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迷霧
迷霧
這一夜暗流在田中宅外湧動，宅中無人知曉。
清晨拂曉後，阿宅帶着花早早就離開了田中宅，兩人擠在電車中向着東京行進。
阿宅曾經結識過一個自稱科學家因博士的男人，花在見到對方後一直持有懷疑态度，那個男人生活頹廢又好色，從沒有見他吹噓過自己的發明，倒是對那些澀情雜志如數家珍。
“阿宅，你是知道的吧，我并不喜歡那家夥，也不認為他有什麽能耐可以幫上你的忙。”
“啊啊，花醬你長大了很多欸，雖然還沒有從正面看到，但是歐派一定變大了！”一道聲音從花的身後傳來，他在說完這話後立即後退幾步躲開了花的踢擊。
因博士并沒有因為花的攻擊就停下說話，他摸着自己消瘦臉頰上的胡茬繼續道：“果然有一個透視眼鏡會方便很多啊！”
他話音剛落，頭上就出現一只白皙的手，化作手刀毫不客氣地劈了下去，手刀的力道讓因博士直接彎下了腰，看起來好像是在給花鞠躬道歉。
從因博士身後又走出來一個人，她穿着白大褂帶着一片單片眼鏡，看起來十分飒爽，嘴巴卻毒得很，“博士，請不要有這種想法，要不然下個月的雜志我就只能燒給你看了。”
“嗚哇，助手小姐你還真是可怕啊！”因博士打了一個冷顫，搖着頭對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的阿宅說道：“兄弟，也就只有你能夠懂我了啊！”
今天天氣有些熱，阿宅在路邊買了一把團扇此刻正悠哉的給自己扇風，“因博士，在這點上我還是站在助手小姐這邊的，要讓你失望了。”
沒能得到支持的因博士背部駝了下去，越過他們走在前方，還一面說着：“完了，這個世界如此無趣，也就距離毀滅不遠了。”
他走進一家電器店裏，順着那家的樓梯走到了二樓。
阿宅和花都是第一次來，不住地四處打量着。
二樓的房間并不算大，但卻分割出了許多空間，最裏面的陰暗無光角落充作卧室，簡陋的木板床上散落着襯衫T恤；緊挨着的就是放着一臺微波爐的校園課桌，旁邊還放了一臺老舊冰箱，正在發出嗡鳴的聲音工作着；剩下的空間裏沿着牆擺了一排桌子，上面堆滿了玻璃器皿和實驗量具，采光最好的桌子上放了一臺電腦，那可能是這個房間中最新的東西了。
“因博士，這裏就是你住的地方嗎？”花詫異地問出來，她實在不願意相信這裏是因博士進行研究的地方，要知道當年的因博士可是有着一所專門供他進行研究的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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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半一半吧。”因博士撓了撓頭上豎起來的頭發，硬質的發絲即便在用力壓下去後也會再次不服管教地翹起來，“我也在這裏進行研究啦，不過沒什麽進展就是了。”
盡管花對于因博士的微詞有很多，也一直認為他的科研能力并不強，但不管怎麽說曾經的因博士排面還是很大的，可這樣的因博士現在已經變得像是個事業無成的中年大叔了。
花看向正在倒水的助手，她此前并沒有見過這位助手小姐，應該是後來加入到因博士的團隊裏。
“助手小姐，跟在這種沒用的人身邊學不到東西的，還是早點離開吧。”
對于花的感慨，助手倒是并沒有反駁，可是她也沒有說要離開，“因博士現在的确有些不得志，但是曾經的履歷還是很輝煌的，我很看好他哦！”
她将紙杯遞給花和阿宅，繼續說：“而且現在的試驗很有趣，如果成功了，因博士可就要在他金燦燦的履歷中再填一行獲獎信息了。”
阿宅感興趣地問因博士：“這麽厲害，你現在在做什麽試驗啊？”
因博士聽到阿宅發問後立刻在中間轉了一個圈，将姿勢定格在一手捂住臉一手向上對着天空，“可是很厲害的試驗哦~畢竟我是瘋狂科學家嘛！”
他像是一個音樂指揮家那樣将手臂展開，在空中不斷地擺動，“你們都知道的吧，我的理論是這個世界并非是單一而是多元的。也就是說，在我們搖擺不定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們的每一個選擇都代表着我們走向了另一條世界的通道，即平行宇宙！”
他走到窗邊将窗簾猛地抛了一起來，在陽光與清風中，他的大半個身影隐藏在正在抖落灰塵的窗簾後，“而我，很好奇選擇了不同選擇的我所在的世界究竟與我現在所在的世界有什麽不同，這就是我近幾年在進行的研究——時空穿越！”
“啪啪啪。”
助手和阿宅不約而同地鼓起了掌，只有花抽搐着嘴角內心只覺得他們吵鬧。
“那麽，成功了嗎？”因博士的試驗總是天馬行空的，但花也确實被勾起了好奇心。
“沒有！”窗簾飄落下來後空氣裏多了一堆灰塵，嗆的因博士不停咳嗽，他一手揮着面前的空氣離開那片灰塵聚集地，“時空穿越機倒是做了出來，但是沒有動力，什麽也做不了。”
“這不就跟失敗沒兩樣了嗎？”
因博士搖了搖手反駁：“也不要這樣說啊，只是沒有動力不能夠使用機器，它的失敗還是薛定谔的貓呢。”
阿宅搖着那把團扇，眼睛一轉問因博士：“你需要的動力應該沒有那麽容易獲得吧，該不會是什麽純粹的能量？”
因博士從冰箱拿出來一罐可樂，貼着自己的額頭，認可地對阿宅點頭，“不虧是你啊，懂我！”
“能量是以多種不同的形式存在的，光是常見的就有核能、電能、熱能、光能、機械能、生物能、化學能等，我們很多研究都是靠這些能量實現的。在物理學中，空間可以看做是物質運動的廣延性體現，時間是組織運動的持續性體驗，可是時空穿越不僅僅只是空間和時間的改變，還有我們身上的組成物質，它要改變的有很多，需要的能量也因此變得多。常規的單一能量無法滿足這個條件，我需要找到一種更加磅礴純粹的能量，只有這種能量能夠在穿越中轉換所需的不同能量。”
因博士需要獨特的、非凡的能量，可是他找不到。
在他說完後，花立刻就想到了那顆選擇寶石，擁有非凡能量的寶石。
“如果是這種能量，說不定我能幫上點忙。”阿宅看着因博士，“我昨天得到了一顆寶石，據說擁有非凡的能量，這顆寶石現在就在我家裏。”
花以為阿宅說出這個信息後，因博士應該會激動的催着阿宅将那顆寶石拿過來，但是他沒有，就連助手小姐也表現的很淡然。
助手似乎也看出來花的想法，說：“那顆寶石在之前就鬧的沸沸揚揚了，持有人是個粗心且喜愛炫耀的男人，他的嘴可沒少說那顆寶石。”
“是啊，我的研究進入瓶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得知這個信息後我自然也想辦法接觸了對方，我也成功看到了那顆寶石。”因博士将可樂的拉環拉開，密集的二氧化碳裹挾着氣泡在瓶口跳躍，“那顆寶石的确擁有些能量，但是恕我直言，那點能量還談不上是什麽非凡的能量。”
因博士擡頭看了阿宅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所謂的選擇寶石只有這點能量，那我并不認為它們到現在還值得讓人去争去搶。”
花一個沒控制住就将手中的一次性紙杯捏扁，阿宅卻并沒有絲毫意外，他甚至還噙着笑說：“果然。”
如果選擇寶石是假的，那麽花之前猜的就都錯了。
阿宅自顧地繼續說：“有人在提醒我，橫濱這趟水不好走啊！”
事情發展的每一步都在意料之外，花已經不知道這些布局的人想的都是什麽了，只能乖巧地坐在一旁聽阿宅和因博士繼續聊天。
“有一就有二，雖然我瞧不上那點能量，但是積少成多，再加上那個傳說，這是有人不想日本安穩，想讓日本這片土地成為一處戰場啊！”因博士說着這樣的話但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他認真地感受着可樂在口腔內帶來的躍動。
“人造的産物都是基于人類的欲望，堆徹起來的欲望是無法控制的，它只會更加貪婪。”阿宅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地說：“本來我還以為那顆寶石是真的，沒想到啊，竟然是假的，這樣可就把我的計劃打亂了。”
因博士倒是沒讓阿宅遺憾太久，“可能也不至于，仿照的寶石其實足夠哄騙人了，能像我一樣認出來真假的絕對是少數，我可是天才啊！”
“有你這句話我倒是心安了不少，計劃能夠順利執行下去我會很開心的。”
站在一旁的助手沒有加入到他們的讨論之中，而是靠在桌沿上玩手機，花只是覺得她離的有些遠，但也沒有過多在意。
因此也沒有人發覺，那個手機此刻正處于通話中，阿宅和因博士的對話都被那個神秘的接聽者聽到了。
