“那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麽安排嗎？”楚遙看着眼前的女人問。
這個女人叫範春葉，家裏特別窮，她娘要把她賣給兄弟兩個做媳婦，她不願意就跑了出來，結果做路上被楊河大隊的人給拐走，再然後……
就被婦聯給救出來了。
範春葉搖頭，她鼓起勇氣說：“我不能回家，我要是回家，我娘肯定會繼續賣我的，但是我也不想嫁人，他們都不是好人。”
雖然她沒有文化，也不識字，但她就是下意識的不想過她娘給她安排好的日子。
楚遙盯着範春葉看了好一會，然後開口問：“那你有力氣嗎？能不能吃苦？”
範春葉忙不疊點頭：“有，我力氣特別大，而且我也能吃苦，我特別能幹，自己掙的公分完全可以養活我自己。”
說完這話，她就那麽眼巴巴的看着楚遙。
楚遙：“……”
她了然的點頭：“我懂了，我會把你的要求告訴馬主席的。”
不就是想換個大隊生活嗎，她懂了，只是任書記能不能同意？那就讓馬主席去問吧。
範春葉喜笑顏開，她真心實意的道謝：“楚遙同志，真的特別感謝你。”
楚遙擺手：“不客氣，這都是分內之事。”
哎，誰讓她現在是在婦聯工作呢，都是命。
忙到天都黑透了，楚遙和馬主席她們才把所有人的想法都清楚，而在這之前，她們就已經把打聽到的小孩子家裏的聯系方式送到公安局了。
而等明天這些孩子确定沒事以後，也都會被送到公安局去，孩子歸公安局負責，她們婦聯就專心想辦法解決這些女人的事情。
走出醫院，馬主席揉着生疼的脖子，皺眉說：“行了，都趕緊回去歇着吧，明天還得繼續忙呢。”
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整個城裏的人都差不多得到消息了，作為發現這事的婦聯，明天得更忙。
楚遙看到推着自行車站在外面的俞銘，眼睛一亮，扭頭沖馬主席說：“馬主席，我對象來接我了，我就不回婦聯了。”
馬主席擡頭就看到等在不遠處的男同志，她笑着點頭：“行，你們趕緊走吧。”
楚遙沖馬主席幾人揮揮手，小跑着沖到俞銘旁邊，一用力就跳到自行車後座，拍了拍俞銘說：“快快快，趕緊走，我快餓死了。”
忙的時候沒覺得，現在才反應過來，她今天一天才吃了早上那一頓飯，胃都要餓扁了！
本來還想說話的俞銘聽到這話，腳下一個用勁，自行車就順着這股力氣滑了出去，然後俞銘才說：“我剛回到家屬院就聽到楊河大隊發生的事了，再加上你遲遲不回來，我就猜着這事應該還沒結束，做完飯就來接你了。”
他先去的市委，結果市委那邊的人說婦聯的人都在醫院，然後他就緊接着又來了醫院。
楚遙聽到已經做完飯了，她沒忍住晃着腿催促：“那你再騎快一點，我餓啊。”
俞銘：“……”
很好，看來這次是真的把他媳婦餓壞了，這下俞銘也不說話了，他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蹬自行車上面了！
等兩人回到家屬院，家屬院的大部分人都吃完飯了，很多人都坐在筒子樓下聊天呢，看到俞銘帶着楚遙過來，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有那好事的婆子不等自行車停好就問：“小銘媳婦啊，聽說你們婦聯今天又做大事了，那個楊河大隊到底咋回事啊，你們真的從楊河大隊救出了一群被他們買來做媳婦的女人？”
聽到這個問題，幾乎筒子樓下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楚遙，那架勢，她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都別像上樓吃飯。
楚遙按了按自己餓癟的肚子，眨了眨眼，擡起頭一臉茫然的問：“啊，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婆子瞪眼：“你怎麽可能不清楚呢，這事就是你們婦聯負責的呀？”
楚遙更吃驚了，她瞪着眼說：“啊，怎麽可能，這是誰在胡說八道，這事明明就是革委會在負責，楊河大隊的人全都是被革委會王主任抓起來的呀。”
在場所有人聽到革委會三個字，全部都不由縮了縮脖子，她們敢堵着婦聯的楚遙問問題，可不敢去找革委會呀。
那婆子還是不死心的問：“那你就一點也不知道？”
楚遙抿着嘴唇腼腆的說：“和革委會一起辦事，我也不敢打聽啊。”
其餘人：“……”
這話不假，和革委會一起辦事，誰敢瞎打聽啊。
在楚遙把革委會推出來的情況下，她很快就和俞銘殺出重重困難，奔着家裏的飯菜而去！
“回來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看見他們回來，等在客廳的李翠趕緊說道。
說完這句話，她就去廚房拿碗筷，而俞銘和楚遙洗完手以後就去幫忙……
等到楚遙喝下第一口粥的時候，她沒忍住感慨：“終于又活過來了。”
俞銘忍着笑給她夾菜：“多吃點。”
李翠在旁邊問：“剛才樓下有人堵着你們問了吧，都是一群閑着沒事幹的。”
俞銘在旁邊說：“娘，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兒媳婦一點沒吃虧，她扯出革委會來，誰也不敢多問呀。”
李翠：“……”
那确實很厲害，她也不敢多問。
因為楚遙累了一天，所以她吃完飯洗刷好就去睡覺了，第二天早上也是難得的早起，比平日提前半個小時到的婦聯，到了婦聯以後，她就開始彙總，把那些女人的意願全都寫下來，寫完之後又核對一遍。
等她把這些消息彙總完，馬主席也來了，她看到楚遙遞過來的紙，立馬笑了：“我剛才去醫院，醫院裏的一些女同志還在催呢，我現在就去找任書記。”
畢竟那麽多人都住在醫院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得趕緊安排下棋，尤其是想找個大隊自己掙工分養活自己的人，這個好安排，讓知青辦來就行，反正知青辦安排過知青有經驗。
至于那些家人還在趕來路上，就比較麻煩一點，因為在這些人被接走之前，他們市委得負責這些人夥食，不能讓人餓死呀。
這麽一想，本來想坐下喝杯水的馬主席也不敢停了，她拿着紙匆匆往任書記辦公室走去，現在走路都是用跑的！
看着馬主席急匆匆的背影，楚遙嘴角抽了抽，這善後的工作也不容易啊，還要起省裏彙報工作……
想到這一連串的事情，楚遙就不由搖頭，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沒多久譚玲三個人就來了，她們看着楚遙問：“遙遙，我們要去醫院看那些女人，你一起嗎？”
楚遙眨了眨眼睛說：“馬主席剛從醫院回來。”
譚玲擺手：“那沒事，我們也去，今天很多就得出院的，我們去幫忙，你去嗎？”
楚遙仔細想了想，她最終還是搖頭：“我不去了，我一會去公安局，去看看那些孩子怎麽樣了。”
聽說很多孩子都是本地的，有一大半已經聯系到家裏人了，她去公安局看看，還有幾個孩子沒有家裏人來接，是男孩還是女孩……
站在公安局，楚遙看着坐在公安局吃飯的六個小女孩，她扭頭問：“這幾個孩子的家裏人聯系到了嗎？”
跟在她身後的雷賀搖頭：“沒有，我們按照這幾個孩子說的，打電話聯系過那幾個大隊了，但是接到電話的都說家裏沒丢孩子。”
說到最後，雷賀氣的不行，什麽沒丢孩子，明明就是因為是女孩，所以不準備要了。
楚遙聽懂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她咬着牙說：“這是遺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